這次央視的主動找過來,榮羽想給何哉來打個電話,但是一想,還是不打算了。情分是記下來了,以後去京城的時候再找他吧。
自從雷霄到了藝廚之後,張德勝反而來的少了些。藝廚靠着張德勝的推薦和包場,開了個好頭,然後後面的事情就順利很多。
就這一點來說,張德勝是藝廚的貴人。
榮羽想着什麼時候給他送點酒過去。只不過現在還不是釀酒的時候,一是沒有空,二是釀酒很麻煩,他有點兒不想分心。存酒不多了,不是張德勝、何哉來這樣的老朋友,一般都不拿出來。
超市裏賣的那種齁甜的桃花酒,說白了就是甜酒,喝酒的人都不愛。
王鐵軍也稍微懂點釀酒,他說可以為榮羽尋一個酒坊,有牌照的那種。也就是說,釀的酒可以賣,不會當成三無產品罰款。
這樣的酒坊在星沙的郊區這樣的地方有一些,都是掛着所謂的「土方釀酒」「正宗米酒」「高粱酒」什麼的招牌,價格也是極其便宜的,幾塊錢一斤到十幾塊錢一斤的都有。
「這個事我去談,搞得定的。我出租屋旁邊就有一家。」
王鐵軍對釀酒很有興趣,極力的慫恿榮羽。
「先等等。」
榮羽肯定不能盲目收購,起碼在新的藝廚開業之前,他都不會再考慮這件事。
於是王鐵軍很惆悵。
嘗過了榮羽釀的酒之後,他有些心心念念的,想要在榮羽釀酒的時候,學點東西。他自己釀酒也只會那種比較粗糙的工藝,和郊區的那些人差不多。
釀出來的酒能喝,低度的渾酒,不夠味。
而鄉下賣出來的一般的所謂高度酒,大多都是食用酒精兌出來的,而且手法粗糙的很,這種酒喝多了傷身體厲害。
央視要拍藝廚,這個消息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譚家菜的曾起輝知道了。還專程給榮羽打了個電話。
打電話的時候,榮羽也正好收拾完了,準備回家。
「曾老師,
您好!」
對於曾起輝這種老前輩,榮羽一直都非常尊敬的。
「榮老弟,恭喜你啊!」
曾起輝還是爽朗的笑聲,但是不管怎樣,都能夠聽到笑聲里的勉強。
「這如果上了央視的那檔子美食節目,藝廚名揚四海,指日可待啊。真是令人羨慕的很,這和我們譚家菜當年的崛起有着異曲同工的地方。」
「曾老師,怎麼說呢,我從來不對未來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做預判。其實我做藝廚,並不是求有多火,而是想追求自己心目中的廚道。如果被名聲所累,失了本心,倒又不是我所願了。」
這話說的有點兒裝逼了,但是曾起輝不好反駁,人家都拿廚藝大道這種東西來當說辭了,於是果斷的跳過這個話題,繼續說道:「其實……我還有個想法,就是由譚家菜和藝廚牽頭,搞一個星沙市私房菜協會出來……」
「曾老師,您可真是抬舉我,抬舉藝廚了。」榮羽趕緊說道,「我還想做一棵正在成長的小幼苗,沐浴在春風之中,等藝廚再長高大一些,一定會認真、慎重、嚴肅的考慮您的提議。您看……」
「唉,老弟就是太謙虛了……也好吧,不過我給你說個秘密啊,一般人我不說的。這次的協會,是由湘南省的美食協會搞的。而且這個美食協會是有官方背景的,你所有的成就和名聲、地位,都能得到官方的認可……」
「那是,那是,感謝提攜,那先祝您和譚家菜更上一層樓!」
這就沒法聊下去了,曾起輝悻悻的掛上了電話。
來自藝廚的威脅已經比較迫近了。特別是上了央視之後,如果藝廚趁機擴大宣傳,那對譚家菜湘南省一哥的身份絕對是巨大的威脅。
「拒絕了?」所有人都吃驚的看着榮羽。
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就在大堂里,所有人都聽到了,然後也都聽到了榮羽很果斷的拒絕了曾起輝的提議。
這是多麼大的好處啊。
譚家菜和藝廚牽頭,這意味着這兩家今後就進入到平等相待的地位的時期了。而且還是官方背景的組織機構,也是得到官方認可的,以後官方宣傳的時候,也會有所側重。
更能夠和譚家菜一起對星沙的私房菜進行規範和約束。聽起來就是個對藝廚極大的利好的消息啊!
連王鐵軍都非常的意動。
儘管他已經在和官方的合作上吃了虧,但是因為軍人出身的關係,對官方還是有種莫名的信任感。特別是這次的規格真的挺高的。不是之前的那個社區副主任可以比得了的。
「答應吧!」
王鐵軍滿是希冀的看着榮羽。
榮羽看了他一眼,說道:「老王,聽聽其他人的意見。」於是轉頭看向聶小青。
聶小青立即就說道:「從利的方面說,我們藝廚的名氣和在湘南省餐飲界的地位,可以隨着這一次的協會的成立而提升到很高的階段。從弊的方面來說,我們可能會面對同行們的排擠,畢竟我們不同於譚家菜。譚家菜深耕多年,百年歷史,所以他們的地位超然,牽頭做什麼事都是理所當然的。我們則不同,根基淺,名望還不高,不服氣的人很多。威不能服眾而竊居高位,並不是一件好事。」
「雷霄!」榮羽並沒有置評,而是轉頭看雷霄。
雷霞沉吟了一下,點頭:「青姐說的沒錯。現在確實不是最好的時機,搞不好就作繭自縛。如果我們不牽頭,那麼這個私房菜協會我們要不要加入呢?這也是個問題。如果加入,我們就會陷入被動。不當牽頭人,卻當一般的會員。別人還以為我們是傻子呢。」
王鐵軍這時候就若有所思。
「你怎麼想?」聶小青問榮羽。
「還是以前的那句話,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榮羽一笑,「問余何意棲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閑。理他作甚!」
「哈哈,好,好,理他作甚,苟日的不安好心!
」
這時候王鐵軍也聽出味兒來了,這曾起輝搞這個什麼協會,什麼牽頭人,就是立心不良,所以榮羽的這句話最得他心。
「這事也不算個事,既然已經議定了,那就這樣吧!散了吧!」榮羽宣佈今天散夥。
於是三三兩兩的都收拾了出門。
王鐵軍和范然一起出門了,他用肩膀碰了一下范然。
「你怎麼想的?」王鐵軍問。
「想什麼?」
「那個曾起輝的提議啊。」王鐵軍以前視曾起輝為偶像,但是現在進到藝廚之後,視藝廚為家,所以偶像和家起了衝突之後,毅然的覺得這曾起輝不是個東西了。
「我安心做好我的菜就好了!」
王鐵軍一愣,然後就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范然,趕上去。
沒想到啊,沒想到啊,范然還有這種思想覺悟。剛才自己怎麼就沒有領悟到師父的深意呢?師父都說了,管他作甚。
他釀的,老子還總是想這種事幹嘛?
心不靜,思不純,行不果,自己還怎麼修行?廚之道,摻雜了太多的雜念,肯定是要走上歧路上去的,自己以前就走過歧路,卻依舊還忍不住會犯這種錯誤。
「不錯啊,向你學習!」王鐵軍想通了,就大笑着,一隻手攬住范然的肩膀,「好兄弟,好兄弟,哈哈——」
范然摸了摸頭,向我學習?學什麼?
他對廚藝之外的東西,就比王鐵軍差太多了。
榮羽依舊去街上逛一逛。這一次王鐵軍沒有陪同,他打算再和旁邊賣酒的聊一聊,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先探探口風。
白天越來越長了,下班的時候,夕陽斜照,天還亮的很。
雷霄都開車堵在了路上了。越往城裏去,就越是賭的厲害,這個時候又是車流量比較大的時候,走走停停的,都不想開車了。
其實他更想在藝廚旁邊租個房子,或者租在與榮羽同一棟樓。但是這邊基本上都租出去了,而且藝廚的人,除了他和黃甲兩人開車,都沒人開車。
黃甲好幾天才在藝廚待一會兒,然後又不見蹤影,他在那邊監工似乎有癮一樣。現在只有自己一個人開車,有點兒奇怪。
將車停下來之後,進了這個大屋子。
很多時候,他都是一個人在家裏帶着,偶爾老爹過來陪他住一個晚上。但是他也不覺得很孤單,反正習慣了就不孤單了。
「出來咱爺倆喝點!」
張德勝的電話打了過來。
雷霄:「我剛在藝廚吃過了。」
「喝點酒,今天有人和我說起了一件事,和藝廚有關。」
一聽說和藝廚有關,雷霄本來躺在沙發上準備玩手機的,立即就坐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就是那種和自己息息相關的那種感覺。
「發個地址給我,我就過來。」雷霄抓起一件外套就出門。
地方是個小地方,在雷霄的小區外不遠的一個小店子裏。
雷霄進去,看到張德勝早就已經坐在靠窗子的一個桌子邊了,看他進來就招手。
「想不到你還會吃這種路邊的小館子!」
雷霄微微一笑,下意思的說了這一句話。以前他可是從來沒有和老爹這樣拉家常的習慣,習慣了在他面前的沉默。
「我當年拼事業的時候,路邊攤是經常吃,又不是不習慣。」
張德勝也笑,然後話一轉,進入正題。
「今天有人告訴我,譚家菜的掌舵人曾起輝這個老東西,提議成立一個星沙市的私房菜協會,我還以為是搞笑,但是一看提議內容,我就知道,這老東西不懷好意啊!」
「他已經對我們藝廚發出了邀請。」雷霄點點頭。
只是連雷霄自己都不知道,他一開口,就已經是「我們藝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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