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海侯和驚雲侯,不敵烹雲劍術,先後逃走,他們手下的妖兵,也不敢久留,亦紛紛鑽入海底。
一時間海面上,風平浪靜,妖雲收散,陽光灑落下來,宛如萬頃金鱗。
嚴熹把槍械之類,盡數收了,望着海面上漂浮的海族妖怪屍身,終究有些捨不得,把數千只青黑大手撒出去,把能找到的魚妖蝦精蟹怪盡數收了。
有些看着還算完整的,嚴熹打算留着轉制化身,被烹雲劍光絞碎,拼湊不齊全的,準備留着吃海鮮,還有些實在沒什麼大用,都直接餵了瓦罐神拳。
唯一讓嚴熹可惜的就是,他並沒有遇到金槍班班這種世間法界的強者,都是一些尋常的妖怪,轉製成化身,估計也就是精通水性這一項上,別有專長。
待得嚴熹和烹雲回到了巨獸海舟上,修道之人,外貌跟年歲幾乎無關,烹雲單挑擊敗了兩頭蛟龍,幾個修行中人都以爲嚴熹他們是前輩劍仙,急忙過來參見。
船主雖然抱怨,如此一來豈不是跟兩大妖侯結仇?但嚴熹這些人神通更廣,他也不敢明說,只好去悶悶的生氣。
嚴熹也不暇理會,只敷衍了幾句,帶了大家回到了艙室,興致勃勃的摸出來一罐純山葵的芥末,兩瓶海鮮醬油,又大方了摸了幾瓶清酒,他從來不喝這玩意,看着上面十四代字樣,瓶子又大,覺得不會太貴。
做好了而這些準備,嚴熹把藍鰭金槍魚肉取了一大塊出來,寒冰劍氣善能滅殺一切生機,他也不擔心,自己處理的不夠衛生,按照標準流程解凍,再用玄葉劍切成厚方,弄了十幾個小碟子分給大家,笑道:“來來,吃點海鮮刺身。”
這些人從未試過這個吃法,陸英綺還好奇的問道:“這魚肉是生的,能吃嗎?”
嚴熹也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還取了一口行軍鍋,把陽火爐渣丟入鍋底,充當熱力源,下面倒了些水,撒了一些雜米,上面放上蒸屜,翻出來一些魚蝦蛤蜊之類的海族妖怪,還微微可惜,不見有生蠔成精。
這要海族妖怪都體型龐大,嚴熹以前吃的蒸海鮮,雖然看着品種相類,但體型差了無數倍,只能切成小塊,上鍋開蒸。
又復取了十多種調料,並做了演示。
曹八月是個愛吃的,先試了一口藍鰭金槍魚大腹,金槍班班也是積年的大妖,肉質鮮美,遠超過地球上生長几十年的同類,頓時讚不絕口,立刻就大快朵頤起來,跟烹雲頻頻碰杯。
有了曹八月試吃,陸威鳴也架了一筷子,沾了少許芥末和醬油,吃了一口,也覺得果然人間美味。
苦和尚夾在人羣中,根本沒人注意到,他還是個和尚,飲食跟尋常人無異,他口味並不固定,非常蕪雜,飲料也可,品酒也成。
倒了一杯清酒,小飲一口,吃一塊金槍魚刺身,忍不住說道:“師父怎麼知道,魚妖還有這種吃法?”
嚴熹摸了摸他的光頭,說道:“吃飯的時候,不要學習。”
苦和尚眼神一亮,似乎悟到了什麼。
不要說陸英綺,就連寇香琴和白梨花,也不敢嘗試,看他們幾個男子,吃的嗨皮,還是等蒸海鮮好了,才紛紛舉箸。
白梨花說道:“海鮮滋味本來就鮮美,不假任何作料,這般蒸熟,鮮味全都保留下來,沾些作料,吃法簡單又美味。雲霄道友,就是慣愛琢磨這些,每每弄出好些花樣,引人入甕。”
“只要吃了他的東西,就會生出好感來。”
“曹八月師兄,還因此,特別想要收他爲徒呢!”
曹八月老臉一紅,叫道:“師妹莫要說這些老話。你真不要試試這金槍魚肉?”
白梨花終究膽子大,畢竟是修行中人,也忍不住試了一塊,一雙美眸圓睜,叫道:“原來如此好吃!”她急忙勸說兩位手帕交,陸英綺忍不住也嘗試了,寇香琴卻說什麼都不敢。
艙室內香氣四溢,金槍魚刺身倒是沒什麼氣味,但蒸海鮮的氣息,就極爲濃烈,甚至還飄蕩了出去。
嚴熹吃了兩三斤,藍鰭金槍魚的刺身,也就吃不下了,把鍋上的蒸屜拿開,盛了一碗海鮮粥,吃了幾口。
這種把海鮮放在蒸屜上,下面放米的做法,嚴熹還是去海南旅遊的時候吃過幾次,等海鮮吃的差不多了,海鮮的精華落在鍋底,滲入米中,熬好的海鮮粥,滋味鮮美無比。
陸威鳴見了,也盛了一碗,先給了自家女兒,第二碗才自己喝了,也是讚不絕口,說道:“這般簡單,又這般美味的做法,怎麼老夫卻從不見人想到過?”
“師父果然學究天人,一飲一食都見天道!”
這句吹捧,饒是嚴熹臉皮渾厚,也有些吃不住了,哈哈一笑,說道:“今日掃蕩戰場,得了不計其數的海鮮,咱們幾個人,區區食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吃的光。”
烹雲笑道:“等到了銅椰島,師父每天開流水席面,宴請各路仙家,修道之人肚量都大,豈不是很快就能吃光?”
“還能借此結交八方賓朋,在萬仙大會上打出名頭。”
嚴熹想了一想,深覺得有道理,暗道:“這個徒弟不闖禍的時候,倒也很有些通情達理。”
烹雲其實也一直忐忑,以前他做了這般“大事兒”,岳雲心怎麼都好呵斥幾日,反覆把一些老話掛在嘴邊,罵的烹雲耳朵都有應激反應了。
他本來以爲,嚴熹多少也會說幾句,尤其是嚴熹匆匆把大家帶回艙室,他就以爲必然是要批判了,哪裡想到,嚴熹是着急吃海鮮?
吃到這會兒,烹雲已經曉得,這個新老師風格不同,雖然沒闖禍前,會時常提醒,但闖了禍之後,反而會幫徒兒承擔責任,並不會再多責罰。
他想起偷聽到,師父揹着自己和苦和尚,偷偷唸經:“什麼諸般罪業歸於我身,我的徒兒們都是無辜的……”不由得大是感動,鼻子微酸,藉着喝酒,遮掩了過去。
衆人正吃的開心,艙室外有個聲音,叫道:“幾位仙師,小可是東嶺府散修,有事想要稟報。”
“此事幹繫到滿船人的性命,還望仙師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