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先攻城慘烈，怕剌這裏也好不到哪裏去。

唯一區別的是兩者相反的過來。

進攻方變成了西域士兵，防守方是大明的士兵。

城牆外遍地的屍體，濃烈的屍臭味讓人上頭，城內的人無論是出門還是在家的，都是口鼻蒙的死死的，生怕聞到這些噁心的味道，以及防止疫病的傳播。

朱瞻圭臉上戴着厚厚的口罩，看着城牆外因為腐爛，已經露出累累白骨的屍體堆，眉宇之間無半點愁意。

守城已經三個多月了，敵人也進攻了三個多月。

雖然每次都是無功而返，但敵人從未放棄。

甚至隨着明軍的步步緊逼，進攻的節奏已經越來越強了。

他帶來的2000老兄弟，到現在還能戰鬥的只有1300多人。

600多人因傷或者死亡退出了戰線。

還好兄弟們的戰意還在，只要他朱瞻圭站在城牆上一天，兄弟們就會繼續跟着他並肩作戰。

城內的百姓，在他暗暗的支持下，糧食、藥品方面還算撐得住，西域百姓唯一擔心的就是這腐臭之味道，會引發疫病感染全城。

疫病在古代，那可是比屠城更狠，死的可不是一座城兩座城的人。

比如說在西方爆發的黑死病，百來年的時間，可是帶走了西方人7500多萬條生命。

對於這一點，朱瞻圭不得不感嘆鄭和運氣好。

要知道黑死病第1輪爆發，可是在日不落帝國，時間也就在這幾十年上下，而且近300年來還是斷斷續續的爆發。

如果當時鄭和運氣不好，碰上了黑死病，然後帶回東方，大明恐怕也要遭一場大劫。

也正因為搞不清楚西方什麼時候會大規模的爆發黑死病，大明也沒有也沒有遏制這方面的手段，朱瞻圭才決定暫時放棄西方。

「殿下，跟對面已經談判好了，他們明天早上會派人過來將屍體收走。」

在朱瞻圭看着城外遍地屍體出神的時候，口鼻同樣也捂得嚴嚴實實的胡玉，帶幾個人從城牆下順着繩梯爬了上來。

這兩天城中已經有人身體不適了，朱瞻圭擔心會爆發疫病，便暫時將那些身體不適的人隔離起來。

然後派胡玉去到對面，希望跟對方談判暫時的停戰，收攏雙方人員的屍體。

在朱瞻圭想來，他這邊不好受，對面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結果跟預料的一樣。

歪思連考慮都沒考慮，就直接答應了下來。

歪思這些人沒有防疫這方面的意識，再加上人員眾多洗漱麻煩，很多人都好久沒洗漱了。

好這種骯髒的環境，是瘟病最喜歡的地方，在上個月的時候，營地中就有人病倒了。

為了防止因此引起恐慌，歪思將這個消息隱瞞了下來，暗地裏派人將那些生病的人處理掉。

可隨着病倒的人越來越多，這事眼看着就要瞞不住了，歪思便有些發愁了。

這一旦疫病在營中爆開，原本因為幾個月攻城不利，有些士氣不穩的西域軍團，絕對會瞬間土崩瓦解。

撤兵吧他不甘心，不撤吧，又有隨時滅亡的風險。

就在他左右為難的時候，朱瞻圭率先派人找到了他。

歪思或許有些心急，也可能是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也沒有擺架子，直接答應了朱瞻圭的提議。

「明天小心一點，這幫西域人不靠譜，要隨時防備着他們突然襲擊！」

對於歪思這個傢伙，朱瞻圭是從心裏不相信的。

這三個月來，為了拿下怕剌城，歪思這傢伙是手段盡出。

讓士兵罵娘，激怒朱瞻圭出城作戰。

暗暗的挖地道，或者是多次夜襲，以及從城外抓來百姓威脅，可以說是啥陰損招都用出來了。

雖然對面那傢伙答應了明天過來收屍體，可朱瞻圭總覺得這傢伙明天又要耍什麼花招。

朱瞻圭猜的一點都沒錯。

歪思這傢伙是打算耍花招。

「明天將屍體收集過來以後，取柴在順風口燒掉，記住煙塵一定要往城那邊飄！」

歪思用着一個手帕捂住口鼻，眼神陰狠的交代著，明天去收屍的將領。

他已經等不下去了。

今天早上從苦先那裏傳來消息，明軍援兵已經到了，對方直接留下大部分看着苦先的守軍，進攻非常勐的神機營，已經繞行向他這裏奔過來了。

根據對方行軍的速度，預計將會在幾天後到達。

時間不多的歪思，決定最後一搏。

贏了守城而戰，然後配合苦先的守軍左右夾擊明軍。

如果輸了，那他只能往南方的高山地區撤，北方區域以後將沒有他的生存之地。

等手下將領走，歪思看向一個身披斗篷，手腳乾枯的人道：「你的葯真的有用！」

「桀桀桀…」

一陣反派的笑聲響起，那斗篷人用着沙啞的聲音道。

「有沒有用，你明天就知道了，一旦事成，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歪思看了那人一會，澹澹的點了點頭。

「放心好了，只要我拿下了可汗之位，就全力助你煉藥！」

入夜，攻城守城的兩方第一回進入了寧靜的休息。

城樓上的休息屋子裏，朱瞻圭斜躺在錦榻上，呼吸平穩的進入了睡眠。

在他旁邊塔格依力斯，伸出纖細的青蔥玉指，輕柔的給其按壓着額頭，緩解著一天的疲憊。

屋子各處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以及裝着香料的香包。

這些東西為的是驅散那讓人作嘔的腐臭味，好讓朱瞻圭有一個安穩的休息環境。

這間屋子裏不單單有二人，地面上牆角邊，或坐或半躺着一大群人。

他們需要後半夜執勤，為了讓這些士兵們有充足的精神警惕，朱瞻圭便讓這些士兵們，進入這間唯一沒有惡臭味道的屋子休息。

「吱呀…」

關閉的大門緩緩被推開，原本正在酣睡的朱瞻圭和士兵們，輕輕的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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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看到來人是胡玉后，士兵們又閉上了眼睛，繼續休息。

朱瞻圭對着要張口的胡玉擺了擺手，戴上了厚厚的口罩，走出了這間香氣撲鼻的屋子。

「什麼事這麼緊急！」

朱瞻圭明白，如果不是什麼緊急的事，胡玉絕對不會打擾自己休息的。

胡玉眼含興奮，掏出了一個撥通的對講機，對朱瞻圭道：「殿下，江指揮使帶人到了！」

聽到這個消息，眉宇之間還有一些疲憊的朱瞻圭，一下子來了精神，一把拿過了對講機呼叫道：

「江淮，你們到哪了。」

對面很快傳來了，江淮那也有些疲憊的聲音。

「殿下，具體位置不太清楚，我們現在在一個無名的小村莊休息，預計到你們那裏還有五十里左右。」

「好！」

朱瞻圭忍不住叫了真好。

堅守了兩三個月，苦日子終於熬到頭了。

「兄弟們還有多少戰力？」

雖然心裏高興，但考慮的神機營作戰了那麼久，又急行軍趕路，朱瞻圭擔心士兵太過疲憊，戰力發揮不出來。

「殿下，這點您放心吧，雖然兄弟們累了點，但這點苦還是能吃的。我已經替您做主，告訴了兄弟們，這場仗打完了回京師，您請兄弟們好好的吃上一頓，兄弟們可是激動的很啊，都說的要宰您一頓呢！」

「哈哈哈…好！」

朱瞻圭不在意的哈哈一笑，豪爽道：「告訴兄弟們，老子不怕宰，別說吃上一頓，老子包他們三天。」

「哈哈，那屬下代兄弟們，謝過殿下了。」

給神機營的士兵們許下了承諾，朱瞻圭便快速的對江淮，交代著心中的作戰計劃。

江淮和身邊的一幹將領們也是認真聆聽，時不時的補充一下自己的想法。

很快一個簡單的作戰計劃就完成了，雙方約定好了進攻的時間，朱瞻圭便讓江淮等人先休息。

畢竟江淮等人明天還要奔襲幾十里，多休息一會兒是一會兒。

也就是現在城外已經被歪思這傢伙圍死了，不然朱瞻圭肯定會連夜趕過去，買一些阿拉伯驢給兄弟們當腳力使。

第2天清晨，明軍在朱瞻圭的帶領下，列陣在城牆上，看着遠處拉着馬車，只簡單穿着素衣的西域士兵緩緩的靠近。

歪思也帶着軍隊列陣在大營兩旁，全軍氣氛凝重，臉上也跟明軍一樣包着東西西域士兵，表情茫然麻木的看着遠處。

他們不知道，他們作戰的意義是什麼？

解救可汗，可為什麼城中的百姓還在幫助明軍，前段時間可汗更是親自站在城牆上勸降。

當時統帥歪思告訴他們，他們的可汗是被明軍脅迫着站出來的。

可他們遠遠看着可汗那輕鬆的表情，以及跟旁邊明軍將領有說有笑的樣子，恕他們眼拙，他們真的沒有看出哪裏有脅迫的樣子。

三個月的戰鬥下來，他們9萬多人的部隊，到現在只剩下了6萬多人。

僅僅那一晚上的偷襲，就有1萬多人葬身在了這座城。

隨後的數月，他們的多次進攻都被明軍打退，沒取得任何戰果不說，反而讓更多熟悉的面孔倒在了這座城牆之下。

炎熱的夏季，讓那些因為來不及收的屍體，慢慢的腐爛生蛆發臭。

惡臭的氣味傳遍了方圓數十里，讓聞到這些氣味的人連連作嘔。

甚至軍營中這段時間還隱隱流傳，因為屍體的腐臭引發了瘟疫，有很多染病的人，已經被暗地裏處決了。

這個流言是真是假，他們不知道，但他們清楚他們身邊一些生病的人，被軍醫官帶走之後，就再也沒有了音信。

可能真的被處決了吧。

想到那些可憐的人，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活埋屠殺，活着的西域士兵們心中更加凄涼。

隨着這段時間生病的人越來越多，士兵們的情緒也越來越不穩定。

有的人想趁著夜色逃離，可卻被督戰隊發現，然後被抓住用殘忍的手法處決。

上面這種不安撫，反而嚴刑逼迫的手法，讓原本情緒本來就不穩定的士兵們更加低落了。

剛來時的雄心壯志，以及美女金錢的誘惑，已經對他們不起作用了。

所有人只想着活着，活着回家。

萬幸的是，昨天晚上將軍們下達了最後的作戰命令。

上面說他們發現了明軍的漏洞，今天一舉強攻就能拿下這座王都。

上面的人承諾，拿下王都三天不封刀，並且在戰爭結束以後，會給他們賞錢和美女讓他們回家。

不封刀和賞錢美女士兵們已經不在意了，回家卻對他們的誘惑非常大。

雖然他們不知道明軍的漏洞是什麼，那既然上面的人說了，那肯定有辦法破開明軍的防禦。

一具具屍體被叉子和鈎子挑起扔到了馬車。

由於腐爛的原因，很多屍體一被挑起來，身上的腐肉和惡臭的內臟就嘩啦啦的流了出來。

那噁心的腐肉堆里，密密麻麻白色的蛆蟲，不斷的在裏面鑽進鑽出，看的人頭皮發麻，渾身起雞皮疙瘩。

「嘔！」

一聲聲嘔吐和乾嘔，不斷的在下方響起。這引得城牆上的明軍士兵，嗓子裏也是一陣翻湧。

隨着一具具屍體被運走，遠處一個巨大的柴堆，也升起了濃濃的黑煙。

一具具屍體被丟在其中，空氣中除了惡臭之味之外，也慢慢的飄起了一股烤肉的味道。

朱瞻圭屏住呼吸，強行壓住體內的不適，舉著望遠鏡，眼神微眯的看着慢慢飄過來的濃煙，以及周圍接連燃起的火堆。

「殿下！」

站在身邊的胡玉，吸了吸鼻子，眉頭緊皺道。

「這裏面好像摻雜了一些東西！」

朱瞻圭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臉色一變。

「娘的，連生化武器都用出來了。」

經過胡玉的提醒，朱瞻圭終於察覺了哪不對了。

對面是打算藉助上風口，在焚燒屍體的同時，往中加一點東西。

西域這個地方可是非常神秘的，一些莫名其妙的毒藥，可是多的不得了。

明白了歪思的想法，朱瞻圭連忙對胡玉道。

「讓兄弟們先用濕手帕堵住口鼻，還有通知城裏的百姓，做好防毒工作。」

說完不等胡玉回答，朱瞻圭就衝進了他休息的城樓當中。

快速的關上門，朱瞻圭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屋子中。

等再出現時，就已經來到了超市。

他之所以來超市，並不是為了躲避毒氣，而是購買他去年抽取物品，小爆出的一種民用防毒面具。

當時抽出這玩意兒，他也沒太在意。

畢竟再沒有生化武器的古代，防毒面具好像用處並不大，去瘟病區，有他以前抽取的口罩就行了，防毒面具這玩意兒對他而言真的用處不大，所以當時也沒有購買。

可沒想到，在他看來這輩子可能都用不上的東西，竟然這麼快就用到了。

極速衝到日用品區，朱瞻圭一把抓住防毒面具，快速的輸入了購買的數量。

幾分鐘后，緊閉的閣樓門被打開，朱瞻圭戴着一個防毒面具對着在門口焦急等待的胡玉大喊道。

「把面具發下去，是這樣帶的…」

朱瞻圭快速的演示了一下戴法，胡玉點了點頭，拿了一個帶頭上，然後通知護衛營的兄弟們，趕緊抱着一箱箱面具分發出去。

最先提供的自然是守衛城牆的士兵，然後是城下幫忙運輸物品傷員的民夫。

等發到百姓那裏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躺在地上，身體抽搐口吐白沫了。

對毒藥這方面朱瞻圭真的不了解，只能一邊分發防毒面具，一邊通知王宮裏的御醫去診斷。

在安排的時候，朱瞻圭還下令士兵，敵人沒進攻之前不許射擊，所有人都藏在牆垛下，不許露頭。

時間緩緩流逝，到了下午隨着風向轉變，被黑煙籠罩的怕剌城，才緩緩的露出了面目。

城內靜悄悄一片，聽不到任何動靜。

怕剌城算是倒了霉了。

人能帶上防毒面具，而那些家禽動物們卻無法躲避，經過一上午的熏染，城內除了人之外，差不多都死絕了。

看着死一般寧靜的城池，歪思猖狂的大笑了起來。

「進攻！」

「嗚嗚嗚…」

隨着進攻的號角響起，西域軍團也不來圍三缺一了，直接從四面發動了進攻。

躲在女牆後面戴着防毒面具的朱瞻圭，通過鏡片冷眼看着嗷嗷叫衝上來的西域軍團，慢慢的舉起了對講機。

「我命令，發動進攻！」

在西域軍團數裏外，上萬名神機營士兵隱藏在這裏。

站在軍隊最前面的江淮，拿着望遠鏡看着遠處的情況。

中午他們趕到的時候，怕剌城已經被毒煙籠罩，剛開始他還擔心了一下，等確認朱瞻圭等人安全以後才鬆了一口氣。

本來他想立刻按照計劃進攻的，不過卻被朱瞻圭給攔了下來。

敵人現在還沒動起來，整個防禦陣型還非常嚴謹，神機營這個時候發動進攻，雖然能取得勝利，但肯定也會有一些損傷。

西域這一戰神機營已經損失不小了，能少死一些人就少死一些人吧。

就這樣，神機營在遠處默默的隱藏等待，恢復著體力，靜靜的等待着進攻的命令。

下午時分，敵人發動了進攻，江淮和身邊的將領們，默默的把手槍拔了出來。

「兄弟們，全營包括我在內，好多兄弟都是帶罪立功之身。」

「我本想帶着大家破幾座城，一雪前恥，可惜咱們沒有成功，反而還要讓漢王過來幫我們，才讓我們有機會趕過來。」

「今天這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拿下敵軍，活捉敵首，一血前恥！」

「我命令，進攻開始！」

江淮聲音剛落下，他肩膀上的對講機響起了朱瞻圭的命令。

胡玉深吸了一口氣，舉起手中的槍一聲低喝。

「跟我上！」

瞬間，上萬軍團快速行動，一邊隱蔽著身形，一邊向敵人軍團靠攏。

他們要的就是突然襲擊，敵人晚發現他們一會兒，敵人防備就會減少一些。

怕剌四面城牆下，數萬西域士兵連攻城武器都沒準備，架著梯子就沖了上來。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有一些警惕，可等他們將梯子架好后，見城牆上依舊沒動靜，瞬間士氣沸騰。

敵人真的如長官說的那樣，全部都死了。

雖然心中興奮，但心裏卻有着一絲遺憾。

敵人都死了，那城中的美女百姓，估計還有沒有活的都是未知數。

如今又過去這麼久了，等他們進了城估計都涼透了，想趁著熱乎勁兒放鬆一下都不可能了。

雖然心中遺憾，但想着城中那些無主的寶物，一個個眼神漸漸的被貪婪取代。

只要有了錢和財寶，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

人就是如此。

在沒有希望的時候，任何誘惑都激起不了心中的貪慾。

可一旦有一點可能，貪婪會立刻佔據他們的理智，成為他們前進的動力。

甚至一些西域士兵為了能提前進城，也不顧長官注意警惕的吆喝了，都蜂擁的擠在梯子下面，爭搶怒罵着往上爬。

蹲在城牆上隱蔽觀察這下方的朱瞻圭，看着下方密密麻麻，如同沙丁魚罐頭擁擠在一起的西域士兵，冷笑的下達了反擊的命令。

「滴滴答答…」

戰鬥的軍號響起，早就隱藏在女牆後面的明軍士兵，滿臉殺氣地站了起來。

然後在西域士兵懵逼的表情下，舉起手中的步槍，石塊，滾木，以及炸藥包，對着下面丟了下去。

「什麼！」

正坐在後方指揮大軍，想着待會兒進城以後，該如何讓手下人擁簇自己當可汗的歪思。

看到空無一人的城牆上，突然冒出來了密密麻麻的人，驚得從座位上勐地站了起來。

但還沒有等他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身後又想起了驚恐的大喊。

「敵軍…後面好多敵軍！」

歪思懵逼的看了看正在城牆下被屠殺的手下，又回頭看了看遠處，密密麻麻正在快速衝鋒的神機營士兵，以及空中那發出呼嘯響聲的炮彈，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上。

「完了…全完了…」

戰鬥比想像中的結束的要快。

本來就士氣全無的西域士兵，在受到阻擊以後，那剛升起的士氣瞬間跌入了谷底。

等得知後面又來了敵人的援軍，長時間繃緊的心弦，一下子斷裂，整個大軍瞬間崩盤。

那些貴族們早就對這場戰爭不抱希望了，在發現城牆受阻，敵人援軍到達的時候，二話不說連管都沒管歪思，帶着人就跑了。

樹倒胡孫散。

原本勉強能團結在一起的軍團，瞬間土崩瓦解。

江淮倒是想阻擋那些逃跑的西域貴族，可他手下的人太少，只能攔住一面，剩下的三面，只能看着他們跑了。

不過俗話說的好，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這幫傢伙們，除非直接捨棄領地，不然後面還是會落到明軍的手中。

歪思也想跑，可江淮主要目標就是他。

別的貴族跑了，以後能慢慢的算賬，這個領頭的傢伙絕對不能跑。

「嘎吱吱…」

關閉了三個多月的怕剌城門被打開，朱瞻圭帶着身後的士兵從從中走了出來。

在戰場上劫後餘生的1000多名老兄弟們，看着迎上來的神機營兄弟們，激動的衝上前跟他們擁抱在一起，高聲的歡呼慶祝。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殿下！」

江淮將手中的歪思丟到了一邊讓士兵看着，大笑的快步的迎了上來。

朱瞻圭也哈哈一下，跟其擁抱了一下，伸手捶了捶江淮的肩膀，「好小子，幹得漂亮，咱倆的賬一筆勾銷了。」說完，伸手拔出胡玉腰間的刀，刀尖划著地面，慢慢的走向了歪思。

周圍的將領們，聽到朱瞻圭那句賬一筆勾銷的話，都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隨後跟着朱瞻圭，慢慢的走向了，被士兵壓着的歪思。

「皇太孫殿下饒命，殿下饒命啊！」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對大明是非常崇拜的，我…我還請過你們的使者吃飯呢。」

被士兵按在地上的歪思，看着朱瞻圭冷著臉提着鋼刀走了過來，身體哆嗦如篩糠，用着不太標準的大明官話，大聲的求饒。

朱瞻圭沒搭理他，大步的走上去，一腳將其踹翻在地，揮刀就是一陣亂砍。

一聲聲慘叫，伴隨着鮮血狂飆，抱在一起歡呼的士兵們，在鮮血的刺激下，興奮的更是嗷嗷大叫。

那些守城的老兄弟們，更是怒吼著，砍死這個王八蛋，為某某報仇的話。

不知道砍了多少刀，直到對方看不出人樣了，朱瞻圭才丟掉手中的刀，對着江淮等將領們大聲道。

「通知全軍打掃戰場，休整三天再行他戰，派人拿着這混蛋的頭顱和帥旗，告訴苦先的守軍，歪思以死，投降者免罪，否則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