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教擁有很大的自治權，他們未必會願意聽從大人的命令。」菲克里斯有些擔憂的說。

基里曼笑了一下，「我會讓他們聽我的，我是帝皇親子，帝皇最佳的代言人，就算是國教聖人，也不敢說比我有資格成為國教的代言人。」

「要是他們覺得自己的利益受損，而態度強硬怎麼辦？？」

「那就把那些異端綁到火刑架上面去。」基里曼停頓了一下，看向菲克里斯，「說到火刑架，你去讓艦船上的技術軍士幫我焊接幾個吧，或許我們需要幾個火刑架來告訴那些主教，一旦他們忤逆了我，將是什麼下場。」

「大人。」菲克里斯遲疑了片刻，「這樣真的好嗎？？似乎不符合您往日的風格，您不是提倡一切都要遵循規定？追求理性的思考嗎？？」

「面對你們，才會提倡理性思考，一切都要按照制定的方框來行事，因為你們具有理性，懂得思考何為正確，何為錯誤，規矩可以幫助你們剋制內心的傲慢和懈怠，讓你們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是為了什麼。

可那些狂熱信徒卻沒有這個意識，他們只會狂熱的追隨自己心中的信仰，甘心成為宗教的工具。」

基里曼走動起來，整理了一下語言才繼續開口，「你覺得我勸告他們放棄信仰的成功率是多少？？誠實一些，菲克里斯，不用特意的恭維我，就按照以往你對國教的認知來說。」

「讓他們放棄信仰。」菲克里斯陷入沉思，他和國教的接觸並不算少，自虐的苦行僧，對於罪孽之人的各種虐殺，還有各種癲狂一般的行為。

經過對國教行為的各種思考，菲克里斯得到了答案。

「成功率是0，他們不可能放棄信仰的，信仰就是他們的全部。勸說那些信徒放棄生命都比勸說他們放棄信仰要簡單得多。」

「這就是問題所在，我不可能勸說他們放棄信仰，也不可能一張禁令就取締掉國教，那我能夠採取的手段就微乎其微了。控制他們，是最穩妥的一條路。只要將其控制住，我就能像改革行政制度和帝國軍隊那樣，對國教進行新一輪的改革，限制主教們的權力，將那些信徒引導到正確的道路上。」

「要想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接受我的改革，那我就必須要有一個正當的身份，能讓信徒們覺得我會是他們一員的身份，唯有這樣，他們才會認為我的改革是正確的，是帝皇指引我這樣做的。那些反對的人就是帝國的敵人，就是他們的敵人，是混沌的卧底。」

「大人，這有點過於複雜了。」

「菲克里斯，你要繼續學習，除了戰鬥之外，你也要學習別的東西，只有這樣才能更好的幫助我。我們面對的不只是明面上的那個戰場，還有那些看不見的戰場，我們要獲得所有的勝利，才能拯救人類，否則救贖就只是一句空話而已。」

「混沌會幹擾我們，叛徒會欺騙我們，那些心懷不滿的人也會成為我們的阻礙，他們有一些在明面，有一些在暗處。用力量解決掉明面的敵人，再用我們的頭腦去解決那些隱藏的敵人，唯有這樣，才能拯救帝國。」

「我明白了，大人。」

「明白了，就出去吧，我需要靜一靜。十分鐘后，再向我彙報其他事情。」

菲克里斯點點頭，走了出去。

基里曼獨自留在房間中，思索著艾斯潘鐸，思索著該如何掌控國教。

................

國教的狂熱信仰十分可怕，

但也不是沒有好處。

基里曼可以藉助這股信仰來幫助他推廣新制度，對抗惡魔。

當然，這只是權宜之計。

國教不能一直存在，它只能暫時存在。

等到帝國的各個領域，在他的新技術和新思想下，迸發出活力，那關於帝皇的信仰也會自然而然的消亡。

在中世紀，教會統治的黑暗時代中，教宗的權利一度十分膨脹。

最終卻因為文藝復興而逐漸走向沒落。

文藝復興后的人們對於神更多的是審視，批判和心靈慰藉，而不再是狂熱，愚昧。

戰錘宇宙中，否認神的存在是不切實際的。

可人和神的地位應該是平等的，不應該一昧的跪拜和諂媚。

基里曼沒有帝皇那樣的手腕和魄力，直接乾死所有的宗教，推倒那些寺廟和神殿。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徐徐圖之，採取溫水煮青蛙的辦法。

...............

在基里曼的命令下，艦隊重新進行了航道校準，轉向前往了傳教世界-艾斯潘鐸。

一周后，艦隊從亞空間脫離，出現在艾斯潘鐸星系外。

這個星繫到處都懸浮著佈道者通訊衛星，每時每刻都在對外發送著各種經過編碼的帝皇詩歌和祈禱詞。

這些衛星不單是在現實宇宙中發送，更是利用鳥卜儀向亞空間發送，

艦隊還未進入現實世界就接受到了大量的通訊信息。

進入現實世界后，更是被海洋般的電磁通訊信號給淹沒了。

處理通訊信息的沉思者頭顱面露痛苦，那些播報和用於運算的機奴更是因為龐大的運算量抽搐不已。

次級系統因為龐大的通訊量而被堵塞，發出嘈雜刺耳的警告聲。

這些通訊信息大部分都是無用的，只是信徒們狂熱的祈禱詞和詩歌。

這讓艦隊不得不選擇屏蔽大部分的信息，以免沉思者和機仆過載。

艾斯潘鐸星系裡有數十艘長達數十公里的朝聖方舟，它們拖曳著高達上百公里的帝皇雕塑，巡遊在星系的各處。

方舟裡面全都是匍匐在地的狂信徒與苦修士，他們晝夜不停地鞭撻自己，以彰顯帝皇的微光。

艾斯潘鐸星系擁有兩顆類地行星。

艾斯潘鐸一號星球，是這個星系的主要人口居住地。

在星球地表上，矗立著十幾座高聳入雲，突破天際的帝皇雕塑。

星球大氣中到處都是焚香的味道，巨型城市隨處可見虔誠的信徒，背著香爐和神聖旗幟。

在這些信徒中，狂熱者的數量很多。

這些狂熱者表達虔誠的方式，十分的極端。

有一些有錢的狂熱者不單單是體表刻滿了經文，他們瘋狂到利用機械教的技術，在自己的骨頭上都刻滿了經文。

也有一些，拿著荊棘把自己鞭打得遍體鱗傷，血跡斑斑，有些地方都出現了白骨，都不願意停下來，走起路來滴答滴答的滴血。

在帝皇教堂的門前，還會懸挂著一些鐵籠。

那些鐵籠裡面都關押著信徒們認為的異端。

那些異端被綁在鐵柱上，身上的淤傷和血跡都表示他們遭受著長期的折磨。

鐵籠的中間，還有著火焰噴射器，伴隨著囚犯的尖叫開啟。

高溫融化了一部分鐵柱，而鐵水就這樣流到異端的身上，使他們痛苦的叫喊。

還有一些異端被狂熱者割開喉嚨，倒在地上抽搐著，他們的鮮血浸染著土地，有信徒將鮮血塗抹到自己的臉上，跪在地上宣告自己清理了帝皇的敵人。

這是個瘋狂的世界。

這是個失去理智的世界。

雷達陣列和鳥卜儀捕捉的場景，令基里曼心悸。

國教的瘋狂，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

「希望一切順利吧。」基里曼心中想道。

...................

基里曼的艦隊剛一出現，就被艾斯潘鐸星系的信徒發現。

原體降臨的消息在幾個小時內就傳遍了整個星系，無數的信徒為之歡呼，將其當成是帝皇對於他們虔誠的嘉獎。

盛大的歡迎儀式在基里曼的艦隊進入艾斯潘鐸星系后的一個小時召開。

大量的朝聖船隻加入了基里曼的艦隊中，以此來彰顯自己的虔誠。

幾位主教更是表達了他們想要登臨馬庫拉格之耀號，面見原體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