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里·布朗認真地看了看拉鏈頓夫婦二人。

  這位加州大老，在驢黨內部，現在實際上和拉鏈夫婦二人地位是差不多平等的，都算是一方諸侯。

  美國這種體制，就沒有誰可以真正做到獨霸天下。上到國家和正黨，下到民間的小社區，全部都非常分散。

  真出現那麼一兩位勐人，也會在對方做到獨霸天下之，大家就全體聯合起來阻止這個人。

  曾經的曼哈頓大地主，東海岸超級豪門，美國海軍的締造者和把控者羅師傅，就是這樣的一位勐人。

  然後他就在白房子腦溢血而死了。

  驢黨和象黨內部也一樣，哪怕拉鏈頓當過大統領也一樣。

  頂多只是山頭之一，做不到號令群雄，起碼現在這個時間段如此。

  「好吧好吧，既然你們這麼說。那我們就一起吧。」

  傑里·布朗有點意外的看著西拉妮，在他印象中這位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首位參選的第一夫人，能是好人才怪了。

  傑里·布朗遂和西拉妮夫婦一起並肩走向大門口，他們的動作引起了宴會大廳里其他人的注意。

  「嘿，吉米，看那邊。」宴會大廳的角落裡，驢黨黨魁德林·舒爾茨，指了指往門口走的傑里·布朗他們，輕聲說道：

  「好久沒有看到這對夫妻主動出去迎接人了，看來是今天晚上這場宴會的主角到了。」

  和他說話，叫做吉米的老人笑了笑，搖搖頭道：「應該就是了，沒想到他們能忍下來。紐約那件事情，我還以為他們要鬥起來了呢。」

  「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想到，這對夫婦面對他，忍耐力還是有的。」德林·舒爾茨笑著說。

  驢黨內部和象黨一樣，除了在大選的時候，其他時間一樣很分裂，各自有各自的利益。

  一直到後來驢黨在拉鏈夫婦的組織下，出現了一股一家獨大的力量，讓驢黨前所未有的團結起來，再配合被釋放出來的魔怔人潘多拉BUFF，驢黨才徹底的強大起來。

  當時一如既往散裝的象黨，又碰上了MAGA王這種非傳統派，力量更加分散。

  在驢黨面前，自然是被吊起來打了。

  德林·舒爾茨和吉米在討論著拉鏈夫婦和傑里·布朗的異常舉動，宴會裡有許多其他人，也注意到了他們。

  視線中心的傑里·布朗等人，對此熟視無睹。

  他們這些人，全都當慣了視線中心，被人注視絕對不會感到不自在，只會表現更好。

  「今天晚上是要帶女伴的，你們猜他會帶誰來？」傑里·布朗一邊和路過給他舉杯示意的客人微笑點頭回禮，一邊壓低聲音和身邊這個驢黨前任大統領直說道。

  「這我就猜不到了，也許是他的好來塢女郎？這個年輕人，在這方面值得讓任何男人羨慕。」拉鏈頓臉上帶著微笑，微微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不過，應該不會是灌木吧。尼爾·灌木還沒有來，他的女兒據說回到德州，所以應該是其他人。我現在倒想看看，等一下尼爾見到他帶著其他女人，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他們討論著，還沒到門口就見到亞伯帶著尹卡娜，跨步走進了宴會大門。

  兩人的到來，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現在，在美國可是沒有誰會不認識他。

  「嗯？」亞伯輕嗯一聲，不過臉上卻展露出迷人的微笑，向直奔自己而來的一行四人迎了上去。

  「嗨，傑里，謝謝你的邀請。」亞伯伸出手和同樣微笑著的傑里·布朗握手說道，「和上次見面比，你看上去狀態更好了。」

  傑里·布朗開心的笑了起來，狀態確實很好：「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再怎麼說我都已經老了。未來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尤其是你，親愛的亞伯。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他開始為亞伯，介紹他的妻子海倫·布朗。

  亞伯前面幾次和他見面，他的妻子都沒有在場，這次算是首次見到。

  能夠讓傑里·布朗娶的女人，當然不會是什麼普通人。海倫·布朗現在姓布朗，以前可不姓這個，她是未來華夏人人討厭的某個老妖婆的親堂姐來著。

  此刻，傑里·布朗消瘦的臉頰上浮現著微笑，看著這個英俊高大的年輕人帶著迷人的笑容和自己的妻子海倫握手。

  圈內人都知道，亞伯·史密斯很不喜歡與人貼面禮，他對誰都是握手，有著一定的社交距離。

  對他的女伴，最好也只是握手了事。

  這是一個強大，有一些怪癖的年輕人。

  但這個社會，誰又沒點怪癖呢？像旁邊這對夫妻，他們的怪癖更是多了去。

  傑里·布朗看著亞伯和自己的妻子寒暄完，又不卑不亢的和前任大統領夫婦握手寒暄。

  說實話，如果不是立場有些敵對，傑里·布朗是很欣賞眼前這個年輕人。

  就是面前這個年輕的不像話的亞伯·史密斯，自出現在公眾面前三年以來，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創造著奇蹟。

  他用他本身的事跡和存在證明，證明美國夢是存在的，傳奇是可以活著的。

  可惜一直以來，雙方因為利益，一直都有些不對付。

  就跟最近這一次似的，唐納德·布倫的事情，要是可以傑里·布朗真不想和他對上。

  但傑里·布朗知道，自己沒有退路。唐納德·布倫是自己最大的金主，或者說是自己最大的白手套。

  布朗家族1/3的隱藏財產，全都在唐納德·布倫那邊，再怎麼樣傑里都不會不管的。

  所以這次說不得，要和眼前這個年輕人碰一碰了。

  這真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傑里·布朗就想著，借著這場酒會，除了有些事情需要跟亞伯談談以外，還有就是想要穩一下這個年輕人。

  看能不能化敵為友，最次也希望能緩和一下關係。要是可以的話，最好是可以搭上對方的戰車。

  對這樣一位賺錢如喝水一樣簡單，每年都在創造財富奇蹟的傢伙。要是能夠站在他的背後，成為他的盟友，傑里·布朗覺得那才是最好的事情。

  「真遺憾，上一次史密斯傳媒的慶功宴上，你實在太忙了。我都沒有機會和你細聊一下。」拉鏈頓端著香檳，笑容很親切的和亞伯寒暄著。

  雖然說這位在某方面的名聲很差，或者說確實就是很差。

  但在智商和情商這一塊，即使不考慮他的出身，拉鏈頓無疑也是很拔尖的。

  知道亞伯的禁忌，這位嗜色如命的傢伙，面對今天晚上光彩造人的尹卡娜，卻連看都沒看一眼。

  連握手的時候，都只是稍微輕輕碰了一下就馬上收回，讓他的妻子西拉妮都有些意外。

  只能說在美國，出身很重要，上面有人很重要。但真想往上爬，除了這些最重要的東西以外，個人的能力同樣很重要。

  否則的話，未來20年後的第一公子亨特·拉稀，就不會每次出現在新聞上時，都給民眾製造出那麼多的「驚喜」了。

  「呵呵，上次沒有機會。現在就有了啊。對於您這位帶領我們美國人，站在現在的世界之巔的大統領，我可是十分尊敬的。親愛的威廉，或許我可以這麼叫你？你也可以稱呼我為亞伯。」

  亞伯語調十分平和，說出的話也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

  拉鏈頓雖然面不改色，但是眼睛閃爍的亮光和嘴角上翹的弧度，都說明了他的心情不錯。

  他自然能夠聽出亞伯話里的意思，這位年輕傳奇對於他這個前大統領的態度已經比先前緩和太多了。

  是，拉鏈頓的出身很厲害。可那是不能公開的，內部更是一團污，權力Y還無限強。就算是退休了，他也不想失去權力。

  而現在在美國，這個如啟明星一般的年輕人，之前和他的關係卻一直都很一般。他們夫婦二人為此傷透了腦筋，如今終於有機會勾搭上，拉鏈頓內心都有些雀躍了。

  「當然沒有問題，親愛的亞伯。至於你說的，美國由我帶領站上世界之巔，這就有些過譽了。我只是作為美國這個偉大國度的一份子，努力上進，盡我一切可能的努力推動社會的變革，做我能做的一切事而已。」

  拉鏈頓顯得很謙虛，笑著溫和回應亞伯。

  亞伯目光投向傑里·布朗，微笑著：「當然，這是我們的應該共同努力的目標，也是社會責任的一部分。我說的對嗎？親愛的傑里。」

  傑里·布朗微微一笑，緩緩的點頭表示贊同。

  「哈哈，為了我們這個社會，為了偉大的美利堅，我認為我們應該干一杯。」拉鏈頓心情大好，說實話，亞伯今天的態度讓他很意外。

  雖然現在他其實已經想到，亞伯這種態度的轉變，大概率與尼爾·灌木從驢跳象有關。亞伯這樣子和自己緩和關係，顯然是希望自己在驢黨內部支持尼爾，最起碼是不要敵視灌木。

  亞伯和傑里·布朗緩和關係，拉鏈頓猜測大概也同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可能就是亞伯今晚參加這次宴會的原因。

  拉鏈頓這樣想著。

  「當然，乾杯！」

  「乾杯！」

  他們這個小圈子的和諧氣氛，讓不少人側目注視，很多人都非常意外亞伯·史密斯這個象黨正治家族出來的富豪，會和傑里·布朗、拉鏈頓這些人相處的如此愉快。

  不過很多人都想到了最近的那件傳聞，尼爾·灌木跳槽的傳聞。

  結合等一下尼爾·灌木也會來的消息，似乎亞伯這種樣子，也就可以理解了。

  亞伯和拉鏈頓又聊了一會兒後才結束交談，在傑里·布朗的陪伴下，又和已經盡顯老態，剛才一直都和德林·舒爾茨站在一起的吉米寒暄了幾句。

  這位看上去比赫伯特年輕不了多少的吉米，來頭可大的很。

  他就是美國大名鼎鼎的「好人卡特」，美國歷史上唯一一位真正的好人大統領。

  就是他在任上，想要把美國建成自由燈塔，是真正的自由燈塔，而不是籽油燈塔。

  在那個時代，這位和紅熊的對抗方式，是看誰做的好事多，是看誰更能承擔世界領袖的責任。

  這在惡狼遍地的美國大統領里，簡直就是一股迥然不同的清風。

  所以他只做了一屆就下台了，下台以後名聲還變得特別臭。

  當時不管是驢黨自己人，還是象黨的敵人，大家都在同心協力的抹黑他。

  就像抹黑當年的羅師傅一樣。

  對於卡特，亞伯沒有什麼特別的觀感，只是對於這位在儘是蟲豸的美國正治環境裡，究竟是怎樣長出那顆正義之心的事情感到非常的好奇。

  這簡直濯清漣而不妖，比荷花還荷花。

  但現在，吉米就是個邊緣人物中的邊緣人物。

  因為當年的做法，他已經被驢黨和象黨共同唾棄。要不是資歷特別好，估計連這種宴會都沒辦法出場。

  只能說好人在這個國度，真的就是無法向上爬。就算是爬上去了，總歸也是待不久的。

  「親愛的亞伯，我就和你開門見山吧。你似乎很支持尼爾，可他的經驗實在是太貴乏了，甚至連一次正式的正治行為都沒有過。更何況在加州，他的家族不是幫助，反而可能成了累贅。」

  傑里·布朗和亞伯並肩慢行走向角落的一個休息區，輕笑著開口。

  這才是亞伯今天晚上，專門來這裡的原因。

  他要代替自己的岳父，和這些加州地頭蛇好好談一談。

  和其他地方不一樣，加州這裡真的是有點財、政分離的態度。

  明明加州財團很強大，可對本地正治的影響，真的就很一般。

  亞伯已經初步搞定了加州財團那邊，可正治方面的地頭蛇還沒有搞定。

  毫無疑問，傑里·布朗這位曾經的加州州長，就是這樣的大地頭蛇之一。

  「呵呵，不是有顧問，智囊團嗎？加州需要再一次偉大，皿煮和籽油以及團結的最完美體現，還有什麼比選一個象黨德州出身的人當議員更合適呢？這將讓加州在籽油世界裡掀起一股熱潮，讓加州人對加州的開明和包容引以為榮，你認為呢？」亞伯同樣輕笑著說道，把話說的很大。

  傑里·布朗嘴角帶笑，而後又微微搖頭說道：「問題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吶……」

  「呵呵，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只要我們想，然後就去做。」亞伯微微笑道。

  「說到尼爾，他怎麼還沒來？」說到這裡，傑里·布朗開始有些好奇。轉頭看了一眼身邊年輕人英俊側臉，內心再次感嘆連連，三年多的時間，積累的財富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任何人都要仰望的地步，不得不讓知道的所有人佩服羨慕。

  「他今晚不會來了。」亞伯聳聳肩，說出來了一個讓傑里·布朗驚訝的消息：

  「我和尼爾兩個人互換派對邀請函。我來了這裡，尼爾代表我去參加威爾遜先生，在舊金山舉辦的宴會。所以今晚他過不來了，所以我才來到這裡。」

  「哦，原來是這樣子。這樣可不太好，這個宴會原本的目的，可是要歡迎尼爾，慶祝他加入我們的。」傑里·布朗說。

  歡迎，慶祝？想看笑話吧？而且想看的其實不是尼爾的笑話，而是自己和灌木的笑話。

  誰不知道尼爾·灌木來到加州，真正的發起者就是他亞伯·史密斯呢。

  「好吧好吧。既然尼爾沒有來，那我們還是一樣要繼續，對嗎？對了，親愛的亞伯，今年史密斯資本會繼續召開年底酒會吧？時間還是11月15號？很多加州人都去參加了，對此都津津樂道，引以為傳奇。我不得不在此厚顏問一句，親愛的亞伯，我有沒有榮幸參加你今年的年底酒會呢？我只需要一張邀請函，一張就夠。」

  聽到這個加州最大的正治地頭蛇，終於說出了他最關心的目的。

  亞伯笑了起來，「你知道的，親愛的傑里，我並不缺投資者和出資人。史密斯資本管理的資金非常充裕，甚至連巴菲特和索羅斯的錢也進不來。經過三年發展，史密斯資本已經今非昔比了。資金再擴大下去的話，連我都會感到有些吃力。」

  聽到亞伯這麼說，傑里·布朗發白的眉毛已經皺了起來，臉色有些不好，眼中閃過一絲陰霾，他聽出亞伯話里的意思了。

  意思只有一個，那就是拒絕。

  正當他斟酌著語氣，想要重新組織一下語言的時候。

  傑里·布朗又聽到亞伯輕笑著說：

  「當然，親愛的傑里。世上的事情沒有絕對，更何況你又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所以邀請函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我很歡迎你年底到紐約去作客，非常非常的歡迎。就像你現在在洛杉磯歡迎我一樣。」

  傑里·布朗愣了愣，剛才有些灰暗的心情一下轉好，看著亞伯爽朗燦爛的笑容，明知道自己剛才是被亞伯小小的耍了一下。

  但現在這位加州的前任州長，現任檢察總長，心情還是一下子好了起來。

  「哦，那可太好了。我會很高興可以去紐約做客，就像現在我很高興在這裡宴請你一樣。」傑里·布朗微笑著回應道。

  然後他就看到亞伯朝他伸手，「希望我們以後可以一直合作愉快，親愛的傑里。」

  傑里·布朗馬上伸手和亞伯握住，又看到亞伯湊近，加州地頭蛇連忙也湊過去，聽到亞伯在自己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其實比起那對夫妻，我更喜歡和你合作。傑里，我是個正常人。」

  傑里·布朗這次真的怔住了，幾秒鐘後才反應過來。

  老頭的眼光，飛快的瞥了一眼遠處，正在和其他人有說有笑的拉鏈頓夫婦。

  然後傑里·布朗才深深的吸了口氣，對亞伯眨眨眼，「親愛的亞伯，我和你一樣，我也是個正常人。」

  「哈哈哈……」

  「哈哈哈——」

  亞伯笑了起來，傑里·布朗看著他這個樣子，也跟著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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