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狀的筆記本上有什麼，這基本上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但是周毅大概可以猜到，都是一些很變態的東西。
都說寫日記的下賤，而方大狀自己則認爲，記筆記的人很變態。
自己是個變態，這是方大狀一貫的看法，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和這個社會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從魔都回到京州，有那麼一絲的原因，是在魔都沒有找到志同道合的人，然後回了京州遇到了周毅……
用方大狀的話說，這兩年過的，比以前過的爽太多了！
很多隻有在紙面上，理論上纔可以玩的操作，在周毅的支持下真的玩了出來。
比如大規模的刑事自訴，針對網暴的大規模訴訟，方大狀以前一直覺得，這隻有在幻想中才會出現的事。
這一不留神就想的有點多，方大狀搖搖頭合上筆記本，他想着是不是接個案子放鬆一下心情。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陣的笑鬧聲。
好像是一個男人正在和一個女人在“打情罵俏”一樣。
原本就心情不好的方大狀臉色更差，推開辦公室的門便道：“誰在外面喊呢，這裡是律所……周毅？你啥時候來的？”
前面站着的正是周毅和周欣然，既然來找方大狀，小兩口肯定要聊點什麼。
周毅聞言笑道：“方大狀，我剛剛來，正好有個事找你呢。”
“行，進來說吧，欣然你也來。”
等周毅兩人都進了大辦公室，方大狀回頭看看一個律師開口道：“都愣着幹嘛呢，忙你們的啊，這是律所，不是家裡！”
總算把這句話說出來了，方大狀一臉滿意地轉頭進了辦公室，只剩下幾個臉色呆滯的律師。
好半天，這幾個律師纔對視一眼。
“方老師雙標起來也有點不當人呢！”
“就是就是，要不是看在方老師抽成低，總是能有很多案源，還能兜底的情況下，我早就不幹了！”
“誰不是呢，可是這收入真的太香了，唉忍着吧。”
方大狀的脾氣不好這誰都知道，周欣然更是很清楚。
但是現在，他的這家律所依舊是整個京州數一數二的，律師們跳槽的幾乎沒有。
原因很簡單，跟着方大狀有肉吃，而且真的遇到問題了，大佬還能幫你兜底。
辦公室內的方大狀自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這會兒看着周毅笑道：“說說吧，又有什麼事了。”
周毅聞言道：“其實吧方大狀，這個事我覺得本身不是什麼特別大的事，只不過，現在對方的騷操作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
接着周毅就將大概情況說了說，吳秋靈食物中毒，以及對方在網上造成了極大的輿論等等。
方大狀聽着講述，當聽到吳秋靈的名字時候眼神一亮！
這姑娘還真是福將啊，上次自己就覺得這姑娘肯定能惹上事，你看看這事情不就來了嘛。
尤其是這事情真的太湊巧了，巧的方大狀都感覺像是寫出來一樣！
周毅已經將所有的情況都說完了，包括自己讓孫朋興去那個店裡“臥底”的事都說了。
對自己的律師隱瞞情況這種蠢事絕對不可能做。
之前總有犯罪嫌疑人覺得自己是大聰明，然後當庭審的時候律師人都傻了。
但是這裡面就有一個問題，也是很多非法律工作者很感興趣的一個問題。
我們總是說，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但是呢，又有過很多的案例表明，人家用這個罪名抓的你，結果你坦白到把以前所有的事都說了出來。
於是原本判三年呢，結果一傢伙就給幹到二十年去了。
是否應該主動坦白這些罪名這裡就不說了，問題是，這些情況要不要告訴律師，以及告訴律師之後，律師會不會把你給舉報了。
每一個公民對於違法犯罪都有舉報的義務，但是呢，律師對於自己當事人的這些信息有保密的義務。
所以我們的刑事訴訟法專門出了規定，除非是委託人準備實施或者正在進行違反國家安全、公共安全以及嚴重危害他人人身安全的犯罪，其他的都不用舉報。
只有這幾種情況律師才必須舉報，其他的他知道了是可以替你保密，而且不違反法律的。
所以看到這裡都知道了吧，基本上你是可以信任你的律師，他要是隨便舉報，那就不單單是沒法繼續幹律師的事了。
周毅現在就說的很清楚，尤其是一些細節，因爲他迫切地想知道這種行爲在法律上的意義。
主要還是想知道，這種行爲是否違法。
方大狀聞言笑了：“你這看起來是一個小問題，但是真的解釋，這都可以寫一篇論文來討論了。”
“你這個問題的核心其實就在於，暗訪是不是合法的，我只能告訴你，對於這個問題，法學界一直都存在着很大的爭議……”
方大狀並沒有長篇大論的打算，因爲確實這個問題是沒有什麼答案的。
“其他的也不需要去了解，搞法律研究的，對於這種程序上存在問題的情況，自然是要做出抨擊的。”
“而現在，對於暗訪，只要你沒有侵犯其他公民或者組織等等的合法權益，就不違法，就這麼簡單！”
周毅聞言點了點頭，他感覺自己懂了。
不侵犯他人的權利，就沒事，侵犯了，就有事。
造成嚴重後果了，那就得追究你的刑事責任了。
明確了問題，周毅放下心來，反倒是方大狀開口道：“如果那個叫孫朋興的小夥子確實找出了對方的問題呢，你咋辦啊？”
“我當然是去市場監管部門舉報了，怎麼了方大狀，有什麼問題嗎？”
方大狀聞言比較滿意道：“看來你還沒有昏了頭，舉報確實沒有任何問題。”
周毅當然不傻，這種暗訪的東西，曝光其實是沒問題的，很多人都這麼做。
但是這種行爲其實很容易違法，只不過因爲衆所周知的原因，對於這種行爲很少進行處理。
他周毅本身很討厭的就是這種情況，自己又怎麼可能去做呢。
所以直接舉報，到時候市場監管部門有了行政處罰後，那可是要公示的。
把公示的東西發出去，那自然就不違法了。
方大狀這邊接着說道：“不過呢，我有個建議，網上那些探店主播們不是多次宣傳他家的產品有多好嗎，各種進口的產品，你可以讓那個小夥子多看看這些……”
“看這些有什麼用啊？”
“這你別管，拍的清楚一點，到時候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的，周毅不再去問這些，反正接下來就看孫朋興了。
這些事情他周某人自然不會這會就發出去，所以網上的輿論還是一邊倒。
而且因爲阿毅一直沒說話的原因，原本很多幫着他說話的人都在那裡表示很沒意思。
人家本身是衝着你來的，結果你一句話不說，那我們說話還有什麼意義啊。
當然，這部分人並不多，真正周某人的觀衆老爺們，如同媛姐這樣的，這會兒都很清楚，一旦阿毅不說話，那就是在憋大招呢。
只是不知道這次會弄出啥樣的騷操作來。
辦公室內，周毅和方大狀已經聊完了正事，也不知道咋回事，方大狀這會很興奮。
正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
周毅也不好意思在辦公室裡就和自己家欣然做什麼，所以只能是刷着網上的新聞。
然後他就看到了，之前跳出來帶節奏的那些網紅們真的是高頻率更新！
好像知道自己這邊沒辦法反駁一樣，一個兩個的都在發賣慘視頻。
包括那個搞了直播的小郭，都在說自己被罵的很嚴重，被網暴的很嚴重云云……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這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來，對方是在說自己被他周某人的粉絲網暴了。
可是周毅翻到他們的視頻評論區，基本上可以說沒有任何罵人的話。
“因爲幫網紅餐廳說話，我被網暴了！”
看着手機上這樣的標題周毅就有點火大，明明沒人罵你，怎麼就你被網暴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現在好像說什麼都不對。
被網暴的那一方，天然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
所以現在怎麼辦呢……
周欣然走到一邊倒水，儘管她已經不是方大狀的助理了，但這種事還是會做。
結果正倒着呢，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激動的聲音。
扭頭看了看，發現是周毅發出來的。
“這是咋了，怎麼突然發出那樣的聲音？”周欣然湊過去問道。
周毅趕忙道：“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了高興的事，咱們國慶就要結婚了呢。”
周欣然聞言頓時笑了：“雖然知道你在睜着眼睛說瞎話，但我還是很開心，所以就不問了。”
周毅鬆口氣，有一個聰明的老婆就是這樣。
不過他之所以開心，是因爲那個好像死了一樣的系統孫子他終於又出現了！
面前還是一如既往的三個選擇。
選擇一：人家說被網暴了那就被網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選擇二：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挨個找上門去，用物理的手段問清楚，究竟有沒有！
選擇三：既然他們說有人在罵自己，那就把各大平臺關於他們的言論都統計出來，看看有多少人在罵，以及這些罵人的究竟是誰！
霧草，周毅感覺自己真的想抱着系統爺爺親兩口，這是什麼樣的神仙任務啊！
真的是對於這種情況太噁心了，不管明星還是網紅，裝可憐賣慘的比比皆是。
但是互聯網上的信息真的太多了，人家說有那就是有，你要證明沒有，太難了，可以說這是基本上不可能的事！
不過現在嘛，有了系統任務，那就相當於有了資本！
只要肯花錢，周毅覺得，好像把這些信息統計出來也是可以做到的！
孫朋興的事情是一方面，這些人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周毅覺得自己很感興趣，而且他相信網上的網友們也都很感興趣！
沒辦法，這年頭網上的情況太複雜了，一個兩個的跳出來都說自己被網暴了，結果翻半天看不到一句話。
或者有那麼一兩個罵人的，但是呢，還有可能自己僱人罵自己，來反串黑。
不要覺得奇怪，這種情況真的不少！
有時候你本身對一個明星很討厭，但是看評論的時候卻發現，有個傢伙罵人都罵的很離譜。
於是你反而會同情這個明星，感覺網上的噴子真的太可惡了！
其實呢，這位仁兄噴完了是要收錢的。
互聯網發展到今天，可以說在輿論，在水軍這方面，人家已經用的爐火純青了！
咋了，我僱人黑別人違法，那我黑我自己，這總沒什麼事吧。
平日裡一些節奏也有人質疑過，但是呢，這種情況也沒人會真的去較真。
大傢伙又不是閒着沒事幹了，頂多發個評論吐槽一下，好像沒人罵你。
並不會真的收集信息進行統計，一來工作量太大了，二來費力不討好，並不會因爲這個事就得到多少回報。
明星之間更不可能了，大家都是這麼混飯吃的，你做初一人家就能做十五了，何必呢。
大家一起割韭菜豈不是更爽！
因此周毅不再猶豫，心裡默唸道：“選擇三！”
頓時，系統面板開始變化，一個新的事件刷新了出來。
事件名稱：網紅賣慘層出不窮，較真調查教他做人！
事件要求：當下，網紅自導自演的賣慘事件層出不窮，通過較真調查的方式，讓網紅接受教育！
當前事件進度：0%
伴隨着虛擬賬戶資金的到賬，周毅更加開心了，系統爸爸給力啊！
這種事，你讓他自己去做，肯定不可能，哪怕現在他周某人也算是有錢，但做這種事就有點“腦子不好”的感覺了。
但是現在無所謂了，錢不錢的隨便花。
拿起手機，周毅走到一邊撥通了全龍天的電話。
“老全是我，對有個事需要和你說一下，我的私事，需要佔用大家的下班時間，事情是這樣的……”
“你暫時先和賀玲他們做個計劃出來，具體需要什麼樣的人，需要多少人，都做出計劃。”
“等我回去了我們再仔細商量，錢我自己出！”
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現在騰達的員工都那麼多了，讓大家賺個外快也是極好的。
不耽誤上班就行了。
缺的人再重新找，反正大部分的活兒其實都沒有技術含量，只是這些數據的歸納整理需要一些專業人員。
說完掛了電話，站在方大狀的辦公室裡看着外面的世界，周毅感覺心情很好。
而另一邊，全龍天看着手機在發呆。
他同樣關注着網上的情況，知道老闆肯定會做出反擊，而且會弄出一些騷操作來。
但是沒想到這個操作會這麼騷！
這樣的統計，一般來說沒人會去做的，果然是周總啊。
不過只要有錢，這種事根本不是問題。
全龍天打算去問問專業人士，看看公司的人夠不夠。
如果不夠，那漢東大學漢東政法等等漢東的一堆高校裡，那不都是牛……人嗎！
誰不知道騰達和周總最大方了！
發完呆，全龍天的掏出手機通知其他高管開會，順便通知了工作室。
雖然周毅沒安排，但這種視頻肯定要全程拍攝的，必須得體現出工作量很大來，這樣才能讓老闆的較真人設更加深入人心。
全總經理一貫都是這麼貼心。
今日又只能一更了，拍片了，肺部確實有炎症，咳嗽的感覺快要命了，另外恭喜本書的第25個盟主ABangleis大哥，大哥的盟主加更會很快補上，感謝又一個新手大哥，文癡大哥，肥貓物語大哥，餘敏大哥，辰紅毛怪大哥，感謝打賞，謝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