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個『災邪之樞』到底是個啥東西，我們怎麼把它給揚了？」

潘浩苦著一張臉：「就算你是S級調查員，也不能和青石鎮的那群人直接交手吧？

「你要是有本事調遣進來一些坦克，倒是可以把這些瘋婆子給碾了，很顯然不行啊。」

陸天明輕輕敲擊著地面，確實，如何完成這一目標，是個大問題。

「對了，什麼樣的科技能夠在這裡使用？」

「蒸汽機、內燃機的基本原理是燃燒，算不上是什麼高科技。但涉及到電力相關的物品，可能會出現差錯。」陸天明道，「現在也不可能把坦克運進來，【遊戲】沒那個能力你知道吧？」

「它比我們還要急，要是能大批量調遣資源，它早就做了。」

他拿起一枚古樸的銅錢嗎，向上輕輕一拋：「咱雖然沒有占卜方面的技術，逢凶化吉，還是能嘗試一下的。」

叮叮噹噹，銅錢落地。

大凶之兆！

凶到出門就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陸天明已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被立了個下馬威，怎麼都不敢出去了。

沉思片刻，拿起了裝著「瘡生大母」膿瘡的瓶子，計上心頭。

他先是取出一個膿瘡，用溪水浸泡。

不多時，那玻璃瓶中的液體被污染上成了淡黃色。

陸天明取出膿瘡后，輕輕嘗了一口裡邊的黃色的液體。

「好噁心。」

他的眉毛眼睛皺成了一團，感嘆道：「一開始有一股香港腳的酸臭味道，到後來居然變成了橘子味，好變態。」

「不過……鋪天蓋地的惡意倒是消失了……」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就當是喝了點核輻射水，沒多大點事兒，等瘡生大母找上門來，黃花菜都涼了。」

李青山理解了12號先生的意圖，

也喝了一點浸泡的污染水源。

嗝兒。

他打了個飽嗝。

「對神志的影響確實不大。」

「再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調查青石鎮的情況吧，不著急。你們先上，我在這裡躺一會，有事情用海螺耳機聯繫。」陸天明交給他們兩個海螺一樣的通訊奇物。

剛剛嘗試過了，海螺耳機無法跨位面工作，聯繫不到地球總部。

不過在山海界內部，倒是可以相互聯通，也算是不錯的通訊工具。

「你好歹是S級的，我們去打生打死，你在這躺著？」潘浩雙眼瞪大。

「廢話，我就一條命，你們無數條命，我就算S級又有啥用？」老陸死皮賴臉地躺在地上，大凶之兆的卦象，他怎麼都不可能出去的。

「我拉稀拉脫虛了，年紀大了，真不行，走都走不動路。」

「對了，你們用『畫皮』改變一下樣貌，再進入那一座城鎮。」

……

……

……

【外鄉人，你竊取了『瘡生大母』的力量，欺瞞了這一片天地。野心在你心中瘋狂滋生，你發誓要將正道的光，播撒在這一片污穢的土地上。】

【不過在這之前，你需要安撫好你的領導，他似乎吃壞了肚子，要在這裡躺著。你選擇說服他，還是安撫他？】

【說服他。】

【你想要說服你的領導，共同完成開荒偉業，但卻被臭罵一頓。對方表示自己拉肚子拉的痔瘡發作，菊花出血，必須要在這裡趴一陣子。】

老王默然無語，眼前浮現出了S級的中年大叔，臉色蠟黃，捂著菊花，一臉痛苦趴在地上的神秘景象。

「行吧，你趴著吧。」

【無奈之下，你和潘浩，再一次上路。】

【青石鎮依舊荒涼，沒什麼守衛力量，你很容易就溜了進去。】

【路面上鋪滿了藥渣，病死的人越來越多。本地神祗『災邪之樞』是一個惡神，它通過散布恐怖與疾病，收割人類的生命力量。而本地巫婆愈發地焦慮，不斷祭祀邪神，試圖平息它的忿怒。】

【你心中嗤笑著，這種行為算不算是南轅北轍？】

【接下來你打算去哪裡逛逛？『災邪之樞』廟宇；老巫婆之家；有吵鬧聲傳來的集市；麻子臉女人的勾欄；直接躺在地上。】

【（自定義）……】

居然還能直接躺平？！

王昊實在是沒有忍受住「躺平」的誘惑。

雖然他明明知道，亂選只會白白丟掉一條命，但他沒有忍住好奇心，選擇這個選項會發生什麼？

【外鄉人啊，原本你幹勁滿滿，屠神弒仙的野望在你的胸腔中膨脹。】

【突然間，你不知道發了什麼失心瘋，心灰意冷，面有大病地躺在了地上。你想，你一定是玉玉了，才會如此不堪。】

【潘浩看你那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手忙腳亂地把你搬到了附近的一棟無主房子里，給你喝了點水。】

【你面有大病地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睡去……（你昏迷了）】

然後，屏幕一黑。

半天沒有文字彈出。

「真的躺了？昏迷了？」王昊因為自己的傻逼選項，急的直撓頭，萌新求問，關於遊戲角色直接躺平不想幹活了應該如何是好？

他重新啟動手機，開關了好多次軟體。

不是手機的問題，而是《跨維度遊戲-山海界》真的變成了黑屏。

王昊心中罵罵咧咧，只能回到電腦桌，打了一盤文明5，從早上一直玩到晚上，才發現這破軟體又重新復活了。

【你從昏迷中醒來……】

【腦海中升騰起許多雜念，你回想起自己短暫的一生，以痛苦壓抑居多，歡樂的時光較少，捨己為人居多，卻從未為了自己忙碌過。】

【黃色的林子里有兩條路，很遺憾你無法同時選擇兩者，身在旅途中的你久久站立，對著其中一條路極目眺望，直到它蜿蜒拐進遠處的樹叢。】

【其中一條名為「小我」，選擇這一條天經地義，因為它更為靠近凡人，是大多數人的平凡選擇。】

【另一條路名為「大我」，充滿荊棘，需要開拓與犧牲。】

【這天清晨這兩條小路一起靜卧在無人踩過的樹葉叢中。於是你踏上征程，把另一條路留給了明天。】

【你不知是否該回頭。】

【你將輕輕嘆息回首這一切，你選了人少的那一條。】

【外鄉人，你從「瘡生大母」的蠱惑中，重新醒了回來。】

【你又重新恢復鬥志了。】

【你掠奪了「瘡生大母」的微小力量，體格+103，獲得超能力『怪力』，在短期內獲得2-4倍力量增幅。】

「原來是瘡生大母在蠱惑，導致躺平。」

「如果我不選擇躺平，是不是沒這個劇情？」王昊有些驚異地想著。

這遊戲太神奇了，到處充滿了意外。

加了103的體格后，已經突破了人類上界，再加上「怪力」能力，李青山變得更加能打了。

「不愧是高等唯心位面，一點個人小收穫，就是全人類的大收穫。」

【就在這時，門被打開了。打聽了一天消息的潘浩，臉色不太好看地走了進來，看到你醒了，和你商討今天看到的事。】

【原來，青石鎮被朝廷認定為疫病之地。此處厲氣流行家家有殭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

【為防止疫病蔓延，朝廷派遣了黃巾力士，鎮守青石鎮的四個方向，任何離開城鎮者，格殺勿論。】

【直到疫病結束，這黃巾力士才會離開，故而青石鎮已然亂成一團。】

【你呆若木雞，那剛剛升騰而起的自信與野心，再一次消失殆盡。【照片】】

王昊點了一下【照片】，這一次的圖像倒是沒有搞耍，就像修仙中的場景。

黃巾力士似乎是某種特殊的傀儡，高約4米，看上去力大無窮，還拿著幾百斤重的大砍刀。

這一刀下來，砍翻坦克都有可能，更何況砍翻人類了。

「敵人居然還有高達？也不知道戰鬥力究竟如何？」

突然，王昊想到了什麼：「等等……難怪陸天明同志死皮賴臉地躺在破廟裡邊躺著，是為了躲過這一劫，姜還是老的辣啊，老陸可是只有一條命。」

「唉，讓他好好躺著吧。」

王昊深深感嘆S級調查員，逢凶化吉的能力。

「現在這倆人估計又要掛。」

【外鄉人，現在你得好想想，到底應該怎麼做。】

【1.繼續在這裡躲著，靜觀其變。】

【2.去勾欄打聽打聽消息。】

【3.玩一把大的，宰了村子里的巫婆，燒了寺廟，搗毀疫病的源頭『災邪之樞』！】

【4.嘗試著和黃巾力士溝通。】

【5.想辦法逃出城鎮。】

【6.……】

一連串的選項，可能只有一個是正確的，也可能沒有正確選項。

老王陷入沉思當中。

點擊了【6……】

彈出來一行提示：「請注意，不符合場景邏輯的行為選擇，將導致主角直接陷入瘋狂狀態。」

「知道了知道了，我可是在好好思考的。」

他寫了一連串的文字：【在城鎮中傳播『瘡生大母』道統。】

……

……

古代瘟疫，除了封城隔離，並無太好的辦法，只能一城一城的死人。

死絕了或者全都感染了一遍，疫病自然消失。所以曾經爆發的鼠疫、霍亂、天花，都是令人談虎色變的恐怖疾病。

而青石鎮的疫病又和「邪神」有關，更是增添了其中的複雜性。

外邊的黃巾力士也不敢衝進來，直接搗毀寺廟，只是遠遠地把守著出口。

任何逃離鎮子的人，都會被毫不留情地斬殺於刀口之下。

「這傀儡有四米多的高度，可能有五六百千克的重量，動力系統驚人……咱要是搞一個黃巾力士回去，科學院會不會頒發獎章？」

「那些研究唯心永動機的老學糾，會不會驚得哈喇子都冒出來？」潘浩通過海螺耳機，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陸天明聊天。

老陸倒是運氣好，躺著的破廟，剛好在包圍圈之外，逃過了這一劫。

潘浩甚至隱隱懷疑，老陸算到了這一點。

「確實是好東西。」陸天明爬到一座小山坡，遠遠地眺望著，「居然沒有燒機油的跡象這幾個傀儡真的能動彈，哈哈，看到這玩意我就知道不虛此行。」

「其實很多奇物的生產，都是從小秘境中學來的，明白吧？包括你們使用的符文利刃，3號老太其實是小秘境中的人，被咱黑衣衛發現並雇傭，小世界中的居民全都搬到城市中居住了。」

潘浩好笑地說道：「你想要招安這裡的道士？被當地朝廷知道了，一頂反賊的高帽帶過來，你吃得住嗎？不知道這裡的朝廷生產力如何，如果是純手工打造的黃巾力士，怎麼也不可能比得上流水線生產吧？」

陸天明道：「它就算能徒手拆坦克也沒什麼，因為越牛逼，咱的收穫就越多。仔細觀察鎮子里的人，別著急出去。」

「我當然知道。」潘浩低聲道，「鎮子被包圍，不能外出，糧食可能不太夠。」

「不出三天，饑民就會產生暴動，到時候就會上演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了。」

陸天明道：「沒辦法，咱自身難保，又不是地球，打個電話就能呼喚空中部隊。」

……

這時，李青山突然聽到了外邊傳來一陣鼓噪：「（噹噹噹噹的敲鑼聲）紅塵如獄，眾生皆苦，輪迴不止，憂患不休，憐我世人，有神天降，瘡生大母，真空家鄉！」

他鼓起勇氣，探出腦袋看了一眼。

好傢夥，數十名凶神惡煞的兵勇以及一群拿著草叉、鋤頭的男人，聚在了集市廣場當中。這些兵勇戎裝持刀，殺氣翻滾，而為首之人穿著一件青灰色服裝，有點像古代的老爺服，和周邊農民的臟污衣服形成明顯反差。

「可能是本地鄉紳。」

這位看上去有古稀之年的老頭大聲道：「諸位父老鄉親，自數十年前，瘡生大母神力不顯，惡神上位，青石鎮疫病連綿不絕。患病者全身長出水痘，化作濃水死去。」

「那巫婆串通惡神，散播疫病，多年下來，青石鎮人眾十不足一，更有新生兒被製成葯鼎之惡事。」

「今日朝廷大軍已至，誅惡神，殺巫婆！」

「誅惡神，殺巫婆！「周邊的幾位大漢跟著吼叫了幾句，很快引發民眾的共鳴。青石鎮這些年民生凋零，人們自然心有不滿。

「誅惡神，殺巫婆！」

那巫婆長滿疙瘩的臉龐抖動了幾下，陰陽怪氣的吭聲道：「呵，誅惡神？」

「咱青石鎮人眾十不足一，好歹還有人活著。隔壁的黃石鎮怎麼樣？死絕啦！再隔壁的李瓜鎮呢，也死絕啦！」

「有錢的消息靈通的老爺們怎麼樣？他們有錢過好日子，早就逃到昆崙山上去了。那文曲星下凡的秀才呢？早就跑啦！當官兒的呢，也跑啦！就只有你黃老爺大財主，守著這幾千畝荒地，想逃也沒法逃！」

「把外鄉人製作成藥引的法子，還不是你想出來的！你把惡事怪罪到老身身上，好手段啊！」

古稀年的黃老爺，氣的渾身發抖，他的幾個兒子連忙扶住自己老爹。

「李青山，這些人和你有仇啊，哈哈，就算這些人把你製作成了藥引。」潘浩看熱鬧看的起勁，「這個鬼地方沒一個是好人。」

李青山沉著一張臉，關於藥引的事宜，他已經失憶了，也就沒有太大意見。

反倒是陸天明在耳機中說道：「很正常，窮山惡水出刁民，為了活命自然什麼方法都用上了，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嘛。」

「不過，聽他們那個口號，是在懷念瘡生大母？瘡生大母，真空家鄉，是這樣吧？」

……

外邊的爭吵依舊在繼續。

巫婆的口才驚人，嗓門奇大無比，黃老爺節節敗退。

「……誅惡神？你倒是找一個更好的正神！否則這個惡神就是最好的啦！」

「殺了老身，你倒是找一個更好的巫婆來。沒了老身，你們活不到下一月，必被惡神害死！」

「朝廷？朝廷的人敢進來誅惡神嗎，朝廷不敢，他們害怕自己染了疫病，只想著讓咱趕緊死絕了好讓惡神離開。他們就算有力氣，也不會使在咱身上！」

「瘡生大母，早就死無啦！」

而圍觀的人群面黃肌瘦，宛若災民，原本還能吼幾句口號的。

此刻也是士氣低落，不知道應該聽從哪一方。

黃老爺說的自然沒錯，自新神「災邪之樞」上位，青石鎮愈發凋零，從原先數萬人的大城鎮，到現在的十不足一隻有寥寥幾千，大家的生活都不好過。

再這樣下去，人就要死絕了。

而巫婆說的也沒錯，隔壁的村莊城鎮，人早就死絕了。

對比起來，青石鎮還算好的了，還能苟活。

至於朝廷……這邊緣之地鬧了瘟疫，朝廷命官都早就跑路了，威望還不如本地鄉紳黃老爺。

突然，「哇」地一聲，一名嬰兒似乎感受到氣氛的不對勁，突然哭鬧起來，圍觀的女人連忙捂住自家兒子的嘴。

幾個年紀大一點的好心老頭，示意女人別看熱鬧了，趕緊回家。

正可謂，「四郊未寧靜，垂老不得安。子孫陣亡盡，焉用身獨完」，矛盾不斷上升。

眼看著巫婆勢力，即將和鄉紳黃老爺的勢力，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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