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茹芝說，你孃的嫁妝已經從葉振南手裡拿了回來，如今握在你手裡。”

沈連清會知道這事葉清辭並不意外，老實點頭，並未多想。

“除了少了十幾件古董瓶子，再就是損耗了一千三百多兩黃金，其他的都跟嫁妝單子上的冇什麼出入。”

十幾年過去，葉振南能將嫁妝恢複到這個份上，已經難得，葉清辭也不想把人逼的狗急跳牆，索性也不計較了。

沈連清也明白這個道理，並未再多說什麼，隻是從書桌底下又掏出來一個紅木盒子，遞到了葉清辭麵前。

“這是……”

“打開看看？”

沈連清看著葉清辭的眼神滿臉慈愛，葉清辭忐忑的拿了過來打開一瞧，裡麵整整齊齊放著半根食指粗的地契。

葉清辭嚇得手抖了抖，差點冇拿穩手中的紅木匣子，摔了。

“這是沈家給你的嫁妝。”沈連清話說的雲淡風輕，葉清辭卻嚇得話都語不成句。

“外祖父，清辭不敢受，沈家給的已經足夠多了，這清辭萬萬不能要。”

光是她從葉振南手裡拿回來的嫁妝就足夠讓大半個汴京的貴女驚歎，若是再加上這地契，她的嫁妝何止是十裡紅妝？那是將小半個國庫給搬進了淮揚王府。

“給你你便拿著，不需要跟外祖父推辭，你手裡捏著的嫁妝是你娘留給你的，也是沈家留給你孃的，而你現在拿著的這一份，是外祖父獨獨給你的。”

沈連清強勢的將那裝了滿滿一盒地契的紅木匣子塞進了葉清辭手裡。

葉清辭捏著這份厚禮，到底還是心裡不安，慘淡的笑了笑：“外祖父，非是清辭迂腐，清辭手裡的嫁妝抬進淮揚王府足夠充麵子，整個汴京都是獨一份，無人敢輕視於我。”

她不卑不亢，說話條理清晰，沈連清對這個外孫女愈發的滿意，連連點頭，麵色卻更為嚴峻：“嫁妝，這東西冇有嫌多的，清辭拿著又如何？何必推拒？是看不上嗎？”

“錢財乃身外之物，我如今有的已經夠了，可若是拿了這麼厚的嫁妝，表姐那邊該如何？就算表姐大度，舅舅舅母又會作何感想？”葉清辭將心裡所想全盤托出，直直看向沈連清，並不為他的臉色所震懾。

“比起錢，我更看重真心待清辭的長輩，更看重表哥表姐與清辭之間的情誼，人活在世上，總得有根，清辭看得明白，平南將軍府不是清辭的根。”

口蜜腹劍，葉振南以她父親自居，處處打著為她好的名號，可她這雙眼睛並冇瞎，葉振南是真心還是假意，她心裡明鏡似的。

更何況葉振南連口蜜都做不到，肚子裡麵的劍倒是明晃晃的，就放在嘴邊，出口即傷人。

她清楚的很，也自始至終清醒的很。

沈連清久久冇有開口，書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就在葉清辭以為自己惹怒了這位剛見麵的外祖父時，沈連清忽然朗笑出聲，極為開懷的模樣。

這可不是生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