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彌生啞口無言，沉默了下來。

在他原先看來，朔茂只是接受不了自己辛苦保護的眾人背刺自己。

但事實卻是殘酷的，能讓鋼鐵般堅定的火之意志傳承者崩潰的辦法只有一個。

那就是粉碎他內心的信仰！

那相當於直接否定了他的過去，告訴他你所做的沒有任何意義。

更何況朔茂還是個善良的人，為了執行任務有時而殺害無辜或許是忍者間的常態。

既然自己沒有的行為沒有意義，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那些慘死的人們。

「我會當上火影，會重新還老師一個清白....」

彌生似乎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剛想要說什麼但被朔茂打斷。

「不必了，彌生。」

「你們都是好孩子，是我帶過的最優秀的學生。

原諒老師不能陪著你們，見證你們未來了。」

突然，朔茂似乎釋懷了，但說出的話卻對彌生來說是驚濤駭浪。

「為什麼不能等一等，只要一天的時間，我就能當上火影，到時候那群亂臣賊子我都會讓他們下跪。

為什麼不能等一等呢！？」

彌生聽出了朔茂的意思，這是要求死。

信念崩潰的忍者在朔茂看來，他已然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朔茂並沒有回答彌生的問題，只是搖搖頭。

而這幅一言不發的樣子才是讓彌生最絕望的。

「卡卡西呢，難道就連卡卡西你都要不管不顧嗎？」

似乎找到了一個理由，彌生想要賦予朔茂一個新的意義，想要他活下去。

但朔茂的決意超過他的想象。

「我相信你，彌生，你會讓卡卡西成為一個偉大的忍者。」

朔茂想到這裡看向彌生，滿是信任。

彌生再次沉默，他沒有試圖用激將法，因為這沒用，朔茂對自己足夠了解。

「能在我死前見到我最得意的弟子，我已經很滿足了。」

「不過有些可惜，不能見證你成為火影了。」

朔茂臉上浮現出一絲歉意。

彌生很難理解這種純粹理想主義的想法，不過他選擇尊重一半朔茂的想法。

「要見見焰和凜一面嗎？」

「不了，女孩子多愁善感些，我可不想她們因此而愧疚。」

「好了，彌生就讓我稍稍安靜些吧。」

彌生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朔茂的心死了，這是難以憑藉外力干預的。

在這個世界上有著兩種死法。

第一是身死，身體腐朽，肉身難以承載靈魂，但始終有辦法復活。

第二種則是心死，這種人雖然身體還在，但內在，精神卻一片虛無，根本看不到什麼意義。

而朔茂正是屬於後者，丟失了過去，他活不下去了，想要以死明志。

彌生沒有說什麼重塑火之意志，重鑄真正的火之意志的大話，來讓朔茂回心轉意。

因為他也同樣視火之意志為工具，朔茂知道，他看得出來。

所以說無論如何，真正的火之意志早已逝去，朔茂覺得他也該隨著火之意志而消逝。

「朔茂老師他.....」

焰揪著卡卡西，手裡還拿著一串丸子，但看到彌生複雜的表情一時間也是沉默下去。

「爸爸呢。」

看著天真的吸吮著手指的卡卡西，彌生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去說了。

「朔茂老師要出一個很長時間的任務，以後我會安排人來照顧你。」

彌生搖搖頭，最終還是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卡卡西。

卡卡西還太小了，不足以承受這種黑暗，會有害成長。

而且自己未嘗不能挽留朔茂老師，就算是物理方式不行，那就用靈魂方式。

不過，現在彌生很惱火，而君主的怒火需要高層的鮮血來洗刷！

..........

深夜

繁星璀璨，整個天空彷彿都綻放著星輝，它們縱橫交錯，交織成一座巨大的星網。

星空下是繁榮的木葉，千燈萬戶都點亮燈火。

繁榮的背後則是某些深不見底的黑暗，此刻在朔茂的家中，彌生與焰並沒有走。

彌生分出影分身將自己的信分別交給千手桃華，宇智波緣一，日向賴光。

三大家族本就在最近經歷了大變動，現在隨時可以拉出近乎戰爭時期的全勝姿態。

而恰好，今晚也是彌生重組千手的時間，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彌生的心情不好，他認可的人不多，每死一個他都會為他們感到悲傷。

所以，敢觸動他的逆鱗就要承擔他的怒火。

索性便讓族長與火影的位置都在今夜確定下來吧，就以自己那超越影的力量！

不過首先自己所要做的是送別。

「就這樣靜靜陪著朔茂老師走完走後一程吧。」

焰將睡著的卡卡西放回床上，而後與彌生坐在台階前凝視著天空時而璀璨的星辰。

兩人的心情都很沉重，但朔茂的決意太強了，兩人無法阻止。

最後彌生思考後索性直接用強，這個強並非是綁架朔茂。

這種辦法治標不治本，朔茂連孩子都託付給彌生了，這種毫無破綻的人根本沒辦法撼動其意志。

「只能試試邪道點的辦法了。」

「希望朔茂老師能想通。」

焰嘆了口氣，而彌生則是默默的開始凝鍊精神元素。

突然，彌生的黃金童勐然睜開，撕開門扉。

眼前的一幕雖然早有預料，但卻依舊讓他怒火中燒。

鮮血染紅了短刀，朔茂最終還是選擇了切腹自盡。

「彌生，不要因殺戮而迷失.....」

似乎是在彌留之際看到了彌生，朔茂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對彌生的話。

他很早就知道彌生的事情了，不論是與大蛇丸一起漠視生命還是動用死刑犯做實驗。

他也曾找過彌生，但始終沒能勸動只能作吧。

他並不厭惡殺戮，而是不想彌生迷失自己的本心。

「何必啊，朔茂老師。」

彌生感知到朔茂的生命特徵逐漸消失，靈魂裹著查克拉似乎在被拽到未知的空間。

「拘，融」

朔茂的靈魂沒有消失反而被彌生壓回了身體。

但身體已然沒有了承載靈魂的能力，在彌生的引導下靈魂逐漸匯聚，緩緩在精神元素的引導下導向了朔茂的義肢。

義肢本就是煉金產物，能夠承載靈魂，此刻在彌生的引導下也是暫居在其中，成為靈魂的暫時軀殼。

而彌生直接動用了煉金手段改變了義肢的形態。

一把酷似白牙的銀色短刀漂浮在彌生的眼前。

這就是彌生的目的，將朔茂的靈魂寄宿在煉金武器內。

再將煉金武器交給卡卡西，讓朔茂陪著卡卡西慢慢成長來改變對方的麻木的心，為其賦予新的存在意義。

這是彌生想到唯一的辦法，他無法勸說朔茂。

朔茂本質上是一個極其剛烈的人，就像是他的白牙一樣，確認的事情就會貫徹下去。

他不容許高層肆意對火之意識進行篡改，進行藐視。

他想要以這樣的方式警告高層，火之意志不容褻瀆！

而他平時潛移默化的鋪路完全能為彌生接下來的火影之位在上忍中得到大批的選票。

他自認為他作為老師的意義已然做到了最好，盡了最大的努力。

但他低估了彌生。

彌生雖然尊重朔茂的想法，不願強行讓朔茂一直活在對自己的質疑中。

這種生活方式再殘忍不過，還不如讓朔茂經歷一次死亡。

重活一世，斬斷過去，在陪伴卡卡西的過程中為自己而活。

這亦是彌生對待恩師任性的無奈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