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不言看到林牧的動作，本來顫抖的身體也變得平靜了，眼神中則是露出了震驚之色！

自己從五歲在父親的引導下，開始練習書法和繪畫，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獲得了書法協會少年組的全國冠軍，以及畫家協會少年組的冠軍。

從小，召不言就被人稱為小顏真卿，小齊白石，被很多文化圈的大老看好。

一路走來，召不言都是順風順水，按部就班的成為了書畫方面的名家，在一些著名的文化機構擔任藝術顧問的角色！

但是，也許是因為沒有太過於順風順水，所以，召不言在遇到了通往大師之路的瓶頸之後，就裹步不前了！

過分的焦急和暴躁，導致了他心臟出現了問題！

被送往醫院治療的過程中，看著護士手中的注射器，召不言突發奇想！

如果自己能夠把繪畫和書法融合起來，使用注射器來寫字，豈不是一種創新嗎？

就像是傳說中的潑墨法！

如今所謂的潑墨法，跟唐代的王治擅長的潑墨法根本無法同日而語！

如今的潑墨法，只不過是藉助了這個名字罷了，而當年的王治，那真的是潑墨！

據《唐代名畫錄》中記載，「王洽以墨潑絹素，腳蹴手抹，隨其形狀為石、為水、隨心應手，圖出雲霞，染成風雨，宛若神助，俯視不見其墨跡。」

王治喜歡飲酒之後作畫，先將墨水全都潑在絹布之上，然後手足並用，將絹布上墨畫成山石林泉，雲雨迷茫，渾然一體，被人稱為「王潑墨」！

而當今的潑墨法，是指落筆大膽、點畫淋漓、水墨渾融、氣勢磅礴的寫意畫法，用比較大的毛筆，蘸上濃澹得宜的墨汁，大膽落筆，點拓出山石的形體。

如果王治放在今天，錄個潑墨法的視頻，估計也同樣會被網友們罵得狗血淋頭！

所以，召不言在做完手術恢復健康之後，就開始著手研究「射墨法」！

但是，「射墨法」比起「潑墨法」的難度要大上不止一倍。

畢竟潑墨法要麼用毛筆，要麼直接用手，操作起來還是可以掌控的！

但是，射墨法則是直接用注射器將墨水射出來，射的多少，射的力度，都是非常難以把控的，必須要經過無數次的練習，才能夠熟練的掌控！

而召不言練習射墨法剛剛一年左右，頂多能夠做到勉強控制射墨的力度和多少，但是對於墨水射在宣紙上形成的畫面，自己就不敢太過於保證了！

不過，對於召不言來說，這是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而且他已經找到感覺了！

林牧對於面前這位眉清目秀的禮儀小姐視若不見，手中拿著注射器，尋找著感覺！

看著林牧有些遲疑的樣子，召不言的心中也是一陣嗤笑。

射墨法，就連自己摸索了一年，才摸索到了一點點皮毛，而林牧，竟然敢直接上手。

他也不怕直接把墨水射到了禮儀小姐的臉上！

網路上，觀眾們也是對林牧的這種大膽的行為各抒己見！

「我去，牧王爺這是要幹啥，不會也準備要射了吧！」

「你能不能在射後面加上墨字，聽著太刺激了，容易被封號！」

「牧王爺這是又要打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嗎，這有點難吧！」

「這次我就不站林牧了，對面的美女小心一點，被讓他弄你臉上了！」

「林牧這是上當了吧，召不言吃狗屎，難道你也要吃嗎？」

「真噁心，不過說的倒還是挺形象的！」

「支持牧王爺！」

大部分的網友們還是對林牧的這種做法持保留意見的，就連林牧的微博上，他的粉絲們，也都表示，林牧的做法有點欠考慮了！

雖然林牧這些年來，展現出來的才華非常的驚艷，但是這種幾乎是玩鬧的形式，就連林牧的那些鐵粉們，都不敢打包票了！

鏡頭中的林牧神情嚴肅，彷彿手中拿著的並非是什麼注射器，而是一支正兒八經的毛筆！

「呲」的一聲，一股墨水從注射器中射了出來，落在了禮儀小姐手中的宣紙上，形成了一小塊不規則的墨跡！

不少看到這一幕的人，都是忍不住臉上抽動了一下！

拿著宣紙的禮儀小姐雖然訓練有素，但還是被林牧突然的這一下，給嚇得手微微一抖！

一旁的召不言頓時眼中一寒，瞪著這個禮儀小姐，露出了不滿的神情！

林牧則是微微一笑，說道，「不要緊張，我小心一點就是了，放心，不會弄到你身上的！」

禮儀小姐俏臉微微一紅，將宣紙稍稍舉高，眼中則是露出了欣喜之色！

林牧彷彿對剛才的那一射，有點不太滿意，調整了一下心態之後，輕輕的按動注射器，裡面的墨水不斷的射向了宣紙！

有一台攝像機離的很近，就連墨水射在宣紙上的聲音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不過，看直播的觀眾們怎麼也看不出來，這些無規則的線條到底寫的是什麼！

不少觀眾都開始在網上瘋狂的嘲諷了起來！

之前林牧被吹的有多神，這個時候，就有多少人出來罵他裝神弄鬼！

就連林牧的粉絲們也是覺得林牧這一次做的有些孟浪了，不過他們則是表示，林牧是被召不言給帶壞的！

現場有著不少文化圈的大老們，當他們看到林牧也用這種荒謬的手法來胡鬧的時候，都是紛紛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本身，這一次他們來觀看這場比賽，為的就是林牧。

尤其是當林牧拿到冠軍的時候，他們看到了林牧的實力，就希望林牧可以用正統的書法來回擊召不言！

沒想到林牧非但沒有用正統的書法回擊，反而在大庭廣眾之下，數千萬的網友面前，使用召不言發明創造的「射墨法」。

這就讓那些對召不言非常不屑的文化圈的大老們更加的憤怒了！

這不是助紂為虐嗎？

有幾位脾氣比較剛直的大老，看到林牧的表現，直接憤然離場！

就連林牧的師父馮曉智先生，都是一臉鐵青的坐在那裡，一直都沒有說話！

而現場只有一個人，激動的渾身發抖！

那就是「射墨法」的創造者，召不言！

當他看到林牧第一下射墨的時候，還心中有些不屑，認為對方這就是在東施效顰！

但是，當林牧調整了一下，連續的射墨到宣紙上，形成了一副亂糟糟的畫面時，召不言彷彿被雷噼了一樣站在那裡，眼中射出了駭人的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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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看到了射墨法的真正精髓！

在別人的眼裡，這幅字毫無章法，就像是孩童的塗鴉一般！

但是，在召不言的眼中，這幅字就是有筋有骨，有血有肉，是一副雖然稚嫩，但是已經成型的作品！

林牧最後兩下，將注射器中的墨水全部射出，隨手將空空如也的注射器扔到了一旁禮儀小姐手中的托盤中，端詳著面前的這幅「作品」！

看到林牧終於玩完了，所有人也將目光看向了這幅「作品」！

不少人都是皺著眉頭，因為他們真的是看不出來這幅「作品」到底寫的什麼！

那些書法協會的大老們也都是湊了過來，雖然心中對此沒有任何的期待，但是跟著陳學仁一起走了過來！

「咦——」

忽然，陳學仁盯著作品看了幾秒鐘之後，臉色微微有些變化，不由得身子向後退了兩步！

一旁的同僚們都是有些奇怪，不明白陳學仁這是什麼意思！

勐地，陳學仁一拍手掌，一臉驚訝的看向了林牧，嘴裡喊道，「妙啊，林先生，我還以為您是在玩鬧，沒想到您真的是在寫書法啊！」

聽到陳學仁這話，周圍的同僚們以及觀眾們都是露出了一絲驚愕的表情！

甚至有不少人都是露出了輕微的鄙夷之色！

我去，會長大人，要不要舔的這麼露骨啊！

雖然林牧的名氣很大，但是您也不能這麼沒有底線吧！

這幅「作品」，姑且先稱其為「作品」吧，啥也看不出來啊，您就這麼捧他，過分了吧！

就連一些書法協會的同僚和選手們，都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會長都這麼狗，這個協會真的是沒救了！

林牧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厲害，是召先生的創意厲害，我敢說，這個『射墨法』，絲毫不亞於唐代張治的『潑墨法』，甚至難度上還要超過『潑墨法』！」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一片嘩然！

作為文化圈的人，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張治是誰！

那可是真正的潑墨法的鼻祖！

後來幾乎沒有幾個人能夠在這方面超過甚至追上張治的！

而如今的潑墨法只不過是用了人家的這個名字罷了！

潑墨法到底有多難，只要對繪畫有一點了解的人，都會明白！

而如今，林牧竟然大言不慚的表示，「射墨法」要比「潑墨法」還要難！

儘管一個是書技，一個是畫技，不過自古書畫不分家，將「潑墨法」運用到書法上的書法家也不在少數！

不少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他們對林牧這種指鹿為馬的說法，表示嗤之以鼻！

「牧王爺這說的是反話吧！」

「我去，林牧這是收錢了吧，這種破玩意，他也敢這麼吹捧，真的是不知所謂啊！」

「這一波，我不能再站林牧了，太過分了，希望還有翻轉，否則的話，粉轉黑了！」

「牧王爺啊，不要啊，這是在幹啥啊，這種事咱不能幹啊！」

「收手吧牧王爺，外面全是黑子啊，你要是再不收手，這一波路人緣全沒了！」

「別說路人緣了，估計大批的粉絲都會脫粉的，這一把，林牧要玩脫了！」

不管是現場還是在網上，林牧的這番話，就讓輿論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除了那些林牧的鐵粉之外，其他人都是在指責林牧。

「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難道這就是資本的力量嗎！」

忽然，一個響亮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眾人紛紛回頭看去，不由得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鄭凱旋，高昂著自己的頭顱，眼中早就沒有了之前對林牧的欽佩，這個時候，他的眼中充滿了鄙夷之色！

分開人群，鄭凱旋邁步就走到了林牧的面前，直視著林牧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一絲心虛來！

但是，林牧的表現讓他失望了！

林牧並沒有被他的仗義執言給嚇得眼神閃躲，反而他看到了林牧眼中的一絲戲謔，讓鄭凱旋的心中不由得一突！

難道他還有反擊的可能嗎？

不對，就憑他剛才的那番話，已經讓他毫無迴旋的餘地了！

鄭凱旋微微的抬著頭，看著林牧，冷笑著說道，

「林牧，就這樣的東西，你也敢說是書法作品，還敢說射墨法比潑墨法更好，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鄭凱旋的一番話擲地有聲，引得不少人都是開口喝彩相應！

一旁的陳學仁則是露出了著急的表情！

鄭凱旋的師父，正是東北省書法協會的會長，跟陳學仁相交莫逆。

陳學仁上前拉了一把鄭凱旋，說道，「凱旋，不得無禮，你先退下！」

鄭凱旋一抖肩膀，臉上帶著複雜的表情，說道，「陳會長，難道我們書法界現在已經這麼黑暗，都不能讓人站出來說話了嗎？」

一句話，噎得陳學仁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捂著自己的胸口咳嗽了起來！

不少吃瓜群眾們被鄭凱旋的這句話刺激的是異常的興奮，彷彿自己也化身為了打假鬥士，紛紛揮舞著拳頭，喊叫了起來！

幸虧組委會知道今天要湧進來很多人，所以也向警方做了報備，現場有不少警務人員在維持著秩序，看到現場有些亂，他們趕緊出現控制局面！

林牧看著鄭凱旋，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非常能夠理解鄭凱旋，如果不是自己吸收了召不言的屬性球，也會跟他一樣，覺得「射墨法」就是一種滑稽的表演！

林牧回頭看了一眼宣紙，微微一笑，說道，「鄭先生，來，跟我來！」

林牧向著鄭凱旋的身後走去，鄭凱旋則是一臉不屑的冷哼了一聲，跟著走了過來，想要看看林牧要玩什麼鬼把戲！

林牧向後走了三步，扭過頭來，看向了宣紙，欣慰的點了點頭，說道，「鄭先生，你再認真的看一下我的作品，你看出什麼來了嗎？」

鄭凱旋感覺多看一眼林牧的「作品」，就會讓自己的心裡更噁心一點，但是也忍不住跟著林牧的手指，看向了那副「作品」！

還是同樣的沒有章法的墨點連連，但是這一刻，鄭凱旋則是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因為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