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一晃而過。

在天照山，蕭晨幾乎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往往他在魂樹下，一坐就是一上午，或者一下午。

閑下來了，跟天照大神聊聊天，再陪陪紅一，倒也悠閑自在。

另外，他還去了九龍潭，近距離跟九條黑龍交流過。

說是交流，其實也是感受著它們的狀態。

有天照大神在，它們對他，倒是沒什麼敵意了。

天照山的禁地，他基本上都二刷了，唯一沒敢去的，就是幻界了。

他怕再有什麼活色生香的畫面，那就尷尬了。

人家都是心底印象最深刻的，他這畫面要是暴露了，誰還相信他是正經人啊。

蕭晨一度覺得幻界出問題了，可老趙他們都正常……這讓他想不通，只能避而遠之了。

「奶奶，我準備離開了。」

得到天皇的消息后，蕭晨來找天照大神告別了。

雖然他也挺不舍的，但該離開時，終究得離開。

「好。」

天照大神點頭，也沒有去挽留。

雖然她稀罕這孩子，但她更清楚，這個孩子肩負著什麼。

「奶奶，今晚上半夜，我想去魂樹那裡。」

蕭晨想了想，又說道。

「可以。」

天照大神笑笑。

「要不是無法挪走，就讓你把魂樹帶走了。」

「我覺得，今晚就可以了。」

蕭晨也笑了，他知道天照大神說的是真心話。

她都準備把天照山傳承給紅一了，對於這些，自然不會太在意了。

「如果還不可以，那就是時機未到……只能等築基了。」

蕭晨又說道。

「神識，沒那麼容易……」

天照大神看著蕭晨，依舊心中難掩驚訝。

她聽蕭晨說起過，當她得知蕭晨想要凝練神識時，著實意外。

不築基，就走到這一步了？

太誇張了！

妖孽！

除了這兩個字外，她想不到別的了。

「我知道，只是試試，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蕭晨笑笑，他不會去強求。

「嗯。」

天照大神點頭。

一小時后，蕭晨再坐在了魂樹下，整個人隱入黑暗之中。

他沒有馬上去修神，而是感受著自身。

他的神魂，之前就在一個臨界點上，一旦突破，那他就有極大的可能築基。

當然，是仙品築基。

而在魂樹下修鍊兩天，他發現他的神魂被壓縮了……如果以一百為值，以前是九十九，那現在就變成了九十。

不過，這九十卻發生了質變，與之前不同了。

「還需要再凝練，才能達到神識外放的要求么？」

蕭晨自語著，不知道這個要求，又是多少數值？

八十？

還是七十？

或者更低？

「不管了，先試試再說。」

蕭晨深吸一口氣，瘋狂運轉『混沌決』，他的上丹田在震顫著，讓他有種很難受的感覺。

不過，他還是咬牙堅持著，也許熬過去了，就好了。

咔……

這種難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蕭晨的上丹田，忽然傳出破裂的聲音。

這讓他一驚，怎麼回事兒？

不會把上丹田弄廢了吧？

他想要停下，卻發現難以停下了，哪怕他不運轉『混沌決』，上丹田依舊在震顫。

「完犢子？」

蕭晨深吸一口氣，穩住，別慌。

就在蕭晨上丹田震顫，發出破裂聲時，在其周圍肉眼難見的，有一道道光暈遊走著。

與此同時，黑暗處，一道人影走出。

正是天照大神。

她看著面露痛苦的蕭晨，微皺眉頭，猶豫一下，沒有上前。

「再看看，也許對他……是好事兒。」

天照大神想了想，目光一閃，只見她的眼眸，發生了變化，變得無比深邃。

那些肉眼難見的光暈，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有些狂暴……」

天照大神忍住出手的衝動，這相當於鳳凰涅槃，扛過去了，自然有莫大的好處。

實際上，蕭晨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出乎她的意料了。

轟！

從沒有一刻，蕭晨能這麼清楚感知到自己的上丹田……他能清楚感覺到，他的上丹田在顫裂著，上面布滿了一道道裂紋。

緊接著，他還能感覺到，他的上丹田中，似乎在醞釀著什麼，生長著什麼。

這讓蕭晨精神一振，繼續堅持……不管怎樣，都堅持著。

若有若無的清香，撲鼻而來。

蕭晨聞著這清香，感覺上丹田帶來的痛苦，似乎沒那麼大了。

不過，也就在他念頭轉過時，更大的痛苦襲來，讓他不由得眼前一黑，差點從蒲團上栽倒。

「麻痹的……」

蕭晨爆了句粗口，他想做點什麼，偏偏又什麼都做不了。

要是外傷什麼的，用九炎玄針還可以扛住……可是神魂，沒得辦法。

「媽的，有本事就把老子弄成白痴……老子連神魂都分裂過，搞過身外化神，還怕這個？」

蕭晨低吼著，穩住身體后，開始運轉『混沌決』。

隨著他運轉『混沌決』，就像是烈火澆油一樣，靈魂彷彿被寸寸撕裂，而上丹田也是這般。

「他在做什麼？」

天照大神看著蕭晨，呆了呆。

她能看到蕭晨神魂的狀態，這……這是在找死？！

「不能再眼睜睜看著……可……」

天照大神也在猶豫，該怎麼辦？

萬一，她打擾了蕭晨呢？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每個人的路，都是不一樣的。

所以，她也不敢貿然插手。

除非蕭晨真的扛不住了。

「爽……」

忽然，蕭晨又低吼一聲，額頭青筋跳動，汗水吧嗒吧嗒往下落。

他繼續運轉著『混沌決』，雖然難以進入修神狀態，但也在加大『摧毀』著上丹田的力度。

「破而後立……向死而生！」

蕭晨眼中閃過決然，他還不信了，真能把他搞成白痴。

他看不到他的神魂，但能感知到。

他的上丹田，已經破碎了，但那種『生』意，卻更加龐大……就像是一棵小草，要在這廢墟上長出來。

倔強而頑強！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在天照大神的目光中，魂樹的能量，緩緩被蕭晨吸收著。

雖然蕭晨時不時發出痛苦的吼聲，但他的狀態……在生與死中，像是找到了一種平衡。

破壞，再生，再破壞……

打碎，重建，再打碎……

就是這麼一個過程。

對於這個過程，天照大神也是經歷過的，不過遠沒有蕭晨這麼狂暴與恐怖。

因為蕭晨境界太低了，連築基都不是。

就像是一個剛會爬的娃娃，忽然站起來要跑……必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他都是這麼變強的么？」

天照大神很是動容，她是修神強者，知道這種痛苦……絕對比肉身的痛苦，更大無數倍。

而現在，蕭晨卻在堅持著，而且……不放棄！

這一刻，她想到了上次見到老算命的時，老算命的跟她說的一句話。

「他是妖孽，但也敢拚命……不然天賦再高，又能如何？他的一身實力，都是他以命搏回來的。「

以前，天照大神沒當回事兒，現在她信了。

此時，蕭晨不亞於以命相搏。

天照大神取出一枚魂果，要是蕭晨神魂受損，她會第一時間，以魂果來補充他的神魂。

隨即，她又往九龍潭的方向看了眼，如果有必要，那九條黑龍……也可為蕭晨彌補神魂。

咔……咔咔……

蕭晨的意識，都變得混亂起來，唯有本能的堅持。

他全身都濕透了，就像是從旁邊水潭剛撈上來的一般。

什麼神識，什麼混沌決，在這個時候，他都忘了。

全靠本能在撐著了。

轟！

就在上丹田的廢墟，完全爆開的瞬間，那股生的力量，也陡然爆發了。

隨著這股生的力量，他破碎的上丹田，開始在修復……

雖然過程緩慢，但平衡……卻被打破了。

生之力量，更強了。

很快，蕭晨的意識，也重新恢復過來。

「這……」

蕭晨感知到了上丹田的變化，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露出狂喜之色。

不過他很快壓下狂喜，運轉『混沌決』，開始配合起來。

「成了？」

天照大神看著蕭晨狂暴的神魂，逐漸安穩下來，滿臉驚訝。

剛剛，她差一點點，就要上前救人了。

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蕭晨神魂出大問題，變成白痴或者植物人什麼的。

要是這樣，她怎麼對老算命的交代？

更何況，她也著實稀罕這孩子。

不想他出事。

「神魂少了？不，是總量小了，完全產生了質變，壓縮凝實了……神魂力量，則更強了。」

蕭晨感受著自身的狀態，欣喜若狂。

這是一個重生的過程！

「也就是說，我可以繼續修神，來加強神魂了？而不是在臨界點上？不對，好像上丹田的儲量，也變得更大了……」

蕭晨自語著，隨即運轉『混沌決』，讓上丹田震顫起來。

雖然上丹田沒完全恢復，但這會兒，已經比剛才舒服太多了。

「這……」

忽然，蕭晨瞪大眼睛，從修神狀態中醒來。

剛才，他似乎能感知到周圍？

以前，他也可以，但以前那種感知，是建立在自身的前提下的。

而剛才的，似乎不一樣，他能脫離自身，就像是擁有上帝視角……來感知到周圍的一切！

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神識外放？」

蕭晨想到什麼，身子一顫，這……就是神識外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