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

海鱉曾欺井內蛙，大鵬張翅繞天涯。

強中更有強中手，莫向人前滿自誇。

又是一個雨天，每到雨天的時候周毅都不想起牀。

也不知道爲什麼，到了雨天，聽着窗外傳來的陣陣雨水落下的聲音，周毅覺得自己可以睡到地老天荒。

可是看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十點多了，再怎麼說也必須得起牀了。

公司那邊雖然因爲方小鳳的鬧事而動盪了一陣，但問題不大，在方小鳳被抓沒多久之後，情況便穩定了下來。

坐在牀上，看着窗外的世界，周毅再次躺下，當一條鹹魚好像也沒什麼不好。

只是……算了，還是得起牀，三天前在私信裡答應了自己的觀衆老爺們，做一期關於並夕夕各種砍價免費拿，以及什麼大轉盤之類活動的視頻。

這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自己之前倒是嘗試過一次，然後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不是在砍價，這分明是在求極限！

後面是想做一期視頻來着，結果事情太多，直接給忘了，現在看到大家的私信纔想起來，還有這麼檔子事。

那就做一個視頻唄，反正就是一個實驗過程，因爲大家都很好奇，並夕夕的那個所謂的拿現金，以及免費拿之類的活動，其規則到底是怎麼樣的。

究竟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能砍價成功！

不能說他們完全是在虛假宣傳，因爲周某人知道，確實有人砍價成功過。

當然，他沒見過，都是聽網上的各路網友們說的，網友們說的也是自己的親戚朋友誰誰誰砍價成功了。

或許真的有吧，畢竟按照周毅的想法，並夕夕也不可能真的瞎幾把說，不然早就被噴成shi了吧，大概……

那麼問題來了，究竟這個規則是什麼規則呢？

周毅不懂，但他知道，肯定又是什麼算法，什麼大數據，別問，問就是你不懂，這是人家自己的算法。

那就試試唄，周毅相信，就算是那些砍價成功的“天選之子”們，大概也不清楚這裡面的規則吧。

正好，自從上次高速上開直播，然後被大家說違法，自己主動去自首被罰之後，還沒有開過直播呢，那就再開一次吧。

一切都在大家的關注之下進行，不存在什麼暗箱操作，而且周毅想到之前那“求極限”一樣的砍價過程，心裡覺得還是人多點比較好。

順便也和自己的觀衆老爺們聊聊，讓他們別催更，較真這件事，那得看緣分，沒緣分了，不要去強求。

那就定了，看看時間，這會兒是十點半，想了想之後，周毅很快編輯了一條動態發了出去。

“今天中午十二點三十八分，開個直播，和大家聊聊最近發生的一些事，順便回答一下大家提出的問題。”

這動態一發出去，瞬間，一石激起千層浪！

“南無加特林菩薩”：666，阿毅又要開直播了？上次開直播被舉報高速玩手機，這次不知道能舉報什麼？

“媛姐”：不管他，有直播就行，話說你真的要回答是不是喜歡男人這個問題嗎？（期待臉）

“模擬無敵”：額……年紀大了，你們在說什麼我都不懂，但就是覺得有點刺激的樣子！

阿毅的直播，這可是百年難遇啊，他的視頻倒是能經常看，但是這個直播是真的難，一切都得看心情。

而且在之前，阿毅之前那是想起來就播，從來都不會玩什麼預告，沒想到這次居然有預告！

那不得進去看看，這個男人，不管是直播還是視頻，那都是最硬核的好嘛。

與此同時，律師事務所內，周欣然剛剛翻閱完手頭的資料，她這兩天沒案子，一直在努力學習刑法。

一個明明是民法方向的律師在努力學習刑法，別問她爲什麼，方老師的徒弟，就算是搞婚姻法的，那都感覺得學點刑法。

要不然在方老師聊天的時候都感覺插不上嘴。

所以就要努力學習，爭取這次方老師回來了給他個驚喜。

不會刑法的民法律師，那不是好律師！

伸了個懶腰，露出了美好的曲線，周欣然拿過了手機，打算看看有什麼樂子，總得勞逸結合。

結果這一看就忍不住了，周毅要開直播？

這可不是什麼常見的事，周欣然頓時來了興趣，說真的，這種用小號躲在暗處，然後偷窺自己朋友的感覺，真的好刺激呢！

想都不想，周欣然就將自己發視頻的賬號“周欣然律師”退出，登陸了“猛男周”的大號。

周毅在小本本上已經記了好多了，今天要不收點利息？

十二點三十八分，這個時間好耳熟，仔細想了想，這不就是某個“伱以爲是正經其實完全是逗比的”主持人主持的節目開始時間嘛。

哦對，那個傢伙還是個凡爾賽，天天將“帝都大學還行”之類的話掛在嘴上，結果就撞到了正在風口上的馬老師。

在“我不喜歡錢，我這個人對錢沒興趣”的超級凡爾賽中敗下陣來，從此由正經轉爲沙雕。

阿毅這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啊。

也不看刑法了，直接下樓趕緊吃完，躲到了方大狀的辦公室裡，周欣然緊緊地等着直播開始。

周毅將時間定在這裡當然有點想法的，他這次開直播需要準備很多。

比如手機就得準備不下三部，一部用來直播，一部用來操作砍價，第三部則是備着不時之需。

又吃飽喝足之後，終於，周某人掐着時間開啓了直播！

直播間的標題就叫做：今天來做個實驗！

直播一開，頓時，那些觀衆老爺們瘋狂地涌入了直播間，時至今日，周某人的觀衆老爺確實不少了。

但是呢，可以說一句，討厭他的人，和他的觀衆老爺數量都差不多。

明擺着的事，較真，你就是會得罪人，這一點不需要考慮。

大家都在渾水摸魚呢，結果來了一個事逼，就覺得水底的情況不好，受不了這委屈，直接就扛來了抽水機，將那池塘抽了個底朝天。

水沒了，就暴露出來了很多的東西，那肯定有人記仇了。

“阿毅，活的阿毅，話說爲什麼不肯露臉呢？”

“我覺得沒必要露面，阿毅還是得保持神秘感的。”

“所以今天到底是要做什麼實驗，咋還不開始呢。”

眼看着大家都着急，周毅便笑道：“彆着急，還有很多人沒進來呢，不忙，我呢先給大家說說今天要幹嘛。”

“其實吧今天呢主要是有很多觀衆老爺給我發私信，說能不能看看並夕夕那個砍價的情況，他們都覺得這根本不可能砍成功。”

“這個說實話我也無能爲力，但是在想了想之後，我覺得可以在直播的時候做個實驗，因爲以前好像也沒人這麼做過，所以我也很想知道，到底能不能砍成功！”

聽到這些話，原本還在那裡各種OB的傢伙頓時沸騰了！

萬萬沒想到，阿毅居然將目光真的放到了並夕夕的身上！

“霧草，居然是這個，快快快，迫不及待了，我踏馬也很好奇啊，總能聽到別人的親戚朋友砍成功，但我一次都沒見到過！”

“+1，每次被朋友發這些鏈接我都想拒絕，點一下還不夠，還非得讓你也開了才行，開了之後又用各種辦法吊着你，讓你一直參加下去，拉人，真的服氣。”

“這太好了，直播間裡這麼多人呢，我就不信還砍不下來！”

看的出來，大家真的是怒火很旺盛，是的，每個人其實都不會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的，但是，實在是對方那算法，對於人的心理把握太準了！

一上來就是什麼“免費拿，直接提現”之類的話，而且不需要經過多少努力就可以直接到達百分之九十九。

剩下的也就是一點點的錢，比如一分錢。

讓你覺得我只要再來一次抽獎就能解決問題！

一邊是幾百塊甚至幾千塊的大獎，一邊是各種“最幸運”之類的字眼，還有百分之九十幾點九的進度，沒幾個人能忍住。

當然，也有人提出質疑，直播的時候來砍，那如果砍成功了，這東西直接主播拿？不太好吧。

這就是習慣性的擡杆了，反正你作爲一個主播，不能賺錢。

對此周毅理都沒理，捐不捐這是我的自由，我可以自己願意捐，但你不能逼着我捐。

而等到看看人數不少了，熱度也完全起來了，周某人宣佈開始！

“我們看看有很多朋友發來了鏈接，誒，看這裡有臺手機，兩千多，就這個吧，看這裡，說是砍成了免費拿。”

周毅一邊說着話，一邊開始了操作。

還是和之前那次砍價經歷一樣，前面都很順利，各種各樣“最幸運”之類的話冒了出來，反正就讓你感覺，今天這手機，你只需要動動手指就能拿到了。

而且每次抽獎之前，都會有類似於金字塔那樣的動圖出現，讓你看到你下面的那些人好像運氣都很差，他們都差着好多。

反正就是用盡一切辦法，讓你相信，只要你再拉一個人砍價，那就能成功！

一次抽獎，兩次抽獎，三次，四次，贈送的抽獎次數已經用完了，而周毅這邊也多了什麼翻倍卡，什麼“直接免費拿”之類的卡片。

但是，周毅看到那個“直接免費拿”卡片之後就笑了。

“大家夥兒，你們自己看，這個真的不是我在黑吧，看這裡，整個卡片上都被直接免費拿佔滿了，只有在這裡，角落這，用很淡的顏色寫了兩個字，可能。”

“這套路是不是覺得很眼熟，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套路了！”

一份合同，不重要的地方給你各種加粗，讓你着重看，但是重要的地方，卻是寫的很小，讓你一眼看過去甚至會直接忽略的那種。

此外，還有一些法子，諸如你卸載某個軟件或者APP，你看看吧，那個“殘忍卸載”的字眼，絕對要比“暫時留下”的字眼淡很多。

所以很多次，你想卸載某個東西，會出現連着幾次都卸載不了，最後卻發現，誒我一直點的是留下。

套路太多了。

“好了，現在我們的抽獎機會已經用完了，而現在還有一分錢，看着不多的樣子，那現在我們得分享給好友了。”

“兄弟們，接下來就得靠你們了，現在我們就看看，到底需要多少人才能把這手機砍下來。”

“咱們這直播間目前人數可不少呢，開始吧！”

說完，周毅就把準備好的賬號發出去，準備建羣。

他爲了這次的直播特意找了個賬號。

鏈接發進去，然後讓大傢伙開始點。

“誒，又有抽獎次數了，我們繼續，到金幣了。”

“零點幾個金幣也是服氣，不過沒關係，咱今天就好好看看！”

“哦，金幣完了是鑽石，繼續，大家繼續，沒點鏈接的朋友記得點點鏈接。”

還是之前的套路，雖然可能鑽石完了和之前不一樣，冒出來了什麼秘籍，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尼瑪還是在求極限呢！

每次到了最後一個單位的時候，比如零點一分錢，比如零點一個金幣，比如零點一個鑽石，每次到了這個時候，都會冒出新的單位來。

“所以這歸根結底其實還是在小數點後面做文章呢，大家夥兒，繼續，加大力度，不要停！”

十二點三十八分開的直播，正式開始的時候是一點左右，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不知不覺間，周毅發現已經到了三點！

組建的羣聊已經有好幾個了，裡面的人數更是不知道多少，但現在依舊顯示沒砍成功。

“不是啊，各位，我這邊幾個羣，基本上都點了，這不用說別的，幾千人肯定有的吧，怎麼還不行？”

說實話，本來周某人只是抱着一個實驗的態度來的，但是這砍着砍着覺得有點冒火了。

不斷地抽獎，不斷的有觀衆老爺幫忙，但是到了現在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不說，那上面還在不斷地給你提醒，說“某某某砍成功了，免費拿了什麼”，然後就是“下一個免單的就是你”之類的話。

聽到一句其實沒什麼，關鍵是，他周毅在今天的砍價過程中，都已經看到了無數次這樣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