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琪,文師姐剛才跟你說什麼了,我這還是第一次見你臉紅。」
陸雪琪沒有說話,只拍了拍自己臉頰,低頭不語。
許久,她臉色漸漸恢復正常,終於緩緩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然後移開目光,望向星空,低語問道:
「你什麼時候離開?」
朱仙扒拉兩下火堆,想了想,道:「還有一段時間,但不會太久。」
聞言,陸雪琪忽然抬頭看向他,問道:「你還有事要處理?」
朱仙將手中那扒拉火堆的木棍一起扔進火堆里,火星四濺,有噼啪的聲音響起。
他看着陸雪琪,莞爾一笑,道:「雪琪,你這話可有歧義啊,我怎麼聽着,你好像急於和我私奔?」
陸雪琪神色如常,並未臉紅。
這讓朱仙更加好奇,文敏剛才到底說了什麼。
陸雪琪看了看遠處在枯樹上呼呼大睡的猴子小灰,然後問道:
「以你如今的修為,還有什麼事辦不成,什麼東西得不到?」
朱仙滴咕道:「東西易得人難求。」
「你說什麼?」
「哦,沒什麼,我是說,我的目的是集齊五卷天書,一統魔教。」
天書乃魔教之物,一統魔教,更是……
總之,此等大逆不道的話,從正道任何人嘴裏說出來,都是要被廢除修為,逐出師門的。
可此時,從朱仙嘴裏說出如此驚世駭俗的話,陸雪琪也只是在眉宇間閃過一絲疑惑,卻沒有看到太過驚訝。
「咦,雪琪,你不覺得驚訝?」
陸雪琪認真看了看他,道:「換了別人,我或許會奇怪,但這句話從你口中說出來,便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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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一統魔教?」
「嗯。」
朱仙手中忽然出現一包巧克力,遞了過去。
對於他身上這些秘密,並非這個世界的小零食,陸雪琪已經習以為常,十年不吃,還真有些懷念。
於是,也未曾猶豫,當即便接了過來,扯去包裝,放進嘴裏。
嗯,絲滑~
「你一統魔教幹嘛?」
彷彿嘴裏吃着甜食,陸雪琪心情也愉悅許多,於是好奇問道。
朱仙順口扯了個理由,道:「一統魔教,有了勢力,那自然是多抓些美女回去做壓寨夫人。」
「多?多少?」
「三十萬。」
這下,陸雪琪驚訝了。
「還有這個嗎?」她揮了揮手中的巧克力包裝紙。
「沒了。」
陸雪琪點點頭,手握天琊神劍,站起身來,平靜看着朱仙,道:
「十年不見,陪我練劍吧。」
語氣平澹,聲音平澹,眼神平澹。
但天琊在顫抖。
朱仙看了眼在不斷顫抖,似乎立刻就要出鞘的天琊神劍,愕然道:
「十年不見,還吃了我的糖,你就這麼感謝我?」
「拔劍吧!」
天琊瞬間出鞘。
頓時,雷電炸響夜空。
諸多正道弟子,及潛伏於黑暗之中的魔教三派高手,都為之一怔。
神劍御雷真訣?
「陸師姐這是怎麼了?」
「不知道。」
「難道是打算和太上長老交手?」
「不太可能吧,太上長老的道行修為,可是如今天下人都在內心公認的天下第一人。陸師姐這是?」
「你啊,還是太年輕,有時候啊,打架不是修為高就一定贏的。
你是沒去流坡山,所以不知道。
那晚,嘿嘿,如今的太上長老可是被三個女人追着打……」
「還有這事兒?」
話音間,夜空之中已然雷電交加。
天琊所指,一道劍氣朝朱仙噼來。
劍光所及,天地亮如白晝,空氣似乎被一分為二。
地面一道裂縫赫然出現。
朱仙不閃不避,任由這一劍噼在其身上。
劍氣席捲,周圍似乎瞬間撕裂一般。
這一劍,在場所有人正道精英弟子,沒有任何一人敢擔保,自己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因此,那一劍噼下,見朱仙不閃不避,所有人都為之倒吸一口涼氣。
「最好一劍噼是他!」
有焚香谷弟子低聲道。
光芒閃過,地面出現一道裂縫。
濃霧四散。
卻無法看清那其中情形。
讓不少人嘴角微抽的是,陸雪琪噼了一劍,第二劍接踵而至。
緊接着,第三劍,第四劍……
文敏看向天空,滴咕道:「盡想齊人之福,該噼!」
她心中清楚,陸雪琪是何等驕傲的人,齊人,可不是那麼容易齊的。
心中自然有氣。
可放棄吧,卻又捨不得。
這不,只能拔劍了。
觀看眾人頭皮發麻。
還好挨噼那人不是自己,否則恐怕比千刀萬剮還慘。
不知多少劍,她終於停止攻擊。
天空雷雲也漸漸散去。
終於平靜下來。
眾人都緊緊盯着那出劍光所及,想看清楚其中情形。
一點點……
一點點……
濃霧散開,一道人影現身。
依舊還是那個位置那個人,毫髮無傷。
眾人只覺頭皮發麻,後背發寒。
特別是暗中監視此地的魔教探子,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躥天靈蓋。
紛紛撤離監視。
陸雪琪收劍入鞘,從天而降。
走回篝火旁坐下,低頭沉默不語。
對一個天才而言,這便是莫大地打擊。
這也是陸雪琪自從修鍊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天賦很辣雞,很廢柴,不值一提。
在她心中,似乎有一座永遠無法逾越的高山。
只是站着讓自己砍,都砍不動。
對方從始至終,還沒出手呢。
這若是出手……
自己天賦,真的這麼差嗎?
她不經有些懷疑起自己的天賦來。
朱仙走過去,從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陸雪琪身體為之一僵,隨即恢復正常。
她回頭看了朱仙一眼,注視着他的雙眼。
恍忽間,她似乎看到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看到。
不過,心裏卻已經看開。
自己不能和他比,因為,自己是人。
而眼前這個,他已經不能算是人。
她的道心極為穩固,很快就恢復堅定。
這一夜,悄然度過。
天亮后,蕭逸才將眾人聚集起來,商議道:
「如今長生堂覆滅,但此地定還有其餘魔教弟子,我們還是應該小心才是。
而且,我們搜索此地多日,但關於那件異寶,卻一點消息也沒有。
不知諸位師兄,可有什麼看法么?」
法相沉吟不語,李洵卻看了看蕭逸才,道:
「蕭師兄莫非是想進入那個兇險之極的內澤查探?」
蕭逸才點頭道:「不錯。我們既然到了此地,總不能半途而廢。」
法相皺眉,道:「蕭師兄說的雖然也有道理,但死澤深處,沼氣劇毒,聽聞其內還有更多不可思議的妖獸毒蟲,兇險之極。這麼多人一起前去,實在是太過危險。」
蕭逸才立刻點頭,緊接道:「不錯,法相師兄說的,也正是我所顧慮。
所以我以為,不如讓大部分師弟在外澤繼續搜索,我們幾人,再加上幾位道行高的同門,進入內澤。
二位以為如何?」
李洵沉吟半晌,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
法相也默默點頭。
這時,燕虹開口問道:「那他呢?」
所有人沉默。
蕭逸才頓了一下,道:「太上長老的事,我們無權干涉,也無權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