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羅伯特從名為「懊悔」的內心毒蛇撕扯當中，拯救出來的。
是布隆伯格和身邊人，對下方即將開始比賽的球隊的討論。
今天紐約巨人隊，對陣的是新英格蘭愛國者隊。
新英格蘭愛國者，是麻省波士頓那邊的球隊。
以前名聲不顯，但在1999年主教練兼總經理比爾·比利切克上台以後，進步速度飛快。
羅伯特不再去想那讓他後悔無比的事情。
老頭決定向前看，聽了一會兒後，羅伯特加入了布隆伯格的討論。
「呵呵，今天的比賽一定會很激烈！比爾·比利切克估計到現在還很生氣。但誰叫羅伯特·卡夫那傢伙見錢眼開，為了錢，連當家球星也能賣掉呢？我想今天湯姆·布雷迪一定會給他的老東家迎頭痛擊，畢竟他的新老闆現在可就站在這裡！」
羅伯特顯得興致勃勃，能相信這個都快90的老傢伙，是個忠實NFL球迷嗎？
按羅伯特自己的說法，他年輕的時候，夢想是成為一名橄欖球運動員。
就是後來家族不允許，這才走上了司法道路，不得不當這個檢察官。
在場的人里，對橄欖球和NFL最熟悉最了解的，大概率是他羅伯特·莫根索。
「5年一個億美元的合同，還有3000萬美元的轉會費。換成我在羅伯特·卡夫的位置上，我也會毫不猶豫的賣掉湯姆·布雷迪。而且湯姆·布雷迪自己想必也很樂意，這是截止目前為止，NFL最豐厚的合同了。」
布隆伯格在旁邊笑著說。
兩個老頭在說的，是新英格蘭愛國者老闆羅伯特·卡夫的事情。
今年年初，羅伯特·卡夫不顧主教練比爾·比利切克的反對，將球隊自己挖掘培養出來的超級新星湯姆·布雷迪，以高價轉會費賣給紐約巨人隊。
湯姆·布雷迪在2000年，被新英格蘭愛國者，在NFL的選秀大會上選中。
當年就發揮出色，去年更是展現出了巨星風範，被新英格蘭愛國者當成主力培養。
平行時空里，這位未來會成為NFL的超級巨星，名人堂上可以排進前五的那種。
在這個時空，亞伯不知道湯姆·布雷迪有多牛。
但紐約巨人隊的總裁威靈頓·瑪拉，認為湯姆·布雷迪有超級潛力，耗費巨資將湯姆·布雷迪從新英格蘭愛國者那邊弄過來。
這個時機很巧，要是再過半年一年，等湯姆·布雷迪完全綻放以後。
那紐約巨人隊就算想買，估計也買不到了。
不像現在，湯姆·布雷迪只是展示了他的無限潛力，價值很高，但還不是非賣品。
巨人隊肯出錢，那本來應該是新英格蘭愛國者未來基石，帶領球隊拿下十個超級碗的湯姆·布雷迪，就成了巨人隊的湯姆·布雷迪了。
從新英格蘭愛國者那邊過來以後，可能是為了展現自己的價值，配得上天價合同和巨人隊的重視。
也可能是在橄欖球這方面，湯姆·布雷迪就是天生的超級巨星。
才幾個月時間，湯姆·布雷迪表現非常出色，已經確定是今年的NFL常規賽MVP了。
這證明了威靈頓·瑪拉確定的這筆交易，可以說非常成功。
再加上其他幾筆交易，紐約巨人隊已經毫無疑問是NFL今年的奪冠大熱門。
紐約這支橄欖球隊連續弱了十幾年，一下子變得這麼強。
紐約的球迷們，自然又開始瘋狂推崇巨人隊了。
後面羅伯特和布隆伯格，又開始誇獎巨人隊成績這方面。
其實亞伯不大喜歡橄欖球。他喜歡MLB，也就是棒球聯盟多一些。
NBA也不錯。
畢竟他體內一半華夏一半德州。
但誰叫NFL更受歡迎，看大家討論的這麼熱烈，後面又說到自己身上。
亞伯也就笑著說：
「呵呵……說實話，對於巨人隊能夠取得這樣的成績，我這個新老闆非常的意外和開心，看著這些紐約的可愛球迷，我相信我的球員們，也會為大家奉獻出更多的勝利來，回報大家的支持。」
這時候，下面到了歌手上台唱歌的時間。
美國大部分的商業體育聯盟，大部分比賽開始前，都會請娛樂明星，主要是歌星們過來唱歌。
類似NFL超級碗表演的縮小版。
越是重要的比賽，請來的明星或者歌手等級就越高。
今天這場在紐約備受關注，在全美國的NFL球迷都非常受歡迎的比賽，自然是比較重要的表演場合。
被邀請過來唱歌的是兩個女歌手。
大都會球場是巨人隊的主場，在歌手的選擇這方面，當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上台表演唱歌的是艾薇兒和布蘭妮，這兩個近年美國娛樂圈最火的女歌手之二。
一曲歌罷，凱拉輕聲在亞伯身邊，酸熘熘的道：
「她們兩個唱的可真好。不過大家都不知道，她們在某些時候其實唱的更好。
」
艾薇兒和布蘭妮在紐約的時候，一般也住史密斯大廈頂樓。
和凱拉現在是「鄰居」。
甚至前兩天，她們三個在半夜的時候，都被亞伯……
對此，凱拉是有些意見的。
她覺得她身份高貴，憑什麼和娛樂圈的小歌星一起挨？
憑什麼被擺的和艾薇兒和布蘭妮她們一樣！
只是當時她已經被折騰得無力反抗，就算不爽也沒有用。
現在酸熘熘的不高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她卻不想想。
要是最近沒有艾薇兒和布蘭妮在紐約，和她一起住在史密斯大廈樓頂的話。
就靠她一個人，她能搞定恐怖的亞伯嗎？
只能說她這種性格，會被亞伯喜歡，但絕對沒有希望成為正宮，是有原因的。
亞伯不理她的酸熘熘，對她和其他人一起笑著說：
「好了，唱《星光燦爛的旗幟》的時間到了，一會兒我們肯定會出現在大屏幕上，攝像師們可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果然，全場伴奏聲響起。
隨著《星光燦爛的旗幟》進行，球場的大屏幕里，出現了一號包廂的畫面。
全場觀眾再次開始熱烈鼓掌，為亞伯這個新老闆鼓掌。
他的收購，讓紐約巨人隊再次成為全美國橄欖球球迷矚目的焦點，讓紐約人再次品嘗到勝利的滋味。
笑容非常標準的紐約市長點頭示意著；威嚴的曼哈頓地區檢察官也罕有的看起來很溫和；沒有穿警服的克里克局長今天看起來也比較可愛。
以及一個個美國人熟悉的面孔，在大屏幕一一出現。
球場的氣氛也變得更加熱烈起來，所有球迷們都為自己的母隊，能夠吸引這麼多的大人物到現場來觀看比賽，而感到開心和自豪。
湯姆·布雷迪、德魯·布里斯等巨人隊的球星，更是亢奮無比，一個個虎視眈眈，想要將對面的新英格蘭愛國者按倒在地。
比賽開始……
其實比賽開始以後，包廂里對下方的關注就少了很多。
一來是今天晚上，這場比賽怎麼看，巨人隊都能勝的毫不費力。
二來是包廂里的大老們，除了對橄欖球有點真愛的老羅伯特，其他人他們真的有多愛NFL嘛？
那可未必！
另外在比賽開始後不久，凱拉·威爾遜就有點不爽的發現。
剛才在下面唱歌的艾薇兒和布蘭妮都被人帶了上來。
她還發現，包廂里其他的紐約多頭蛇的成員們，對她們兩個還非常友好。
一點也沒有歧視，甚至看不起她們的樣子。
她不知道，這是因為亞伯對他的女人，只要聽話，各方面向來都很好。
了解他這種性格的其他人，自然而然也就對他的女人們多一份尊重。
這很正常，要是亞伯也不重視，甚至只是把她們當成玩物的話。
那在他們這些人眼中，她們自然地位不高。
但要是亞伯重視一些，即使只是考慮亞伯的感覺，包括布隆伯格在內，也都會對這些娛樂圈的女明星們，稍微多幾分禮貌。
老實說艾薇兒和布蘭妮上來以後，心情也是很緊張的。
一來是凱拉·威爾遜在這裡，知道她身份的她們，對她多少有些害怕。
二來是這裡面的大人物們，除了亞伯以外，她們一個都不熟。
但這裡面，最差的一個，都能夠影響到她們的娛樂圈生涯，甚至是生命安全。
她們得以進入這裡，也只是因為她們和亞伯有關。
這種情況下，她們兩個當然會緊張甚至害怕了。
這自然而然的，也讓她們的注意力，全都在亞伯身上。
凱拉的不爽，就被她們無視了。
「有點反對的聲音啊。請外國人的話，AFL-CIO要的有點多。」
她們看到紐約市市長和亞伯談著談著，就說起了這些。
她們聽不大懂布隆伯格和亞伯的對話。
連凱拉也聽不大懂。
亞伯當然聽得懂。
在很早以前，亞伯就對布隆伯格說過，說他有辦法，可以讓哈德遜城市廣場的建設費用，降低10%左右。
辦法就是大量聘用外國勞工人員。
這在西亞地區那些缺乏人口的石油國家很常見，已經被證明為是一種節省成本的好辦法。
沙漠明珠杜拜，就是靠小巴和三哥的便宜工人，建設起來的城市。
問題是這個辦法在西亞那邊行得通，在美國這邊就不一定了。
美國這邊的工人同樣很多，同時還有著強大無比的公會存在。
當時亞伯和布隆伯格說的辦法，是適當讓利給AFL-CIO，也就是美國勞聯-產聯。
讓勞聯-產聯，挑選一些工人進來，大概5%~10%左右，拿比他們平時多幾倍的工資。
靠這些工人，去對抗那些可能有意見的普通美國工人。
同時再給勞聯-產聯的高層，也就是美國特色的公會貴族們一些利益，讓他們也加入進來。
而布隆伯格現在向亞伯反饋的，就是勞聯-產聯的高層，要價有點高。
亞伯和勞聯-產聯不陌生。
加州的公會貴族科索，更是早就和他勾結了。
然而美國有一個特色，那就是地區和地區之間，說好聽點大家地位都是平等的。
都類似於華夏古代春秋戰國時，各國之間的關係。
說不好聽點，那就是各自為政，割據的非常厲害。
一個州就是一個大諸侯國，州內的郡和市裡的各個家族，就是大諸侯國里的小封君們。
複雜的一塌湖塗。
在加州勞聯-產聯掌握話語權的科索，在紐約州或者紐約，他們的聲音聊勝於無。
紐約這邊，有紐約自己的公會貴族。
聽了布隆伯格的話，亞伯知道，看來是紐約這邊的公會貴族不滿利益分配了。
「等一下，我記得……」亞伯沉吟了一下，「阿穆索·盧切斯，我記得這個名字。是他在帶頭嘛？」
布隆伯格知道亞伯說的是什麼。
紐約市市長輕輕搖頭，「盧切斯家族早就沒有過去的輝煌了。阿穆索·盧切斯很配合，問題是他能影響的大約只有1/5。」
聽完布隆伯格的話，亞伯輕輕點了點頭。
兩人口中的盧切斯家族和阿穆索·盧切斯，是紐約地下深寒地帶的灰黑色勢力之一。
紐約本地最有名的黑灰色五大家族之一。
這裡的家族，不是說他們真的就都姓盧切斯或者甘比諾。
確切一點的說，盧切斯和甘比諾實際上是他們組織的名字。
在成為領頭人以前，他們絕大部分都不姓盧切斯。
他們對外宣稱的姓氏，也是它們原來的姓氏，而不是他們組織的姓氏。
像亞伯和布隆伯格口中的阿穆索·盧切斯，他駕駛證上面的名字，其實是阿穆索·斯考特·佩恩。
想到這裡，亞伯扭頭看向角落裡的大衛。
「大衛，能夠聯繫上阿穆索·盧切斯嘛？」
家族管家毫不猶豫的點頭，「沒有問題。」
「讓他過來。馬上。」
「好的。」
大衛去打電話了。
亞伯和布隆伯格的溝通繼續。
這時候羅伯特·莫根索也把他的注意力，從下面的比賽收斂回來。
「不是盧切斯的問題。這次這幫老鼠很配合。」羅伯特說：「問題出在一個叫文森斯的傢伙身上。」
「嗯？」亞伯看向布隆伯格和羅伯特，亞伯沒聽說過這個名。
而以他過目不忘，超級誇張的記憶力。只要他聽過看過的東西，他都不會忘記。
那這個文森斯，要麼就是個小人物。要麼就是新晉崛起，但名字還沒傳到他這種人耳邊的人物。
布隆伯格點點頭，「羅伯特說的沒錯。這個文森斯，是曼哈頓地區建築兄弟會的秘書長。這傢伙原本是個律師，今年年初才才當上這個職位。」
亞伯有些瞭然了。
他甚至直接就想到了原因所在。
「這傢伙有些跟腳？背後有人？不然不會那麼巧吧，我們剛確定城市廣場項目，他就馬上成為建築公會的秘書長。」
「文森斯原本是戴維斯波爾克-沃德韋爾律所的人。他的背後站著科莫。」
聽到「科莫」這個姓氏，亞伯怔了怔，「是那個科莫？娶了甘迺迪的科莫？」
布隆伯格和羅伯特同時點頭。
得到驗證的亞伯，開始沉思。
科莫是紐約州地區的一個正治豪門。
這麼說吧，他們在紐約州，就相當於沒人當大統領的灌木在德州一樣。
與此同時，娶了甘迺迪的安德魯·科莫。
他的父親老科莫，還曾經在1992年的驢黨大會上，發起了提名拉鏈頓的著名演講。
拉鏈那邊投桃報李，1993至2001年，安德魯·科莫一直都在白房子擔任要員。
看明白了吧？科莫家族和這個安德魯，實際上就是拉鏈夫婦的自己人，以及西海岸的驢黨大老之一。
「是那對夫婦的意思嗎？」亞伯再次開口。
這次他主要看向的是羅伯特。因為羅伯特同樣也是西海岸驢黨大老之一。
不同的是莫根索家族，是非常傳統的驢黨大老。
什麼叫傳統驢黨大老？那就是有需要的時候，可以搖身一變，從驢變成象的那一派……
拉鏈那對夫妻不是，那兩人是新一派驢黨大老。
新一派的驢，是高扛新籽油主義大旗，後面放出潘多拉魔盒的那一派。
就是阿黑那派的。所以阿黑上位以後，很多人都說其實是拉鏈延續了統治。
「就是他們。」羅伯特沉聲說：
「這也是我為什麼會趕過來，一定要和你見一面的原因。」
「哈哈……」亞伯笑著說，「難道不是因為巨人隊的比賽嗎？」
羅伯特看了一眼下方的比賽，笑著點點頭。
「那就是原因之一吧。」
雖然在和羅伯特談笑，但亞伯已經重視了起來。
他不是重視文森斯這個小人物，而是重視這個小人物背後的人物們。
現在已經很明顯了。
某些人看到哈德遜城市廣場，已經成功在即。
他們忍不住了，他們想下山摘些桃子吃。
這種人往往成事不足，敗事的能力很強。
他們沒辦法搞定亞伯已經搞定的事情，但他們可以在很多方面，阻止城市廣場項目的進程。
亞伯覺得非常噁心，哪怕他其實知道，這些人也不敢太過分。
他們只是想摘一些桃吃，沒有膽子也沒有能力霸占整棵桃樹。
亞伯也不是不捨得那幾個桃，但這些人的這種做法，真的讓他不滿。
亞伯一安靜，包廂里的氣氛，也跟著沉寂下來。
外面觀眾們的呼聲很熱烈。
巨人隊和新英格蘭愛國者的對抗也很精彩。
但包廂里的所有人，大家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凝聚在這個年輕的過分的年輕人身上。
包括完全聽不懂的艾薇兒和布蘭妮，和已經聽得懂一些的凱拉。
亞伯思索著。
那對夫婦很難搞，是真正的毒蛇。
那麼，要扔出去一些桃子，讓這些猴兒不要搗亂嗎？
不，我可以讓。但那是我自願的情況下，而不是被迫的情況下。
面對布隆伯格他們的眼神。
很快就想清楚了的亞伯，聲音平靜地對打完電話剛進來大衛道：「已經通知完盧切斯了嘛？」
大衛感覺到了包廂里，在自己離去重新回來以後，有些凝重起來的氣氛。
「是的。盧切斯說他馬上過來，最多半小時。」
亞伯點點頭，「勞煩你一下，大衛，去將甘比諾他們全都喊過來吧。」
大衛怔了怔，但還是馬上點頭，「明白。」
大衛又出去打電話了。
這時候布隆伯格微微皺著眉，「親愛的亞伯，你是想……」
亞伯聳聳肩，打斷了他的問題。
「麥可，我希望某一些人明白。我之所以康慨大方，那是因為我康慨大方。」
「而不是因為我康慨大方，其他人就可以不經我同意，拿我籃子裡的麵包。」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布隆伯格沉默了，老油人當然聽得明白。
在場的除了艾薇兒和布蘭妮，其他人也聽懂了亞伯的潛台詞。
在兩個歌手旁邊的凱拉·威爾遜，聽到現在多少也聽懂了。
聽懂以後，史來德·威爾遜的女兒眼裡，已經只剩下亞伯一個人。
此刻凱拉覺得，在自己眼前，盤亘在紐約的恐怖怪獸，它要開始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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