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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丫頭跟瘋了一樣壓榨李海軍。

還真是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地。

事後，李海軍抽著煙：「你今天怎麼了？」

「受什麼刺激了？」

六丫頭：「你沒瞧見，在梁拉娣家喝酒的時候，咱爸羨慕的眼神······」

李海軍明白了，根在這呢。

那還說啥，抽完煙繼續播種吧，總不能浪費了上好的水田吧。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李父看到兒子精神不濟的樣子，心裡有數了。

上班的時候，李海軍還被人打趣。

「李股長，年輕人也要注意身體啊，腰子受得了，腎也受不了啊。」

「年輕人，要知道節制。」

·······

李海軍回到辦公室，琢磨著自己雖然還年輕，但是不是需要補一補了？

中午的時候，李父竟然給他用砂鍋燉了雞湯。

笑眯眯的看著他：「兒子，喝，多喝點。」

李金鑫想喝雞湯被李父給拒絕了：「你吃雞肉吧。」

晚上，六丫頭下班回來，這雞湯她也沒能逃過去，一點鹽都不放喝著還挺膩的。

晚上倆人繼續默默的耕耘。

丁秋楠那邊學習結束了，她打了個申請報告，想要留在總廠。

可是被拒絕了，丁秋楠是真的不想面對李海軍跟六丫頭，所以她才會懦弱的選擇逃避，但事與願違。

她收拾著行囊，天一亮就要離開總廠，回機修廠了。

一晚上，丁秋楠都在想見到李海軍后，要怎麼跟他打招呼。

嗨？

李海軍恭喜你了？

·······

第二日，丁秋楠是頂著兩個熊貓眼回的機修廠。

他以為自己可以平靜的面對一切，也覺得自己能夠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當她真的見到了李海軍的時候，情緒一下子就崩潰了，她高看自己了。

看著行李扔在地上，蹲在那裡哭的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的丁秋楠，李海軍也是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但他是男人，還是主動的走了過去。

任何語言在這個時候都是蒼白無力的，李海軍拎起了丁秋楠的行李。

「我送你回宿舍吧。」

丁秋楠淚眼婆娑的抬起頭：「你都結婚了，還跟我說話走這麼近，不怕你媳婦吃醋？」

李海軍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她挺大方，善解人意的，我又不是妻管嚴！」

「氣管炎？」

李海軍一番解釋后，丁秋楠破涕為笑，耙耳朵就耙耳朵，說什麼妻管嚴啊，害她聽成了氣管炎。

倆人若無其事的並排走在廠區里，儘管有人見到了，也無所謂，他們之間間隔兩米以上，就算被六丫頭知道了，李海軍也不怕。

只是離開的時候，丁秋楠一直默默注視著他的背影，久久不肯挪步，在嘴邊的恭喜也沒能說出口。

一天的時間，李海軍都心不在焉的。

晚上提前熘了，去接六丫頭下班，用這種方式驅趕心裡不道德的思想。

這次李海軍是坐車來的，雖然沒有以前那麼高調，但他的出現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紡織廠的廠花嫁人了，雖然紡織廠沒多少男性，但也讓為數不多的男工人很桑心。

六丫頭見到廠門口的李海軍，興奮的奔向她。

白天在辦公室里，不少大姐阿姨還說男人只要得了手，就會變得無所謂，六丫頭被她們的生活經驗給說的心裡沒底。

但見到李海軍的那一刻，她就認為自己的男人是例外。

李海軍跟六丫頭跟宋父，宋母打過招呼就準備回家了。

宋母：「你們別回去了，

跟我去家裡吃吧。」

李海軍搖頭：「不麻煩了，家裡都做好飯菜了。」

看著倆人甜蜜幸福的樣子，宋父宋母也沒強求，李海軍騎上自行車，六丫頭側身坐在後座上，雙手攬著他的腰，倆人在無數人的注視下走了。

主要是這年代的人思想都挺保守的，向他們這樣當街撒狗糧的行為，還是比較少見的。

路上。

六丫頭小心翼翼的問道：「今天咱爸沒燉雞湯吧？」

李海軍笑道：「沒有，別說你喝不下去，我也喝不下去啊。」

六丫頭一路上說這廠里的事，李海軍充當聽眾，雖然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但媳婦愛說他就聽著唄。

回到機修廠，六丫頭看到飯桌上的一個炒雞蛋，一個炒土豆，這才放心了。

「爸，往後還是我下班回來做飯吧。」

李父笑眯眯道：「不用你，我還沒老得不能動，我給你們做飯。」

「你的首要任務是，給我們李家生個大胖孫子。」

又是老生常談，生孩子。

六丫頭：「爸，可是別人會說閑話的。」

李海軍勸道：「你就讓咱爸做吧，他每天閑得很，不找點事做時間久了，會閑出病來的。」

吃過晚飯，六丫頭搶著收拾桌子刷碗，李父背著手出去跟工友們下棋去了。

李金鑫喊了聲去跟丁秋楠學習去，撒腿跑了。

六丫頭聞言，看向李抗戰：「她回來了？」

李抗戰點頭：「嗯，人家就是去進修的，完事了當然回來了。」

六丫頭也沒有過多的反應，畢竟都結婚了，丁秋楠對她也構不成威脅了。

吃過飯，六丫頭從兜里拿出來兩張麥乳精的票：「咱倆去梁師傅家一趟。」

李海軍：「幹嘛啊？」

六丫頭：「南易帶著小七賺錢，平時小七也沒少受南易指點，咱們不得感謝一下人家啊。」

「正好梁師傅懷孕了，我這有兩張麥乳精的票送給他們吧。」

李海軍這個師父當的不稱職，南易看在他的面子上教劉明敢的時候，也捎帶著七小子，這份情得領。

倆人去了梁拉娣家，六丫頭把麥乳精的票交給了南易。

南易也不客氣：「我就收下了，她懷孕正是需要進補的時候，不然到時候孩子營養不良生出來小，大人也沒奶。」

「海軍，你有門路給我弄些雞魚肉蛋回來。」

李海軍：「沒問題，你現在就給師父進補，到時候孩子肯定不缺嘴，母乳才是最有營養的。」

現在南易開始給梁拉娣補身體，到時候不缺奶了，就不用去鄉下買羊，也就不會出現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情了。

梁拉娣插言：「現在就開始補太早了！」

六丫頭：「不早了，等往後你吃什麼吐什麼在補，就晚了。」

梁拉娣主要是心疼，南易吵吵著要把家裡的下蛋雞給殺了，梁拉娣一直沒讓。

這雞是留著下蛋的。

「南易，你弄個水缸，我給你弄點魚兒回來，你養著，想吃的時候就殺一條，這樣能吃到新鮮的活魚。」

「雞蛋的話我先給你弄幾十枚，吃沒了在弄。」

「至於雞，你得找地方養了，屋裡的雞籠子也得拿出去了，味太大了。」

南易：「我早就說放外面走廊上了。」

「我準備跟拉娣去我宿舍住，這邊孩子住，也寬敞點，越往後她肚子越大，到時候孩子不小心要是給碰到就壞了。」

李海軍點頭：「我看可以，我爸他們就住你們隔壁，有事讓孩子們去隔壁喊我爸。」

六丫頭跟李海軍回了家，坐在床上看著給孩子準備的小衣裳，忍不住唉聲嘆氣。

李抗戰勸道：「別給自己那麼大壓力，咱們才剛結婚，懷孕也需要時間的啊。」

六丫頭可憐兮兮道：「我知道，可看到梁師傅懷孕，我就是忍不住嘛。」

得，大晚上的也沒娛樂活動，李海軍還是繼續加班加點的努力耕耘吧。

李金鑫在丁秋楠哪裡學到了很晚，丁秋楠時不時的問一些關於李海軍的事情。

她終究還是忍不住打聽李海軍的消息，因無法從心裡抹去這個人的身影。

星期六下午，牛三找到李海軍。

「哥，我想提前走一回兒，我今天想回鄉下，晚了坐不上車了。」

李海軍知道，牛三是想媳婦了。

「回吧，替我跟牛叔帶好。」

牛三興高采烈的做長途車回鄉下了。

要說牛三這媳婦，自從回了鄉下，被牛三母親她的婆婆給教育的像個家貓，不敢炸毛。

牛三回家之後，看到媳婦的小肚子已經微微隆起，忍不住嘿嘿嘿的傻笑。

楊柳：「牛三，我什麼時候能離開你家啊，你不在家我一個人都悶死了。」

牛三：「這不行啊，你懷著孩子呢！」

「再說了這事兒，也不是我能說的算的啊。」

「真沒用。」

楊柳還指望著牛三帶她離開牛家呢。

牛嬸那邊在廚房喊道：「楊柳，出來做飯了。」

在鄉下只要你沒臨盆，該幹活還是要乾的。

牛書記把牛三喊走。

「在廠里沒惹禍吧？」

牛三搖頭：「沒有，有李哥在大家對我都很照顧。」

牛書記點點頭：「你還在廚房打下手？」

牛三：「對啊。」

牛書記：「過兩年你成了正式工，總不能一輩子幫廚打掃衛生吧！」

「這次你回去跟海軍提一提，讓他給你安排個師傅，你跟著學廚，將來有了技術傍身才有晉陞的希望。」

「你大哥，二哥明年也進廠，他們倆至於是進食堂還是去車間，就看他們的造化了，但你不同，你大哥二哥做人圓滑，到哪裡都不能吃虧。」

「你就老老實實跟著海軍就行，要是他能收你當徒弟，你這輩子都穩妥了。」

「將來我跟你媽還指著你給養老呢，你可得用點心學知道嗎？」

牛三點頭又搖頭：「可我李哥能答應嗎？」

牛書記笑道：「放心吧，這點小事他肯定答應。」

「你明天回去問問海軍，田蛙他要不要？秋收過後第一場雨來的時候，讓他開車來趟下鄉，到時候河裡的魚蝦蟹泛濫······」

最後牛書記交代道：「都記住了嗎？」

牛三點頭：「記住了。」

「你媳婦那邊別答應她什麼，就讓她老老實實在鄉下生孩子，帶孩子，她的心太野了，如果去了城裡當了正式工人，你·····」

「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我說什麼你記住就行了。」

「爸，我聽您的。」

牛三唯一的優點就是聽話。

牛三沒有跟機修廠的人見面，在家裡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又陪了楊柳一天。

任憑楊柳磨破了嘴，牛三就是不答應帶她回城裡。

等牛三晚上回到廠里后，就去找李海軍了。

「哥，我爸讓我問您，田雞要不要？」

「還有他說讓您準備好，秋收第一場雨河裡的魚蝦蟹泛濫，讓您到時候開車去。」

李海軍點頭：「我知道了。」

牛三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哥，還有個事。」

「我爸說想讓您幫著安排，給我找個師父，讓我學廚。」

李海軍問道：「你喜歡當廚子？」

牛三：「喜歡。」

「那成！」

「我琢磨一下，到時候給你找個師父。」

打發了牛三，六丫頭問道：「你怎麼不收他當徒弟呢？」

李海軍撇嘴：「我才不給自己找麻煩呢。」

「七小子我都懶得教，更何況外人呢！」

六丫頭：「我媽今天休息去城外挖野菜了，咱們倆明天得回去吃飯，我媽蒸野菜餡包子。」

李海軍：「行，那天讓我爸也出去挖點野菜，其實我還挺想吃野菜糰子的。」

別人的野菜糰子是棒子麵也才，他的野菜糰子是肉餡野菜裡面摻點粉條，用棒子麵摻著白面的兩盒面野菜糰子。

嗯，算是升級版吧。

六丫頭狐疑道：「你不是不吃棒子麵么？」

李海軍：「你別問了，到時候我做出來你就知道了。」

關了燈，屋裡傳出來「吱嘎，吱嘎的聲音。」

隔日，吃早飯的時候。

「爸，您沒事也去挖點野菜回來，我買點肉咱們蒸野菜糰子。」

李父：「野菜糰子還放肉？」

李海軍：「您甭管，挖回來了我做。」

李父點頭：「行，那我一會兒跟春柳交代一聲，然後騎你妹妹的自行車去城外，順便看看能不能套兩隻兔子。」

吃完飯上班，李海軍到了食堂。

「南易，劉明敢，明天晚上回家別做飯了，我家蒸野菜糰子，去我家吃飯。」

南易：「那我帶瓶酒。」

劉明敢：「我帶盤花生米。」

七小子：「我帶張嘴。」

「哈哈······」

笑過之後，李海軍：「你們啥都別帶，家裡都有。」

「七小子說得好，就帶張嘴來。」

接著，李海軍去找劉峰跟焦敏去了。

「廠長，書記，田雞要不要？」

劉峰眼睛一亮：「要，怎麼不要，田雞燉土豆可是很香的。」

焦敏一臉嫌棄：「好噁心啊。」

劉峰：「艱苦時期那三年你忘了啊，田雞都吃不上。」

李海軍：「那成，我明天跑一趟！」

劉峰：「海軍啊，這田雞肉少，就腿上有點肉，價格壓一壓。」

李海軍：「放心吧，這玩意做多幾分錢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