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炮擊聲驚醒的渡邊次郎，幾乎是被部下衝進帳篷拖出來的。好在首輪炮擊過後，倖存的日軍終於發現，河對岸的敵人炮擊，似乎也是毫無目標可言的。

可即便如此，三個步兵大隊駐紮在一起，每枚炮彈落下，總會帶走一些倒霉的小鬼子。等到己方炮兵開火后，所有日軍這才顯得長鬆一口氣。

但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就在對岸炮擊啞火后，他們還沒來的及高興，己火炮兵陣地又被炮彈洗禮一遍。那怕聯隊長渡邊次郎，也瞬間充滿了擔憂。

等到對岸的炮擊停止，看到重新發出怒吼的己方炮兵，很多倖存下來的日軍，都忍不住高呼道：「邦災！邦災！（意指萬歲！）」

聽到營中官兵高呼『萬歲』，渡過次郎也覺得軍心可用。對日軍而言，他們很佩服打不死的小強。但對河對岸的楊鐵柱而言，他自然也聽到小鬼子的歡呼。

甚至很快有偵察隊員詢問道：「大隊長，小鬼子嚷嚷什麼呢？」

「喊萬歲呢！沒事，先讓他們高興一會也不遲。傳令炮兵連，集中三門迫擊炮，專門對付小鬼子的炮兵。其餘的迫擊炮，繼續自由炮擊，打光炮彈也無所謂。」

「是，大隊長！」

等日軍炮兵繼續反擊后不久，在預備陣地重新架設好火炮的吳河等人，也得到新的坐標。看到小鬼子的炮兵，竟然頭鐵的沒轉移陣地，吳河也非常不爽。

「三門火炮，五發急速射，重點對付小鬼子的炮兵。其餘火炮，自由炮擊！」

「是，連長！」

當炮兵連的迫擊炮再次發出怒吼，看着再次被重點照顧的炮兵中隊，渡邊次郎跟其它日軍指揮官，還是對此充滿了擔憂。與此同時，看戲的小鬼子又開始到處亂竄。

原因很簡單，對岸有三門火炮，又開始往他們聚集的營地實施炮擊。看到這一幕，渡邊次郎也很生氣道：「命令山炮分隊，立刻實施反擊！」

「嗨！」

跟之前負責掃蕩的步兵大隊相比，此番奉命接替掃蕩任務的步兵聯隊，則裝備有山炮跟步兵炮以及迫擊炮。在日軍看來，其實裝備的九二式步兵炮就夠用了。

但為了打擊八路軍一些重要且堅固的目標，這次日軍特意給步兵聯隊調撥了四門七五口徑的山炮。接到渡邊次郎的命令，山炮分隊也立刻投入到戰鬥中。

很可惜的是，就在山炮分隊架設火炮的過程中，炮兵連再次變更炮兵陣地。這種不斷變換炮兵陣地的做法，令日軍炮兵的觀察手，很難精準判斷出位置。

幾輪炮擊過後，楊鐵柱隨即道：「命令炮兵連，暫停炮擊一小時。讓小鬼子收拾一下營地，一小時後繼續實施炮擊，一門炮一個小組，打三發就換一個位置。」

「是，大隊長！」

接到命令的炮兵連長吳河，看到小鬼子把山炮都投入反擊，雖然很想進行反擊。可炮兵連裝備的步兵炮跟山炮，這次都沒拉過來，所以暫時無力反擊。

等到日軍幾次試探性炮擊，都沒能看到對岸再次開炮，渡邊次郎跟一眾日軍，也長鬆一口氣道：「八嘎，看來土八路的炮彈終於打光了。」

就先前幾輪炮擊下來，河對岸打到日軍臨時營地的炮彈上百發。在日軍看來，就八路軍的武器裝備而言，上百發炮彈可不是小數目呢！

原以為八路軍是想趁炮擊，對他們營地發起攻擊。結果守在構築防禦陣地的日軍，卻並未看到有什麼八路軍進攻的影子。

而他們，還不時打出照明彈點亮附近的夜空。

藉著日軍的照明彈，楊鐵柱跟吳河等人，也更容易看清日軍軍營中的情況。雖然看上去一片狼籍，但先前一番炮擊過後，估計日軍傷亡應該不算太大。

確認八路軍只是動用火炮偷襲，而非猜想中的發進夜戰攻擊，渡邊次郎隨即下令部隊開始打掃營區，救治那些受傷的傷員，以及搶救被炸的物資。

清楚日軍開始放鬆警惕后，楊鐵柱特意把吳河叫過來，又親自叮囑一番后，吳河略顯擔憂道：「大隊長，會不會太冒險了？」

「沒事！只是架個炮，而後打上幾發就撤，有什麼危險可言？」

「成！那等下，我就把迫擊炮送過來。」

過了沒多久，吳河就命人把偵察連裝備的兩門迫擊炮送了過來。而楊鐵柱一行，則悄悄來到日軍駐紮開闊地的另一側，不再跟日軍隔河相望。

抵達距離日軍營地，還有近一千五百米左右的距離后，楊鐵柱也隨即道：「在前面佈設雷場跟詭雷，咱們不跟小鬼子糾纏。干他們幾炮，咱們就撤，聽清楚了嗎？」

「清楚！」

當一小時安靜期已過，剛剛打掃完營地，準備返回帳篷休息的日軍，再次聽到對面傳來呼嘯的炮聲。跟之前不同的是，這次似乎只有四門迫擊炮在進行炮擊。

聽到營地再次響起的爆炸聲，渡邊次郎滿臉陰沉的道：「可惡的土八路，只會搞偷襲！」

「聯隊長閣下，是否讓炮兵實施反擊。」

「反擊！命令步兵炮中隊，牽制敵炮兵火力，山炮分隊，給我用炮彈把對岸洗一遍。」

「嗨！」

清楚這種炮擊，更多也是襲擾，讓剛剛進山一天的日軍，無法安心休息。雖然覺得有些浪費炮彈，可這種情況下，渡邊次郎只能憑藉炮火優勢，驅趕走對面的炮兵。

依舊是五發急速射，而後便拆卸火炮轉移到下個炮兵陣地。反正架設迫擊炮，也用不着太講究。只要地面平整的位置，基本上都能快速架設跟轉移。

當吳河發現，日軍的山炮開始無序炮擊時，他隨即命令各炮兵小組，暫時躲到提前挖掘好的防炮坑洞。因為他發現，這種無序炮擊，還真有可能炸到他們。

看着河對岸，不斷爆裂開來的火花，渡邊次郎也知道，這種炮擊全憑運氣。問題是，對敵人的炮兵而言，這種撞運氣式的炮擊，他們卻無力反擊。

原因很簡單，山炮分隊所在位置，已經超出八路軍迫擊炮的射程。事實真是如此嗎？

正當所有人覺得，接下來可以看山炮分隊表演時，望着前方兩公里處的山炮陣地，楊鐵柱也數次計算位置。確認位置計算無誤，隨即道：「五發急速射，放！」

伴隨楊鐵柱下達炮擊命令，兩名偵察隊員捧起炮彈放入炮筒。當兩枚迫擊炮彈，墜底即刻飛出炮筒時，楊鐵柱則在觀望炮彈的彈著點。

看到炮彈精準命中日軍的山炮陣地，楊鐵柱也很高興的道：「繼續！」

面對突如其來，由後方飛來的炮彈，渡邊次郎跟一眾日軍都有些傻眼。望着啞火的山炮陣地，還在承受着兩門迫擊炮的炮擊，其中一位大隊長終於忍不住了。

隨即下令道：「第四中隊，集結，出擊！」

伴隨一個日軍中隊快速集結，而後朝着營地後方跑去。打完十枚炮彈的楊鐵柱，也隨即下令拆炮走人。如果小鬼子敢繼續追擊，他就讓小鬼子嘗嘗跟八路軍夜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