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聖馬特奧市區，匹燦道奢侈品街。

整齊大道兩邊，開滿爭妍鬥豔的奢侈品門店。

從大眾街的輕奢品牌洛奇賽·威登，到頂級奢侈品商業巨頭荷末詩，幾百個奢飾品牌商店，延伸到幾百米的街道盡頭.....

其中最氣派，是「荷末詩」壕橫衝天的賣場，足足5層樓。

整棟樓做成扭曲的魔方形狀。

黑色光滑亞克力材料包裹的牆體，明明漆黑如夜，卻360度給人流光溢彩的錯覺。

光看架勢，就知道買不起……

所以卡爾從不找這種不自在，讓絕緣體小鬍子猛男泰格，來查荷末詩香水。

.......

啪噠啪噠一路小跑進奢侈品街的艾維斯，是荷末詩家的老客。

荷末詩每個店員都認識他，甚至這條街很多奢侈品門店店員，都知道浪沒邊的艾少，是冤大頭。

璐亦絲是荷末詩常駐代言人，從這裡送出的樣品，有時艾維斯會親自送還回來。

特別是弄髒或刮花，經紀人親自厚著臉皮上門，有時能過關，有時還是得賠。

璐亦絲行走江湖的裝備，大多也是荷末詩定製。

艾維斯輕車熟路，摸到荷末詩賣場。

「艾少，來還樣品嗎？」

化著精緻華貴面妝的店員，調出一抹職業假笑，從百忙的櫃檯，抽空抬頭打個招呼------

敬的不是璐亦絲的狗，敬的是璐亦絲的咖位。

「不是，找你們領導有事。」

艾維斯一晃而過，直接上樓。

他一般不在一樓櫃檯逗留。

一樓龍蛇混雜，最是繁忙，櫃檯看包試包的人多。

以前荷末詩店員，個個眼高於頂，通過衣著打扮外貌，把客人分成三六九等。

後來出了兩件事。

第一件。

抬手鈔票、低頭鉑金卡的狗大戶，屢次用假貨，借著看包時店員分神，盜取十幾個限量級鉑金包包。

第二件。

舊拖鞋、破背心的糟老頭子，一開口指著一面牆架子上最便宜幾個包包，道：

「除了這幾個，全都包起來，對，就是這個貨櫃全部。」

從此以後，荷末詩再不敢怠慢任何人。

客人要試要看，都極力凹出熱情的造型，有求必應。

荷末詩的形象，才親民不少――並非價格。

二樓也是箱包區，加了點本季高級定製套裝。

三樓是圍巾、領帶、領巾等配飾和襯衫、鞋。

四樓是當季最新一輯T台熱品。

五樓人最少，一間間茶座般的休閑區。

非富即貴的客人，喝著昂貴紅茶，吃著藝術般花俏的小點心，等店員把包包衣服呈上來挑選翻牌。

艾維斯到5樓時，茶座盡頭，只有拘謹得全身僵直的長發小鬍子泰格，正跟奢華有內涵的茶几上一杯咖啡，大眼瞪小眼……

土氣值拉滿，窮酸味太沖。

店員連點心，都不給泰格上一盤。

「師兄!」

艾維斯喊完，一屁股坐他對面，端起稍冷的咖啡，一飲而盡。

對店員狗眼看人低的裝忙，深惡痛絕。

泰格就算不買東西，好歹也是用命保衛公共安全的人民獵犬。

就特么上一杯炭燒石榴籽黑咖？？？

嫌泰格不夠囊中羞澀，用苦出鳥味的黑咖，來酸澀他親愛的超能力猛男師兄嗎？

艾維斯怒了。

對著角落裡，幾乎跟牆融為一體的黑色針織開衫店員招手。

「波尼，給我一杯納美尼亞超濃縮美式，一盤焦香松茸曲奇，一套絲布玲茶點，我哥要一杯榛香白巧克力，加奶泡，不要太甜，最低度。」

「艾少稍等，馬上來。」

叫做波尼的女店員，突然敬業，乾淨利落用對講機小聲吩咐廚房。

艾維斯舒舒服服靠在座椅上，儼然把這裡當咖啡廳。

泰格觀賞完他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問:

「你來買東西還是辦案?」

「辦案。」艾維斯翹起二郎腿，伸長脖子看向樓梯。

樓梯和地板，都鋪著厚厚的絲絨地毯，人走在上面沒聲音。

但艾維斯知道，荷末詩的上菜速度，是根據客人消費等級來分的。

安伯家是狗大戶中的豪犬。

P股沒坐熱就得上齊茶點飲料。

果然沒多久，樓梯上來一位端著茶點的美貌實習生。

走近茶几后，直接「噗通」跪在沙發旁，殷勤布菜。

泰格被此架勢驚呆了。

為年輕姑娘跪得這麼嫻熟，大為震驚。

為艾維斯習以為常、怡然自得，大為不解。

人跟人之間，說好的平等互助呢？

半小時前，泰格拎著協助調查調取資料的州局文件，來荷末詩查月影香水名單。

剛出示警員證，話還沒開頭，就被荷末詩當班負責人，請到樓上——不能讓客人看到門店裡，戳著一根筆直的鄉村搖滾畫風特警。

荷末詩當班負責人，把泰格扔在曲高和寡的5樓，就跑去辦公室，跟總部上級報告申請。

等待審批月影香水的預約者名單、購買人信息。

包括匿名購買者的結賬銀行信息……

泰格已等了半個小時。

高級香水味和奢華的貴賓茶座，讓他坐立不安。

咖啡還散發著一股酸澀石榴味……

直到艾維斯突然出現，打破僵局。

於是泰格又等了半個小時，艾維斯吃了半個小時。

還一個勁兒讓泰格吃這個那個……

「你很熟這裡嗎？」泰格喝了口榛子味的奶泡巧克力，挺好喝。

「他們都認識我，以前經常來。」

艾維斯吃完盤子里最後一塊松茸曲奇，用油膩膩的手，翻看泰格帶來的資料。

文件夾里，第一頁是黑衣小伙的衣服款式電腦描繪圖，

泰格從網上搜索篩選，列出幾十種品牌。

卡爾的推斷是，用高級香水的逼格，不至於穿幾十塊的「酷販「某寶雙11秒殺外套。

所以黑衣小伙這件暗紋金線黑外套，肩膀上還有小鳥布藝裝飾，很有可能是有頭有臉的牌子。

可惜泰格找了成千上萬服裝主頁網圖，和「酷販「專賣網店，類似的服裝挺多，就是沒有一模一樣。

只能找出相近似的，大海撈一撈針。

其中好幾件，是荷末詩出品。

來奢侈品街找香水名單，順便讓荷末詩的負責人過目黑衣外套。

「師兄，這幾個款，不是近年的款。」艾維斯咂嘴道。

「你又知道？」

「荷末詩女款我可能不了解，男款近幾年的我都知道，前幾年還能見到，肩膀上有布藝裝飾，近幾年都是直接上碎鑽，或者前胸別針做文章。」

艾維斯輕描淡寫地說，就差把「有錢」、「敗家」、「狂曬」幾個字寫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