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安甩了甩胳膊。

秦淮茹卻抱得死死的，淚流滿面，生怕鬆手了就真被攆走了。

「平安，我真的錯了，我答應你了，你先前說的那些我都依你，好不好？」

江平安有些意動，卻依舊要把胳膊抽出來。

「別啊！我這就依你，隨便你怎麼樣，任你處置行吧！」

「平安，姐都這麼卑微求你了，你還要鐵石心腸嗎？姐容易嗎？嗚嗚……」

沉吟片刻，江平安嘆了口氣，點頭道：「好吧，我這就好好懲罰你一番。」

下午，江平安可勁兒折騰秦淮茹，沒有絲毫憐惜。

秦淮茹也感覺到了他的怒氣。

哪怕被折騰的死去活來，卻依舊咬牙堅持應承。

不敢有一句怨言或有一絲不滿表露出來。

到了傍晚，快到飯點了，秦京茹也沒過來。

正好方便江平安和秦淮茹這對狗男女尋歡作樂。

最終，秦淮茹扶著牆，顫顫巍巍去了廚房做晚飯。

江平安出了氣，說不出的精神煥發，鬥志昂揚！

「今兒晚上，你還去公社看電影嗎？」江平安笑呵呵問道。

秦淮茹咬了咬牙，回道：「去，哪怕是爬，我也要爬過去！」

冬季天黑的早。

秦淮茹和江平安兩個吃完飯，天就黑盡了。

村裏派了數波人過來催促，讓他們趕緊去村口集合，一同前往公社。

兩人也都急慌慌收拾了一番，穿上厚厚的棉襖，帶上手電筒和板凳，來到村口。

「這就是秦家村的那個秦淮茹？」

「就是她，當初可是咱們公社遠近聞名的大美人兒。」

「人是長的漂亮，可心腸不大好，六七年沒回過娘家看看，沒孝心。」

「可不是？聽說她嫁到城裏后，日子也不好過，這不回鄉下來就食了！」

「回鄉下又能怎樣？聽說她娘家人都不理她，所以她才到平安家借宿。」

「那她吃什麼？住的地方有了，總不能餓著肚子吧？」

「應該是平安接濟她了，聽說在城裏，平安和她婆家住在一個院兒里。」

「平安也太善良了吧？要換做是我，就懶得搭理她！呸！什麼玩意兒！」

「就是，鐵石心腸的女人，白生了一副好姿色，沒良心，讓人厭惡！」

「……」

見江平安和抱着小當的秦淮茹過來，眾人都默默打量，並竊竊私語。

秦淮茹說不出的尷尬，手足無措，卻只能裝可憐樣，藏在江平安身後。

人到齊了，梁老三吩咐人點上火把，然後出發。

有火把照亮，江平安把手電筒關了，節省電池。

行進的路上非常熱鬧。

人們情緒高漲，大人小孩兒都喜不自禁，一路歡聲笑語不斷。

在這物資匱乏的年代，人們非常容易滿足。

吃頓白面饅頭，看上一場電影，甚至聽別人講一個故事，都能興奮好久。

到了主幹道上后。

梁家村的人和秦家村的人匯合，之後又有不少村的人加入，隊伍越來越大。

都自己帶着板凳，不時有人高聲呼喚朋友。

有人舉着火把或手電筒跑來跑去，以年輕小伙居多。

火把搖曳著，被夜風吹得呼呼作響。

江平安在人群中尋找著秦京茹的身影，找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

倒是看到秦京茹的家人了。

本來想過去問問，

又按下心思，收回目光，默默跟着隊伍前行。

「平安，幫忙抱抱小當，我手快麻了。」秦淮茹突然開口道。

江平安停下腳步，將板凳放到地上，從她手裏接過小當，邊走邊叮囑道：

「姐，晚上走路仔細點，別又摔了。」

「放心吧，姐也是在農村長大的，沒那麼嬌氣。」

秦淮茹展顏笑道，雙手一空，頓時輕鬆不少，連忙提起板凳，跟着往前走。

她抬頭看了看秦家村那邊的人，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跟江平安道：

「怎麼沒看到京茹？看來我今兒真把她嚇到了。」

江平安瞪了她一眼，說：「別提了，一提起這個我就生氣。」

「還有啊，以後少跟我使心眼子，要不然有你好看！」

秦淮茹抿了抿嘴，幽怨道：「真是個拔雕無情的傢伙！」

頓了頓，她又道：「說真的，你欠了這麼多的錢。」

「不光是京茹被嚇到了，我也被嚇得不輕。」

「你這以後什麼時候才能還得完啊？」

「我都不操心，你操心什麼？」江平安翻了個白眼，幸災樂禍道：

「呵呵，你還是多想想賈東旭那個蠢貨。」

「他將家裏的積蓄都輸光后，你們家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吧？」

不等秦淮茹說話，他又補充道：「還有啊，我最多在月前收留你。」

「等廠里關餉后，你就回去，你總不能一直住我的，吃我的吧？」

秦淮茹頓時默不作聲了。

低下頭來，一手抱着板凳，一手輕輕拉着江平安的衣擺，跟着他往前走。

半個多小時后，公社到了。

放電影的地方，在一處打穀場，場地十分寬闊，已經來了不少的人。

離這邊近的，有許多人提前佔據了制高點，比如大樹上就掛滿了人影。

江平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放映機后的許大茂。

這傢伙正在跟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吹牛，-說的唾沫橫飛，手舞足蹈。

江平安和秦淮茹跟着人群，來到公社划給梁家村看電影的區域。

正是因為劃分了區域，所以人雖然很多，卻顯得雜而不亂。

人們有序進場，放下板凳，然後就慢慢等候了。

秦淮茹一路被人說閑話。

到底是個女人，還要臉面，不敢往好的地方去，於是下意識的往角落裏走。

等秦淮茹放好板凳后，江平安將小當遞了回去。

「這丫頭抱久一會兒，倒是頗為酸手啊！」他感嘆一聲道。

同時心裏也在納悶兒，這秦淮茹怎麼長的。

平時也沒見她吃多少好東西，但孩子卻從來餓不著。

甚至今天江平安也跟着吃了不少，存糧卻任然充足飽滿。

坐下后，江平安從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兒出來，給秦淮茹勻了半把。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瓜子兒？」秦淮茹驚喜道。

江平安白了一眼，說：「愛吃就吃，少打聽。」

「德行！」秦淮茹輕罵一句，然後高興的嗑了起來。

江平安懶得理她。

一邊嗑著瓜子兒，一邊目光環視着秦家村那邊，尋找秦京茹的身影。

「京茹應該沒來。」秦淮茹小聲道。

江平安收回目光，神色淡然道：「沒來就沒來吧！」

「她好像很喜歡你！你喜歡她嗎？」秦淮茹好奇道。

江平安沉吟片刻，點頭道：「喜歡吧，她長得漂亮，人也勤快，主要是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