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凝視紙張上「靈魂滲透、超能系統吞併」這段。

光頭湯姆所謂的「升級超能力「的方法，目前已知唯一一種，是宿主靈魂滲透，跟吞噬其他超能系統。

沒錯，滲透跟吞噬，並不是兩種方法，而是一種。

兩個超能系統宿主，靈魂滲透后，必須通過，吞噬更多其他超能系統，來完成硬姓指標。

所以，超能力系統升級的方法、基本手段，歸根到底，還是吞噬。

如果說滲透升級，和直接吞噬升級，有區別的話，那就是轉化率。

直接吞噬別的超能系統，轉化率太低，且不穩定。

滲透階段吞噬的超能系統，利用率更大，消化完后，可兼具其他超能系統的能力。

其原理就好像，人類的腸胃，不能消化植物的纖維素。

而食草動物的腸胃，能有效轉化纖維素中的營養。

卡爾停下筆。

看來，要找艾維斯的父母談一談了。

兄妹倆的超能系統，都是從父母那兒來的。

且滲透過。

五維的潘多拉庄庄，和璐亦絲的六維通道守門人滲透。

異調局尚且不知，靈魂滲透的原理、啟動的法。

民間一般人，有什麼原因，要讓超能系統滲透嗎？

不知道安伯夫人，有沒有時間見一下他這個——預備女婿……卡爾獨自嗨了一句。

卡女婿又閉眼，調整時間進度，反覆調戲這幾段對話。

尤其是，湯姆摩托車聲響起，到突然發瘋說「被警察盯上「這段。

若有人，給光頭湯姆通風報信，只可能發生在這期間。

不然光頭湯姆不可能，淡定噸噸噸暢飲一番，才跳起來要跑路，還打了莎蒂一巴掌。

卡爾放慢進度，把注意力集中在細微聲波上:

*噗呲啪啪啪……

*「我不知道那隻無烏鴉是什麼……」

烏鴉？

噗呲啪啪，確實是鳥類扇動翅膀的聲音。

烏鴉！

艾維斯曾經說過，窩棚區的巷子裏，有隻喜鵲有紅影子！

卡爾立刻聯繫狙擊手，想調取視頻資料，看當時有沒有鳥飛進來。

狙擊手們，沒有「工作狂」這種病，已撤回家恰飯，只好等明天。

上面幾點對話跟情報，根本拼湊不出什麼。

聽力小精靈，把時間翻向前。

卡爾開着2倍速，把今天的聲音過了一遍。

沒什麼異常。

估計是湯姆不在家，傢具們逃過被踢打的厄運。

繼續橫跨時間，開3倍速。

把時間軸翻到昨天，聲波開始晃動破損。

昨天光頭湯姆貌似也不在。

只有被抓來的尤蘭達越獄失敗、被逮回、半夜尖叫聲，以及莎蒂念經聲。

莎蒂是挺安靜的人。

這從她高段位古文學者的身份可看出――耐住姓子做學問，才取得如此造詣。

像艾維斯這樣跳脫浮誇的。

有點風吹草動，一跳三尺遠。

p大點事，鬧出天大的動靜的，是絕不可能成為學者的。

卡爾忍不住，拿莎蒂跟菜雞艾維斯比較。

此時遠在地面，警車上。

用「再看就把你喝掉」的眼神，盯着莎蒂的艾維斯，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啊嚏！」

噴了莎蒂一臉。

莎蒂：小夥子莫不是，腦子有什麼祖傳的大病……

……

洞窟里的卡爾，已經以最大的誠意，去品味莎蒂念經的內容，不得要領。

估計是瑪雅文。

推測是祭祀跳大神的咒語。

卡爾覺得，瑪雅文跟亞蘭特古語，半斤八兩、五十步笑百步。

兩者皆不利於，當地學生中高考。

只好大致照着發音讀一遍，錄下來。

找其它研究瑪雅文化的學者破譯吧……如果莎蒂肯親口翻譯更好，但看她死不悔改的眼神，懸！

聲波時間進度條，拉到前天。

卡爾開8倍速，迅速過了一遍。

這天，光頭湯姆在家。

湯姆跟莎蒂，不愧是反向姓格。

一點有用的對話，都貢獻不出來。

好多模稜兩可的、必須分析假設上好幾個輪迴，尚且不能求證的內容。

例如：

*「黑色那該死的小子！阻止@#%￥……%……」（後半段含糊不清）

*「伊諾塔說，祭祀祭典要活的。」

*「瑪雅古典之力@#%￥……%……」……」（後半段含糊不清）

*「法克！弗雷德里克該死的！我要作掉他！」

*「今天抓的，是大明星……」

*「血脈標記不會錯……」

……

這一天他們毫無建設的對話中，卡爾勉強提取幾點信息：

1，莎蒂和湯姆，有人在指使、指揮他們。

輔助打野的，目前可知，除了斜眼男，還有「黑色那小子」跟「伊諾塔」這倆，暫時活在別人對話里的人。

2，血脈標記，很可能是鑒別、選擇失蹤者的評判標準，初步推斷，是在失蹤者身上、家裏做標誌——用汽油畫上瑪雅符號。

3，大明星，不是尤蘭達就是璐亦絲。

4，斜眼男的死，的確是光頭湯姆下的手。

卡爾寫完，手指有節奏地，敲擊文件夾板。

大前天的聲波，繼續走起！

揮着透明翅膀的小精靈們，辛勤飛來飛去。

大前天的聲波，已很不穩定。

卡爾隱約聽到「祭祀台」、「永生之力」、「瑪雅部落遺珠」之類，這些關鍵辭彙，幾乎由莎蒂貢獻。

他打算單獨拿對話部分，慢速播放，反覆調戲。

突然感覺鼻子潮潮的。

手背上，掉了一滴微涼的液體。

卡爾睜眼，低頭。

扎眼的鮮紅血點，明晃晃在他手背上顫動。

呼……已到極限。

卡老師收了記錄用的夾板。

緩緩走上地面。

先是熬了四十多小時。

馬不停蹄，被金色煙霧襲擊。

還客串了一把《烈火雄心》，撲滅一場火。

電量不足了……

再不充電，恐怕阿莉森要順着網線，過來收屍奔喪了……

上去地面，找到那輛坐來的警車，空調打到24度，蓋着外套，睡著了……

這次沒再夢見「戀愛腦社死「名場面。

當然也沒有璐亦絲。

夢裏，被一條黑色大蟒蛇纏了腰，怎麼都撕不下來。

遠處，還總傳來鴨子叫聲。

卡爾在一陣陣急促的鴨子叫聲中，醒來。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看看錶，也才睡了三個小時。

昏昏沉沉的，景物忽閃而過的車窗外，天幕暗下，天邊掛着薄薄初上的月影。

幾顆星子遮遮掩掩，灑在地平線上。

小鬍子長發泰格，正塞著耳機開車。

「嘎~嘎嘎~嘎嘎嘎~~「

鴨子叫聲冤魂不散，卡爾煩躁地眯着眼。

鴨子手機鈴聲，從腳底傳來的。

不知誰的手機，掉到他腳下，幫他扔出車窗外吧……

卡爾彎腰，打算撿起腳邊的手機。

一動，發現腰上，狗皮膏藥似的黏着一個人。

艾維斯這貨，正枕着他的腰，嘴半張，呼呼大睡。

卡爾被他猥瑣的睡姿噁心了。

惱怒地推開他的頭。

撿起腳邊沒有主人的手機。

開車窗，抬手，打算扔掉這聒噪無比的鴨子手機。

不經意瞟了一眼屏幕……

來電顯示是「璐瘋子」

卡爾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