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人好占卜，人魚善歌舞。

  紐特曾經如此描述過這兩個物種，以羅夫所見所聞來看，確實相當精闢。

  他從大烏賊背部順滑下來，朝著廣場中央望去，只見一大群人魚用少女般的嗓音唱著歌謠，聲音空靈婉轉，水流颯颯作響，像是在與之唱和……

  如果忽略那些人魚的醜陋長相，這確實是一幅絕美的畫面。

  三個人朝著廣場中央走去，走在最前面的鄧布利多，嘆息道：

  「用歌聲迎接客人，是人魚的習俗，我一直想邀請她們在開學晚宴幫忙唱一次霍格沃茨校歌，可惜……」

  雪莉跟羅夫並肩而行，她抬頭看向校長，疑惑問道：「她們不願意去霍格沃茨？」

  「這倒不是，而是離開了水，人魚的歌聲就變成了噪音。」鄧布利多遺憾道。

  見少女還是有些不解，羅夫耐心解釋道：

  「人魚的歌聲在水裡很好聽，但到了岸上就會沙澀刺耳，哪怕是錄下來的聲音也是如此。」

  人魚的聲音和傳播媒介有關，在不同媒介里傳播，聽起來完全不一樣。

  當然了，要說完全和媒介有關也不準確。

  像羅夫他們，現在就處在魔法空氣泡里……耳邊的聲音依舊很美妙。

  換言之，人魚歌聲傳播的第一媒介必須是水，如此傳播出去以後，哪怕巫師站在岸邊，聽見的依舊是歌聲；

  如果人魚站在岸邊唱歌，哪怕巫師待在水下，聽到的依舊是噪音。

  問……就是魔法！

  「阿不思，我的老朋友。」

  人魚女首領遊了過來，她的眼睛是黃色的，脖子上戴著一串碩大的貝殼，還穿著水草編制的衣服。

  她有一條細長的青色尾巴，鱗片閃著寒光，上半身皮膚呈鐵灰色，墨綠色的頭髮長長的，蓬蓬亂亂……比赫敏還要亂。

  如果不是鼓起的胸口，羅夫真的無法辨別出她是雌性人魚。

  丑是真的丑……很難想像，這麼好聽的聲音，是從這群人魚嘴裡發出的，真是白瞎了那妙曼的歌喉。

  不過不是所有的人魚都長相醜陋，他們的容貌和生長的溫度有關。

  溫度是一種很特別的力量，它能影響一部分動物的性別，像鱷魚和烏龜，較高的環境溫度會使卵發育為雌性，較低的溫度會使卵發育為雄性。

  而溫度也決定著不同亞種人魚的長相。

  生活在冷水域的人魚，相貌都很醜陋，像怪物一樣；隨著水域溫度升高，人魚就會很漂亮，尤其是生活在熱帶人魚，個個都是標準尤物……美人魚一般描述的就是她們。

  很遺憾，黑湖的人魚，就屬於冷水魚。

  人魚女首領和鄧布利多打過招呼後，問道：「怎麼樣，喜歡我新編的歌嗎？」

  「很美妙動聽的音樂，默庫斯。」鄧布利多感概道：「我都忍不住想在這裡長住了。」

  兩人用的是人魚的語言，羅夫和雪莉都聽不懂。

  鄧布利多作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巫師，不僅僅是因為打敗過格林德沃，還因為無數魔法成就。

  他還是魔法生物語言大師，和紐特一起整理過許多已經瀕臨失傳的語言和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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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魚女首領默庫斯瞥了眼他身後的兩個小巫師，眯起眼睛道：

  「阿不思，你別告訴我，這是你帶來的治療師？他們從霍格沃茨畢業了嗎？」

  「還沒有。」鄧布利多愉快道：「但龐弗雷夫人只擅長治療巫師，對人魚毫無經驗，羅夫就不一樣了。

  我給你介紹……羅夫！」

  鄧布利多最後說的是英語，羅夫趕忙向前一步，點頭示意道：

  「您好，夫人，我叫羅夫·斯卡曼德，這位是我的助手，雪莉·斯文頓。」

  「斯卡曼德？」默庫斯突然兩眼放光，急匆匆問道：「你和紐特·斯卡曼德是什麼關係？」

  「夫人，那是我爺爺，您認識他嗎？」羅夫小心翼翼問道。

  「何止是認識，他當年在霍格沃茨上學的時候，和我就是最好的朋友，我那時也只有十幾歲，正值青春年華。」

  默庫斯眼神里既惋惜，又有懷念，唏噓道：

  「紐特是一個特別有趣的男孩，溫柔中又帶著點嚴肅，他掉進湖裡差點淹死了，我還救過他，他還睡過我……」

  默庫斯停頓了一下，繼續道：「睡過我的床。」

  羅夫緩了口氣，咱能一句話說完別大喘氣嗎？太嚇人了。

  不過他還是臉色古怪。

  咋的。

  紐特上學的時候，還和這位人魚女首領默庫斯，有過一段風流韻事不成？

  那可就真是一個很有趣的故事了，起碼蒂娜估計會很感興趣。

  「後來你爺爺被開除了，我想他留在黑湖，但他拒絕了。」默庫斯越說越憤怒道：

  「他又去了美國，被一個叫蒂娜·戈德斯坦恩的醜八怪勾引走了，可惡，難道我不漂亮嗎！」

  「……」

  羅夫心想，只要不眼瞎，都能確定蒂娜和默庫斯誰更好看。

  「我們還是先去看病人吧。」鄧布利多打斷道：「對了，我還想見見洛哈特教授。」

  「沒問題。」默庫斯立即變得好說話起來了。

  羅夫也突然明白了，怪不得鄧布利多讓他來看病，原來是想打……紐特牌。

  幾個人向前走去，一邊環顧著四周，石頭蝸居越來越多了，人魚從房子裡湧出來，好奇地望著他們，然後指指點點，並用手掩著嘴竊竊私語。

  不少石頭蝸居的門口，還拴著格林迪洛，見到羅夫他們後，就嘶嘶地叫起來。

  格林迪洛是一種長著犄角的綠色水怪，但人魚已經將它們馴服，和麻瓜養的寵物狗類似。

  默庫斯和羅夫熱情地聊起來，羅夫也不是小孩子，應對得滴水不漏，言語句句客氣，卻也不會給人生疏冷澹的感覺。

  鄧布利多則饒有興趣地望著岩石上的遠古壁畫，上面繪著許多雙尾人魚，它們手裡拿著長矛，正在守護著一座小島。

  在路過一間石頭蝸居時，一個身影湊到窗戶邊，他大喊道：

  「鄧布利多教授，你是來救我的嗎？快救救我，嗚嗚～我要不行了！」

  洛哈特似乎吃了草藥，可以長期在水底活動，一個多月不見，他整個人清瘦了很多。

  不過看起來更像是被壓榨的，臉上還有厚厚的黑眼圈。

  一條女人魚漂浮在院子裡，看見洛哈特這個樣子，又急匆匆衝進屋子裡。

  羅夫瞥了眼那頭女人魚，似乎是他們前年聖誕節打昏的那頭，不過時間太久，印象有些模湖了。

  只是讓羅夫驚訝的是……她肚子微鼓，似乎懷孕了。

  不會吧，洛哈特教授效率這麼高？

  ……

  ……

  （第二章稍晚。

  感謝「站在海中」大老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