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維斯的掀地板式搜索,一直到5樓,一起行動的平頭消防員大叔,筋疲力盡,換了另一個年輕消防員,跟他一起搜救。
已是晚上10點多,艾維斯隨便吃兩口麵包,喝完好幾瓶水。
繼續往下找人。
泰格還在等著他……
泰格接到命令,在七樓以下疏散人群,他不會違抗命令,跑到倒塌了的十一樓以上,所以他一定,還在這半棟危樓里!
若泰格已跟著人群到達安全的地方,一定會想辦法聯繫報告生亡狀況的。
即使受傷昏迷,被送到醫院,他穿著警服,這麼多小時過去了,州局也應該接到通報……
若以上都沒有。
他就一定還在樓里!
艾維斯在搜救泰格的過程里,內疚、不甘、擔憂……意志逐漸鋼鐵化。
他開始理智分析。
艾維斯對夥伴的看重,讓他成長不少。
他堅信,泰格一定還在樓里!
究竟在哪裡?
使泰格甚至不能,像其它遇害者一般呼救。
他的狀況一定很艱難。
他一定是在,很隱秘、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艾維斯抓著頭髮,調動了所有腦細胞——
隱秘的角落、沒辦法發出聲音、狀況艱難……
這樣的地方,還有哪裡?
倒塌的洗手間?柱子砸倒的樓梯口?
這棟樓也沒有陽台……
艾維斯突然抬頭,看著消防員。
還有一個地方!
有一個大家容易忽略的地方!
電梯底!
艾維斯拔腿跑,問:
「剛才你們說,A塔電梯沒人是嗎?」
「對,我們確認過,電梯只比地面高出10厘米,底下不可能有人!」
消防員不相信,連他們專業救援都判斷沒人的地方,這個長腿刑警會推翻。
「電梯停在幾樓?」
「一樓。」
「你們確定底下沒東西?」
「這……根本沒時間拉起電梯看,電梯的確是……比水平線高,但下面……可能有石塊或電梯卡在樓層斷裂變形里,導致升高一點……」
「快走!下面可能有人!」
「不可能!有也活不了了,下面空間窄!」
「他可以的!!」
「什麼?我們救援很多年,專業知識……」
「我相信他!如果是泰格!他能活!」艾維斯扭頭,認真的說:「我搜救專業知識沒有你們豐富,但我能推理!!」
於是艾·福爾摩斯爆發全身力氣,一口氣跑到A座電梯一樓。
平時弔兒郎當、莫得正經、形骸不堪……緊急時刻逼自己一把,效果比裝出來的逼好多了。
他和年輕的消防員,回到A塔電梯。
電梯門半開著,電梯底部,的確比水平線高一點,但這一點,不至於進去一個人。
僅高了十幾厘米。
「泰格!!!!泰格你在下面嗎?要是在,敲幾下響!!」
艾維斯趴在地下,嘴幾乎貼上電梯縫隙,大喊。
像條神經病一般,吼了好幾次,重複好幾次。
他希望有回應,又怕聽到回應。
電梯只比地面高這麼一點,人在下面的話,早壓成泥餅了……
「泰格!!!」
艾維斯喊得筋疲力盡。
他絕望地躺在地下,翻轉過來。
臉對著天花板。
外面兵荒馬亂的救援聲;
頭頂是打得火熱的夸克和布瑞克。
間或還有槍聲……
從未如此疲憊,絕望……
他連續脫力數次,不停歇跑了三個小時。
憑著半口氣和犟擰勁兒。
這晉陞的半棟危樓,都摸了個遍。
找不到泰格,怎麼跟卡爾交代?
泰格對他很好……
艾維斯胸膛猛烈起伏,抑制不住,滾燙的淚順著眼角湧出。
他鼻子和眼紅得不行。
急需發泄疲勞和絕望。
「篤……篤篤……」
「警官!!!!警官別哭了!下面!聽到了嗎?」年輕的消防員突然大喊。
「聽到什麼嗚嗚嗚?」
「下面有人在敲!!有人在求救!!!」
年輕消防員用手電筒,從縫隙照進去,但徒勞無功。
雖然電梯變形得厲害,但縫隙太小,不足以照到下面。
與此同時,下面敲擊的聲音,再一次清晰傳到在場四隻耳朵里——
「篤……篤……」
「對!!!如果是他的話……能活……能活!」艾維斯從地上彈起來,「可是怎麼辦!電梯不能踩!要挖孔把他救出來嗎???」
「切割不太現實,容易傷到下面的人,我現在出去叫人,到高層把電梯吊起來!剛才看過了,井道應該沒變形,導軌和導向輪還在,警官你在這裡看著,繼續跟下面的人說話,能激起求生念頭。「
年輕消防員說完就跑。
跟其他樓層搜救倖存者的消防官,說明情況,立刻擬定救援方案。
由於大樓從中間斷裂,客梯轎廂的曳引鋼絲繩,早就斷了。
所幸斷開后,全掉在轎廂頂部。
消防官們的方案是,到三樓拉開電梯門,把電梯轎廂掉落的曳引繩,提到三樓。
扯著曳引繩,提起一噸重的電梯轎廂,把下面的人救起來,再放下。
臨時調不來起重機器設備,再說不知這半棟樓,還能不能承受機器重量,只能靠人力和幾台絞盤卷繩設備拉上來。
由於樓體不穩固,而提拉電梯的過程,需要槓桿力和二十多人齊發力。
怕樓層承重不行,他們決定在5樓拉起電梯。
這樣樓就算塌了,也不傷害一樓的人。
所幸曳引繩夠長,繩身完好,沒有即將斷裂的缺口。
又派了一個消防員下去,牽了十幾道緩降逃生繩,當安全保險繩。
做好所有人的安全措施,固定好繩子。
「一二三!拉!」
二十多人齊用力。
客梯轎廂不算太重,大概1000公斤,每人承重四十公斤左右,拉上后,用絞盤卷繩固定,繼續拉……
五樓電梯,敞開著的門前,曳引鋼絲繩和地面摩擦部分,鋪設了光滑的鋼板,以減少對樓體摩擦。
大約拉上來半米左右,曳引鋼繩纏到最粗的柱子上,人一直拉著,隔著手套,磨得二十多雙手疼。
一樓。
派了最矮的消防員,下去升起半米的電梯底部撈人。
下面很黑,頭頂的燈一照,好傢夥!下面居然有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