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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栓,買自行車了?」
大栓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頭皮屑嘩嘩的掉。
「買了一個二手的,買新車太貴,工業卷也不夠。」
李紅軍好信提醒:「大栓,你既然買了自行車,工業卷用不到可以拿出去換錢。」
「先攢著吧,打算買塊手錶。」
「買自行車也是因為我跟周梅上下班方便,孩子上幼兒園也不用坐公交了,我們三口一個月下來省下不少錢呢。」
馮玉書這個小破孩,看到家裡有了自行車,瘋瘋癲癲的喊著:「奶奶,媽,你們快出來啊,我爸買自行車了。」
李春霞在屋裡聽到孫子的喊聲。
笑道:「周梅,來咱們娘倆出去瞧瞧,大栓的自行車買回來了。」
李紅軍問道:「這自行車花多少錢?」
大栓:「一百五,這車九五成新,一看就沒咱們騎,我也是看著便宜一咬牙才買了。」
大栓家裡兩口子賺工資,一百五買個自行車還真沒太大壓力。
眼瞧著日子越過越好,李紅軍也是真心替大栓高興。
「二栓這段時間可是沒怎麼過來看這邊看我姑。」
「嗨,這不是家裡多了個孩子么,二栓下了班就回家,這孩子他們夫妻稀罕的不得了。」
這個時候李春霞出來了。
「紅軍也在呢。」
李紅軍掏出煙來:「姑,來抽煙。」
看到周梅,李紅軍也是頷首示意,點頭打招呼。
「爸爸,
我要座車。」
「好,爸爸帶你兜一圈。」
大栓把兒子包上,爺倆在衚衕里轉著圈圈。
「姑啊,不是跟你說不讓你抽旱煙了么。」
李春霞訕訕道:「抽不慣煙捲,一點勁沒有。」
正巧馮小美也帶著孩子出來。
「小姐妹,去買幾條八分錢一包的大生產。」
馮小美不解:「咱家沒人抽這煙啊!」
李紅軍從不抽低於五毛一包的香煙,李貴現在都抽兩毛多一包的大前門。
「給姑買的,快去快回。」
馮小美把孩子交給他后,就去供銷社買煙去了。
李春霞笑眯眯的,李紅軍孝順她就沒白疼他。
李紅軍懷裡抱著兒子,另一隻手還欠著二閨女李芳芳。
「紅軍啊,小美這肚子好久都沒動靜了。」
「姑啊,我跟您說,但您可不能告訴我嗎啊!」
李紅軍小聲道:「我跟小美姐不打算要孩子了,這都三個孩子了,加上紅霞的家裡四個孩子了。」
「紅霞怎麼也得再生一胎,家裡就五個小傢伙了,夠多了。」
李春霞則不認同他的說法:「孩子多怕什麼,孩子多了才能為李家開枝散葉。」
「再說了,又不是養不起。」
李紅軍無奈:「姑啊,就是能養起也不能再生了,我媽一個人根本就看不過來。」
李春霞想了想,道:「也是,你們還年輕,等你爸退休了,你們再生,到時候有他們倆一起給你看孩子呢。」
李家耳房裡。
小媛媛催促著侯成。
「侯成哥哥,你怎麼這麼笨呢,快點寫,寫完了我們也好出去玩。」
侯成苦著臉:「我沒有你聰明,所學學習成績不如你,要不別寫了,我們先出去玩?」
小媛媛看了眼外面的艷陽天。
「算了,我們還先寫作業吧,寫完了再出去玩。」
侯成耷拉著腦袋,認命了,也不再磨洋工了,認真的寫起作業來。
「貓···貓咪···」
李家的老貓回來了,這傢伙帶著家消失就消失,冷不丁的這又回來了。
李紅軍看著懷裡的小傢伙,還有小芳芳,一個勁的要奔向老貓,就把他們放在了老貓的面前。
小芳芳很文明的伸手摸了摸。
見老貓沒躲開,摸到老貓的小芳芳,興奮的不斷擼貓。
李金銘這個小傢伙有些惱了,或許是老貓沒陪他玩,又或許貓天生的高姿態讓他不舒服了。
小傢伙在家裡是團寵,受到了冷落自然要生氣。
突然就伸出小腳踢了老貓,也就是他年紀小,力氣不大,加上老貓靈敏,躲了開去。
李紅軍開口教訓了幾句兒子。
李春霞就在一旁護起短了。
不讓他說,看到有人撐腰,這小玩意開始哭起鼻子來,這是賽臉啊。
哭聲把李貴跟陳金鳳都給引來了。
這下子看到了爺爺奶奶,更有底氣了。
哭嚎的聲音更大,更凶了。
李紅軍氣的朝他屁股就是一巴掌。
小傢伙懵了,陳金鳳也不慣著他。
「你膽肥了,敢打我孫子。」
照著蹲在地上的李紅軍的腦袋就是一巴掌。
誰成想,李金銘這個小混蛋,也學著奶奶的動作,朝他老子腦子打,一邊打還一邊嚷嚷:「打你,打你。」
李紅軍真是氣急了。
這孩子都讓他們給慣壞了,養廢了,都敢跟親爹動手了。
「tmd,老子今天不揍你,就不是親爹。」
陳金鳳看到李紅軍犯渾,橫在了他的身前。
「李紅軍,你要幹嘛,我跟你說你要動我孫子就得先過了我這關。」
李貴:「李紅軍,你是皮痒痒了,我看你動我孫子一指頭?」
李紅軍氣的吼道:「你們還講不講道理?」
「這孩子犯了錯,我當爹的就不能教育他了?」
「慣子如殺子,你們這護著下去,他將來遲早要被你們給寵壞了。」
「小時候犯錯你們護著,大了殺人放火你們也護著?」
李貴陳陳金鳳沉默了。
他們也知道教育孩子是對的,但就是看不得孫子挨打。
「今天我必須好好教育他一番,免得長大了給我們李家丟人現眼,惹下滔天之禍。」
李紅軍蠻橫的扒拉開橫在身前,宛如護著幼崽的老母雞一般的陳金鳳。
「紅軍······」
「爸媽,你們別說話,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也擋不了我,除非你們不認我這兒子,想我分家。」
這話有些重了,所有人都被了李紅軍嚇得金舌弊口,緘口結舌。
養兒防老,這個思想已經根深蒂固了。
特別家裡就一個兒子,李貴跟陳金鳳知道李紅軍這是急了。
不忍心看著孫子挨揍,只能扭過頭去。
「小兔子崽子,這麼小就敢跟老子動手,打你爹,今天要不好好收拾你,你長大了還不翻天?」
李紅軍捋胳膊,挽袖子。
還沒等打兒子屁股呢,馮小美就回來了。
慌慌張張的馮小美把買回來的十條香煙,塞給了李春霞。
「紅軍,你這是幹嘛?」
「幹嘛?」李紅軍氣笑了:「嘿嘿,我要教訓一下,不動尊卑,以下犯上,敢打親爹的不孝子。」
馮小美看著公婆一個個都不吱聲,就知道這孩子肯定是氣著李紅軍了。
不然公婆怎麼能袖手旁觀。
但兒子是她的心頭肉,還是硬著頭皮嘗試跟李紅軍講道理。
「紅軍,孩子小,不懂事,即便犯了什麼錯你也不能跟他一般見識。」
「嗯,他是小,是不懂事,可等他懂事你再教育他不就晚了嗎?」
馮小美見他動了真火,不知該怎麼辦了,眼神里全都哀求的神色,朝他搖著頭。
「馮小美,你給我閃開。」
李紅軍扯著馮小美的胳膊把她甩到一旁。
谷炘
馮小美一個趔趄,可以想象李紅軍用了多大的力氣,就知道他心裡有多憤怒。
大栓跟周梅眼疾手快的扶了馮小美一把。
朝著她搖頭:「妹子,紅軍現在正在氣頭上,你別生氣,也別火上澆油了。」
李金銘看到沒有一個人出面護著自己。
小孩子徹底黃了,嚇得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哭吧,小子,使點勁。」
李紅軍拉其他,把他擱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脫下他的褲子,朝著屁股蛋子就是「啪啪啪」幾下。
一邊打一邊教訓著:「敢打親爹,是要天打五雷轟的。」
「我現在就讓你好好漲漲記性!」
······李紅軍是想起什麼說什麼,說一句打一下。
馮小美忍不住又要上前。
李紅軍凝視著她:「你要是敢張口勸我,咱倆這日子就不用過了,你跟這混蛋兒子一起過。」
「以後,這孩子犯錯就得教訓,不然我寧願打死他,然後再生一個,也不願意養一個混蛋,畜生。」
李紅軍看著李貴:「爸,我小時候可是沒少挨你揍,你打我的時候,不比這狠多了?」
「您不是總說,棍棒底下出孝子,這孩子就是一顆小樹苗,不修理他就會長歪,所以,往後你們二老可以繼續慣著他,但我不會手軟,你們越慣著我就越揍他。」
李紅軍氣隨著打孩子也消的差不多了。
「哼!」
發了一通脾氣的李紅軍爽了,留下一聲輕哼,拍拍屁股走人了。
李紅軍走了之後,一堆人就朝著小傢伙李金銘圍了上去。
「大孫子,疼不疼呀!」
陳金鳳死命的摟著大孫子,念叨著:「可心疼死奶奶了。」
馮小美默默的把兒子的開襠褲給提上:「你爸爸下手也太狠了,看給這小pp打的,都腫了。」
一旁的李貴忍不住自我檢討。
「紅軍做的對,這孩子都被咱們給寵壞了。」
「現在就敢跟他老子動手,長大了還得了?」
陳金鳳也嘆道:「這要是紅軍小時候敢這樣,我早就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后廚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沒想到李叔叔還有這麼暴虐的一面。
心有餘悸的問道:「媛媛妹妹,李叔叔也這麼打過你嗎?」
小媛媛很果斷的搖搖頭:「沒有呢。」
「我爸從小就沒動過我一根手指頭,我爸爸最愛我了。」
明明是弟弟挨打,侯成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隱隱的有些羨慕,或許是因為他沒有爸爸的原因吧。
單親家庭的孩子都渴望有一個美好的家庭。
吃飯的時候,陳金鳳抱著孫子挖了一勺子雞蛋羹,遞到大孫子的嘴邊。
「大孫子,來,吃口雞蛋羹。」
看著大孫子不想吃的樣子,李紅軍瞪了一眼,小傢伙立馬張開嘴乖乖的吃飯。
李金銘這個小傢伙今天徹底被嚴厲的爸爸嚇住了,不可否認,他幼小的心靈上已經有了李紅軍這個嚴父的陰影。
陳金鳳本想呵斥他,嚇唬孩子幹嘛,但看到大孫子大口大口的吃著雞蛋羹,突然覺得,這樣似乎也挺好。
孫猴子總要有如來佛祖鎮壓,否則他還不翻了天啊?
馮小美即便心疼孩子,也不敢言語,男人大過天,當爹的教訓兒子,天經地義,她心疼也只能忍著。
剛剛虎著臉的李紅軍,扭頭就笑的十分溫柔,給自己的兩個閨女夾菜。
「媛媛,你最愛吃的柿子雞蛋。」
「芳芳,不許挑食,將來好長大個。」
就連侯成李紅軍也照顧到了。
小媛媛噘著嘴:「爸爸,我想吃肉。」
小芳芳這個學舌的孩子也道:「爸爸,我跟姐姐一樣,也想吃肉。」
「好,晚飯,爸爸給做肉吃。」
「你們是想吃紅燒肉呢,還是鍋包肉,溜肉段?」
李紅軍寵溺的揉了揉媛媛:「蒸扣肉也行。」
「我要吃鍋包肉,酸酸甜甜的。」
「不行,我不喜歡,我要吃紅燒肉,紅燒肉最香了。」
「別吵!」李紅軍出言制止:「紅燒肉有,鍋包肉也有。」
還好李金銘不懂事,他要是再大一點,懂事了的話,估計心裡會受到雙倍的暴擊。
同樣都是爸爸媽媽的孩子,為什麼兩個姐姐跟自己的待遇會有雲泥之別。
陳金鳳插言:「紅軍,這個時間你去哪裡買肉?」
「想吃肉凌晨三地點鐘就得去排隊。」
擁有金手指的李紅軍根本就不用排隊去買肉。
「山人自有妙計,爸,媽,你們二老想吃什麼?」
李貴:「看看弄點豬下水,晚上咱爺倆喝點?」
陳金鳳:「我就算了,紅霞愛吃排骨,你弄點排骨回來吧。」
「小美你呢?」
馮小美:「我都行。」
「那就再燉條魚吧!」
晚上,李紅霞回來了。
不過是沉著臉,噘著嘴,寫著滿臉不開心回來的。
孫志強就像個跟屁蟲,亦步亦趨的跟著,低頭哈腰的討好著。
「這是咋了?」
李紅軍打趣:「誰又惹我們家大公主了。」
李紅霞嗲嗲的撒嬌:「哥······」
聲音拉的老長了。
「大哥,紅霞又有了。」
話落,孫志強看到李紅霞回西屋生悶氣去了,屁顛屁顛的連忙跟了進去。
李紅軍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父母。
陳金鳳興奮道:「老闆,走,咱倆去把咱家老母雞殺一隻,給紅霞補補身子。」
李貴趁機提議:「多弄幾個菜,把姐他們也喊過來一起高興高興。」
陳金鳳因為高興,親自做飯,做了一桌子美食佳肴。
可惜,她大閨女不領情。
「媽,我沒胃口。」
「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砰!」李貴重重的拍了一下飯桌。呵斥道:「胡鬧。」
「這是一個小生命,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李紅霞憋著嘴:「我剛生了一胎,你們就不能讓我輕鬆,輕鬆?」
陳金鳳不願意了。
「迎新一直都是我跟你爸幫你帶著,就完事睡覺的時候你們抱回去,耽誤你上班了,還是束縛你自由了。」
「可,可,可我想過幾年再生。」
李紅霞不敢頂嘴。
只能讓孫志強出頭,用眼神威脅孫志強:「孫志強你說,這孩子要不要?」
孫志強傻眼了,可他又不敢不回答。
明明心裡想要這個孩子,但向來老婆奴的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紅霞,我該怎麼說?」
「要,還是不要啊?」
李紅霞恨不得用眼神殺死這個笨蛋,自己明明都說的很明白了。
李貴給自己的女婿解圍。
「志強,你別聽她的,其他事情都可以依著她,但生孩子這件事可不能由著她的性子胡來。」
「啊···那···我···」
孫志強一時語塞。
李春霞也跟著勸道:「紅霞,孩子來了就是緣分,留下吧。」
「你看大栓跟周梅,好幾年了也沒個動靜,我就盼著他們生二胎呢。」
「姑啊!」李紅霞聲音帶著哭腔:「我不是不想生,只是想過幾年再生。」
孫志強看著媳婦掉金豆豆,也心疼的要死。
「紅霞,我保證這生完老二,就不讓你懷孕了,等生完了,咱們就做措施,去上環,以後不讓你承受分娩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