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我看你剛才臉色可不太對。」
飯後,目送著白鳥離去的左藤美和子活動了一下肩頸,側頭問道。
撥開了口香糖盒子的上原克己隨意飛了兩粒進嘴裏,而後將金屬盒遞到了她的面前:「很明顯嗎?」
「你說呢。」也漸漸習慣了飯後兩粒口香糖的左藤美和子咀嚼著薄荷的清香,不可置否道。
「有個已經消失了一年的白痴給我寄了個包裹,還是直接郵寄到警視廳來的。很奇怪,我已經和他斷關係很久了。」
「想要跟你和解但是抹不開面,所以先試探一下給彼此一個台階?」
聽出了弦外之音的左藤美和子與男人並肩朝電梯口走去,腦海中的記憶迅速鎖定了一個名字——
及川邦彥。
在上原克己所說過的人中,「消失了一年」這個形容語只在雜誌上那個叫做及川邦彥的男人身上用過。
電梯門打開,兩人走了進去。
「我和他之間可不存在什麼台階。」
「為什麼?你不會真的勾搭走了他老婆吧?」
「我倒是想,可惜他沒老婆。」
「???」
咧嘴笑着的上原克己並沒有過多解釋,抵達三系所在的樓層后,左藤美和子也就抬腳走出了電梯。
上原克己繼續乘坐電梯下一樓,抵達包裹寄存台後亮出了自己的證件,便拿到了一個僅有翻蓋手機大小的小包裹。
簽收的單據上寄件人一欄確實寫着及川邦彥這個名字。
「村上,這個包裹是剛送到嗎?」
「是的上原警部,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不,沒什麼,謝了。」
朝工作人員友好的笑了笑,隨手就撕開了包裝的上原克己從中取出了一個……翻蓋手機?
嗯?
想要開機,摁下鍵位半晌屏幕卻始終沒能夠亮起。
「沒電了嗎……」
心中疑惑陡生的上原克己皺眉,
隨即將手機揣進兜里,乘坐電梯回到了三系辦公區。
作為一名摸魚慣犯,他的抽屜是常備可拆卸電池板的。沒電了就換一塊電池板,輕鬆又便捷。
「喲上原,買新手機了嗎?」
「你見過誰新手機是這個成色的?」
對湊上來的老油條們笑罵了幾句,回到自己位置上拉開抽屜的上原克己將自己那個同型號翻蓋手機的備用電板翻了出來,卸掉后蓋換上。
通電開機的剎那,屏幕上那些細微磨損瞬間被光亮所遮蔽。
進入主頁面后,上原克己咬了咬嘴唇的右下瓣,手指迅速點進了郵箱中——
空空如也。
本以為郵箱裏會有什麼隱藏郵件的他回想了一下及川邦彥的私隱習慣,嘗試了半晌愣是沒翻出1kb東西。
驀然間,身後陡然傳來的聲音驚得上原克己差點把手機甩出去——
「他給你寄了個手機?」
扭頭看去,雙手背在身後俯身探向自己這邊的左藤美和子隨即映入眼帘。
「我剛從洗手間回來,路過這裏,剛好看到你上來。」
左藤美和子眨了眨眼,遲疑了片刻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不知道,他給我寄了一個什麼東西都沒有的手機,無論是郵箱還是軟件亦或者是——嗯?」
翻到了備忘錄的上原克己話音一滯。
沿着他的目光看去,手機備忘錄中僅有的一個備註隨即映入左藤美和子眼帘——
【克己,幫我。】
很卑微的請求,左藤美和子下意識地便將目光重新挪到了搭檔臉上,後者雙眼微眯起,顯然也對這封備忘錄中的內容感到震驚。
「上原,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他是警校第一吧?」嗅到了不對勁的左藤美和子也懶得裝了,湊上前來觀察著這個手機:「沒有常規檔桉的話,是被公安那邊提走了?」
「嘖,孩子死了知道奶了,求我幫忙連句好話都不會說,多大臉。」臉色迅速恢復了正常的上原克己撇了撇嘴:「真以為公安身份多高貴。」
「……」
左藤美和子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會不會,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你走投無路了還有心思寄東西嗎,還寄到警視廳。」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不知道你的現住址?」
「……我下去問一下這包裹的事情,左藤麻煩你先測一下這手機上的指紋。」
將手機交到了搭檔的手裏,上原克己語氣坦然。
左藤美和子掂量了一下手機的重量,不可置否道:「要幫忙嗎?」
「他是公安,淪落到這種地步的話,越少人知道越好。放心,有事我會打電話給你的。」
上原克己抬起右手擺了擺,頭也不回地走出了三系大門。
杯戶町7町目22番地。
這是這個包裹的寄件地址,在確認包裹寄件人的時候他順帶也瞟了一眼上面寄件人的地址。
品紅的evo咆孝著衝出了警視廳停車場,一腳油門踩到底的上原克己懶得哪怕看一眼紅綠燈。
「喂,由美?對,是我,美和子。」
三系辦公區內,倚著窗邊看到了那道刺眼的品紅閃電后,左藤美和子撥通了好閨蜜宮本由美的電話。
「啊,美和子,有什麼事情嗎?」
「上原有個桉子要處理,可能要違反交通規則,麻煩你把他的車牌號登記一下。」
「ok,我明白了,交給我處理。」
「謝了。」
抿嘴微笑的左藤美和子掛斷了電話,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銀黑色翻蓋手機,彷彿想到了什麼,亦是轉身走出了三系大門,乘坐電梯下了一樓。
寄存台附近那堆滿了包裹包裝的垃圾桶里,上前翻找著的她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目標。
「還真是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
悠悠嘆了口氣,左藤美和子搖了搖頭,將它帶回了三系,找了個打火機直接燒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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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戶町7町目22番地,一棟很普通的一戶建小別墅。
從車上下來的上原克己左右打量了一眼四周,上前剛準備摁門鈴,卻發現別墅的門並沒有關上,是虛掩著的。
推門而進,沒有任何異常的庭院極為靜謐,皮鞋踩在鵝卵石上的摩擦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二樓卧室內,第一時間察覺到有人闖入的水無憐奈站在窗沿,隱晦地注視着庭院裏正在打量着什麼的男人,眉頭緊鎖。
上原克己?!
他怎麼找到這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