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嗬~」艾維斯聽到一半，打個困頓無比的哈欠，瞌睡蟲全醒了。

果然，工作是睡眠的階梯，剛才搗亂不止的皮猴，一聽到寫報告，就連連犯困。

「……先回宿舍睡覺吧，今晚有得你忙，報告以後再寫，上次你報告，是我給你寫的，這次你自己寫寫看。」

尼爾道，轉念一想，把艾維斯趕回去也好，免得隔三岔五跑過來問報告，順便搗亂，甄妮琺可是真的會，喊法醫奈哲爾剁他爪子。

「好，我寫的時候不懂的話，再回來問你。」

艾維斯離開他在異調局卡爾組的二號爹，回宿舍倒頭大睡，直到一號爹卡爾拆門叫醒。

「艾維斯！布朗奇身上，真沒有超能系統？」卡爹疲憊的雙眼，配上蒼白的臉。

艾維斯開始相信，阿莉森說的「40歲禿頂發福卡爾」不是空穴來風。

卡爹再這麼折騰下去，保不準35就開始凋謝。

「對啊，布朗奇身上，真沒超能系統，我跟總指揮副局長說了，尼爾師兄也知道，但布朗奇的確運營流浪動物救助站，我說要把狗給他，還讓我簽字來著。」

艾維斯隨便撓了撓頭髮，眯著惺忪睡眼，在凌亂的桌子上，翻出一瓶髮蠟。

從髮蠟瓶子，摳出一大塊白膏狀，十指並用，抹在在頭髮上，自由發揮，抓出一個常用的百搭髮型。

從不用髮蠟定型的卡爾，觀賞完造型全過程，默默記下，想著這個頭型簡單多了，下次能學一學。

卡學生沉聲說：

「流浪動物救助站，泥沙樣本里，有一份檢驗出人類組織和人類DNA！」

「神馬！」

艾維斯反應了幾秒，不敢相信，揉揉惺忪的睡眼。

卡爾實在沒空等他走完反射弧的山路十八彎，直接推進洗手間，讓他趕緊洗漱。

「下午才出來的結果，我們剛開完緊急會議，流浪動物救助站已被包圍和監視，你得去看看，救助站主人布瑞克，身上有沒有超能系統。」

卡爾語氣蕩氣迴腸，蓄勢待發，危險地眯著陰柔犀利的眼瞼。

艾維斯稀里嘩啦，胡亂洗把臉，換件衣服，就跟卡爾出了門。

卡爾感覺不妥，問：

「你……是不是沒洗澡？」

「你讓我趕緊走的！」

「我問的是！你睡之前為什麼不洗！」

「太累了……」

臟不死你……卡爾無言以對，案子要緊，又不能等他回去洗乾淨再出來。

特別行動組和整個專案組，都在等這傢伙確認，流浪動物救助站的主人布瑞克，有沒有超能系統。

雖說超能探測計能用，但這玩意兒發熱需要10分鐘以上，保不準有什麼突發情況。

操縱沙子超能人高危險、低容錯率，一旦對方察覺，後續行動不好進展。

況且，懷疑對象布瑞克，是輕微殘障人士，躁狂且溝通不暢，惹急了，怕會傷及無辜，探員死傷難免。

可卡爾覺得，救助站登記人布瑞克，不是真正兇手，最多是幫凶。

真正的兇手，應該是心思縝密、謹慎沉著、做事不留痕迹的思考型高危人物。

各種線索都側寫出，真正兇手是高智商情緒穩定類型，符合醫學人士特徵。

「但布朗奇醫生身上，沒超能啊！對了！道爾頓師兄醒了？」

「醒了。」卡爾按下電梯，道：「他遇到一個坐在牆頭的女人，負責監控的幾位同事，研究很久，推測那個女人，可能想狩獵道爾頓，但不知為什麼沒下手，這女人，估計不是人類，是詭異生物。」

艾維斯驚得張開嘴，下巴差點掉電梯地面。

不是因為詭異生物四個字，而是覺得，女妖肯定看上道爾頓了！

「從哪裡看出詭異的?太漂亮了？胸懷大志?事業心很重?腿又直又長又彈?」

艾維斯不正經地說。

「Pia」！

卡爾的手忍不住，削上艾維斯後腦勺。

「剛才你說的話，我會原封不動轉告給阿莉森，讓她鑒賞一下你的審美，參考參考。」

卡爾既然這麼說，就表示不會捅他後背。

但艾維斯聽不出好賴，扶著卡爾的腿，差點跪下去，仰頭絕望，說:

「可別啊！卡爾，你是我親兄弟啊！不對!我是你准妹夫啊！」

不是大舅哥嗎……卡爾沉著臉道:

「你們不合適……」

「這種事，哪有什麼合不合適!難道說，講手語的，一定要配個聾子才合適嗎？」

艾維斯不服，揭竿而起，麵條般的膝蓋，又充滿力量，xiu一聲站起，居高臨下盯著卡爾。

「我哪裡是這個意思!阿莉森喜歡穩重成熟的，能經常陪她最好，你是探員，不是朝九晚五行政人員，做不到的！」

卡爾若有所思地說。

他其實也在自我反省。

小時候出去撿破爛，經常把阿莉森關在家裡；

長大後為了工作，總丟阿莉森在一邊玩。

後來發現，妹紙極度沒安全感、敏感、內斂，可阿莉森已經大二了，19歲大姑娘。

那次，他辦案經過科芬大學，順便去學校看阿莉森。

阿莉森兩眼發紅，極力掩飾哭過的痕迹。

卡爾也不戳穿。

回去之後，聯繫跟阿莉森最要好的高中同學，才知道親妹紙有心事——她喜歡傑門尼多年，寂寞多年，決定放棄。

她已長大，被忽略多年的問題，無法矯正了。

卡爾很後悔。

也很無奈。

從小養家糊口賺錢拉扯妹妹，日夜搬磚，沒法陪她。

小時候，只能把幾歲的阿莉森關在家裡，老婆婆去河邊洗衣服，卡爾去瑪拉區撿紙皮箱罐子，或倒賣生活用品。

阿莉森小時候，最喜歡跟卡爾去市集上賣農產品。

最討厭被關在家裡。

卡爾初為人哥，一開始不懂，照顧不到阿莉森敏感自卑的心。

啞巴小姑娘從小懂事，不哭不鬧，以致於最疼愛她的親哥都忽略了她的心事。

卡爾很自責，不知道怎麼彌補……

「那還不簡單么？我在她學校後門租一房一廳陪她，她還能給我做飯~」

艾維斯恬不知恥道。

電梯到一樓，門開了，卡爾率先走出去，說:

「你在想shi尿P吃哦……讓我妹給你做飯……」

「我說真的!我是認真的!」

艾維斯跟著走出電梯，張開雙手，賣力解釋強調。

卡爾嗤笑。

這世上，認真的喜歡當然有，只是不一定長久。

感情里最重要的，不是認不認真，而是能認真多久。

如果像璐亦絲這樣，一般不超過三個月，這樣太傷人，還不如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