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一直都沒能說話，就這麼閉著眼睛。

一直到第二天的清晨，一晚上，林川根本就沒有怎麼睡覺，倒是一旁的方媛，似乎難得一次這麼深睡。因為有林川在身邊，所以，她放下了所有的心緒，放下了所有的防備，安靜的睡著了，而且這一睡就一直沉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清晨，外面的陽光灑了進來。

林川睜開了朦朧的眼睛，一晚上沒睡，一直到第二天的五點多他才閉上了眼睛，進入了淺淺的睡眠。只是，還沒到點人就已經醒了。外頭刺眼的陽光穿透了那薄薄的紗簾。方媛依然一絲不掛，不過，身上卻蓋了一床薄薄的毛毯，房間里開了一些微微的暖氣，即便不穿衣服，也不會感覺到絲毫的寒冷。

方媛睡得很安靜，很平和。精緻的臉蛋，略施淡妝，五官很精美，臉蛋紅潤，睫毛狹長，就好像兩把刷子一樣。十分的美麗。她安靜的睡著，就好像是一個沉睡中的洋娃娃一樣。

如此絕色美女，若是換做其他人，也許心裡早就樂開花了。只可惜，現在的林川卻始終感覺到一種魚刺卡喉的感覺。吞不下，吐不出。

方媛睡在了自己的臂彎之中，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林川微微起身，準備悄然的離開，因為他有一種害怕，害怕和方媛四眼相對的瞬間。

人一旦害怕什麼，往往總是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在林川準備起身的時候，突然，方媛的睫毛一陣顫抖，她睜開了眼睛，楚楚可憐，眼神含羞。

「林川，你醒了？」方媛羞澀的說道。

「嗯。」林川點頭，然後說道：「我……」

兩人目光相對，方媛含羞，林川卻是一臉愧疚。

「怎麼了？」方媛笑看著林川。

「沒……我，我得走了。」林川急忙說道。

「這麼急嗎？」方媛笑了笑，然後說道：「不如吃了早餐再走吧。再說了，你不是想要知道海清池的事情是誰幹的嗎？」

林川剛準備拒絕，但是聽到下一句話的時候，林川立刻就停住了腳步。

「好啊。」林川點頭。

撲哧……

方媛捂嘴而笑，道：「怎麼？不走啦？」

「這不是為了知道海清池的消息嗎？」林川笑了笑。

方媛面帶紅光，膚色粉嫩，光著身子從林川面前起身，她還是有些害羞，她用毛毯包著自己，然後出了房間。林川也急急忙忙的穿上了衣服。

方媛換上了一身寬鬆的居家服，笑盈盈的走了進來：「我去給你煮餃子吃。」

「好。」林川點頭。

「牙刷和毛巾都在洗浴間。」方媛指了指洗浴間。

「謝謝。」林川禮貌的點頭。

方媛煮了二十個餃子，順帶煮了兩枚雞蛋，又溫了一壺牛奶。

昨天晚上，林川很賣力，而且也很給力。方媛得到了滿足，經過一晚上雨露的滋潤，她感覺自己的皮膚也好了很多，不僅紅潤有光。而且還粉嫩粉嫩的。有一句話果然是的沒錯，男人是女人天生的護膚品，每天晚上用一次，保證永春永不老。

方媛紅著臉，端著兩盤餃子上了桌子，雞蛋，牛奶……無一不有。

「吃吧。」方媛笑道。

笑容很親切，很甜蜜，一頭飄逸的秀髮盤了起來，並且用發簪穿著，露出了欣長的脖子，白皙，紅潤。

林川一點兒也不客氣，昨天晚上一連那麼多次，不僅疲倦，而且還十分的十分的飢餓。方媛自己只裝了五枚餃子，而給林川卻盛了十五個餃子。這種餃子體格比較大，一般來說，方媛吃五個就有些撐了。而林川一口氣卻吃掉了十五個餃子。

「我這兒還有。」方媛急忙把自己盤子里剩下的三個也給了林川。

林川毫不客氣，一口一個，三個餃子幾秒鐘就吃掉了。

「雞蛋！」方媛急忙兩個雞蛋推到了林川的面前。

「一人一個！」林川笑了笑，然後剝雞蛋吃。

方媛也把自己的雞蛋剝了，不過，她剝開之後，卻塞進了林川的嘴裡，她紅著臉，道：「昨天晚上你累著了，所以，你多吃一點。補充一點營養！」

林川臉色頓時就紅了，他尷尬的說道：「昨天……昨天晚上……」

「沒事，我當什麼都沒發生。」方媛微微一笑。

「那……」林川一臉尷尬。

「對了，海清池的事情其實是十三太保乾的。」方媛笑看著林川。

「啊？」林川一愣，道：「怎麼是他？」

「嗯。」方媛點頭，道：「十三太保手下有一個叫反骨仔的小弟，就是他親手去縱的火。所以，你只需要找到反骨仔，就能夠弄明白這事情了。」

「十三太保？！」林川眯著眼睛。

「其實這個事情說起來簡單，但是想起來卻複雜。」方媛露出了一抹智睿的笑容，道：「十三太保之所以這麼做，為的就是嫁禍給東北虎。而且，應該不會有人想到會是他乾的。要怪就怪反骨仔是夜色酒吧的常客。這小子喝醉了酒就時常胡亂說話。」

「原來如此。」林川冷冷一笑，道：「其實，前天晚上我找東北虎談話之後，我就猜到這事情十有八九是十三太保乾的。不過，我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

「找到反骨仔，一切就水落石出了，也能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方媛坦然一笑。

「嗯，這次多虧了你！」林川點頭。

「沒什麼！」方媛笑道：「我也只是偶然而已，再說了，這也只是舉手之勞。」

「那也是幫了大忙。」林川笑道：「如果不是你，我恐怕就得海底撈針了，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證據！」

「那……昨天晚上，就當是你感謝我吧。」方媛咬著紅唇。

林川臉色再次紅了。

「沒想到你也會臉紅。」方媛頓時笑了起來，而且笑得花枝招展。

「我……我先走了。」林川尷尬的說道：「下次再見吧。」

「行。我送你！」方媛點頭。

「不……不用了，我自己走。」林川拎起了椅子上自己的外套，然後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撲通……

剛走兩步，自己的腳竟然絆到了自己的腳，還差點兒就摔跤了。

「林川，我有那麼可怕嗎？你竟然跑這麼快？」方媛嬌嗔道。

「走啦！」林川急忙拉開門，然後鑽了出去。

方媛看著林川焦急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林川這傢伙有時候還是挺可愛的。方媛內心竟然有些不舍，唉，若不是組織上的要求，也許方媛永遠也不會靠近林川。如果不是自己靠近了林川，也許永遠也不會發現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一個如此優秀的男人。只可惜，這個男人永遠也不會屬於自己。

不僅僅是因為自己見不得光。更因為自己骯髒，骯髒的心，骯髒的身份……骯髒的一切。

方媛垂著頭，站在樓上，透過客廳的落地窗戶，看著樓下林川漸漸消失的背影。

「唉……」方媛忍不住嘆息了一口氣。

林川不會屬於自己，即便自己曾經和他苟合，即便自己的身體和心都已經屬於了他。但是，林川留給自己的，除了激情時候的一些乳白色的東西之外，就再無其他了。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只是他宣洩的情緒，和內心壓抑的痛苦。

方媛不會醉，昨天晚上不過是她做戲而已。在和林川瘋狂的時候，她與林川達到了真正意義上的身心結合。所以，他能夠感覺到林川內心深處壓抑的痛苦，這種痛苦是戰士在戰場上所留下的心理創傷，俗稱魔怔。

原來，外表看起來陽光，帥氣的林川，內心竟然也有如此陰暗的東西。真是讓人難以相信。因為按照常理，但凡染上魔怔的戰士，基本上沒有幾個有好下場的。曾經在阿富汗執行任務的美國大兵，返回美國之後，即便是經過心理治療和心理干預的戰士，很大一部分最終還是死在了自我墮落，甚至自殺上。

魔怔是一種心理疾病，是一種心裡上的絕症。幾乎能夠和抑鬱症，甚至自閉症並稱世界三大心理疾病。

……………………

海清池，一片凌亂，雖然經過一天的大掃除，卻依然無法掩蓋被大火焚燒過的痕迹。

烏黑的液體遍地都是。

那一架木製的樓梯則是徹底的淪喪成為了一團炭黑色的東西。走上去都有一種搖搖晃晃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坍塌。好在這一架木製的樓梯關鍵的地方還是很牢固的，完全沒有那種崩塌的感覺。

幾個小弟正在現場清理，不少垃圾從裡面運送了出來。

「****的，氣死個人。」一個小弟氣惱的說道：「整成這樣了，這下咱們可就損失大了。」

「可不是。」另外一個小弟叫罵道：「年底肯定又要少發不少獎金了。」

「別他娘的給我抓住是那個兔崽子放的火，否則老子非得削死他不可！」

一群人在裡面叫囂著，而且一個比一個叫囂得很。周凱一幫人則是忙上忙下，默默無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