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最昂貴的武器
再辛苦的訓練也需要休息，油女鐵丸安排的休息是：挖水渠。
赤水河谷是大陸最著名的糧食產地，土地十分肥沃，河流密佈便於澆灌，據說種下一粒麥子就能夠收穫四粒。
這當然不是說一粒種子發芽、出苗、分櫱、成穗到四個，每個麥穗上只有一粒麥粒。
而是播種后能夠發芽的麥種就不到百分之四十，能夠長到分櫱的只剩下百分之二十，成穗前還能活着的只剩下百分之十。
這些稀稀拉拉的麥子好不容易熬到了灌漿，結果最後空癟的麥粒比例甚至會高達百分之六十。
理論上一粒麥種最大收穫可以達到一百六十粒，經過這一系列的削弱后，只剩下了四粒。
這已經是整個大陸最高的平均收穫。
油女鐵丸聽到這個數據的時候真是滿臉迷惑，在他的記憶中，小麥遭遇特別重大災難后，整個地區內的種子和收穫比例也能達到一比八。
一比四，那是什麼鬼？
就算做不到兔子們的一比三十，鶸宋的一比十也是應該達到的吧。
不過，剛剛過去的春種給了油女鐵丸一個暴擊，他終於開了眼了，種地竟然能夠種成這樣？
用木頭的犁開挖地面，然後撒入種子。
沒了。
那種子居然都不帶覆土的，任憑鳥兒來啄食。
當時油女鐵丸就炸了，質問為什麼不把種子蓋上。
結果被農奴們告知這樣做太費勁，而且他們堅定的認為，蓋上土不利於種子發芽。
難怪出芽率不到一半，原來種子都被鳥給吃了。
油女鐵丸轉念一想就發現了不對，這樣放着不管，鳥是能把種子都吃完了的，不要說一半的出芽率，一成都不可能有，一定有什麼辦法解決了這個問題。
於是他再次詢問道：「這些鳥把種子吃完了怎麼辦？」
回答：過去的老爺們會跑來打獵，只要儘可能把鳥打下來，種子的損失就不會是全部。
問：今年沒有老爺來打獵，你們怎麼辦？
答：不知道，沒想過。
油女鐵丸鬱悶的幾乎要吐血，最終他還是用暴力威脅，用吃飽來誘惑，逼着所有人將種子蓋上了。
而現在，所有人都欣喜的發現，種子發芽了，出芽率竟然高達百分之六十五，這簡直是奇迹！
油女鐵丸的聲望在勝利的基礎上再次暴漲，所有人都稱呼他「神奇的種子魔法師」，對底層的人們來說，幫助他們吃飽肚子遠比帶着他們打贏一場戰鬥值得尊敬。
藉助這個聲望的幫助，油女鐵丸宣稱挖水渠能夠提高小麥的產量，沒有一個人質疑，所有人都拿出了全力，按照油女鐵丸制定的計劃挖掘。
但總有些長水渠難以挖掘，這就需要組織性和紀律性更高的軍隊來幹了。
恩，在這個世界，僅限於這支剛剛組建，沒有任何歷史，白紙一樣的農奴軍隊能夠執行這樣的任務，儘管他們有些不情不願的。
油女鐵丸在毫無自知之明的情況下，給紅衣軍塗上了最重要的一種顏色，這支軍隊的未來就此被確定了下來。
……
忙碌的間隙，所有人排座坐在筆直的田埂上，擦汗喝水扇風，休息的時候相互之間聊天解悶。
於是就有人好奇的問到油女鐵丸：「大人，那些領主現在在做什麼呢？」
油女鐵丸不由的一愣：「你想問的是哪些領主？」
聽到他的話的紅衣軍士兵目光刷的集中了起來，他們看向了另一條田埂，那裏正坐着六個局促不安的人。
正是上次戰爭中逮到的六個領主大人，目前是紅衣軍的俘虜，免費的勞動力。
那半天一夜的追擊中，紅衣軍總共抓到了一萬多俘虜，不過最後就留了十一個俘虜，六位領主和五個魔法師。
其他人沒收了武器和鎧甲之後，就被油女鐵丸釋放了。
實在是之前繳獲的糧食不夠多，讓大多數人吃飽之後，沒有餘糧養活那麼多的俘虜，儘管很眼饞這些勞動力，但只能放他們離開。
總不能挖坑埋掉啊。
士兵搖了搖頭，說到：「當然不是他們，我說的是山外面的領主們。」
油女鐵丸想了想，說到：「這個時間大概是在喝酒、吃肉，等會就要開始趕路，繼續向我們這裏前進，一邊走路，一邊幻想着打敗我們之後搶劫這裏。」
另一個士兵開口問道：「大人，我們這一次能夠打贏嗎？」
他的問題激起了許多士兵的不滿，頓時就有人嚷嚷起來：「笨蛋，上一次我們八千人都能輕鬆的打贏，這一次我們可是有四萬人了，肯定能贏。」
有些士兵擔憂的說道：「可是我聽說這次有龍騎士加入，士兵也會一下子增加到二十萬。」
勇敢的士兵不屑的反駁道：「哼，龍騎士有火箭彈對付，那些士兵再多，還能有我們的子彈多嗎？」
一時間，士兵們都顧不上油女鐵丸了，他們自己分成了好幾撥，七嘴八舌的吵了起來。
直到一個軍官被吵的受不了，也意識到秩序正在出問題，他站起來大聲的制止了吵鬧。
「都別胡說八道了，都安靜的聽大人說話！」
油女鐵丸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敵人增加了龍騎士，但我們也新增了火箭彈和重機槍！」
「敵人的數量增加了七倍，但他們是相互之間不統一，甚至是矛盾重重的關係。」
「我們不僅僅是戰友的數量增加了足足五倍，而且我們都是為了一個相同的目標作戰的戰友。」
「為了活下去而戰！為了活的更好而戰！！」
「勝利必然屬於我們！」
士兵們高聲的歡呼，他們揮舞著軟布帽子，各種各樣的農具，高聲的歡呼。
「為了吃飽，必勝！」
「為了吃肉，必勝！」
聽到這如此接地氣的勝利宣言，油女鐵丸好懸沒有當場笑出來。
但他知道，這種真實情感的發言，才是真正有力量，人已經做好赴死準備的宣言。
有如此決心做最後的保證，勝利已經是穩穩的被他抓到了手中。
油女鐵丸那顆不安分的心忍不住開始躁動，他的目光看向遠處的大山，心裏開始琢磨：「要不要主動出擊呢？」
在忍界，油女鐵丸還是很負責任的，他很認真的準備了二十年，儲備了大量的幹部，這才翻手將世界拿下。
但是那也太穩了，一切都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的就完成了全部計劃，整個過程中一點酣暢淋漓的快感都沒有享受到，甚至是很枯燥的。
爽感往往出現在不太順利的過程中。
油女鐵丸有點心動了，他想給自己上點難度。
此時隨着哨聲響起，休息的時間到了，所有人都拿起工具站了起來，然後繼續沿着田埂邊上挖掘水渠。
……
索亞斯魔法師腳步蹣跚的從神殿中走了出來，作為最後成功逃脫的魔法師首領，他被好幾位神明抓了去，在好幾家神殿之間輾轉，接受一輪又一輪的審查。
前前後後折騰了一個月，在魔法師協會十二位大法師的催促下，這才重新得到了自由，走出了神殿。
前來接他的是一位鬍子拉到肚臍眼的大魔法師。
看到這再明顯不過的特徵，索亞斯立刻低下頭，恭敬的行禮。
「納格蘭大法師……」
「不要啰嗦，接下來還要辛苦你走一趟，給我們這些老傢伙講一講伱遇到了什麼情況。」
「最重要的是，你有什麼發現，要是還有些收穫那就更好了。」
索亞斯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得意的說道：「有發現，也有不小的收穫，而且沒有被神棍們搜走。」
納格蘭大法師得意的大笑起來，絲毫不顧及就在神殿的門口，然後一把拽住索亞斯，登上了一具巨大的金屬傀儡。
魔力流轉之下，鋼鐵巨人邁開短粗的兩條腿，轟轟隆隆的離開了。
不久之後，在一個隱秘的半位面魔法塔中，三十幾位魔力澎湃的魔法師聚集在會議室中。
他們中有些人圍着索亞斯，七嘴八舌的詢問著各種問題。
而更多的人則坐在桌子邊上，拿起步槍或者子彈，仔細的看着，研究著。
步槍的結構是極為簡單的，總共只有四十三個零件，主要還集中在槍機上。
將步槍拆解開后，結構上的問題很快就被研究透徹，但撞針、彈簧和槍管這三個零件的材料卻讓法師們為難了。
但是相比於步槍，子彈才是最大的問題。
子彈是銅殼一體化子彈，拆開後分離成彈殼、彈頭和無煙火藥，看似更簡單，但所有的法師都忍不住皺眉。
彈殼在一位位法師的手上傳遞，他們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法師，能夠獨立於領主而單獨建立魔法塔的存在，整個世界最聰明的一小撮人。
但此時，最聰明的腦袋被小小的彈殼給難住了。
全身心陷入思考後，魔法師們的魔力就出現了一定程度的失控。
有人的雙眼跳躍着火焰的光芒，不小心點燃了實木的長桌。
有人手臂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魔力紋路，層層疊疊的交錯在一起，構成了富有層次感的魔法陣。
有人召喚出許多發光光碟固定懸浮在頭上，將手中的彈殼內外都照的透亮，並用一圈一圈如同精密機械的旋轉的魔法陣對子彈進行放大。
一旦有人得到了新的想法，他就會在一側牆壁上記錄下自己的靈感，然後彼此之間進行討論，甚至是激烈的爭吵。
最精英的魔法師相互討論著，得益於索亞斯法師的貢獻，他們得到了第一手的實物，因此他們很快就搞明白了子彈的材料和步槍的發射機制。
綜合眾人的意見，魔法塔的主人恩特在大廳中央製造了幻象，那是三種顏色的大小都不相同的光球。
光球不斷的挪動位置，增加或減少數量，有許多魔法師不斷的提出各種意見。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嘗試，直到加入了第四種光球，終於四色光球被合理的組合起來，形成了一個相當複雜的結構。
所有的法師都滿意的點頭，那正是纖維素三硝酸脂的分子結構。
很快，魔法師們通過預言、許願、預知等魔法儀式，反推出來了纖維素三硝酸脂的製備方法。
結果竟然是將棉花浸泡到硝酸溶液中。
魔法師們發出了驚呼：「怎麼會這麼簡單？」
反應最快的幾位大法師滿臉都是佩服的神色，他們大聲的感慨道：「就是這麼簡單才對啊，只有這樣才能大規模的生產。」
恩特完成分子式，並占卜出製備方法后，其他魔法師各自計算或用魔法測試，甚至當場製備了一部分出來進行測試。
最後，所有人都輕輕點頭表示沒有問題。
魔法師達成了共識后，卻越發的愁眉苦臉起來。
索亞斯忍不住問道：「諸位大法師，這種武器製備很困難嗎？」
大法師們相互看了看，想到這個小傢伙從戰場上收集了大量的武器和子彈，還巧妙的將它們藏好，躲過了神棍們的搜查和拷問，送到了自己等人的手中，是有大功勞的。
於是鬍子特別長的納格蘭大法師向他解釋道：「小子，這種武器設計的極其巧妙，但結構卻並不複雜，我們現在就可以直接製造出實物。」
納格蘭大法師臉上突然露出了苦笑，無奈的說道：「但是我們只能做幾件，而且質量肯定不如你帶來的戰利品好。」
「首先是這種爆素，除了你以外，在場的任何一位法師都可以在魔法塔的輔助下製造，然而數量上一天只能做出來一千克到一千三百克。」
「還有這個子彈殼，加上碰撞就起爆的超敏爆素，我一天能製造的數量最多不超過二十枚。」
「這根槍管，這個撞針還有彈簧，形狀沒有問題，但它們的強度和彈性就是天大的問題了。」
「我們誰也不知道該如何製造，哪怕是占卜和預言都不行，落差太大了。」
「秘銀，只有使用了秘銀，才能讓鋼鐵接近樣品的程度，但這個成本就太過誇張了。」
納格蘭大法師說道：「你說過，那些穿着紅衣服的傢伙人人都有這樣的武器，人人都帶着超過兩百發這樣的子彈。」
索亞斯茫然的點頭說道：「沒錯，我在撤退的時候打倒了至少三十個紅衣軍士兵，每個人都有一支步槍，子彈的數量也都有很多。」
納格蘭大法師苦笑着說道：「那我們可做不到，完全做不到啊，」
「就算是集結了全世界的魔法師和工匠，一起努力工作，按照這個標準，我們也只能滿足三百名士兵的裝備需求。」
「可是我們的人力成本你是知道的，這樣的武器恐怕是只有我們、國王陛下和公爵閣下才能用的起。」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