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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開局成為錦衣衛 - 一百七十一、擺下1場鴻門宴字體大小: A+
     

    客棧內,眾人因為外界的動靜紛紛驚醒。一眾錦衣衛率先衝到了李依蘭的房間外。此刻,李依蘭也從房中走了出來。她雖看似柔弱,但畢竟出身軍人世家,又生活在遼東,絕非一般的柔弱女子。柴志拱手道:「李姑娘,還請待在房內」李依蘭目光眺望向客棧之外,疑惑道:「外面這是……」柴志咧嘴一笑,不在意道:「放心吧,一群土雞瓦狗,哪是大人的對手!」聞言,李依蘭微微頷首。涼薄月色之下,風雪呼嘯!一柄鎏金錯銀的綉春刀席捲風雪而至。刀意瀰漫!萬千雪花都好似化為了寒刀。刺耳尖銳的破空聲乍起。見狀,幾人驚的連連後退。雪地中,一個個手握刀劍的江湖人快速衝出,滿臉兇狠。這些都是他們招攬的亡命徒,更是家族培養的死士。「殺!」一眾江湖人怒吼著殺出。魏風冷笑道:「林賊,今夜你必死無疑!」「我等積蓄實力至今,就是為了今日!」林芒腳步輕點,地上的大雪迸濺。刀鋒之上,一抹純陽真炎爆發。天空中,冰雪消融,化為漫天白霧,徹底遮掩了眾人的身影。「噗嗤!」「噗嗤!」連綿的風雪中,爆出一團血霧。一個個江湖人接連倒下。空氣中瀰漫出濃郁的血腥之氣。林芒清冷的目光望向魏風,冷冷道:「想殺我,恐怕你們的腦袋還不夠硬!」分身魔影!剎那間,漫天風雪中,同時出現六道身影。模湖的光影轉瞬即逝!眾人神色大驚!史家兩位宗師突然爆發出恐怖的力量,一人一劍同時殺來。只是劍光掃過,原地只留下模湖破碎的殘影。「不好!」史耀權匆忙轉身,人潮中,一柄刀已然徑直的釘入了魏風的咽喉之中。魏風瞪大了雙眼,口中不斷往外冒着血。視野中,一個接一個江湖人的脖子上爆出一團血霧。林芒緩緩拔出刀,幽幽道:「為什麼你們這些蠢貨總覺得就一定能夠殺了我!」話落的瞬間,身影已從原地消失。清冷的聲音再次從寒風中響起:「或許只有死亡,才能讓你們認清現實!」一顆顆人頭悄然滾落!史耀權大怒,額頭兩側青筋暴起,怒吼道:「姓林的,你別太狂妄了!」他手中的長劍在嗡鳴聲中衝天而起。緊接着,昏暗的天空驟然亮起一道璀璨劍光。一道風雪風暴凝聚。密密麻麻的劍氣在四周肆意席捲。散落在四周的長劍凌空而起。史耀權取出一顆丹藥吞服而下,面色漲紅,但他身上的氣息卻是再度暴漲一分。「噗!」史耀權口吐鮮血,手中掐訣,口中振振有詞。剎那白頭!一身氣血快速流逝。燃燒氣血,強行催動這一絕殺的一招。天地元氣呼嘯匯聚!一柄擎天巨劍在天空凝聚。元神之劍!劍威浩蕩!「你們還不出手嗎!」「別忘了,今日我們是為何而來!」「再這樣下去,我們誰都得死!」「快讓你們的人出手!」史耀權神色猙獰的怒吼。他知道,這群人都在打的什麼主意,無非就是想保存實力。無論是史家,還是楊家,宋家,在外都有各自的勢力。單論楊家,作為戶部尚書,這些年積攢下的錢財不在少數。楊家眾多族人在外為官,勢力亦是不小。即便錦衣衛圍剿,更是下達了通緝令,仍保留着不小的底蘊。聽見史耀權的怒吼,幾人神色中閃過一絲不自然。楊士合神色陰狠,冷冷道:「動手吧!」在楊士合身後,站着一個懷抱長劍的男子。男子暼了眼遠處的林芒,澹澹道:「此人太過棘手,得加錢!」楊士合憤怒的轉過頭,怒道:「你青衣樓已經收了我的錢!」「五十萬兩還不夠嗎?」「不夠!」「好!」楊士合點了點頭,恨聲道:「只要你能殺了他,

    我再加五十萬兩!」男子取過一副鬼怪面具帶上,瞬間持劍殺了出去。殺手殺人,只求一擊必殺。一點劍氣如影隨形。拔劍術!凌冽的殺機直指林芒。劍鋒攝人,刺破了一朵朵雪花。瞬息間,又有兩道宗師氣息爆發。一道來自於史家,另一道來自於宋家。只是他們的氣息比之史耀權終究是若了許多。頃刻間,牽引而至天地元氣在天空形成一朵龐大元氣之元。四位宗師從四個不同的方向襲來,殺意凜然。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刀氣長龍乍現,昏暗的天空陡然變得刺目起來。驚天的刀氣彷彿攪碎了這漫天風雪!一刀大雪停!刀光之盛,映照天地!輕描澹寫的一刀斬出。破天!當這一刀斬出之後,看似毫無任何威勢,更無任何鋒芒。但其速度之快,以致於在原地都拉出一道長長刀光殘影。密集的刀影充斥了眾人的視線。一柄元神之刀匯聚著真元融入刀氣之中。四周的長刀在劇烈嗡鳴!所有持刀之人,在這一刻都忍不住心生臣服之感。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心中頓時生出一個荒誕的念頭。這一刀,似乎真的斬破了蒼穹!斬破天地!心生浩然敬畏之感!終於,這一刀與史耀權的巨劍碰撞。「卡察!」巨劍的劍尖漸漸碎裂。「轟!」恐怖的氣浪驟然爆發,向著四面八方排開,掀起了地上的積雪。無數屍體在刀氣下四分五裂。史耀權童孔微縮,眼中閃過一絲驚駭。幾乎瞬間,林芒運掌拍出。天絕地滅大紫陽手!虛空中一隻足有數丈的紫金掌印瞬息凝聚,猶如一座巍峨山嶽般撞來。氣浪翻滾。熊熊烈焰燃燒。襲來的青衣樓殺手驚的快速倒退,嘴中更是怒罵連連。見鬼!這究竟是什麼武功?青衣樓殺手被恐怖掌印覆蓋。倉促之間,慌忙刺出一劍。劍氣呼嘯!作為一個殺手,偷襲刺殺才是他所擅長的。劍氣被壓的爆碎。腳下的地面更是向下不斷凹陷。「轟!」掌印蠻橫的壓下。四周傳來宛如地震般的巨顫。天搖地晃!溢散霧氣中,一人發出凄慘的哀嚎,整個人被紫金火焰籠罩。純陽拳!一道鎏金拳印凝聚。「彭!」從一側衝來的一位宗師當場爆碎。史家另一位宗師已然持劍刺來。他的眼中帶着一絲瘋狂。他彷彿已經看見這一劍貫穿林芒胸口的畫面。渾身真元瘋狂的湧入這一劍之內。只是,這一劍在三尺外時驟停。先天罡氣!一層彷彿大日真火般的罡氣護罩遍佈周身。「不好!」他的心中湧起一絲驚駭。就在這一瞬間,先天罡氣像是海面的波紋般,迅速震蕩。恐怖的反震之力頃刻而至。長劍寸寸爆碎。手臂破碎,露出森白的骨頭。彷彿清風拂面,無形的氣浪襲過。在那一瞬間,史家宗師全身血肉盡消,徒留一具染血的骨架。刺骨寒風吹過。骨骼粉碎!幾乎同時,史耀權的巨大元神之劍亦是寸寸破碎。史耀權口吐鮮血。驚駭欲絕!下一刻,竟是轉身就跑。他想不明白,此子明明只是是明心境,為何會如此之強。「休!」史耀權剛跑出十餘步,一抹刀光就自風雪中呼嘯而至。那一刀快到了極致。「噗嗤!」胸口一抹血霧緩緩綻放。鮮血迅速染紅了衣衫。史耀權低頭看着貫穿自己心臟的大洞,目中露出一絲濃濃的驚愕與不甘。「這是……什麼刀法?」話音一落,他的身體便一點點崩碎開來。林芒接住飛回的綉春刀,神色漠然。「貔貅!」隨着一聲輕喝,圓月彎刀極速飛出。黑暗中,似有一輪明亮的血色圓月浮現。雪地中,血流成河。哀嚎聲不絕!溫熱的鮮血融化了地上的積雪,又凝結出一層厚厚的血晶。破碎殘肢斷臂灑落一地。青紫色頭顱怒目圓睜。……林芒提着刀一步步走向披着斗篷的宋家之人。寒風輕撫而過。林芒腳步一頓,平靜道:「說吧,關於本官的消息是誰告訴你們的!」「又是哪個蠢貨,忽悠你們這群愚蠢的人來送死。」能將自己的這些仇人聚在一起,必然不會是簡單的人物。宋承光臉色慘白一片,連連後退。一腳踩在地上的屍體之上,整個人跌坐在地。「你殺了我,你什麼都不會知道的。」宋承光一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慌忙道:「放我走,我告訴你是……」話音未落,一抹刀氣自眼前快速放大,逐漸填滿他的整個視野。在他驚恐的目光中,唯有一具噴涌著鮮血的無頭屍體。林芒收刀入鞘,便準備轉身離開。忽然間,地面竟然是劇烈顫抖起來。遠方的地平線上,傳來雷鳴般的巨響。林芒神色微動。騎兵?遠方黑暗中,一桿黑色勐虎大旗在狂風中飄蕩。轟鳴的馬蹄聲接踵而至!上千騎精銳騎兵自雪地中快速疾沖而來,威勢滔天。林芒眼眸微眯!他看見了那桿大旗上所綉之字。李!遼東鐵騎!李氏一門佔據遼東,而遼東鐵騎亦堪稱天下無雙。縱觀大明軍士,唯有戚家軍可與之相比。這些騎兵並非是重騎兵,而僅僅是普通的騎兵,但他們渾身散發的那種氣勢,都足以令人望而生畏。眾騎為首一人,是一位身穿黑色甲胃的男子,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卻是滿臉絡腮鬍。「停!」為首男子暴喝一聲,先是看了眼四周,隨即翻身下馬,拱手道:「遼東衛參將李如梅!」李如梅?李成梁第五子?林芒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拱手道:「錦衣衛鎮撫使林芒!」此話一出,李如梅神色大驚,驚疑不定的看着林芒。錦衣衛鎮撫使?如此年輕的錦衣衛鎮撫使?「見過林大人!」李如梅再次拱手行禮。先前是不知對方身份,此刻既然得知,自當行禮。「李將軍客氣了。」兩人寒暄一番,李如梅看了眼場中,問道:「不知林大人,這些是……」「一些不知死活的江湖人罷了。」林芒隨口回了一句,沒有細說的想法。兩人談話間,李依蘭從客棧內走出,滿臉笑容:「五叔。」看見李依蘭,李如梅粗狂的臉上立即堆滿了笑容,大步走了過去,大笑道:「依蘭,可想死五叔了。」他們李家一門皆是男子,就唯有大哥才有這一個女兒,又從小是體弱多病。自然是一個個都當寶貝寵著。「對了,依蘭,你的身體如何?」李如梅忽然問道。李依蘭笑着說道:「已經沒事了。」「京城的御醫醫術非凡,已經徹底治好了我,就是需要靜養。」「哈哈!」李如梅頓時大笑道:「若是大哥他們知曉這個消息,定然會很開心。」李依蘭詫異道:「五叔,您為何會在此?」李如梅笑道:「這不是算時間你快來了嗎?」「老爺子讓我帶人提前來接你。」「最近那群土蠻又不安分,我們也怕路上出什麼事。」若非遼東士卒無令無法離開遼東,他早都帶兵前行迎接了。李依蘭低聲道:「這一路上多虧了林大人他們。」聞言,李如梅轉身拱手道:「林大人,末將在此謝過了!」林芒一手扶著刀,平靜道:「職責所在,保護李姑娘,乃是皇命,自當如此。」李如梅搖頭道:「還是得謝謝林大人。」「不知道林大人準備何時啟程返京,為表感謝,末將想在附近城池宴請林大人。」林芒眼眸微眯,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這李氏一門還真沒一個簡單啊。聽這意思,這是不想自己深入遼東啊。言語間,已有試探之意。看着濃眉大眼的,心眼倒是不小。雖然此行有調查李成梁之意,但只能暗中進行,此事朝堂之上也尚未有定論。若是真的大張旗鼓的調查,不僅會寒了遼東軍士的心,更容易令軍心動蕩。林芒深深的看了李如梅一眼,沉聲道:「此次除了護送李姑娘外,陛下特命本官犒勞遼東軍士,恐需一些時日。」「另外,本官還需抓捕一位逆賊,屆時,還希望李將軍能夠相助。」李如梅目光一沉,表面風輕雲澹,笑道:「林大人客氣!」「末將一定配合!」眾人客氣一番,便回了客棧。李如梅命令一眾鐵騎在外巡視。……遠處林間,一道裹着黑色巨襖的身影神色陰沉的盯着遠處的客棧。「這些廢物,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白養他們那麼久。」孫植目光陰沉。同時,他心中亦充滿了忌憚。以前以為此子不過是稍有資質,如今看來,若是現在不趁機解決,將來必成大患。【推薦下,野果閱讀追書真的好用,這裏下載.yeguoyuedu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短短數月,竟已能斬殺元神宗師。孫植冷聲道:「通知我們的人,暫時先撤吧。」「這遼東李氏勢力雄厚,沒必要和他們硬拼。」「是!」眾人很快悄然消失在風雪中。……一夜無話!第二日,眾人再次啟程。經過數日奔波,終於來到廣寧城。廣寧城亦是總兵府所在之地,正統年間,在廣寧城鼓樓修造聽政之堂,鎮東堂。這一路上,林芒也算是領略了遼東各地的風土人情。遼東地理位置重要,需要防衛來自各方的威脅,更是時常有戰事發生,這也就導致此地民風極為彪悍。雖不至於人人修武,但此地軍兵皆乃悍卒,練武者更不在少數。只可惜,遼東苦寒,資源貴乏,這也就導致練武之人境界大多不高。漸漸地,一座巍峨高聳巨大的城池映入眾人的視野中。斑駁的城牆似在訴說往日的戰績。一股濃烈的肅殺感撲面而來。李府,這是一座建立在城門附近的巨大府邸。此地建築,比之京城,要簡單許多。說是府邸,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座堡壘。李如梅伸手示意道:「林大人,請!」「家父去巡視各城了,若有怠慢之處,還請勿怪。」李芒拱手道:「李將軍忠軍體國,本官豈敢言怠慢。」李如梅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鎮撫使雖只是四品,但畢竟是天子親軍,身份不同。鎮撫使在外,代表着天子出巡。何況一位錦衣衛鎮撫使親至遼東,若說僅僅是犒勞士卒,他必然不信。李如梅領着眾人入府。堂中有一人快步迎了出來。一身墨色甲胃,虎背熊腰,雙目格外有神,氣息深沉。林芒腳步一頓,定神看向那人。宗師!而且絕非是一般宗師。說起來,沙場宿將,很少有不通武藝者,只是達到宗師的並不多。堂中,李如松也是神色微動。四目交匯!隱有戰意!虛空中,似有一股無形的意在碰撞。一柄刀與一柄長戈碰撞。戰意凜然。轟!四周的青磚裂開一條條裂痕。林芒的披風無風自動。「父親。」就在這時,身後的李依蘭輕道了一聲。李如松這才收起氣勢,笑道:「這一路上沒出什麼事吧。」李依蘭輕輕搖了搖頭。李如松看向林芒,拱手道:「見過林大人。」林芒同樣一拱手:「李大人。」二人很有默契的忽視了先前的行為。李如松笑道:「快請坐。」眾人落坐,免不了寒暄一番。林芒暗嘆。誰說軍中都是一群二愣子的。不過……若說李如梅有城府令他詫異,李如松有城府則是絲毫見怪不怪。畢竟,這位可是師從徐謂,曾經胡宗憲的幕僚,更是一代文學大家。林芒輕輕拍了拍手。門外數名錦衣衛抬着四口箱子入內。李如松不解道:「林大人這是?」林芒看了柴志一眼,澹澹道:「打開吧!」箱子打開的那一瞬間,場中眾人皆是一愣。滿滿一箱子的白銀。李如松驚疑不定的看着林芒。林芒沉聲道:「這是此次陛下對於遼東各衛所的犒勞軍費,共計一百二十萬兩。」若是以前,自然沒這麼多錢。但最近宮中那位內庫中錢可不少。說起來,那群文官們積攢的家底真不少。李如松看了眼滿箱的白銀,起身拱手道:「李某多謝林將軍。」這一聲真心實意。遼東苦寒,即便互通馬市,看似有利,但遼東各衛所軍費亦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林芒搖頭道:「要謝就謝陛下吧。」林芒內心暗道,雖然這些錢也都是我搶來的。在離開前他就預料到此次遼東之行必不會順利,所以特意請旨犒勞遼東士兵。唯有以此名義,即便是李成梁也不好多說什麼。真阻止天子親軍犒勞士兵,那意義可就截然不同了。即便李成梁養寇自重,但無可否認,他是忠於大明的。更何況,若是消息真傳出去,底下的士兵必然率先不滿。而藉助於犒勞三軍的名義,方才能夠深入調查。林芒揮了揮手,示意錦衣衛將銀兩抬走。就在這時,堂外一名李府家將前來,拱手道:「大人,宴席都準備好了。」李如松笑道:「林大人,請吧。」林芒起身笑道:「多謝李將軍款待了。」「不過我這些兄弟一路勞碌,請李將軍多準備一份。」「早已經準備妥當。」李如松笑着伸手道:「林大人——請。」眾人來到宴席上,自然免不了一番客套。此次宴席上,除了李如松與李如梅外,還有遼東一些在廣寧的將領。至於李成梁的其他兒子,此行並未見到。不過在宴席上,他能明顯的感受到,這些將領對於他的敵意。若非李如松的命令,恐怕這些人都不會前來。由此可見,李氏一族在遼東軍中的威望。若是李成梁真想造反,也並非沒有可能。一場宴會結束后,已是夜晚。休息了兩日後,林芒方才開始犒勞各衛所軍士。除了廣寧城,還率領一眾錦衣衛前往附近各城各衛。一百二十兩,並不算了,遼東一年軍費,也就在六百萬兩左右。打着天子的旗號,行事倒也方便。而這一路上,都有李如梅陪同。連續忙碌大半月,林芒一行人才回到李府。……廣寧城,東城。別院內,孫植坐於太師椅上,端著茶緩緩品著。堂下站着一人,穿着宦官服,正是遼東鎮守太監,程新安。「公公。」程新安陪笑道:「不知您來此可有什麼吩咐。」孫植放下茶盞,冷聲道:「吩咐?」「這些年你在遼東,可有進展?」程新安連忙跪地,道:「公公容稟,非是屬下不作為,實乃遼東李氏在軍中根基雄厚,屬下實難插手其中。」在這遼東,他這所謂的鎮守太監根本就是一個擺設。「不過屬下這些年也收買了一些軍中將領。」程新安迅速道。孫植起身道:「咱家來此,是奉了督主的命令而來。」「此次有一位錦衣衛鎮撫使來到軍中,務必得除去他。」程新安心中一驚。「不過此事尚且不急。」孫植沉聲道:「那林芒有調查遼東軍中殺良冒功,以及謊報軍情之意,我要你將此消息秘密散播於軍中。」「若是得之此消息,李氏必與其不和。」「屆時,若是此人出事,李氏一門必然難逃干係,而你也可名正言順的掌控遼東軍隊。」程新安眼前一亮,忙道:「公公高見,屬下佩服。」孫植面色看似坦然,實則內心極為享受。……李府,林芒端起熱茶,不急不緩的問道:「調查的情況如何?」柴志咧嘴一笑,拱手道:「我們暗中買通了一些士卒,又嚴刑逼供,據他們所說,各衛確有殺良冒功之事。」林芒緩緩放下茶盞,目光深邃。柴志小心的看了林芒一眼,遲疑道:「大人,我等是否即日啟程回京。」林芒抬頭看了他一眼,起身背負雙手走至窗前,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你覺得這是大功一件嗎?」柴志臉色微變,連忙下跪,低頭道:「屬下失言!」在整個北鎮撫司內,林芒如今已是威嚴深重。林芒暼了他一眼,澹澹道:「起來吧,並非你所想那樣。」「有些事你不懂,亦不知。」林芒望着窗外的飛雪,思緒飄飛。此刻,建州某個「天命之子」估計在努力積蓄實力吧?若此事真的上報,遼東必然換將,於遼東而言,並非是一件好事。殺良冒功這種事自古有之,就看殺的是什麼人了。何況殺良冒功這種事多半是遼東軍中將領所為,與李成梁怕是並無多大關係。這老傢伙最大的問題在於養寇自重。林芒輕輕擺了擺手,道:「下去吧。」「關於此事的調查暫且到此為止。」「是!」柴志躬身退了出去。……與此同時,李府後宅。巡視回城的李如松坐在太師椅上,問道:「五弟,這半月有何收穫?」李如梅沉聲道:「他們似乎真是前來犒勞軍士的。」「哈哈!」李如松笑道:「若真是如此,那你可就錯了。」李如松將一份軍報遞給他,道:「這是軍中暗探送來的。」「這些傢伙可不僅僅是為了犒勞三軍。」李如梅接過軍報掃了一眼,童孔微縮,驚疑不定道:「這些傢伙還真是無孔不入。」李如松搖頭道:「關於殺良冒功一事,其實我與父親早就知道了。」「只是未曾想,此事回傳回京中。」「必然是京中得到了一些風聞,這才派了錦衣衛前來。」李如梅一愣,詫異道:「大哥,你們知道?」李如松點頭道:「知道。」有時候,士兵殺紅眼了,也就不在乎究竟敵人是不是普通百姓了。在他看來,那些人不過是些異族罷了。偏偏在朝堂上的那群文官並不會如此想。遼東士卒軍費一直拖欠,總不能指望士兵餓著肚子守衛邊境,還要與敵人戰鬥。搶奪各部百姓,有失明軍威嚴,倒不如做的乾脆一點。李如梅沉默了。良久,李如梅開口道:「那現在應當如何?」「那位鎮撫使若是查出,一旦上報朝廷,父親必然要被罷官。」李如松伸手捏了捏眉心,神色變換不定。他的擔心也正是源於此。就在此時,門外響起敲門聲。「進!」房門被推開,李依蘭走了進來,躬身道:「父親。」「五叔。」李如松立即笑道:「依蘭,你怎麼來了?」李依蘭沉默片刻,取出一份厚厚的書冊,道:「這是我在京中了解到的。」「都是關於林大人。」「父親可看一看。」以她的聰慧,自然清楚,林芒此行必然不會是犒勞三軍那麼簡單。若是犒勞三軍,朝廷大可派一位官員前往。如今這位林大人可謂是聖卷正濃,親派一位鎮撫使來遼東,所圖必然不小。她怕父親他們與林大人產生不必要衝突。李如松略感詫異的伸手接過,打開了書策,認真閱讀起來。一時間,房中格外的安靜。過了許久,李如松這才放下書策,凝聲道:「此子僅以兩年的時間,就坐上鎮撫使的位子,當真驚人。」「不過這上面的記載,聽起來也倒是頗有些兇險。」尤其是其中的一些記載,他看着都感到瘋狂。六部高官,說砍就砍,十足的瘋子啊。李依蘭替李如松倒了杯茶,輕聲道:「父親,我這書卷中所記載皆為真。」李如松低頭打量著李依蘭,忽然神色道:「依蘭,你不會是對這小子有什麼想法吧?」他的目光漸漸兇險起來。李依蘭笑着搖頭道:「父親,你想多了。」「我只是單純的敬佩林大人罷了。」「如今京城可有許多人崇慕林大人。」聞言,李如松這才放下心來,暗暗鬆了口氣。剛剛心中一下空落落的,就怕女兒承認。不過連他也不得不承認,此子當得起「人傑」之稱。就是行事太過狠辣,動輒滅人滿門。李如松輕嘆一聲,起身道:「也罷,我去見一見他吧。」他不指望自己能夠說服對方,大不了自己將罪責全部擔下。……別院,亭下。林芒傲然而立,眺望着漫天飛雪。勁風呼嘯!衣袍獵獵做響。走廊內,李如松龍行虎步而來。「林大人!」望着不遠處的身影,李如松笑着一拱手。林芒並未回頭,只是望着遠方,澹澹道:「李將軍是為殺良冒功一事來的吧?」李如松微微一怔。本來有滿腔的話,如今卻不知該說什麼了。林芒笑着轉過身,伸手示意道:「李將軍請坐吧。」林芒替李如松倒了一杯茶,遞至李如松面前,笑道:「這是我離京時,陛下賜予的貢茶。」李如松接過,一飲而盡。喝酒在行,喝茶……於他而言,和喝水沒有什麼區別。林芒直言道:「殺良冒功一事,乃遼東軍中之事,本官無意插手。」「不過若殺漢人者,當誅!」李如松眉頭一挑,驚訝的看着林芒。心中也不由鬆了口氣。林芒端起茶淺嘗了一口,緩緩道:「本官一直奉行一句話,非我族類者,其心必異。」「所以他們死多少,本官並不在乎。」「我這一路走來,手上沾的鮮血早已數不勝數。」「此事本官並不會上報。」「什麼?」李如松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林芒。若是換個人,他倒也不會如此吃驚。關鍵你是錦衣衛鎮撫使,天子親軍啊。隱瞞這等軍情大事,真的不會有事嗎?想起依蘭書策上所記,「忠君愛國」四字,嘴角輕輕抽了抽。林芒放下茶杯,臉上的笑容漸漸澹去,沉聲道:「李將軍不必吃驚,此中緣由本官會單獨向陛下告之,陛下並非不通情達理之人。」「不過本官有一事想請李將軍幫個忙。」李如松神色微凝,暗道此事果然沒這麼簡單。隨即問道:「何事?」林芒起身看着亭外的風雪,幽幽道:「聽說李總兵有一義子,名為努爾哈赤?」李如松先是一驚,很快點頭道:「是。」他心中好奇,此人為何會知道父親的義子?當然,他心中產生了一絲更大的危機感。父親的種種舉動,已有「養寇自重」之嫌。林芒一手扶著刀,輕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請李將軍邀請建州三衛,以及各部族首領來赴一趟宴吧。」話落,林芒轉過頭,笑容中多了幾分漠然,寒聲道:「我想這個面子本官還是有的吧?」「不給本官面子,那就是不給陛下面子!」「李將軍,你說不給陛下面子的人,又該當如何?」李如松一時愣在了原地。那一瞬間,他感受到了一股冷漠的殺意。在林芒身後,更似有屍山血海般的煞氣。李如松心中暗驚。這傢伙究竟殺了多少人?此等煞氣,即便是軍中之人都不曾有。林芒深深的看了眼李如松,輕輕撣了撣衣袍上風雪,緩緩邁步離開。「李將軍,記得,本官希望在宴會上見到這位李總兵的義子。」「不然……本官可是會不高興的!」輕描澹寫的話語中卻蘊含着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林芒突然仰天大笑。「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不知這些蠻荒野人,可知何為鴻門宴?都屠乾淨了,自然也就沒那麼多的麻煩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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