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之門！
尤妮亞的話，一下子提醒了馬維。
對啊！
惡魔之門是可能出現在任何古神出現的地方的！
雖然到目前為止惡魔之門只出現了一次，但那並不代表惡魔之門不會出現在巴黎！
但.
“召喚惡魔之門風險會不會太高了?”丹尼爾詢問道:“惡魔之門背後可是關著兩位至高神啊！一旦釋放祂們.後果不堪設想！巴黎幾百萬民眾的性命都會不保的！”
如果智慧古神與契約古神在巴黎降臨，巴黎的下場是什麽，馬維已經不敢想了。
這座巨大繁華的城市恐怕會在頃刻間化為烏有吧.
“爸爸，內蕾伊達留下的預言不是說了嗎，打開惡魔之門的是預言之人，我覺得說的是爸爸你，但你很明顯不會去開啟惡魔之門呀！”
尤妮亞促狹的笑著，眼睛都彎了起來:“大家都說預言不會出錯，既然如此，咱們何不利用預言，召喚惡魔之門嚇唬嚇唬阿納托爾呢?祂驚慌失措的樣子一定很有趣！”
尤妮亞是有點腹黑的，馬維早就發現了，她的乖巧隻對自己人，換做旁人她是一點也不客氣。
根據災厄石碑上的預言，目前的局勢應該處於災厄出現階段，距離惡魔之門打開還很遙遠，留下預言的內蕾伊達就是阿希絲本尊，祂說的，大概率不會出錯。
馬維沒有自戀的認為預言之人一定就是自己，但從之前發生的種種事情來看，新神顯然指的是尤妮亞，這樣推論，預言之人一定出現在新神系，也就是真理教會之中，而身在倫敦的馬維、萊文和丹尼爾，怎麽會想不開打開惡魔之門呢?
人人都敬畏預言，尤妮亞反倒別開思路，不僅不害怕，還要利用令所有信仰神都感到畏懼的惡魔之門
要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呢！
召喚惡魔之門的方式很簡單，就像上次一樣，只要解開黑色聖母像的束縛，它就會形成媒介，召喚惡魔之門降臨，這原本是屬於古神的寶物，不知為何落到了芬恩·德羅斯特手中，又被萊文偷了回來。
起初馬維以為這是巧合，可後來一想，萊文和阿希絲有關系，而阿希絲又是惡魔之門的創造者，二者間有千絲萬縷不可斷絕的關聯，能夠召喚惡魔之門的黑色聖母像落入萊文手中，或許不是巧合，而是必然。
再者.
既然打開惡魔之門的預言之人出自真理教會，那麽掌控惡魔之門的古神勢力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把惡魔之門送到預言之人手中，這也是一定會發生的！
最終，馬維采取了尤妮亞的建議，決定啟用黑聖母雕像。
這項計劃當然不能告訴二王子和布蘭登大主教，在他們眼中，一切都要按照原定想法進行。
第二天的會議上，溫莎王國方面果然使用了拖延時間的計劃，不停的挑刺，無論其他三國代表說什麽，就是不肯采納。
這可把羅馬共和國的代表們氣的不輕，本來大家這幾天和和氣氣談得很順利，馬上就能簽署協議了，結果溫莎王國代表團不知吃錯了什麽藥，一個勁的找麻煩
要不是法伊大主教一直居中調和，羅馬共和國代表團早就破口大罵了。
拖延了整整一天時間，二王子和布蘭登大主教也是有點心虛的，出了一身冷汗，散場時都不敢看羅馬共和國代表團的眼睛。
他們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分得清是非對錯，可話雖如此，該拖延時間還是要拖延時間。
第三天，還沒接到消息的二王子只能故技重施，繼續在談判桌上耍起了無賴，這一次羅馬共和國的代表們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罵道:“聯合各國統一市場的方案是你們提出來的，現在不同意的又是你們！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我們只是提出異議，難道會談不允許有異議嗎?”
“可你們這是無理取鬧！”
磨磨蹭蹭中，第三天的會談也結束了，臨走時，羅馬共和國的一位代表怒視著二王子，惡狠狠的往地上啐了口唾沫，表示鄙夷。
“不行不行，拖不下去了.”
回到公館，二王子立刻找到馬維和布蘭登大主教，心有余悸的說:“如果我們明天還是用老戰術拖延時間，羅馬共和國代表團一定會動手打人的.”
“沒關系，殿下。”
馬維望著窗外街道，看著一輛華貴的馬車停在公館門前，露出了笑容:“咱們等的人，來了。”
明媚的陽光照耀香榭麗舍大街，負責清理街道的工人掃去塵埃，新的一天到來了。
聖母院大教堂，會議廳內，四國代表依次落座，羅馬共和國代表們的衣服下不知塞了什麽東西，竟然鼓起來一大塊，反觀溫莎王國代表團，二王子已經挺直了腰板，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咳”
法伊大主教清了清嗓子:“那麽大家繼續討論吧，昨天討論到有關魔藥度量衡的問題，希望大家都理智一些，從公共角度出發，不要再宣傳十二進製和二十進製才是世界上最簡單的度量衡標準了某些人昨天自己都算錯了數字！”
“沒錯沒錯！”羅馬共和國代表重重點頭:“十進製才是最簡單的、最容易換算的！以克為單位，一百進一不好嗎?為什麽非得用換算難度極高的盎司?這是反人類！”
“我同意。”二王子說。
“你真是冥頑不靈嗯?什麽?你同意?！”
“是的。”二王子面無表情的點頭:“我代表溫莎王國同意在魔藥方面采取以克為單位的百進製計算方法。”
“你昨天不是這樣說的”
“我改主意了，百進製確實比十二進製、二十進製更簡單。”
“哦。”
羅馬共和國代表們撓了撓頭，對視一眼，默默把手從衣服裡拿了出來:“那就簡單多了，同意百進製的請舉手。”
四國代表全部舉手表示讚成，一致通過了最後的議案。
說實話，為了小小的度量衡標準吵得不可開交是一件非常離譜的事，羅馬共和國代表們覺得二王子不可理喻，如果今天他還是堅持己見.
就別怪自己不客氣！
管他什麽王子，先打一頓出出氣再說！
可二王子就像突然開竅了一般，明明昨天還在大肆鼓吹溫莎王國的計量方式，今天就話鋒一轉，覺得百進製更簡單明了，適合普及。
早幹什麽去了！
“一致通過，很好。”
法伊大主教將百進製作為計量衡的條款寫入協約當中，小心吹乾紙上的墨跡，仔細審閱了一番，確認無誤後，交給各國代表傳閱。
“這就是《巴黎魔藥協議》的初本，請各位仔細閱讀，如有異議，請第一時間提出。”
眾人一一閱讀，沒有漏過任何一處細節，協約是這幾天大家一同商討出來的，全部通過才會記錄下來，底稿也只有一份。
“溫莎王國無異議。”
“羅馬共和國無異議。”
“腓特烈王國無異議。”
核查完畢，法伊大主教拿回底稿，交給一旁的修士前去報社打印，沒一會兒，幾份完整的協約就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再次檢查，沒有發現改動後，布蘭登大主教拿起筆，在協約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同時按下手印，然後推給二王子，二王子簽完字，又將文件遞給馬維
各國代表全部簽完字，法伊大主教鄭重的將其中一份封存，另一份則交由各國代表帶回家，唯一一份底稿也妥善保管了起來。
協約正式簽訂。
“各位，協約簽訂之後，還請盡快履行條約中的內容.”
叮囑了幾句，法伊大主教看了眼牆上的掛鍾，笑著說:“今天晚上7點，拿破侖陛下會在香麗舍宮殿設宴，款待大家，如無特殊情況，請務必參加。”
會談結束舉辦的慶功晚宴也在馬維等人的預料之中，唯一讓人有些意外的是，竟然是拿破侖親自舉辦的晚宴，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回到公館，馬維幾人打開行李箱，拿出幾瓶魔藥和必要的現金帶在身上，其他物品一概丟棄，畢竟他們是逃亡，不是旅遊，行李只是累贅。
“爸爸，這條裙子能不能帶上呀”
尤妮亞舉著一條白裙子跑來，那是馬維在新羅斯城委托老裁縫手工定做的，是尤妮亞第一件屬於自己的衣服，她很愛惜，凡是出遠門，必須帶在身邊。
“不要了，史蒂芬斯伯爵和咱們約定的時間是晚上9點，咱們7點又要去參加拿破侖陛下的晚宴，帶一條裙子在身邊太奇怪了，容易引起懷疑。”
聞言，尤妮亞癟了癟嘴，看看手中的白裙子，又看看身上的衣服，眼睛一轉，跑回了房間。
等她再出來時，已經把白裙子穿在了身上，懷裡抱著布偶小熊，腰間別著小錢包，胸口揣著糖果盒.所有她認為寶貴的東西，全都帶上了。
比起‘全副武裝’的尤妮亞，馬維、萊文和丹尼爾的裝扮就顯得輕便多了，除了身上所穿的乾淨衣服之外，其他行李一概丟棄，隻帶了些現金在身上，和平常出門沒什麽兩樣。
“對表！”
馬維掏出懷表，和萊文幾人校準了時間，上好發條，踏上了前往王宮的馬車。
依舊是聖銀十字騎士團開道，馬車沒有受到任何阻攔，暢通無阻的來到王宮門前，周圍滿是奢華的馬車，整個巴黎的上流貴族都來了。
寬大的宴會廳內人滿為患，少說兩三百人，皆西裝革履舉止優雅，濃烈的香水味混雜在一起，熏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馬維一邊站到敞開的窗戶旁透氣，一邊應付端著香檳來找他攀談的幾位貴族，沒一會兒俾斯麥也來了。
“我已經安排好了。”俾斯麥和馬維並肩站立，面帶微笑的看著前方，嘴唇微微蠕動，用腓特烈語說道:“聖女薇薇妮就在後門，過會兒撤離時，別忘了帶上她。”
“你不走嗎?”
“我不走。”俾斯麥抽了口雪茄，淡淡的說:“我已經老了，尼古拉斯，看看我的肚子，根本跑不快，跟你們一起，只會拖累你們。”
“如果你不走，還讓聖女薇薇妮幫助我們，被阿納托爾發現”
“不用擔心我，我是帝國宰相，阿納托爾不敢把我怎麽樣，除非祂想引發外交事件。”俾斯麥輕輕拍打馬維的肩膀，低聲說道:“一定要照顧好殿下。”
“放心。”
談話間，瑪利亞端著酒杯過來了，冷漠的眼眸掃了眼俾斯麥，俾斯麥感受到她眼中的逐客之意，笑了笑，叼著雪茄離開了。
“你做的不錯。”
一邊說話，瑪利亞一邊環顧四周，防止有人偷聽:“史蒂芬斯伯爵有動靜了，他調動了許多人，其中很多都是我之前沒有發現的。”
“你一直在監視他?”
“當然，他想幫你離開巴黎，光靠反抗軍可不夠，必須動用真正對陛下有威脅的棋子.”
瑪利亞語氣平靜道:“比如王宮的內務官、近衛軍，甚至還有聖銀十字騎士團成員這些人隱藏的很深，如果不是你，他們也不會暴露，史蒂芬斯伯爵更不會主動接觸他們。”
“所以你打算怎麽做?”
“等你們離開巴黎吧。”瑪利亞輕輕搖晃著酒杯，紅唇微微上揚:“今夜注定喧囂，今夜之後帝國將再次崛起。”
“你如此為拿破侖著想是我怎麽也沒想到的。”馬維突然說。
瑪利亞皺了下眉頭:“什麽意思?”
“沒什麽。”
“有話就說，為何婆婆媽媽的?”
馬維還是沒有回答，見狀，瑪利亞撇撇嘴，抿了口紅酒:“別忘了咱們的約定。”
“我忘了。”
馬維扭頭看向瑪利亞蒙著黑紗的側臉，眼神無比詫異，他真的忘了，他不記得自己跟瑪利亞約定了什麽。
“我說過，芙蕾雅的第二個孩子要送到巴黎來，過繼給我，延續舍瓦利家族。”
“哦， 這件事啊.”馬維緩緩點頭:“放心，我一定把你的要求帶到。”
“誰讓你帶到了?”瑪利亞眉梢一挑:“我把你從水火中救了出來，不惜違背阿納托爾的命令，就是讓你回到倫敦之後，接受芙蕾雅，這是約定的內容！”
“我不記得自己答應過你。”
“你想賴帳?”
“如果我確實答應過你，我不會耍賴，更不會找借口，可我真的沒有答應過。”
揉了揉眉心，馬維無奈道:“你仔細想想，我和你約定過什麽嗎?”
盯著馬維看了幾秒鍾，瑪利亞突然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句話:
“你會同意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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