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閃。

傅青海從失去意識中恢復過來。

迅速打量四周，自己目前似乎身處一棟殘破的爛尾樓內，周圍都是遍佈彈孔的灰色混凝土牆和裸露的鋼筋，還有倒塌的柱子。

“唔……降臨了。”

“啊，這又是哪裡？”

“新的輪迴啊，沒完沒了了。”

破爛的建築裡沒有隔斷，聲音陸陸續續從其他房間傳來，一聽就是輪迴者。

傅青海在一個巨大的金屬長條箱子上面靜靜地坐了片刻，沒有起身，也沒有參與輪迴者們的對話，而是首先拿出一枚體積不小的芯片，插進青之殼動力戰甲的內部接口。

“主人，想你～”

電子女聲的撒嬌在耳畔響起。

“青冥，連接衛星網絡，確定目前方位。”

傅青海說道。

“收到，主人。”

蠻荒異星有蠻荒異星的玩法，現代社會有現代社會的玩法，遍佈全球的衛星網絡和信號基站，對於一個擁有人工智能的玩家來說就是最好利用的基礎設施。

傅青海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聯網。

幾秒鐘之後，青冥說道：

“方位確認，西奈半島，座標參數……”

“打電話給羅恩，讓他過來接我。”

“好的，主人。”

輪迴者的喧鬧聲漸漸變大。

傅青海沒有理會，依然靜靜地坐在長條金屬箱子上面。

藉着等待羅恩的當口，他開始思考起了時間線的問題。

這次來到漫威主宇宙，也就是漫威（地球-616）宇宙，傳說中的輪迴樞紐，傅青海沒有利用輪迴信標，而是直接利用社團老大的召集功能，選擇在社團成員羅恩的錨定世界進行部分集結。

由此看來，主神或許是鼓勵玩家組成社團的，社團玩家擁有很多散兵玩家沒有的便利功能，單說社團老大可以無需藉助輪迴信標就往返於不同社團成員的錨定世界，僅此一點，就十分方便了。

傅青海的錨定世界是戰錘40K宇宙，現在來看，與其說是錨定了這個宇宙，不如說是錨定了這條時間線。

只要錨定世界開啓輪迴，傅青海必然優先參與自己錨定世界的劇情線大事件，而兩次輪迴之間的間隔，也是待在錨定世界，那麼他的個人感受到的時間，等於是和戰錘40K宇宙的時間完全同步的。

因爲沒有輪迴者存在的輪迴世界，時間線是停滯不前的。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傅青海人不在戰錘40K宇宙，但是戰錘40K宇宙的時間線依然在繼續流動呢？

有。

他只需要在劇情線大事件開啓的時候，選擇在某個社團成員的錨定世界集結，這個時候，戰錘40K宇宙有其他輪迴者，時間線仍然在繼續流動，但沒有傅青海這個人。

這一點，傅青海在使用社團集結功能的瞬間，就想到了。

此外，通過和隊友的交流，他還釐清了其他一些關於時間的問題，比如說：每次輪迴，以及每次輪迴間隔，不同輪迴世界裡的時間流速是一樣的嗎？

顯然是不一樣的。

簡單對比就能發現，有時候傅青海在戰錘40K宇宙裡已經過了很久很久，而張妤檸在其他輪迴世界裡卻只待了短短數旬。

傅青海只是好奇：

這種時間流速的差異，能夠大到何種程度，總不能，自己戰錘40K宇宙這邊過了一千年，別的輪迴世界那邊才過了兩三天吧，這樣的話，很多壽命不那麼長的生物——比如人類，可是會被生生熬死的。

一次輪迴結束，發現自己隊友老死了。

或者一次輪迴結束，隊友少女變大媽。

可還行？

傅青海搖頭失笑，不再思考這個問題。

要按現實世界的物理定律，物體質量越大時間流速越慢，時間的概念在量子力學領域甚至還可以被抵消不存在呢。

傅青海站起身子，一把提起屁股底下堪比單人衣櫃大小的金屬箱子，拍拍灰塵，走出房間，走向廢墟建築的中央。

廢墟周圍是一片沙漠，熾熱的陽光遍灑大地，遠方時不時有炮聲和槍聲傳來，似乎正在打仗，震得天花板落下縷縷灰塵，在明亮通透的光線中形成丁達爾效應的光柱。

建築中央聚集着一羣輪迴者，男女皆有，年齡各異，很多人的狀況看起來不是很好，比難民也強不到哪去，似乎剛從某些險惡的輪迴世界歸來，目光之中蘊含着警惕。

傅青海甫一出現，就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一身黑金動力盔甲，冷酷的面甲，猩紅的目鏡，他是那種看起來就很強的傢伙，很難玩什麼扮豬吃老虎之類的操作。

傅青海一言不發地走向大廳，有人甚至開始微微後退。

“你們好，你們好呀，列位！”

這時，明朗響亮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一個矮胖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挺着大肚子，邁着自信的步伐，臉上紅光滿面：

“哈哈，新的玩家降臨此處，是伱們的幸運，也是我的榮幸啊，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維序聯盟中級幹員，帕雷加爾。”

他攤開雙手，微微躬身，向在場的所有輪迴者輕輕鞠了個躬。

然而沒人理他，也沒人接他的話，輪迴者們依然或站或蹲待在原地，警惕的目光在他和傅青海身上來回巡梭。

維序聯盟？那是什麼？

傅青海念頭一動，想起了完美人類發佈的懸賞通緝令裡出現的那個陌生名詞。

面對冷場，矮胖男人絲毫不覺尷尬，他挺起胸膛，揚起胖胖的下巴，自顧自地說道：

“列位，今天，是幸運的一天，維序聯盟針對第一次進入漫威主宇宙的新人玩家，提供新人專享優惠活動，原價598點的輪迴資訊訂閱服務，現在只需300點，即可享受維序聯盟爲你們實時更新的最新輪迴資訊，規則解答、戰力排名、宇宙資料、八卦緋聞……應有盡有！”

矮胖男人帕雷加爾雙手擡起，大聲說道：

“一切盡在維序聯盟資訊大全！即刻訂閱，還可參與新人專享優惠活動。維序聯盟，你永遠的輪迴夥伴！維序聯盟，馳名宇內，值得信賴！”

激昂的口號喊完，現場唯獨剩下了……

安靜。

非常安靜。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着這個矮胖男人，沒有任何一人接茬，甚至連詢問的都沒有，輪迴者們依然是那副“總有刁民想害朕”的警惕模樣，緊緊地抱緊了自己手裡的武器或者背囊。

“好吧。”

矮胖男人見狀，似乎早已習慣，聳了聳肩，轉身就往門外走去。

“等一下。”

一聲過濾後的低沉嗓音叫住了他。

帕雷加爾轉過身來，面前是一個高大魁梧的黑金盔甲巨人，居高臨下俯視自己，他的聲音從頸甲的擴音器裡發出：

“我訂閱。”

話音剛落，冰冷的聲音就在怕雷加爾的腦海深處響起：

【你收到來自其他輪迴者贈予的300點同化點數】

直接就付費了？

帕雷加爾一愣，問道：

“你都不詳細詢問一下具體內容？”

傅青海沒有說話，只是把手掌輕輕地放在了腰間鏈鋸劍的劍柄上。

帕雷加爾一下就秒懂了。

意思就是：如果你提供的資訊不值300點同化點數，那麼……後果自負。

這個所謂的“維序聯盟中級幹員”說道：

“好的，先生，請隨我來。”

在場只有傅青海購買了此項服務，自然不能讓其他人聽到隻言片語。

……

在建築廢墟的某個房間角落。

帕雷加爾熟門熟路地領着傅青海來到這裡，一番檢查，確定周圍沒有竊聽和偷窺之後，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施施然轉過身，對傅青海說道：

“那麼，先生，您想先從哪方面瞭解起呢？”

“什麼是維序聯盟？”

傅青海問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

“呃……”

帕雷加爾愣住了，心想你連“維序聯盟”是什麼都不知道就直接付費了？

不過他還是馬上說道：

“維序聯盟，是獨立於各大社團之外的中立組織，歷史悠久，享有盛名，很早之前就已成立。我們最早源自於一幫不願意參與輪迴者之間爭鬥的玩家。維序聯盟不參與任何社團乃至個人之間的戰鬥，我們爲所有輪迴者提供服務，包括買賣交易的中介和擔保，信息情報的交流匯聚。我們的信息來源和情報眼線遍佈整個輪迴世界，並且我們長期向輪迴者收購有價值的情報和信息，爲全體玩家提供我們力所能及的幫助和服務。”

似乎是提前背好的臺詞，非常流暢地脫口而出。

傅青海點了點頭。

和他猜想的一樣。

但有一點，想要保持中立，可不是你說自己中立就行了。

舉個例子，瑞士是永久中立國家，可是瑞士的國防軍工非常發達，常備兵力也並不少，這才能讓瑞士保持中立。

同理，維序聯盟能在各大社團之間生存，並且蓬勃發展，顯然不可能是一個沒有任何硬實力的軟柿子。

“我很想知道，輪迴世界的等級，SSS級，SS級，A級……這些級別到底是怎麼劃分出來的？”

傅青海隨後便問出了困擾他多年的那個問題。

“好問題！”

帕雷加爾打了個響指。

他神秘一笑，賣個了個關子：

“那我首先問問你，你知道……異形電影宇宙屬於什麼級別嗎？”

異形電影宇宙？

傅青海微微皺眉。

他知道異形應該至少有兩個宇宙：

異形電影宇宙，也就是早期的異形系列電影，加上重啓版本的《異形：普羅米修斯》和《異形：契約》這些。

異形大戰鐵血戰士宇宙，也就是AVP宇宙，包括相關電影和漫畫，漫畫是由黑馬漫畫公司出品的，但不屬於黑馬漫畫宇宙。

傅青海仔細回憶了一下電影裡的情節，試探性地問道：

“我猜應該是……A級吧？”

“不，異形電影宇宙是SS級。”

帕雷加爾說道。

“爲什麼？”

傅青海當即表示不理解。

就異形那種強度，也配雙S級？

帕雷加爾笑眯眯地說道：

“輪迴世界什麼時候說過……它會以強度、難度、背景上限或者別的什麼方式來設置宇宙級別了？”

傅青海搖了搖頭：

“確實沒有說過。”

帕雷加爾雙手一攤：

“那不就得了。”

傅青海皺起眉頭：

“那它總得有個分級的邏輯吧，不然它提示這個‘級別’幹什麼呢，沒有任何意義啊？”

“咳咳，問對人了，這就涉及到我們維序聯盟的強項了。”

帕雷加爾輕咳一聲，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樣子，說道：

“輪迴世界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根據我們多年以來的不斷觀察和總結，我們得出一個結論——輪迴世界是根據這些IP在現實世界全體人類心智中的影響程度，以及這個IP本身設定的完善程度，來定出級別的。”

“具體一點？”

“就比如說異形，異形本身很弱，但異形是最古早的科幻恐怖電影之一，開創了深空幽閉恐怖、科幻之中蘊含性隱喻和宗教隱喻的先河，其美術風格也直接影響了後來一代又一代的導演、作家和設計者。”

“這其中涉及到了一些傳媒學和傳播學的相關概念。”

帕雷加爾補充了一句，隨後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略帶諷刺的笑意：

“當然，對於那些只能在輪迴世界苦苦掙扎求生，只會關心什麼強什麼弱的人來說，你和他談‘傳播學’，無異於是對牛彈琴。”

“傳播學……心智……”

傅青海眉頭緊縮，喃喃自語。

他注意到了這兩個關鍵詞。

這讓他想到了從S西P基金會系列中發展出來的一個名詞術語——模因。

“模因”這個詞，最早就是從傳播學的概念中引申出來的，用通俗的人話來講，就是不以實物存在的信息或者概念，然後以書籍、報紙、網絡等各種渠道進行傳播，進而影響人們的心智。

這其中不涉及什麼超自然的力量，就是現實科學中的一個簡單概念，一個梗，一個meme，都可以是模因。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

一個人什麼時候纔算是真正的死亡？

答案是當所有人都忘了他的時候。

只要有別的人還記得這個人，只要他還存在於某人的腦海之中，那麼哪怕他的肉體已經消亡，他也不算真正死亡。

這種邏輯就是一種廣義的模因的概念。

想得有點深了。

傅青海將思維從發散中收束。

如果，輪迴世界的等級，真的是以傳播的廣泛程度而定的話……那麼異形、火影、漫威這些經典的熒幕形象和動漫角色，倒確實是影響程度很深的IP。

“但是……”

傅青海馬上發現問題所在：

“照這麼說的話，那戰錘40K宇宙憑什麼是SSS級？”

戰錘40K也是非常古老的IP了，但其傳播度是非常非常窄的，不提那些搜索熱度、關鍵詞排名之類的大數據概念，就以一個簡單粗暴的邏輯來衡量傳播度——

有沒有拍成電影。

遊戲尚未完全崛起，電影就是九大藝術之首，是所有藝術形式中最易傳播也是欣賞門檻最低的那個，一個IP有沒有出現電影，是衡量這個IP傳播度的一種辦法。

戰錘40K顯然沒有。

當然，也不是說拍了電影傳播度就必然很高，爛片到處都是，也沒幾人記得。

“哈，我知道你所說的戰錘40K宇宙，一個剛剛開放過兩次的輪迴世界。這就是我剛纔說到的第二個條件了——這個IP本身設定的完善程度。”

帕雷加爾說道：

“如果這個IP本身設定就非常完善，比如說托爾金的指環王系列、精靈寶鑽系列和霍比特人系列，作者不僅架構了完整的世界觀，甚至還爲他書裡的精靈一族編纂了一門語言和文字。那麼，托爾金宇宙在輪迴世界裡的評級就會很高。”

帕雷加爾倒是舉了個好例子。

托爾金的系列小說，是真正的西幻鼻祖，幾乎所有西方幻想故事都是在他的基礎上延伸出來的，托爾金宇宙的細節設定豐富而完善，其中設定精靈語言這個細節，也被後來的大型廠商們所模仿。

工業光魔爲星球大戰的奧裡貝什文設定了英文字母對照表。

漫威影業也爲瓦坎達王國的文字設定了英文字母對照表。

其實他們做與不做，都沒幾個人關注，沒什麼人會去注意電影裡是不是多了一門語言和文字，並且英語本身也不是一種複雜的語言，一個英文字母對照表而已，二十六個字母並非什麼龐大的工程。

但他們就是做了。

爲了豐富和完善這個IP。

可能是托爾金開了一個好頭吧。

在這方面，中國的IP就做得非常差。

戰錘40K的製作公司遊戲工坊（GW）也爲歐克獸人的文字設定了英文對照表，不僅如此，還有獸人的口音和語法。

傅青海陷入沉思的模樣，似乎更加激發了帕雷加爾的表達慾望，他說道：

“其實這兩個條件還和另一個問題息息相關，你有沒有思考過，是不是我們現實世界裡存在的所有IP，所有電影、小說、漫畫……都能成一個輪迴世界？”

傅青海有些拿不準地說道：

“應該……不能吧？”

“就維序聯盟瞭解到的情況而言，答案是……當然不能！”

帕雷加爾十分肯定地說道：

“只有符合上述兩個條件的IP，纔有資格成爲一個輪迴世界，我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系列電影。那些只拍過一部的電影，往往只能成爲一個副本世界，而那些長篇累牘的系列電影，才能成爲一個主世界。”

帕雷加爾說完這個例子，傅青海首先想到的，就是恐怖電影宇宙。

就比如說張妤檸最初的能力來源，她被伽椰子附體的那個地方——咒怨宇宙。

咒怨擁有電影和小說，其中電影還分日版和美版，日版八部電影一部劇集，美版四部電影……這是相當龐大的系列IP了。

還比如說阿普頓的能力來源——鬼娃回魂宇宙。

鬼娃回魂一共七部系列電影，其中還涉及到了一次搞笑恐怖的轉型以及一次軟重啓——變成了人工智能鬼娃。

“重啓”是一個系列IP長盛不衰的標誌之一，經歷過重啓的都是人們心目中的經典。包括之前在漫威漫畫宇宙裡遇到過的《月光光心慌慌》裡的乳膠面具殺人狂邁克爾·邁爾斯，這個系列恐怖電影一共整整十部，期間也有重啓。

如果按照帕雷加爾的理論，只有咒怨和鬼娃回魂這種系列電影，才符合“全體人類心智中的影響程度”這一條件。

才能成爲一個輪迴主世界。

“嗯……”

傅青海緩緩點頭。

他大概明白帕雷加爾所說的理論了。

帕雷加爾說道：

“我說實話，大部分輪迴者都不關心這些問題，他們滿腦子只想着變強變強變強，上來就問我該怎麼變強。你是我遇到過的第一個，首先向我諮詢這個問題的人，還挺……”

帕雷加爾話一通吧啦吧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傅青海擡手打斷：

“我打斷一下。”

傅青海正色看着帕雷加爾，提出了一個直指核心關鍵的問題：

“即便輪迴世界真的是按照你所說這兩個條件來創建以及分級，那麼，輪迴世界，或者說我們所謂的這個‘主神’，它這麼做的目的和意義是什麼呢？這個分級，又能對輪迴者造成什麼影響呢？”

SSS級宇宙壓制A級宇宙？

好像也沒有呀。

反倒是世界觀不同造成的壓制，對於非科幻系的輪迴者來說，幾乎是無處不在。

“嗯，嘖，其實這個問題吧，我們也沒有答案。”

帕雷加爾砸吧了一下嘴巴說道：

“但是我們內部有一些猜測。”

“什麼猜測？”

傅青海馬上追問道。

帕雷加爾擡頭看了這個盔甲巨人一眼，笑了笑，說道：

“本來這不屬於300點的輪迴資訊訂閱服務的內容，但看在你付錢如此爽快的份上，我可以爲你稍微透露一點點。”

帕雷加爾語速緩慢地問道：

“你有沒有覺得……輪迴世界，看起來非常像一款網絡遊戲？”

傅青海點頭：“我一直都這麼覺得。”

帕雷加爾說道：

“那我告訴你，輪迴世界不僅是像一款遊戲，而且它是越來越像一款遊戲！”

“越來越像……什麼意思？”

傅青海皺眉問道。

帕雷加爾說道：

“據說，據傳說，現在我們使用的這些什麼輪迴論壇、輪迴社團、輪迴道具，在早期的早期，是全都沒有的，那個時候的輪迴世界非常單純，就是讓你經歷不同的輪迴，然後……直到某一天，突然就有了這些改變。”

意思是，輪迴世界還會版本更新？

見傅青海再次陷入沉思，帕雷加爾不禁有了一種分享驚天秘聞然後震懾住了他人的莫名快感，他神秘一笑，壓低聲音，悄聲說道：

“傳聞中說，當你成爲Lv.10級的輪迴者的時候，你就會明白這一切是爲什麼，爲什麼輪迴世界會做出改變，爲什麼輪迴世界要以傳播廣度和設定豐富程度來生成世界，這一切的一切的答案……都在那裡！”

傅青海擡起頭：

“你有必要用這種陰惻惻的語氣說話嗎？”

“啊不好意思，入戲了。”

帕雷加爾馬上恢復正常語調，撓了撓頭。

Lv.10級的輪迴者……到底意味着什麼呢？

傅青海分析不出來，只能點了點頭：

“行吧，我知道了。”

轉念一想，他忽然又覺得。

這300點同化點數，花得好值啊。

區區三百同化點數，換取如此之多的深度秘聞，都是之前聞所未聞的，爲什麼外面那些輪迴者絲毫不感興趣呢？

傅青海將他的疑惑告訴了帕雷加爾。

帕雷加爾倒是見怪不怪，說道：

“對於你這種強大的高級玩家來說，你不在乎這區區三百同化點數，但是對於外面那些還掙扎在輪迴世界的生死線上的輪迴者們來說，三百點，他們可以同化一輛摩托，或者幾把機槍，一件防彈衣，還有彈藥、飲水、食物等等……即便他們知道了這些秘聞和分析，又能怎麼樣呢，他們因此就能活過下一個輪迴了嗎？並不能。所以……”

帕雷加爾聳了聳肩，沒有繼續說下去。

傅青海微微點頭。

確實如此。

不知不覺之中，傅青海也已經成爲了所謂的“高級玩家”中的一員，他不再滿足於“好好活下去”，而是開始思考起了輪迴的意義和本質。

“好，那麼下一個問題，和我聊聊幾大社團吧，就……先從完美人類開始吧。”

傅青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