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我心中始終記掛著你。
如果可能,我情願放棄一切,跟你一起到天涯海角!」
說罷,她勐地抬頭!
她的唇很白。
臉上的肌膚,卻紅得通透,似乎要滴出血來。
她的目光,卻充滿足以吞噬一切的柔情。
「青雲門養我育我,師父更是疼我,愛我教我,無論如何,我終究不能忘本,總該報答師門……」
「一直以來,師傅似乎早有撮合我和你的心思,但終究是過不了自己心裡那一關,直到……」
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
「什麼?」朱仙主動問道。
二人對視,眼中有光芒閃過。
「此次回到師門,師傅找我談過話,說了一些比較……直白的話,也說破了我內心最深處。」
「朱仙,我願意放下一切,跟你一起走,浪跡天下,去那無盡虛空,你願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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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鼓起最後的勇氣,說出了那句話。
她白皙的手,緊緊握著天琊,像是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了這些話語。
每一個字,都似利刃,都重重落在朱仙心頭。
可是,他沉默不語,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深深地,凝望!
「此生此情,天地為鑒!」朱仙注視著她的雙眼,認真道。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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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四目相對。
時間似乎在此刻禁止。
天地肅靜。
月光正好,夜色蒼茫!
她白衣若雪,無風卻飄舞,恍若仙子。
明眸之中,千般柔情,萬般喜悅。
「十年以來,我思念之餘,便在後山舞劍。」
她幽幽地道。
「今晚,就讓我真正為你舞一次吧!」
錚!
天琊神劍發出如鳳鳴清音,直上九天。
白衣若雪的女子,飛身而起,在美麗的月光中,如降落俗世凡塵的九天仙子,翩翩而舞。
那劍光,幽幽如夢,舞盡千年情。
劍光如雪。
她一人,於月光下獨舞!
有風起,雲漸開。
殘垣斷壁紛紛散。
亂石四處走,塵土飛揚,風聲輕柔。
她身影飄蕩,如在風中浮沉,四面八方風雲都匯聚,天色又暗。
只剩下,清影幽幽飄蕩!
風呼嘯,影如霜!
劍如秋水,從天而落,銳響聲中破空而至,卻又戛然而止,停在他的身前眉尖。
剛才還漫天呼嘯的風聲,漸漸安靜下來。
四處滾動的亂石,慢慢停下。
天色又開,月光復明,清輝如水。
陸雪琪的絕世容顏,就在他的眼前,如冰如霜,那雙明眸之中,溫柔若水。
天琊神劍的寒意,從劍尖隔空傳來,朱仙感覺到一絲冰涼。
這場劍舞,很美。
竟能讓他那古井無波的心緒,已然入神,直到此刻,方才從迷離夢中,陡然醒來。
「若有朝一日,你棄我而去,我便是不忍心殺你,我也會用這柄劍,自我了斷,免得受那相思之苦,無情之痛。」
這算是誓言么?
朱仙伸手輕輕按下她的手中之劍,開玩笑,系統已經備桉,還想跑?
二人相擁而吻!
一吻定情!
地老天荒!
永不言棄!
黑暗中,九尾天狐,站在遠處角落,遠遠地望著那裡發生的一切,臉上露出不同尋常的笑容。
她默默凝望,半晌嘆息。
「這世間情愛,真是讓人痴迷其中啊!
但願不要做那斷腸人才好……
天下固然有絕情人,卻也還是有痴情人,真心人存在的。」
月光灑下,兩個不知羞的人,還在忘情相吻……
*
*
與此同時,焚香谷。
那朵紅雲依舊覆蓋在焚香谷上空,極為詭異。
四周前來探查的多方勢力,也沒有什麼進展。
焚香谷之中,已經禁止任何人出入。
深夜,一處密室之中。
暗道之中,每隔不遠就鑲有鵝卵石大小會發出光芒的石子,藉以照明。
上官策行走其中,時而回頭看上一眼,似乎擔心有人暗中跟隨。
這條暗道並不長,他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
一個簡單的石室。
石室中空無一物,卻有一面屏風,橫在中間,擋住了他的目光。
忽然,從屏風後面,傳出一個蒼老之極的聲音:
「是上官師弟嗎?」
上官策向前走了兩步,在距離屏風還有四、五步的地方停了下來,恭聲道:
「正是,師兄,你的身子還好嗎?」
屏風之後的人,便是曾經名動天下的焚香穀穀主,雲易嵐。
此番多方勢力前來焚香谷探查,不乏地位高的前輩,但云易嵐作為谷主,卻始終沒有露面。
這引起了許多懷疑,各種說法,眾說紛紜。
只不知為何,這位足以與青雲門道玄真人、天音寺普泓大師齊名的這正道巨擘,此刻的聲音聽起來,精氣渙散、中氣不足,已經是個垂死老頭。
他低低笑了一聲,澹澹道:「我的身子?
還好的起來么?
就這樣罷,慢慢等死就是了。」
上官策臉上神色一動,極為複雜,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雲易嵐那有氣無力的聲音截斷:
「事情怎麼樣了?」
上官策沉吟片刻,道:「大概查出來了,出事那晚,暗中斬殺魚人的,是魔教合歡派的金瓶兒。
想來,她是因為在死澤之中,合歡派門下被魚人所殺,所以辣手報復。
我們不必太過擔心。」
屏風后,雲易嵐沉默了片刻,聲音忽地沉了下來,道:
「那她對我們暗中謀划的大事,可有察覺?」
上官策身子忽地微微一頓。
這一刻,那個屏風後面的聲音突然充滿了威嚴。
上官策急忙回道:「以我看來,應該還沒有。」
「那就好。」
雲易嵐明顯鬆了一口氣,道:「否則事情泄露出去,多年心血,不免功虧一簣。」
忽然,谷主好似想到了什麼,又問了一句,道:
「那晚潛入進來的人,確定只有金瓶兒一人,朱仙沒參與其中?」
「這……」
上官策遲疑了一下,道:「目前為止,穀類還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以那人的形式風格,所到之處,必然血流成河。
他若來到谷中,只怕不會輕易離開。
如今一切無礙,想必應該沒來。」
「那九尾狐是怎麼逃脫的?那道千斤重門,千年不壞,除了玄火鑒才能打開外,便沒有辦法能將之打開。
如今卻被人以劍噼開,你覺得,天下有幾人能做到?」
「這……」
「朱仙如今在哪裡?」
「剛剛傳回消息,他在苗疆現身。」
「前往苗疆,必然如果此地,看來……希望他不知道我們的計劃吧。
否則,千年心血,就要毀於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