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電腦上的微信界面，等了半天沒見媛姐的回覆，想着對方應該是在忙。
但是他的手機在剛剛激動的時候已經被自己摔壞了。
而隨着那股子氣憤的情緒慢慢過去，菩薩兄慢慢地平靜了下來，他在以前也遇到過這種類似的發言。
諸如“有本事你就去起訴”，或者“孫子纔不敢來”之類的話。
只不過以前都是出於吃瓜羣衆的位置，這還是第一次親身經歷。
他確實想起訴，確實像打臉，而且也特別想看到那些人在感受到法律的份量後痛哭流涕的樣子，但是現在冷靜下來，才感覺真的要想起訴，很麻煩。
首先他得去找一個靠譜的律師，不用想都能知道，就算他只想對那幾個叫囂的人提起訴訟，費用也不會少。
還有後面那一系列的官司，他很討厭麻煩，但打官司本身就意味着麻煩。
於是想了想，菩薩兄決定先出去買個手機，然後和那個叫王佳佳的姑娘聯繫一下，我讓你恢復我的名譽，你現在可沒做到！
隨着反轉道歉視頻的出臺，對於菩薩兄的各種網暴謾罵行爲幾乎沒了，但是顯而易見，這個反轉道歉視頻，和之前的小作文視頻，熱度相差真的太大了。
王佳佳聽着電話裡的聲音，趕忙解釋道：“大哥，我真的已經盡力了，我在努力地道歉，可是他們，他們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看，求求伱了大哥……”
然而，萬般懇求也沒辦法，對面的菩薩兄直接了當的告訴她，要麼替自己恢復名譽，要麼賠償金必須要足夠自己維權！
也不用多，夠他起訴那些叫囂的人就行。
王佳佳都已經哭的不成樣子了，她說自己現在沒那麼多錢，可是沒辦法，菩薩兄這次是真的怒火中燒，明確說了，做不到，那就法院見。
聽起來感覺好像有點無恥，之前答應說要調解，現在又變卦。
但菩薩兄之前想的是對方能恢復自己的名譽，最起碼讓網上那些人都知道，他不是一個深夜尾隨妙齡女子的變態！
只可惜，不管網上還是現實，歷來都是這樣，當你被誣陷的時候，會有無數人跳出來罵你，但是當你自證清白的時候，大家都散了。
對方已經掛電話了，王佳佳抹着眼淚看着網上的那些言論，她不明白，爲什麼之前那些熱衷於轉載視頻的人現在都一言不發了。
爲什麼他們就不能再幫自己把熱度提高一點呢！
她真的感覺自己要崩潰了，這幾天裡就如同坐過山車，一會兒在最頂端，一會兒又到了最底端。
於是，她發出了一條動態：求求大家了，幫幫忙，給那位先生恢復一下名譽，不然我就要被他告，就要去坐牢了，求求了！
這條動態與其說是求大家，其實是給菩薩兄看的，讓對方看到自己現在真的沒辦法了。
至於熱度什麼的，說實話，經歷了之前的事，王佳佳現在根本不覺得會怎麼樣。
然而，在她放下手機後，莫名其妙的事又發生了。
“小姐姐要被起訴了？不是已經道歉了嗎？憑什麼啊，都已經道歉了他怎麼還要起訴，還恢復名譽？不就是被大家說了幾句嘛。”
“就是，我也覺得，一個大男人的，明明答應要調解，結果現在又藉着這由頭要起訴，不用說肯定是打算要錢呢！”
“小姐姐抱抱，別生氣了，讓他去起訴，這世界上難道還沒有公道可言了嗎？”
類似的言論層出不窮，核心意思只有一個，那個叫王延浩的男人真的太沒品了。
就算小姐姐之前確實是做錯了一點，但是難道他就沒錯嗎？
他就能在大晚上的跟着人家上樓？就爲了一百塊？
結果現在，明明答應了調解道歉，不追究了，結果又變卦，不給恢復名譽就要繼續起訴，這還是男人嘛，一點度量都沒有！
王佳佳真的要懵逼了，她看着這些回覆想打人。
我想好好道歉，我不想坐牢，他去起訴了坐牢的是我，你們這是在說什麼！
還對方沒品，讓他去起訴，你們這纔是想看着我死是吧！
動態的熱度倒也沒有之前那麼高，但評論數量多的嚇人。
她沒辦法了，徹底的沒辦法了，甚至可以說，從她當初點燃那一堆火焰的時候，就別想着通過自己的努力滅火了。
於是王佳佳趕緊打電話給了菩薩兄，她要解釋，自己現在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賠償也肯定盡力賠償。
如果還不行，那就只能去坐牢，真的只剩下坐牢這一條路了。
菩薩兄這裡陷入了困境，而在另一邊，林城，一個餐廳內，周毅和關雁相對而坐。
“所以其實你昨天沒和我說話，是因爲你在加班，根本沒顧上是吧？”
沉默了一會，周某人開口道。
關雁點點頭，很是自然道“對啊，我看到我親戚給我推送的那個名片就知道是你了，我是沒想到之前一直讓我相親的那個對象居然會是你。”
“但是忙着加班，根本顧不上說什麼。”
“哦……”周毅點點頭，沒說話。
他能說什麼，難道說自己昨天還以爲你是覺得尷尬和害羞，所以纔沒回消息的。
這真的不知道說什麼了，以前吧，一個是觀衆老爺，一個是up主，只是因爲都是老鄉，所以出來吃飯，那話題很多。
現在出來相親，那感覺很奇怪。
好在兩人都很刑。
“誒，周大哥，之前我抄作業的那個案子，就那個我以前住的小區樓上鄰居敲詐勒索那事，你記得吧？”關雁很快說道。
“哦記得，是因爲那個外賣的事吧，和你要錢，完了我記得是被抓了，現在判了？多少年啊？”
周毅來了興趣，自從和方大狀開始交朋友，他現在也對這些事很感興趣了。
“判一緩一，法院說他的情節不嚴重，然後有悔罪表現，儘管我這裡沒有出具諒解書，但還是有了緩刑。”關雁說道。
判一緩一，這個刑期和當初方大狀說的差不多，畢竟情節就是那麼個情節，再怎麼樣也不可能判的多。
周毅想了想突然笑道：“其實啊，你不應該搬家的。”
“不搬家？我那會都被他們家給煩的……等等，周大哥，你的想法很刑啊！”
“哪裡哪裡，一般般啦……”
於是，兩個傢伙發出了一種讓人聽了都會產生誤會的笑聲，也幸虧這會餐廳沒幾個人。
話題聊開了，兩人之間也總算恢復了熟絡。
以前周毅的感覺就是，這姑娘只要不說話就是那種很古典的美女，但是一說話，就直接破壞氣質了。
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和她的長相極其不匹配。
現在通過深入瞭解他發現，關雁是真的很適合做個朋友。
因爲對方也是個很刑的女孩。
隨便聊了一會，周毅的手機響了，看看，是媛姐打來的。
“我去接個電話。”
周毅走到旁邊接通電話，隨即笑道：“怎麼了媛姐，給我打電話，是不是菩薩兄找你了？”
他雖然說暫時不管這事，但還是關注着網上的情況。
早在那個反轉視頻出現後周毅就斷言，不會有熱度的。
媛姐的聲音都透露着一絲無奈：“你也知道了吧，本來王延浩，也就是菩薩，他是要讓對方恢復名譽的。”
“但是不管對方的道歉視頻沒有半點熱度，結果稍微吐槽一下，評論卻很多，那些人好像是在選擇性的看。”
周毅搖搖頭道：“不是好像，就是在選擇性地看，所以菩薩兄讓你找我幫忙是吧，他想讓我怎麼幫？”
“因爲你是大網紅嘛，他想讓你幫忙轉發一下那個道歉視頻，提高一下熱度。”
這是菩薩兄現在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周毅聞言再次搖頭：“媛姐，你告訴他，就算我幫忙轉發視頻，這個熱度也不會有多高，頂多會是我們的觀衆看一下，其他人，那是理都不會理。”
“你信我，除非買水軍，買熱度，可是水軍的情況你也知道。”
自己纔剛剛配合相關部門把那麼多的水軍頭子給抓了，現在想找，那肯定不可能。
而要想讓其自然發酵，很難，特別難。
“鴿子精，我感覺你好像有好辦法啊，說說看。”
“很簡單，讓他效仿一下我就行。”周毅看着餐廳外面的世界，繼續說道：“我都看到了，網上有很多人在說，有本事就讓他起訴，還說這件事咋也有萬八千人，他也不可能咋樣。”
“效仿你？”媛姐有點沒反應過來。
“自證清白這種事，那是吸引不了什麼熱度的，如果想自證清白然後提高熱度，恢復名譽，那可以選擇幹一票大的，之前那麼多人在罵他，還人肉搜索弄出了他的個人信息。”
“那該刑事就刑事，該民事就民事，那樣子，絕對會有很高的熱度，哪怕他自己不想，相關部門也會幫他提高這個熱度，因爲這是一個以案釋法的好機會！”
費盡所有的心思起訴一個人，那就是相當於把自己的肚子剖開來讓大家看看裡面有幾碗粉，誒，這麼血淋淋的，大家可不願意看。
但是呢，挨個把剛剛所有起鬨罵人帶節奏的都弄了，那就是借大家的肚子來提高熱度，憑什麼你們懷疑一下就能隨便罵，我就得剖開肚子讓你們看呢？
他們覺得，人多了他肯定不可能維權，畢竟網上只有一個阿毅，而且那還是個網紅，拍視頻就是爲了知名度，爲了撈錢。
現在呢，一個普通的網絡小說作者，算個屁，罵了就罵了，他還真的敢起訴不成。
這話說的連媛姐都被嚇了一跳！
“周毅，這次的網暴雖然持續時間短，但是因爲有人帶節奏的原因，可比上次你們公司那個網暴人數多！”
“要是都按法律途徑來走，且不說其他的，單單是這個時間和成本，都要高到天上去了，王延浩他只是個寫書的，而且還是個撲街作者，如果這麼有錢，咋可能還寫書呢。”
媛姐皺着眉頭說道。
她當然也知道，這種如同平頭哥一樣，“你敢惹我我就必須弄死你”的行爲很爽，真的很爽。
但是吧，這樣做，那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
爲什麼會有那麼多的調解，法律途徑只是途徑，只是手段而已。
“嗨，你們啊，都把這些事想的太難了，其實沒那麼難，我告訴你，起訴這些人，主要開支就是個律師費，訴訟費什麼的都是由對方承擔。”
“時間上更不用擔心了，把事情交給律師，律師讓提供什麼材料就提供，你甚至連開庭都不用去，放輕鬆，事在人爲！”
“如果一件事還沒開始呢，就覺得太難太麻煩，那是做不成的，工作量大，但也不需要你自己幹啊，律師是幹嘛的？”
“行了，成本問題讓他先不用考慮，如果願意維權，那我可以幫忙，但是呢，他得加入我的公司，他不是個撲街作者嘛，加入我公司來給我寫稿子就行了。”
“還有，這個事件也得拍成視頻，到時候我要發出去。”
某個靚仔很是無恥地說道。
原本呢，視頻的剪輯和配音以及寫稿都是自己來做的，現在視頻的剪輯有了工作室，但是配音和文案還是得自己來。
那現在好了，有一個專業的人，也不需要他來京州，只需要和公司下面的工作室籤一份合同，每次按時交稿就行了。
五百萬的專項資金呢，根本不擔心！
這樣做，自己其實才和那些專業的up主一樣了，就是一個無情的配音機器。
up主只要有了團隊，大部分都是這樣的，團隊會爲他解決很多的事，他們要做的，就是露出自己的那張臉，還有聲音，如此而已。
“這……他肯定會同意的吧，話說周總，你們公司還缺人嗎？”
媛姐在那裡開玩笑道。
騰達現在的待遇越來越好了，加入了公司，遇到諸如網暴之類的事，公司還能幫忙維權？
那如果遇到了別的事呢？
不開玩笑的說，也就自己有錢，否則還真的想加入騰達。
周毅放下電話，菩薩兄也算是自己的老觀衆了，從第一個視頻就開始看，而且遇到什麼節奏，也是衝在最前面的那個。
現在遇到問題了，自己當然得幫個忙，又不是自己出錢，反正都是從系統那裡薅來的，想花也花不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大方點呢。
荊南市，漢東省呂州市下轄的一個縣級市，這就是菩薩兄所在的城市。
而現在，菩薩兄從媛姐那裡得到了消息。
“什麼？媛姐，阿毅說要支持我起訴那些人？玩這麼大嗎？”
原本只是想着藉助一下阿毅的名氣，誰能想到他居然這麼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