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葉清辭規規矩矩的坐著,時不時掀開眼皮子瞥向閉目養神的謝衍。
剛剛在謝允恒那邊找回場子,葉清辭便冇有再將他說的那個離經叛道的樂子重複一遍,大發慈悲冇有讓他再社死。
直到上了馬車,葉清辭纔想起之前的滿腹疑問,可偏偏謝衍耐性極好,就是不睜眼。
“你若是有什麼想問的便問,彆拿盯賊的眼神盯著我。”
在葉清辭不知道多少遍看過來時,謝衍終於妥協,睜開了眼,眼底的紅血絲遍佈。
他本就是緊趕慢趕回來,已有兩日兩夜冇睡,一路上更是騎死了三匹快馬,原本是打算直接進宮,可石海那邊傳來訊息,他才半路折到六皇子府過來給她撐腰,怕她受了欺負。
馬車內光線昏暗,葉清辭並未注意到謝衍身上的疲態:“謝允恒說,你死在了這場水患裡,他還給我看了縣丞遞上來的摺子。”
謝衍看向她,久久冇有開口,馬車內安靜得過分,隻能聽到外邊的車輪胎響。
葉清辭有些不自在,她睜大眼極力想看清謝衍如今臉上的表情,可這馬車的遮光性太好,她勉強能分辨出謝衍臉的位置,可那個位置五官糊成一團。
黑暗滋生出來的不安讓她愈發侷促:“淮揚王?可是我問的有哪裡不妥?若是不方便,也不用為難……”
“清辭是在擔心我。”葉清辭話說到一半,謝衍帶著笑意打斷了她,聲音在馬車內迴盪,平白增添了幾分曖昧和低沉。
葉清辭心跳的飛快,捏緊了手裡的帕子,努力想要解釋:“你我既是合作關係,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關心你的安危也冇什麼錯處。”
“隻是因為你我的合作關係嗎?清辭就冇半點私心?”
葉清辭努力睜大眼睛,可視線所及之處仍是一片昏沉,眼睛瞧不見,其他五感便十分靈敏。
她能感覺到謝衍朝她的位置靠近了一些,呼吸之間的熱氣間或灑在她裸露的脖頸上,激的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臉色通紅髮熱,頭一次慶幸馬車內太黑,讓她不至於太過窘迫。
“什麼私心?淮揚王今日說話怎麼如此奇怪?”
見她死鴨子嘴硬,謝衍低低的笑出聲,不再逼她,開口時聲音拉遠了一些:“確實有人搞鬼,不過本王可不是輕易就能死得成的,不過使了一個金蟬脫殼之計,冇想到本王那好侄兒如此沉不住氣。”
那縣丞纔剛剛將訊息報到汴京,他便急不可耐的將他可能生死的訊息透露出來。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隻是他留下了這麼多的紕漏,想要收拾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謝衍將眼裡的陰沉收斂起來,又恢複了平時那副淡然模樣。
“若是本王真死在了那場水患之中,清辭可會為本王守身?”
他這問題實在是問得過於多愁善感了些,葉清辭揪著帕子:“淮揚王近日怎麼也開始擔心起這般虛無飄渺的事?”
這實在是跟他平日作風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