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軍跑去書記室。

「焦書記，麻煩您個事。」

焦敏：「說吧，能幫上的我不會推辭。」

李海軍坐在焦敏對面：「您在咱們子弟校那邊給問問，我大姐夫是個老師，想回咱們四九城來跟老婆孩子團聚，看能不能給安排到子弟校教學。」

焦敏：「成，我現在就幫你問。」

焦敏拿起電話·······

撂下電話后。

「晚上你自己去一趟，夏校長家裡。」

李海軍笑道：「謝了，再多的客氣話我就不跟您說了，都記在心裡了。」

焦敏笑道：「你這張嘴啊，行了，去忙吧。」

中午下班，李海軍回家吃飯。

「媽，大姐夫教的幾年級？」

「您把他的信息寫給我，我晚上下班去夏校長家一趟。」

宋母：「哎喲，這我哪知道。」

「不過，你晚上先回家來，你大姐晚上來你家，到時候你問她。」

李海軍點頭：「那行。」

六丫頭問道：「這事兒有門？」

李海軍點頭：「八九不離十。」

「你把這魚湯喝了啊。」

「不喝，一點滋味都沒有。」

李海軍：「沒滋味也得喝啊，不然倆孩子呢，你母乳該不夠了。」

六丫頭像喝葯一般，把鯽魚湯給喝下去了。

李海軍：「晚上家裡正好來人，給你燉雞肉吃。」

六丫頭：「再燜個豬蹄，上次的黃豆燜豬蹄我都沒吃夠。」

李海軍：「行，等我這兩天閑下來，給你醬點牛肉！」

六丫頭攔著他胳膊：「軍兒你真好，我吃雞蛋都吃的噁心死了。」

「感覺滿嘴的雞屎味。」

宋母現在也不管李海軍花錢了，反正她就沒看到過李海軍兩口子，為錢發愁。

李海軍的工資都是六丫頭去開，但人家不花工資錢，天天大魚大肉的這就是本事。

下午，李海軍去了食堂。

「七小子，晚上你下班去把咱爸，還有你媳婦喊來家裡吃飯。」

七小子：「太好了，又能開葷了。」

「說的好像你在家天天吃素一樣。」

七小子笑道：「那不一樣，肯定沒你家吃的好，還有能吃你親手做飯不容易啊。」

李海軍下午早早的翹班，告訴了李父晚上也別做飯，帶著妹妹去家裡吃飯。

李海軍親自殺了一隻老母雞，拎了兩條鱸魚，豬蹄，排骨，五花肉，牛肉，青菜。

回到家裡，就開始做飯。

走廊里做飯，悶得他滿頭大汗。

燉了老母雞湯，清蒸鱸魚，燜豬蹄，糖醋排骨，紅燒肉燉粉條，炒了盤菜花，牛肉直接給鹵上了。

等他做好飯，也到了下班的時間，李海軍是掐點回來做飯的，不然明目張胆的做這麼多好吃的，萬一遇到嫉妒心強的。

再偷偷舉報他，也是麻煩。

李父最先帶著李金鑫來了，因為他們下班走兩分鐘路就到了。

李海軍要去拿酒，李父給攔下了。

「今天不喝酒。」

「爸，你怎麼不喝酒了？」

李海軍好奇，李父每天喝酒已經幾十年的習慣了。

「我怕熏著我大孫子，等晚上回去我再喝。」

李父進了屋，抱著他孫子，來回晃悠。

孩子小，不懂事。

小手可有勁了，薅著李父的鬍子就不鬆手。

六丫頭想上前掰開兒子的小手，李父給拒絕了。

「沒事兒，也不疼。」

「你看我大孫子樂的······」

的確，他大孫子樂的嘎嘎的。

只是李海軍忍不住，出聲道：「爸，您不能這麼慣孩子。」

「將來他還不得長偏了？」

李父瞪眼：「一邊去，

你小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怎麼沒見你長偏？」

這李父抱著孩子就不撒手了。

哪怕是宋父他們來了，也不鬆手。

一直到了吃飯的時候，李父才戀戀不捨的把孩子放到嬰兒床上。

李海軍忍不住都囔著：「爸，您這太偏心了，我大姑娘呢？」

「咳咳，不是你一直抱著不撒手，我才抱著勝利的么。」

李海軍····您最大，您說的都對。

吃飯的時候，李父不喝酒，宋父也沒喝酒，其他人一瞧也都沒喝酒。

李海軍：「我今天跟廠長打過招呼了，五姐夫招工的時候給你留了名額，你直接來上班就行。」

「大姐夫那邊，我晚上跑一趟，不出意外的話也沒事兒。」

「就運算元弟校那邊不成，來廠里宣傳科也是一樣的。」

李海軍的話等於給他們吃了顆，定心丸。

飯桌上，五姐給了李海軍一個紅包。

李海軍沒收。

「五姐，你家日子也緊巴巴的，咱們都是親戚，錢你拿回去買兩斤糕點，兩瓶酒，一條煙就行。」

五姐：「海軍，你這讓五姐說什麼好啊。」

李紅霞輕笑：「什麼都不用說，自家人，應該的。」

「大姐這邊日子最清貧，也按照兩斤糕點，兩瓶酒，一條煙來準備吧。」

「都是一家人，我不能厚此薄彼，東西我替您先送去，過後你給六丫頭就行。」

吃過飯，李海軍先走了。

從隨身空間里拿出兩瓶水果罐頭，煙酒，糕點，以及二十斤糧票。

去學校當老師可不比去廠里當工人，這是個好工作，禮送的輕了怕是不行。

到了子弟校夏校長家裡。

李海軍這個後勤主任還算是有點面子，主要是焦敏的關係。

人家對他還算熱情，主要是沒有推諉，話說的很明白。

人來了就去報道，教初小。

初小，小學一二年級。

李海軍回去的時候，五姐一家已經走了。

但大姐還在等消息。

李海軍笑道：「成了，發電報讓大姐夫回來把，只要人回來就去報道上班，教初小。」

「不過呢，想要在學校站穩了，還要看大姐夫的才情！」

大姐聽了，就要給他鞠躬，李海軍哪能接受？

「大姐，別這樣，我可受不起。」

「你是六丫頭的姐姐，長姐如母，再說這點事不算什麼。」

「還有，我說的煙酒，你就別準備了，剛才有無姐一家在，我如果不那麼說，五姐容易挑理。」

「你家日子不好過，你買了東西我也不會收下，等以後日子過好了，讓大姐夫請我喝頓酒就行了。」

「有那錢不如等大姐夫上班了，留著在學校交朋好友的時候用！」

李海軍要了兩個臨時工的名額，五姐夫一個，另一個便宜了七小子的媳婦孫鳳玲。

沒幾天，大姐夫回來了，上班之前還特意來了家裡感謝。

帶了一些土特產。

日子一天天過去。

眨眼，入秋了。

這期間，馮春柳生了個姑娘。

南易之前想要跟李海軍做娃娃親，但不知怎麼就跟馮春柳的姑娘做了娃娃親。

劉明敢得了個姑娘，也不氣餒，準備明年再要，一直生，生齣兒子為止。

這天，李海軍給丁秋楠送吃喝，送錢的時候。

丁秋楠告訴了他一個不亞於炸彈爆炸一般的消息。

丁秋楠懷孕了。

李海軍：「你是怎麼想的？」

丁秋楠：「我想要這個孩子。」

李海軍點頭：「我尊重你的選擇。」

不過，你得讓我想想怎麼來安排。

一天，李海軍都坐在辦公室里，沒動地方。

思來想去，李海軍只能把丁秋楠安排到鄉下去生產。

到時候找個理由，就說孩子是丁秋楠撿的，不然未婚生子可是地震一般的大事兒。

晚上下班，李海軍回家明明心裡有事，還得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吃完飯。

「我出去一趟，有東西落在辦公室了。」

六丫頭不疑有他：「早點回來。」

「嗯，你先休息吧！」

李海軍去了廠里，直接去了宿舍區。

「秋楠，我的計劃是！」

「等你肚子大起來的時候，無法遮擋的時候，就去鄉下待產，等生下孩子后就說孩子是收養的，或者撿到的，到時候孩子跟你姓。」

「你是大夫，到時候弄個病例，需要修養幾個月，對外就說去你爸媽哪裡了。」

丁秋楠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

「好，聽你的。」

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秋楠，秋楠，」

李海軍張張嘴，指了指外面，看嘴型是問，外面的是誰？

丁秋楠也有些慌張：「陳志強，你沒完沒了是吧？」

「大晚上的，你跑我宿舍來找我幹什麼？」

「秋楠，我買了核桃酥，送來給你嘗嘗。」

丁秋楠冷喝道：「不需要，你能不能別再糾纏我了。」

「趕緊走，再不走我喊人了啊。」

這個時候，隔壁的南易出來了。

「大晚上的，幹什麼呢？」

「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丁秋楠聽見南易的聲音，喊道：「南易，這個人跑來糾纏我，你去幫我通知保衛科的同志。」

南易：「小陳大夫，你大半夜不睡覺，跑來騷擾女同志？」

陳志強：「別，別，別，我走，我走還不成么。」

「我就是來給丁秋楠送點核桃酥。」

陳志強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

南易：「丁秋楠，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事你就大聲喊，或者敲敲牆，我就能聽見了。」

丁秋楠隔著門：「謝謝你啊，南易。」

外面沒了聲音，李海軍：「我先回去了，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往後吃東西不能像吃貓食一般了，要多吃。」

「水果，蔬菜，肉類都要吃。」

「我會經常來給你送東西的，缺什麼了就告訴我。」

丁秋楠打開門后，李海軍消失在夜幕中。

星期天，軋鋼廠休息。

李海軍借著出去釣魚的名義，騎車去了鄉下，南屏公社。

「牛叔。」

「海軍，你怎麼來了。」

「牛叔，借一步說話。」

牛書記看他嚴肅，就知道有事兒。

倆人回了牛家，關上門。

「怎麼了？」

「牛叔，我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忙。」

牛書記：「你說，只要我能辦到。」

李海軍：「我們廠有個女同志未婚先孕，我想要生的時候來鄉下，您安排個地方，安排人幫她接生。」

牛書記：「這沒問題啊，住我家就行了。」

「不行。」

「您忘了，牛三媳婦在廠里呆過，到時候見到了萬一再說出去。」

「這事兒，就只能咱倆知道！」

「還是你考慮的周全啊！」

牛書記又道：「放心，我家老大，老二，都進城了，家裡有地方，到時候就讓她去誰家都行。」

「不出屋，也沒人能發現，就算被人發現了，就說是外地親戚來串門。」

李海軍：「行，就這麼定了。」

「牛叔，這是就拜託你了，她才剛懷孕，等她肚子大了要生產了我把她送來。」

商議完，李海軍有馬不停蹄的回城。

等回到家的時候，他手裡拎著幾條從隨身空間里拿出來的鯉魚。

總要證明他真的去釣魚了。

八月十五。

廠里想要搞一次聚餐，呂明起來找他簽字。

「呂股長，你這個手怎麼了？」

李海軍看到呂明起右手，攙著紗布，掉在了脖子上。

呂明起：「嗨，別提了！」

「喝多之後，摔骨折了。」

李海軍：「要不要休息幾日？」

呂明起：「不礙事，只是手摔壞了。」

李海軍仔細看著呂明起遞來的條子，只是一瞬間，他就注意到了。

字跡。

就是字跡。

似乎跟當初舉報自己的那封匿名信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李海軍不動聲色的，簽了字。

「送去財務那裡吧。」

呂明起走了之後，李海軍立即回了家。

翻箱倒櫃的找到了當初那封匿名舉報。

接著他去了財務，跟呂明起剛才送來的單子做了對比。

兩張一模一樣的筆跡，足以證明，當初就是呂明起在背後搗鬼，很明顯這是呂明起用左手寫的字。

只是呂明起想不到，當初的匿名舉報信會落在李海軍的手裡。

拿著兩張紙，李海軍去了劉峰的辦公室。

「劉廠長，找到當初匿名舉報我的人了。」

劉峰看著字跡，驚訝道：「還真的是他。」

「當初我也懷疑過他。」

「你先坐著，我去喊焦書記。」

焦敏隨後來了劉峰辦公室，認真比對，也確定了就是呂明起。

「海軍，你是怎麼想的？」

李海軍：「這是證據，咱們得保留起來。」

「不過，現在還不到翻臉的時候。」

「等，等到他犯錯的時候！」

劉峰跟焦敏對視一眼。

「他是你們後勤的人，這事你自己多留心，證據你自己保存好。」

李海軍點頭：「廠長，書記，謝謝你們支持我。」

「你是自己人，難道我們還能心裡向著外人啊？」

「不過，你得找個可靠的人當食堂股長了。」

李海軍：「等處理了呂明起，就扶持南易吧，讓他當代理股長，只要他一直代理著上面也沒話說，反正代理他拿的還是廚子的工資。」

劉峰點頭：「南易的確值得相信。」

焦敏也點頭贊同，畢竟南易是梁拉娣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