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牛書記騎車進城了。
李海軍把牛書記迎進門。
「海軍,叔給你送點野豬肉。」
李海軍:「叔,現在是農忙時節,你們進山了?」
牛書記笑道:「哪能,是這野豬跑下山,被民兵給撂倒了。」
李海軍:「牛叔,自己人我就不客氣了。」
「豬肉,豬蹄子給我留下,豬肉你給牛三送去吧。」
「小三那邊有,你留下吃。」
李海軍:「這太多了,吃不了也放壞了。」
李海軍留牛書記在家吃了晚飯,但晚上牛書記非要回去,農忙,離不開他這個公社書記。
李海軍給他裝了五十斤的大米,拿了兩瓶香油。
倆人也都不是初相識了,當親戚一般的相處,所以牛書記也不客氣。
「這大米可真好,回去你嬸子肯定樂壞了。」
「嬸子要是愛吃,我讓牛三給你們再給你們送。」
牛書記走了之後,李海軍也沒休息,頂著醉意把豬肉跟豬蹄子收拾出來,做了豬肉頭,醬豬蹄。
第二天醒來,李海軍從鍋里把豬頭肉根豬蹄子撈出來。
「媳婦,我給你飯盒裡裝了兩個豬蹄子,中午在單位啃了啊。」
六丫頭:「有點多我吃不完啊。」
李海軍:「不是還有咱爸跟大姐么。」
「剩下倆給我爸跟妹子送去,晚上咱們用野豬肉燉酸菜,你告訴我丈人晚上下班來家裡吃飯。」
李海軍去了食堂,讓南易跟劉明敢還有七小子,晚上去自家吃飯。
吃豬肉燉酸菜,多人還熱鬧。
只是他去給李父跟李金鑫送豬蹄的時候,暗中剋扣了一隻給丁秋楠。
中午,李父跟李金鑫父女倆啃著豬蹄子,滿嘴流油。
下午,李海軍早早翹班,去李父家做飯。
豬耳朵切下來,拍黃瓜。
野豬肉跟酸菜一起燉。
豬頭肉切成片。
又炸了黃花魚。
在下班之前,李海軍給隔壁的丁秋楠送去一盆菜。
丁秋楠看著一盆子菜:「這麼多我吃不完啊。」
「晚上值夜班,再吃頓宵夜,也就差不多了。」
大人們上桌,孩子們去一旁吃。
南易跟李海軍取經,他要去黑市。
李海軍看著梁拉娣的肚子,怕是沒多久就要生了。
時間流逝。
剛入夏,梁拉娣生了。
一個六斤多重的胖小子。
南易站在產房外,哭的像個孩子。
李海軍不知如何開導他,人家是開心到哭。
南易平復了情緒之後,大家進去探望梁拉娣。
梁拉娣看著南易:「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南易絮絮叨叨,終究沒也想到一個滿意的名字。
李抗戰開了句玩笑:「你的姓氏,她的名字。」
南易突然兩眼放光,拍手:「對啊。」
「南梁,這個名字好啊。」
「希望我兒子將來是gj棟樑。」
李海軍摸了摸鼻子,暗道,我是說你的姓氏她的名字,不是應該叫南娣么?
不過一旁的六丫頭激動了。
「海軍,將來咱們的孩子就取名:李雪。」
李海軍:「我的姓氏,你的名字?」
六丫頭激動道:「對對對。」
李海軍:「對個屁啊,你叫宋雪,你孩子交李雪?」
六丫頭撒嬌:「我不管,就你的姓氏,我的名字,多浪漫啊!」
李海軍見六丫頭心意已定,便道:「叫李雪兒吧。」
「總要跟你這個當媽的有區分。」
六丫頭:「兒子叫李雪兒,是不是太女性化了?」
李海軍:「萬一是女兒呢?我就稀罕女兒。
」
六丫頭白了眼李海軍:「說什麼胡話,是兒子,必須是兒子。」
梁拉娣提議:「海軍,你媳婦要是生個丫頭,我們定娃娃親。」
六丫頭:「我生的必須是兒子,娃娃親作廢,讓倆孩子做兄弟。」
大傢伙看也看了,就沒繼續打擾梁拉娣休息。
南易也去回家殺雞去了,給梁拉娣燉雞湯。
梁拉娣在醫院住了三天,就抱著孩子回家了。
大毛幾個圍在床邊,看著新出生的嬰兒。
「媽,弟弟怎麼皺巴巴的好醜啊。」
梁拉娣:「你們剛出生的時候也這樣,等大一點,張開了就好了。」
秀兒:「媽,弟弟吃手指呢。」
梁拉娣生孩子,李海軍給了南易五十塊。
他就怕南易按照之前的劇情,出去買羊,多給他點錢,免得二毛最後因為羊出意外。
可是,梁拉娣生了孩子,六丫頭又變得暴躁起來。
主要是她瞧見梁拉娣生了兒子,心急了,也更擔心自己生不齣兒子,沒法跟大家交代。
這個時候丈母娘的好處再次體現出來。
有了丈母娘的無情鎮壓,六丫頭也不敢作鬧的太過。
梁拉娣能下地了,南易就張羅著請大家喝酒。
李海軍拉著南易:「我師父奶水足不足?」
南易:「我這天天雞魚肉蛋的給她吃,肯定足啊。」
「那就好,那就好。」
李海軍懸在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下了。
二毛挺好一孩子,就因為一頭羊最後丟了命,不值得啊。
喝酒的時候,南易大倒苦水。
「食堂的幫廚都給清退了,所有活就我們幾個人干,啥時候是個頭啊。」
劉明敢:「我天天削土豆,削的手腕都腫了。」
七小子:「我每天累的回家倒頭就睡,想要孩子都有心無力!」
李海軍:「明天我去找劉峰,看能不能從車間里選幾個正式工人來幫廚。」
女人們受不了,男人喝酒墨跡,一個個都回去了。
最後只剩下李海軍跟南易。
南易:「不喝了。」
「海軍,我們出去抽支煙。」
因為孩子,南易都不敢在屋裡抽煙,怕嗆到兒子。
李海軍:「走,我也憋半天了。」
倆人去了外面,站在二樓的漏天走廊里。
南易突兀的說道:「海軍,你混蛋。」
李海軍狐疑的看著南易。
南易突然一臉怒火,雙手死死攥成拳頭,青筋畢露。
「我看到你半夜從丁秋楠屋裡出來。」
說完了這句話,南易彷佛泄了氣的皮球,手鬆開了,臉上的怒也消散了。
李海軍不知該如何解釋,他想過這件事總有一天會被人發現的。
但沒想到,這一天會這麼快,還是被南易。
「你既然看到了,我承認,就是你想的那樣。」
南易:「海軍,你都成家了,你這樣對丁秋楠,算什麼?」
離開家:「對丁秋楠是不公平,可南易,這是丁秋楠自己選的。」
南易:「你混蛋,你是說丁秋楠主動勾引你的?」
呃·······
事實的確如此!
「南易啊,你心裡還有丁秋楠?」
南易:「你甭管我心裡有沒有,你這麼做忒不男人了。」
李抗戰:「我除了不能給她個名分,其餘的都能給。」
倆大男人沉默了許久。
南易不知道說什麼,因為他不是丁秋楠的什麼人。
李海軍也不知道說什麼,因為他本不該招惹丁秋楠的,是他意志力不足,沒有成功拒絕丁秋楠。
「哎·······」
久久無語。
南易無奈的嘆息一聲。
「你們倆小心一些吧,千萬別被人發現了。」
李海軍:「是啊,得給她換個地方住了。」
「宿舍區太扎眼了。」
可是李海軍又怕她一個女人,搬出去會不安全,這就很糾結了。
因為有了被南易發現這件事,李海軍十分低調,一直都沒去找丁秋楠。
原本的日子應該平靜愉快的。
但李海軍不知道,有人盯上了他的位置。
同時,廠里跟總廠,還有p處所接到了匿名舉報,李海軍投機倒把,倒買倒賣。
李海軍當即被大檐帽同志帶走,一時間機修廠關於李海軍的傳言,滿天飛。
李父找到劉峰跟焦敏。
「廠長,書記,我家海軍為什麼被帶走了?」
劉峰安慰李父:「老李同志,你先別急。」
「海軍不會有什麼事兒的,放心吧。」
焦敏也跟著保證,勸解,李父這才稍稍安心。
劉峰跟焦敏跟總廠溝通后,下決心要保住李海軍。
機修廠沒有了李海軍,意味著將來會失去很多物資補給,重要的是劉峰作為廠長也有連帶責任。
這些事情他劉峰真的不知情?只是李海軍什麼都沒交代。
六丫頭去上班,什麼都不知道。
李海軍進去都沒倆小時,因為機修廠跟總廠的插手,很快就回來了。
請李海軍也是配合調差,一封匿名舉報信,還不能說明什麼,證據,一切都要講證據。
東西已經吃進肚子里了,上哪找證據去?
只是李海軍回來之後,劉峰跟焦敏決定,給他放幾天假。
既然是匿名舉報,肯定是廠里人做的。
為了揪出這個人,只能暫時委屈李海軍了。
這個時候,誰跳的最歡實,誰想接任食堂股長,誰就是最大嫌疑人。
工人們也對這個人恨之入骨,沒了李海軍,他們的伙食肯定要降一檔。
想隔三差五開頓葷,都難了。
等六丫頭下班回來,聽說了這件事也是憤憤不平。
李海軍則是無所謂。
「別生氣,其他上升,對孩子不好。」
「再說了,我就是帶薪休假,在家清閑一些日子,等揪出這個人我還回去繼續上班。」
宋母:「聽見了吧,你現在要情緒穩定,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宋母之前也是好一陣擔心,生怕自己的女婿丟了官。
晚上,南易等人下了班都來看望他。
但見他一點事兒沒有,該吃吃,該喝喝,一點沒往心裡擱。
都笑著打趣:「海軍,怎麼就看不到你有愁的時候呢?」
李海軍應聲道:「有什麼可愁的?」
「是機修廠離不開我,又不是我離不開機修廠。」
「信不信,離開機修廠,外面大把的單位歡迎我?」
南易點頭:「信,就憑你這廚藝,去做國宴都沒毛病。」
「所以了,帶薪休假有什麼不好的?」
李海軍朝著丈母娘:「媽,您在做兩個菜!」
「你們幾個來都來了,一起喝點。」
南易:「我回去跟拉娣說一聲,她還惦記著呢。」
劉明敢:「我就算了,春柳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馮春柳這肚子也是越來越大。
七小子:「鳳玲,你去幫咱媽打打下手。」
李父:「我這還有兩瓶好酒。」
南易回來重新坐下:「海軍,你是怎麼想的?」
李海軍扔進嘴裡一粒花生米:「我能怎麼想?」
「還不是招人妒忌了。」
「話說回來,不招人妒忌是庸才。」
南易:「要是把這個人揪出來,你打算怎麼做?」
李海軍冷笑道:「怎麼做?」
「當然是殺雞儆猴了,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李海軍沒脾氣,好欺負呢。」
喝完酒,各回各家。
沒了外人,六丫頭忍不住心有餘季。
勸道:「海軍,要不咱們不做這個股長了。」
宋母:「胡說什麼呢,你不鼓勵海軍,怎麼還拖他後腿呢。」
李海軍笑著安撫媳婦:「別想那麼多,即便我真的不想當官了,也不是現在。」
李海軍肯定有急流勇退的時候,-但不是現在。
食堂沒了李海軍,有南易在就亂不了。
李海軍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沒事出去轉轉。
南易找劉峰去申請從車間調人,廚房忙不過來了。
劉峰同意了,但是車間主任不放人。
車間也有不少人被清退,自己都忙不過來,哪能抽掉出來人去廚房幫忙啊。
搞的廚房的人怨聲載道,一個個連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李海軍已經消失在大眾眼前有些日子了。
劉峰跟焦敏行動了。
以廚房不能沒有管事的人為由,重新選一個食堂股長。
並且大家都可以推薦,或者毛遂自薦。
李海軍是不當食堂的股長了,但他還是後勤的主任。
其實李海軍對於食堂股長這個職位,真的不想兼任,廠里又不給他多開一分錢。
在這次推薦的過程中,後勤採買員走入大家的視線里。
採買員的呼聲很好,加上他身後有人,成了既得利益者。
李海軍思考一番,既得利益者本身就有重大嫌疑,並且,自己也擋了人家的財路。
李海軍拖人要到了匿名舉報信,然後偷偷對比筆記,不是出自同一個人。
這就很頭疼了,李海軍無法肯定這個人是不是新上任的食堂股長。
並且人家當了股長,對他依舊很尊重。
每一筆賬目,都會讓他親自過目,有什麼事兒也主動尋求他的意見。
除非這個人是影帝。
李海軍既然照不出來這個人,也只能回去繼續上班了。
只是跟南屏公社的生意,得暫時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