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繫上你們了。」

小紙人從權虎胖子身上不一的地方爬出來，漂浮到他們耳邊說了一句。

風罩中，胖子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這他媽術式厲害到這個程度？」

左道沒有搭理胖子的話。

這種東西就只能一切由人迪化，甩鍋給『神秘』，反正『神秘』是個筐，什麼都能往裏放。

能用起來那就是「合理」，而這也是他通過了解以來，這個世界對各種「奇迹」的理解。

畢竟裁紙術的原理終歸是與這個世界的術式不同的，這個世界的術式只汲取代價，再通過烙印在左道認為的「魂海」，他們認為的「精神」中的『術式刻印』來激發。

而他所掌握裁紙術是直接通過靈魂來驅動，少了一層中繼關係，因此當這個世界有些可以被隔絕的情況下，靈魂之間的鏈接卻能行。

當然這並不是孰強孰弱的問題，只能說在「反干擾」方面，他們還沒給這個方向打上足夠的防火牆，但也只是目前所見的儀式，其它究竟如何，左道也不知道。

「咱們之前路上的設想應對，基本都已經用上了，目前桐妍已經注射鎮靜劑，現實中的紙人尚不能找到我們在『儀式空間』里的位置，商場顧客正在驅散......」

左道穩穩地把話題轉移，將當前重要事情列出來，以及儀式者可能是萬和商場董事長的可能性，還有跟自己的對話給複述了一遍。

化身為狼人的權虎，在聽見桐妍的情況他手動了動，收拾心緒的問一旁的胖子：

「胖子，儀式展開。」

胖子點了個頭，從自己脖子間扯下一條項鏈，那項鏈中間有着深邃的紅色晶體，約拇指大小，他沒做猶豫，雙手相合。

——儀式·藏虛變實

隨着儀式展開，左道一層空間的本尊，二層空間的紙人同步看見環境開始重疊且扭曲。

儀式對沖，開始！

時間，現在。

「你，為什麼要問我的儀式？」

沒等申哲成接下去，他忽然怒吼一聲。

這時的權虎與胖子從另外一層的儀式空間回到第一層。

或者說，兩層的儀式空間，重疊了。

二層的濁彩之氣也在此刻蔓延出來。

這時，左道三人感覺到背後有一種奇怪的注視。

但他們默契地沒做回望。

蓋因桐妍開啟靈視后的遭遇，所給他們的提醒，如果第一層沒看見大眼珠子，那麼桐妍看見的究竟是幾層的情況呢？

很明顯，是第二層，也因此——

——對視，很可能精神會遭受衝擊。

權虎跟胖子這種一個老資歷一個老油條不提，左道自身更不是什麼傻白甜，知道什麼時候該直視恐懼，什麼時候又該迴避「黑暗」。

但，迴避也不等於真的迴避。

「胖子，權虎。」在另外一邊風罩里，兩個小紙人忽然發言。

隨後，兩隻小紙人轉過身子，開啟靈視。

而後，紙人也看見了桐妍所說的那個「東西」。

又...他媽是一個眼珠子！

下一瞬，兩隻小紙人肉眼可見的紙身斑駁泛黃，猶如咖啡滴落白紙上所留下的污漬，而最怪異的是，那些污漬中隱約中有一個瞳孔開始浮現。

同一時間，受到左道提醒的二人中，權虎蓄勢已久地直接張開雙爪捏了過去。

噶了！

萬和商場門口，

漂浮在外面的紙靈這時身影顫抖，身上的靈蘊浮現波紋，很快卻又恢復平穩。

「這隻眼珠子有點猛，就差那麼一點就要污染到我的紙靈身上，還好我跟權虎一個靈魂上，一個物理上掐斷了聯繫。」

也在這時，執法車內。

因為電台許可權沒有終端或者緊急按鈕那麼高的許可權，幾經周轉下，終於轉接到了最後一站，而後紙人發出聲音，簡短快速的講述事情經過和重點：

「......對，就是這樣，組長速來！」

綜事局。

地下層中，有一層只供組長及特殊人員才可以通過專用電梯抵達的地方。

沒有樓層的數字，出離電梯一排扇形佈局統一色調的房門。

其中一間。

奘啼掛斷了內部座機，看了一眼與自己搭檔的嚴方。

「幹活咯，你家胖子哭爹喊娘的在找你。」

嚴方抽出雙刀，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下一刻，他們的天花板浮現神秘紋路，兩道光柱映下將他們包裹住，而他們也瞬間消失。

『許可權批准』

『緊急啟動·彩虹橋』

『事件更正·四級待定』

萬和商場大門，在左道進行紙人爆炸與白虎見刑的雙管齊下中，顧客們仍在奪命狂奔，但相比不久前人數已經稀少許多。

逃難的人們發現天空中布下彩虹光柱，從中走出一男一女，沒待他們慌亂念頭裏生出點其它想法時，另外一道秘儀緊隨其後趕來。

——秘儀·安平四時

第二道秘儀籠罩下來，讓逃難人們心中的慌亂有所減輕，但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對他們說：趕緊跑，不要回頭。

奘啼叼著根煙，透過煙霧，她像是在看着另外一番風景感慨了一句：

「真污穢啊。」

「令人作嘔。」嚴方雙刀摩擦出火星的說道。

說完，倆人步履生風的逆行進入，身影極快。

從儀式空間兩重相疊，紙人受到污染損毀，執法車內另外小紙人搖完電話，彩虹橋下降，奘啼嚴方趕到，這時間攏共耗時十五秒。

現實空間中，商場內部。

左道滯留在現實的小紙人們始終試圖找到那儀式的「節點」以圖支援本尊，這時小紙人發現支援到來，在嚴方警惕，奘啼笑意的注視下，倏地一下聚攏。

當碰上這個世界極為不講理的「分割空間」的情況，左道目前的手段的確暫時沒什麼好辦法。

這種時候就得讓「原生民」來發揮他們的主場優勢便可。

而另外一邊，儀式空間。

在權虎捏碎小紙人後，除了陷入昏睡的桐妍外，三人都有點犯難。

「我們不能對視那個眼珠子，有着很強的「污染」能力，奘啼跟嚴方倆位組長已經到達商場一層了。」左道摸了一次底后說，順道同步現實空間的情況。

權虎背對着大眼珠子接話：

「這是『儀式』規則的束縛，至少目前階段里，我們要直視眼珠子才會受到影響」

「哥幾個...」胖子這時也開口，他面頰肥肉狂顫，汗流俠背的說：

「再沒有新的靈性材料，老子他媽儀式快堅持不住了啊！胖爺我不想超頻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