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安·爾灣·史密斯，她想要復仇的對象來頭很大。
爾灣孕育出了許多成功的商人，其中有一位是南加州首富、美國最富有的房地產商人之一。
他的名字叫唐納德·布倫，看上去好像與尹卡娜父親原來的名字是兄弟似的。
其實除了都是美國人這一點外，其他方面兩人毫無關係。
唐納德·布倫是當之無愧的房地產大亨，美國福布斯地產大亨排名前十，擁有100億美元身家左右的存在。
這個布倫沒有繼承任何祖輩的產業，完全白手起家。
到如今，他單人100%控股全美國最大房地產公司之一，爾灣房地產公司。
同時還擁有超過40萬平方英尺、五百處的寫字樓，約800萬平方英尺的五十個購物中心，至少五萬套公寓，三個高爾夫球俱樂部和五個碼頭。
但是一般人不知道的是，爾灣房地產公司原來並非唐納德·布倫的公司，而是歸百年爾灣家族所有。
1977年，布倫已經45歲了，那時他已經是個億萬富翁。
他在某些人的幫助下，趁爾灣房地產這個百年公司後繼無人、公司舉步維艱時。
他說服了幾個投資人，一起斥資3.37億美元，買下了爾灣公司的部分股份。
其中，他一人就佔了爾灣公司35％的股權，他看重的是這個公司手中的土地資源。
之後他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慢慢地買斷了他的合作夥伴在爾灣公司的股份。
幾年前，也就是1996年，64歲的布倫強勢出擊爾灣家族。
藉助法庭的力量，把爾灣公司創始人詹姆斯·爾灣的曾孫女瓊安·爾灣·史密斯排擠出局。
加州最高法院最終裁決，布倫支付2億4千萬美元給瓊安了事，這還不足她最初索要家產的一半。
終於，布倫成為爾灣公司的唯一股東，獨掌大權，一個強大的房地產帝國從此誕生。
唐納德·布倫的這一段經歷，看起來無比的勵志。
從小白手起家，靠自己的能力謀奪了豪門家族的產業，取代豪門家族成為新的豪門……
僅僅只是看這些的話，他比富二代出身，還破產了那麼多次的尹卡娜老爹，要強100倍不止。
但實際上呢？
實際上唐納德·布倫，在進入爾灣公司，以及在法庭上擊敗瓊安·爾灣·史密斯的時機，都非常巧合。
他強勢入股爾灣公司的時機，當時的加州州長，名字叫傑里·布朗。
幾十年後。
他在加州的法庭上，擊敗瓊安·爾灣·史密斯的時候。
加州的檢察總長，名字剛好也叫傑里·布朗。
做過兩任加州州長的傑里·布朗先生，從1994年開始到現在，都是加州檢察總長。
要是有心人繼續觀察的話。
會發現唐納德·布倫的整個發家過程中，到處都可以看到傑里·布朗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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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明白嗎？
美國著名的頂級地產大亨之一，南加州首富，唐納德·布倫先生。
某種程度上，他就是近幾十年以來崛起的布朗家族，控制著的最大白手套之一。
在唐納德·布倫的身後，站著的是傑里·布朗，以及傑里·布朗的一眾盟友。
傑里·布朗的父親叫做帕特·布朗，1960年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加州的州長。
作為加州州長的帕特·布朗，將1960年冬奧會的建築項目，發包給了一對生意夥伴。
這兩個人一個叫威廉·紐森，而另一個叫約翰·佩羅西。
威廉·紐森的女兒叫娜麗亞，她是博·鄧柏的母親，只不過已經去世了。
博·鄧柏有一個很厲害的父親，在未來將會有很大一番成就。
威廉·紐森的孫子叫加文·紐森，是現在加州最有名最年輕的英俊正客。
而約翰·佩羅西，他女兒的名字叫南希……未來外號老妖婆。
這就是典型的美國關係網。
一個以布朗家族、紐森家族、佩羅西家族等為核心，力量遍布整個加州的網路。
類似的網路，在全美國各州，可以說到處都是。
像德克薩斯州，現在的灌木、史密斯、沃克、皮爾斯，還有其他許多家族，關係一樣的錯綜複雜。
看起來那麼厲害，是美國超級富豪的唐納德·布倫。實際上卻僅僅只是加州其中一個家族網路里，重要的一個成員而已。
甚至可能還不是核心成員。
能不能繼續待在那個家族網裡，還要看他的後代，能不能融入進去。
可以的話，以後那個家族網路里，就會有叫布倫的家族的一個位置。
做不到的話，那唐納德·布倫也只能榮耀一時。
至於眼前找到亞伯面前來的瓊安·爾灣·史密斯。
她同樣也是蓄謀已久。
爾灣家族當年也是百年豪門。不然也沒辦法在南加州那麼好的一處地方，拿到爾灣這樣一大片地方。
可豪門終究是衰落了，最核心的資產都被外人搶走。
爾灣家族努力奪權二十幾年，最後毛都不剩一根。
到現在價值數百億美元的土地，爾灣家族能拿走的，就只有幾億美元。
哪怕只剩下瓊安·爾灣·史密斯一個了，她自然也難以甘心。
何況她嫁的加州的史密斯家族，也不算太弱。
瓊安·爾灣·史密斯想奪回家產，甚至只是想要報仇出一口氣，都有著足夠的動機。
而如今亞伯的出現，在瓊安·爾灣·史密斯看來就是她唯一翻盤，或者成功的機會。
加上大家都是「史密斯」。雖然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一個是愛爾蘭裔，一個是英格蘭裔。
但……再怎麼說都是史密斯啊，起碼在接觸的時候，多少也會有幾分親切感。
這便有了加州這邊的史密斯家族，約翰·史密斯陪著他的妻子瓊安·爾灣·史密斯，一起出現在爾灣金鷹路60號別墅客廳里這件事了。
「……這恐怕很難啊。」
客廳里，亞伯微笑對瓊安·爾灣·史密斯，還有她的丈夫說道：
「已經是1996年的事情了。加利福尼亞州最高法院的判決，到現在都快超過6年。想要通過法律手段，重新拿回爾灣公司的控制權，這很難很難。更何況……」
亞伯目視瓊安和約翰，「加州的總檢察長，現在還是我們親愛的傑里·布朗先生呢。」
面對亞伯的「推辭」，瓊安和丈夫約翰，似乎一點兒也不意外。
這件事本身就很難。
要是不難的話，加州這邊的史密斯家族，也不是很弱。
人家是加州本地正規的專業種植葉子大老，開相關方面的莊園，路子非常野的那種。
要是事情容易辦的話，價值數百億美元的爾灣公司，加州史密斯家族早就拿回來了。
甚至就連約翰·史密斯，當年迎娶一個破落豪門的女兒，大概率也是為了爾灣公司。
只是沒想到唐納德·布倫的背後，居然牽扯著近幾十年來，加州新晉崛起的一個恐怖的正治家族關係網。
遇到這樣的對手，在加州不弱的這個史密斯，也一樣力有未逮。
畢竟是加州史密斯，不是現在的德州史密斯……
「史密斯先生。」
瓊安·爾灣·史密斯非常健談，她是一個40多歲的婦人。
她專業種植葉子，經營著加州最大合法葉子產業鏈的丈夫約翰·史密斯，實際上的合法加州葉子教父，反倒看上去有些靦腆。
「加州檢察總長每四年換屆選舉一次，最多擔任2屆。而傑里·布朗先生，已經擔任過兩屆了。哪怕他呼聲很高，但他今年也會卸任。前不久他也已經明確，今年他將會參加舊金山市長的選舉。」
「換句話說……」瓊安認真的看著亞伯：「他將不會再是加利福尼亞司.法.廳的主人！」
亞伯聳聳肩，「然後呢？」
「然後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瓊安·爾灣·史密斯興奮的說：
「史密斯先生。當年的那場判決，是不合法的。只是陪審團，還有總檢察長先生，全都站在唐納德·布倫那邊了！！」
「只要新的總檢察長上任。那麼我們就可以發起申訴。推翻當年的那場判決。」
亞伯不動聲色，他抱著有些緊張的傑西卡.。
後者只覺得這兩天以來，是她一輩子見大人物最多的兩天。
傑西卡不認識瓊安·爾灣·史密斯，但她見過此時在亞伯面前，看起來靦腆的約翰·史密斯。
她在拍攝《007》的時候，有一幕需要到葉子田裡拍攝。
劇組當時借的場地，就是約翰·史密斯家族的。
因為約翰·史密斯的姓氏，和她的男朋友一樣。
傑西卡當時，也就好奇的多問了導演幾句。
導演卻告訴她，說當時好奇的到現場，看劇組拍攝的「主人」，也就是約翰·史密斯。
說這位的實際身份，是加州甚至是西海岸的無冕地下教父之一。
有太多的癮子和幫派分子，需要靠約翰·史密斯吃飯。
說這位是加州，最不能惹的大老之一。
由於對方姓史密斯，加上導演的告戒，這讓傑西卡記憶深刻。
如今對方卻在亞伯面前，安靜的好像路邊的工人一樣。
傑西卡心裡又是緊張，又是自豪。
緊張於約翰·史密斯那灰色的身份。
自豪於即使是約翰·斯密斯這種灰色大亨，在自己的男人面前，還不是這樣乖巧？
約翰·史密斯只是加州的史密斯而已。
而亞伯·史密斯，傑西卡覺得他已經不只是德克薩斯的史密斯，他是全美國的史密斯！
「說這麼多。尊敬的史密斯夫人，你說了這麼多。我卻只想問一句。」
亞伯看著這對「史密斯夫婦」，他微笑開口道：
「我只想問，我又能得到什麼呢？或者說，我應該做什麼，然後能夠得到什麼？」
說到正題上了。
瓊安·爾灣·史密斯鼓起勁，繼續當她的說客。
「我們加州人現在都知道。在加州太平洋電氣的事情上，就是傑里·布朗在和史密斯先生您……」
忽然，瓊安·爾灣·史密斯說了一半的話被打斷了。
打斷她話的人，是她的丈夫。
「親愛的瓊安，我覺得不需要對史密斯先生說這些事情，因為這無關緊要。」
半個小時以來，一直都非常安靜，全程微笑不說話的約翰·史密斯，他認真微笑的看著亞伯。
「史密斯先生。您要做的有兩件事，一個是提供50億美元資金。還有來自最高法院，或者是白房子在司法方面的幫助。您有這方面的資源，而這是我們缺少的。」
約翰·史密斯說：「而您將得到爾灣公司50%的股份，以及最少50萬加州人的選票支持。聖伯納蒂諾郡、聖路易斯—奧比斯堡郡、克恩郡今年都將進行選舉。要是尼爾·灌木先生願意，他將會在這三個地方，拿到佔盡優勢的選票支持……」
「而我們將帶頭衝鋒，同樣拿出50億美元，能得到的也只有50%的股份。」
「史密斯先生……」
約翰·史密斯認真的看著亞伯，非常誠懇的說：
「看在大家都是鐵匠後代的份上。我認為德克薩斯的史密斯，實在非常適合在加州，擁有一個關係密切的史密斯家族！」
就像小勞拉家族的姓氏，意思是灌木一樣。
史密斯這個姓氏，一開始在英語語境中就是鐵匠、打鐵的人、製作工匠之類的。
最早的一批姓史密斯的，估計就是鐵匠的後代。
這一點倒是和霓虹那邊的井邊、山上、河中等姓氏差不多。
都是用祖先的工作，或者祖先出身的地方作為姓氏一樣。
聽了約翰·史密斯開出來的這些的條件，還有要求。
亞伯笑著對瓊安·爾灣·史密斯說：「史密斯先生這麼說，就比較容易理解了。」
瓊安只得笑了笑。
要是她能夠做主的話，她也能這樣直接講條件！
但她不能啊，破落豪門的前千金小姐。
她現在唯一能依仗的，就只有丈夫這邊的力量。
自然也就只能以丈夫為主。
「50%太少了。50億美元太多了。白房子和最高法院的力量，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亞伯看向約翰，「我需要更好的條件。畢竟我現在和傑里·布朗，關係還沒糟糕到不可緩和的地步。」
「但要是和你們合作了。」
他看著這對夫妻。
「那也就意味著，接下來在加州，傑里·布朗和他的朋友，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是我的敵人。這對我可不是什麼美好的體驗。」
亞伯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給這對史密斯夫婦增加壓力一樣。
「要是我把二位今天的到訪，通知布朗先生那邊的話。或許加州太平洋電氣的問題，將迎刃而解也不一定。」
「您不能這樣子做！」瓊安·爾灣·史密斯尖叫了起來。
她的丈夫沉得住氣，她沉不住氣。
要是亞伯這條強龍，真的這麼做的話。
那她這輩子，真的可能就再也難以奪回爾灣公司了。
拿不回爾灣公司的話，先不說報家族之仇這件小事。
即使是這種可能，那勢必也會讓她在加州史密斯家族裡，再也難以維持地位，甚至可能被逐出去也不一定。
畢竟加州史密斯家族，為了爾灣公司，在她身上都投資了二十幾年。
到頭來，要是一點點好處都拿不到的話。
她實在信不過自己與約翰·史密斯的感情。
「我只是在說一種可能性。」亞伯微笑。
「好吧。」約翰·史密斯說：
「接下來，史密斯先生。我會讓你見到我們的誠意。希望在你見到我們的誠意以後，可以考慮與我們合作。相信我，那一定不會是錯誤的選擇。」
亞伯揚了揚眉：「我很期待……」
「打擾了。」
約翰·史密斯直接站了起來，牽起欲言又止的瓊安·爾灣·史密斯。
直接將他的妻子帶走。
亞伯讓大衛·瓊斯去送對方，客廳里只剩下愛德華、傑西卡和他。
傑西卡不敢打擾亞伯，他看上去在沉思。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亞伯這時候，正在思考著與約翰·史密斯合作的可行性。
作為美國的經濟和人口第一大州，加州的情況在全美國五十大州里是最複雜的。
加上它成立崛起的時間短，在五十州里也非常的年輕。
事實上這裡並沒有類似德州、麻省這些老牌美國州，那種傳承超過百年的舊有豪門。
包括加州財團在內，加州的地頭蛇相對於東海岸和南海岸，都是相對來說比較年輕的豪門家族，數量也更多。
加州財團也不像德州財團一樣，在當地有絕對佔優勢力量。
反而是加州財團，也僅僅只是加州的地頭蛇之一而已。
傑里·布朗他們那幫人，和加州財團的關係，更多的是合作而不是從屬。
而約翰·史密斯這個特殊種植園經濟的大老，他和他那一大幫人，也是加州當地的地頭蛇之一。
論對加州當地的影響，也不輸給加州財團、布朗家族等多少。
這麼說吧，美國其他49州內部的諸侯，地位都已經確立。
都是兩三個霸主，聯合起來或者合作著，身邊圍著其他十幾個家族控制著整個州。
加州這邊，卻多少有些春秋爭霸的味道。
內部諸多勢力，都還在斗，還沒有斗出結果來。
因為斗的程度比較和緩，所以是春秋爭霸，而不是禮崩樂壞的戰國。
至於亞伯，他就是在這春秋爭霸的加州里，亂入的強龍之一。
亞伯知道，自己想要在加州這邊插下釘子的話。
最好還是和當地的「諸侯」合作，才是比較穩妥的辦法。
那麼，接下來明顯就是一道選擇題了。
是選擇已經示好過的傑里·布朗，還是半路出來的約翰·史密斯，又或者關係曖昧的加州財團。
又或者再找一下，看有沒有其他新的合作者。
等確定選擇，開始合作了。
那他的觸手，在這邊才算正式站穩腳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