嘹亮龍吟在天地間回蕩,大勢所化的龍形虛影,和無量劍意所化的劍影瀑布,融合在一起,爆發出陣陣強大氣息,將空氣都激蕩起層層漣漪,如同波濤陣陣。
龍形劍影中間,羅峰和月海棠四目相對。
彷彿只是一剎那,又像是過去了千百年。
月海棠突然一抿唇,腰間佩劍自動出鞘,落入她手中,看了羅峰一眼,忍著羞意,長劍一揮。
哧!
劍光閃過,青色髮帶應聲而斷,一頭青絲散落下來,垂至腰跡,隨風飄動。
轉瞬之間,月海棠從一名美少年,蛻變為一名傾國傾城的絕代佳人。
抬起頭,月海棠露出那張絕美無暇的俏臉,看著羅峰,眸如秋水,含情脈脈,「羅峰,我其實……」
「我知道。」羅峰道。
月海棠一聽,俏臉上泛出一層紅霞,更顯嬌美,低聲道:「你知道?」
羅峰點點頭,忍不住心中悸動,伸手摸了摸月海棠臉頰,「我早該知道的。」
月海棠身體微僵,紅霞一直從臉頰燒到了脖子根,面對羅峰視線,只覺得耳根發燙,不敢去看羅峰,將頭偏開,突然想到什麼,問道:「你……你也看見我記憶了?」
羅峰道:「是。」
月海棠整顆心怦怦亂跳,「那……那你知道我的真正身份,還有……」
「嗯,我都知道。」
羅峰輕吟道:「天涯海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
聽見羅峰念出自己留在畫像上的情詩,月海棠不禁發窘,耳根滾燙,下巴差點低在胸口,聲音有些許的發顫:「羅峰,我……你……你要拒絕嗎?」
羅峰忽然握住月海棠一雙小手,認真道:「海棠,給我一點時間。」
月海棠被他握著手,身體微微一僵,心底卻是淌過一絲等待已久的暖意,眼角不自覺的有些濕潤,抬頭看著羅峰,柔聲道:「是冰若藍?」
羅峰知道對方應該也看見了他的一些記憶,點頭承認。
大勢和劍意相融,兩人彼此記憶重疊,心意相通,他明白了月海棠對他一直以來的深情,除了感動外,同時也隱約察覺到,他對月海棠的那一絲情意。
可能,他早就有所察覺,月海棠並非是男兒身,而是一名天香國色美人。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
月海棠看著羅峰眼神,忽然伸手將他輕輕擁住,唇角泛起一絲笑意,小臉貼在羅峰胸前,輕聲道:「你真是貪心……」
羅峰撫摸著月海棠秀髮,「抱歉……」
「你不需要道歉,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你應該知道我的心意。我不會介意的。」
月海棠搖了搖頭,看著羅峰雙眼:「我……我只想親口聽你說,你對我到底……對身為女兒身的我到底有沒有……」
月海棠面頰發燙,第一次真正姿態出現在羅峰面前,便吐露心意,心中的羞怯,讓她無法再說下去。
羅峰見慣了月海棠平時英氣逼人,冷傲的模樣,此刻見她面帶紅暈,楚楚動人的神情,嬌美絕倫,那一絲毫不掩飾的情意,更是動人,情不自禁的將她輕輕摟住。
月海棠任由他抱著,臉色更紅,目光緊張又期待的看著羅峰,鼻翼輕輕起伏。
羅峰低頭,輕輕在月海棠額頭一吻,說道:「你應該明白我的心意。」
月海棠神色羞澀,如小女孩般抿了抿紅唇,低聲道:「我……我想親口聽你告訴我。」
羅峰面露微笑,柔聲道:「我喜歡你。」
「我……我也是。」
月海棠眼睛微微發亮,抬眸看著羅峰,眼裡滿是歡喜愛慕之情,說道:「峰,你以後要做什麼,我都不會介意。不過,今天,在這裡,你只屬於我一個人,好不好?」
「好。」
羅峰緊緊摟住月海棠,點了點頭。
兩人身體緊靠在一起,彷彿融合在一起的大勢和劍意,不分彼此。
聽見羅峰答應,月海棠心底被幸福填滿,一雙如水眼眸看著羅峰,胸口起伏,眼中儘是靦腆羞澀,還有無法化去的情意和歡喜,突然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輕輕一點。
「海棠。」
羅峰胸口流淌著滾燙的情緒,難以自制,抱緊月海棠,深深一吻。
月海棠心底羞澀,鼻翼間發出唔嗯的聲音,卻是強忍著心底的羞意,努力回應羅峰,和羅峰緊緊相擁在一起。
劍吟陣陣,彷彿為兩人而歌。
……
劍墓。
眾人正在為羅峰大勢大成,造成的異象震撼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嗡!
伴隨著聲劇烈劍鳴,整座聖劍峰,突然微微震顫起來。
劍墓中所有弟子,不論是入門弟子,銀劍使,還是金劍使,或是凌雲殿各位劍主,所有人心底都升起一絲強烈的悸動,無緣無故的,他們的佩劍開始抖動起來,彷彿在迎接什麼到來。
「這是什麼?」
「好像是凌雲殿發生了變化。」
「劍冢裡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眾多劍墓弟子神色震撼,努力壓制住佩劍的同時,目光齊刷刷望向凌雲殿方向。
凌雲殿,各位劍主也是一臉吃驚。
視野內,月海棠周身有重重劍光出現,生生滅滅,散發出的強烈劍意,讓整座聖劍峰都生出感應。
「無量劍意大成。」
一道蒼老聲音響起,一名氣質平凡的老者出現在凌雲殿上,面帶欣慰。
附近劍主看見老者,面露恭敬,「墓主。」
劍皇點點頭,看著月海棠,面露笑容,「我們劍墓又出現了一名百年不出的劍道天才。」
此刻,慕清雪才鬆了口氣,無量劍意大成,那月海棠在劍冢內,至少不會有性命危險。
昂!
正在此時,一聲響徹天地的嘹亮龍吟,打斷了所有議論。
「這是什麼?」一名劍主猛的站了起來。
「怎麼可能。」
「難道我眼花了。」
凌雲殿上,平日處事不驚的各位劍主,全都震驚的站了起來,即使是活了數千年,天塌不驚的驚雲劍主,同樣是一臉驚異之色。
「這是……」劍皇目光一閃,也有些意動。
眾人矚目中,羅峰身上龍形虛影開始和月海棠身上的劍影結合在一起的,隨著兩者氣息節節攀升,整座聖劍峰震顫得越來越強,一陣強過一陣的劍意爆發,天上流雲被橫掃一空,沒有絲毫雜質。
「羅峰的大勢和月海棠的無量劍意融合了!竟然會有這種事情。」
「這難道是夢。」
驚呼聲在凌雲殿上四起,傳遍四方。
「咦,我的劍!」
「我的劍!」
刷刷刷刷刷刷……
猛然間,在場劍墓弟子,都無法控制自己佩劍,一柄柄寶劍自動飛出劍鞘,勢若閃電的飛射向凌雲殿,各位劍主同樣如此。
片刻時間,凌雲殿整片天空,被寶劍覆蓋,彷彿一片無邊劍海。
每柄寶劍都朝向劍心天玉,爆發出強烈的劍勢,劍身微微顫抖,發出清脆劍吟,彷彿臣子向帝王叩拜。
「萬劍齊鳴,心劍出世!原來傳聞是真的!」
驚雲劍主看著天空劍海,呆了一瞬,突然發出一聲狂嘯,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