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軍!」
正吃着呢,趙愛國來了。
陳金鳳招呼著:「愛國快坐,我去給你添一副碗筷。」
李貴也笑道:「過來陪叔喝兩杯。」
趙愛國笑着:「叔,我稍後就陪您老喝!」
李紅軍看到了趙愛國隱晦的眼神,起身跟他出了屋子。
趙愛國從腳跟拿出來用油氈布包裹着的獵槍。
倆人進了李紅軍的東屋,藉著燈光,李紅軍看着冰冷的槍管,熱血賁張,或許每個男人都喜愛槍這種殺傷力達的武器吧。
雖然沒買到雙管獵槍,但單管獵槍能搞到也不容易了。
「紅軍,這槍放在你家吧!」
趙愛國擔憂道:「我如今住在大雜院,你也知道人多眼雜的。」
李紅軍十分贊同趙愛國的觀點,他把獵槍重新包好放在了床底下。
「走,喝酒去。」
重新回了主屋,繼續吃喝。
晚上,因為獵槍的原因李紅軍帶着小尾巴回了東屋。
小媛媛依舊不敢一個人在耳房睡覺。
第二日。
吃完早飯,李紅軍就跟家人交代了,今晚不回來了,要在鄉下住一晚。
他沒敢說自己此行的目的,怕家人擔心。
小媛媛沒想到她今天依舊不用去幼兒園,陳金鳳今天要帶着她去學校報名,她小媛媛即將成為初小的小學生了。
到了工廠,李紅軍帶着百名車間工人坐上廠運輸隊的大卡車出發。
來到了延平公社后,李紅軍帶着趙愛國跟大栓躲在一旁,養精蓄銳。
中午,工人們吃的的是從食堂帶出來的烀地瓜。
李紅軍吃的是饅頭夾肉,簡易版的肉夾饃。
下午,兩點一過,李紅軍就讓司機開車把工人們帶回廠里,路上坑坑窪窪的等到了廠里,也就到了下班時間了。
轉身,三人去了大栓丈人家。
周父,周母很熱情。
李紅軍看了周父養的幾十隻野兔,滿意道:「明天就讓司機拉回去,到時候周梅就能進廠當工人了,讓她專門扶著養兔子。」
看着日頭高掛,李紅軍沒有浪費時間。
讓周父帶上獵槍,趕山犬領路,大家一起朝着山裏進發。
雖然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大型獵物,但摟草打兔子。
野雞,野兔,這些也沒放過。
大栓此行的目的是扛包,這些獵物都被裝在了麻袋裏,大栓扛在肩上。
四人同行,周父膽子也大了起來,帶着他們進入深山腹地。
「噓!」
「有動靜。」
緊接着趕山犬狂吠。
周父大喊:「上樹。」
幾人快速照着周圍的參天古樹就爬了上去。
大栓更是扔下禮物。
登高望遠,幾人都看到了幾十米外的棕色大野豬。
「霍,好傢夥。」
「還是頭公豬,這體型怕是超過三百斤了。」
趕山犬不斷試圖激怒野豬。
最終,野豬似乎被趕山犬給煩到了。
三竿獵槍全都對準野豬,因為距離遠,獵槍的穿透力不強,一直等到野豬朝着他們這邊跑來。
「砰砰砰!」
三聲槍響過後,野豬到底哀鳴不已。
原來是周父一槍把彈丸射進了野豬的眼睛裏。
眼睛是野豬最薄弱的部位,只要射進眼睛就等於射進了大腦。
野豬不僅皮糙肉厚,它的身上還有一層厚厚的油脂,這是因為它常年在松樹上不斷磨蹭的結果。
正是這層油脂成了它無形的保護膜。
獵槍不斷,野豬終於被射成了篩子。
大家沒想到此行這麼順利,第一個大型獵物竟然是一頭野豬。
有了它,
大家開始返程。
大栓用腰間別這的斧頭砍斷了一棵小樹,用樹榦當了扁擔。
用蔓藤把野豬腿綁在了樹榦上,周父跟大栓倆人擔在肩上抬着戰利品,原路返回。
「咦!」
「我們今天的運氣似乎不錯啊!」
李紅軍看到了不遠處的傻狍子。
放下野豬,三人一起放槍,傻狍子直接被撂倒。
這下子李紅軍跟趙愛國也不能閑着了。
傻狍子趙愛國扛着,李紅軍扛着裝野雞,野兔的麻袋。
上山容易下山難,等到了天黑大家才來到山腳下。
周父慶幸,他們這一趟似乎很順利,並沒有碰到老虎,野狼,甚至是熊瞎子。
「別回頭。」
周父突然神色凝重:「大家準備好戰鬥。」
四人小心翼翼的抬着獵物,穩中有快的繼續前行。
等到徹底離開了山路,周父這才鬆了一口氣。
「現在可以回頭瞧了」
李紅軍看着遠處樹林里,一雙雙煩著幽光的眼睛。
「是野狼?」
周父安撫着他們:「沒事了,這些畜生不敢出山。」
「晚上,山裏才是最危險的,這些野狼我都不知道它們是什麼時候盯上咱們的。」
「連趕山犬都沒發覺它們!」
回到了周父家,粥米給大家做了疙瘩湯。
吃過飯,大家都累的癱在一旁。
「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李紅軍給大家散了煙:「周叔,你把野豬跟傻狍子肢解了吧!」
「分成四份,咱們四個每人一份。」
「大栓,你現在就趕回城裏,去···這個地方找一個叫蔡全無的。」
「跟他說,我要用拖拉機,讓他無比立馬趕過來,咱們要在天亮之前把野豬肉運回城裏、」
周父放下煙袋鍋子,把趿拉的鞋跟提上:「我去隊長家借自行車。」
周父沒有空手去,而是拎着一隻死透了的野雞。
李紅軍繼續道:「愛國,咱倆拿着漁網去水庫。」
趙愛國有氣無力的說道:「明天不行嗎?」
李紅軍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明天我打算讓工人們下水網魚,咱們要是不提前搞一波,大魚就都被工人們網走了,只能撿一些殘風剩飯。」
趙愛國想着改善生活,咬咬牙:「干,豁出去了。」
倆人拿着獵槍,拎着自製漁網,跟麻袋,打着手電筒朝着水庫摸去。
到了水庫,脫離衣裳就開始在水裏拉網。
大栓也騎着借來的自行車片刻不敢耽誤的回城去了。
「蔡全無!」
「誰啊?」
蔡全無從夢中被人叫醒。
「李紅軍讓我來找你!」
蔡全無披着衣裳,看着大栓:「是李先生?」
「嗯,他說讓你晚上開拖拉機去鄉下接他一趟。」
蔡全無心裏很感激李紅軍,幫他解決了工作,還娶了媳婦生了孩子,一絲猶豫都沒有就應下來了。
「您稍等,我交代一聲。」
蔡全無關好門,來到床前。
「媳婦,李先生讓我去鄉下接他一趟,你跟孩子睡吧!」
蔡全無媳婦聽到是李紅軍,一肚子火也消了。
「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蔡全無開着拖拉機,大栓把自行車放在車斗子裏,給蔡全無指路。
月上中梢,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
倆人終於開着拖拉機趕來了。
李紅軍跟趙愛國已經累到麻木了,已經不知下了幾次網了。
「你們倆來的正好,再下去搞幾網咱們就收工。」
大栓看着幾個裝滿魚蝦的麻袋,興奮道。
「得嘞,您請好吧。」
蔡全無人很悶,是實幹型的,話不多直接跟大栓接替了他們的工作。
直到幾個麻袋都裝滿了,幾人才開車拖拉機來到了村口。
怕拖拉機的聲音把村民們給驚著,李紅軍讓趙愛國拿獵槍陪着蔡全無。
他跟大栓進村。
「周叔,我們就回去了,你明天要做幾個籠子,把野兔裝好,我下午就來取走。」
交代完周父,李紅軍跟大栓扛着他們跟趙愛國那一份野味,步履蹣跚的離開了。
蔡全無藉著月光看着野豬肉,忍不住口舌生津,是真的饞了。
拖拉機悄悄進城,來到李家。
李紅軍回來把大家都給折騰起來了。
院子裏李貴,陳金鳳,馮小美,孫志強,李紅霞,一個個看着野豬肉,傻狍子肉,還有魚蝦吃驚的望着他。
在等他一個解釋。
「嘿嘿,今個進山了,給大家搞點野味。」
陳金鳳照着他腦袋就是巴掌:「你個缺德玩意,這麼危險的事你都敢去做······」
李貴也拿着鞋底子要抽他:「你要是有個好歹,讓我跟你媽咋活?」
李紅軍一邊躲著一邊哀求:「爸,媽,我這不是沒事嘛。」
「這還有外人在呢。」
李貴狠狠的瞪着他,拽著陳金鳳:「你等沒人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紅軍開始分贓。
魚蝦分成四份,自己一份,趙愛國一份,大栓一份,蔡全無一份。
蔡全無沒有推辭,因為家裏真的需要,他把李紅軍的恩情記在了心裏。
「謝謝李先生。」
蔡全無深鞠一躬。
「全無啊,甭跟我客氣!」
李紅軍回屋拿了菜刀,照着野豬肉就是一刀。
這一刀下去起碼十幾二十斤。
「全無,拿回去給老婆孩子解解饞。」
「這······」
蔡全無一時間沒伸手。
「這什麼這,讓你拿着就拿着。」
「別磨磨嘰嘰跟個娘們似的。」
「李先生,我嘴笨,還是那句話,赴湯蹈火,只要您有着找我。」
李紅軍拍了拍蔡全無的肩膀。
「魚蝦回去用水缸,洗衣盆養著,能吃上一段日子了。」
眼瞧著天就要涼了,蔡全無開着拖拉機送趙愛國回去了。
李春霞也被大栓一趟趟的折騰醒了。
得知他們進山了,李春霞拿起掃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打。
「你咋敢帶着紅軍進山呢。」
李春霞一邊打一邊嚷着:「小銘銘還沒長大,李家就這麼顆獨苗苗,出點意外咋辦,你氣死老娘了。」
周梅看着大栓挨打,不敢上去勸,急的去了李家求助。
李貴等人來了后連忙上去攔著。
「大栓,你傻啊,你媽打你,你也不知道躲一躲?」
大栓傻笑:「沒事,我皮實,從小就被我媽打慣了。」
李紅軍沒皮沒臉笑嘻嘻的摟着李春霞:「姑,我這不是好好的么、」
李春霞恨鐵不成鋼的拍他他胳膊一下:「你膽子也忒大了,下次可不許了。」
接着,大家開始忙活起來。
李紅軍上房頂把洗澡用的鐵皮水箱給抬了下來。
把魚蝦直接放在裏面養著,因為都是淡水魚,裏面的雨水就能養活。
大栓那邊也是把自家的吃水缸給貢獻出來,洗衣盆,洗臉盆,都用上了。
李春霞看着這些臉都笑成了菊花:「這下可不缺吃的了。」
周梅笑道:「媽,咱家本來也不缺吃,之前聽了紅軍兄弟的話,囤了那麼多糧食,咱們吃到年底還能剩下幾百斤呢。」
天亮了,李家開始做早飯了。
這頓早飯有些奢侈。
燉野豬肉,還有魚湯。
小媛媛喝了兩碗魚湯,李紅霞這個孕婦想要往魚塘里放點辣椒油,大家不讓。
想要加點鹽巴,也被陳金鳳給拒絕了,以吃太多鹽多身體不好的理由拒絕的。
陳金鳳把昨天給小媛媛報名的事情告訴了李紅軍。
小媛媛過幾天開學。
「媛媛既然要去學校讀書了,給她作身新衣裳吧。」
李紅軍想着又道:「再買一雙新鞋。」
小媛媛現在是每年都長身高,每一年的舊衣服都不能再穿。陳金鳳也不心疼,因為家裏還有個二孫女李芳芳,等芳芳再大一點就能撿姐姐剩下的衣服穿了。
這個年月,撿哥哥姐姐剩衣服穿的比比皆是。
吃過飯去了廠里,李紅軍問馮小美想不想跟着去鄉下,馮小美想了想在食堂也沒事做,就同意跟李紅軍去鄉下轉轉。
她從進城到嫁給李紅軍,一直都沒再去過鄉下。
到了廠里,李紅軍讓工人們用尼龍網趕製了簡易的漁網。
這次得知是去捕魚,一個個都打着自己的小心思。
到了地方,男同志下水捕魚,女同志也都在淺水處網魚。
看着熱火朝天的場面,李紅軍帶着馮小美坐在岸邊混時間。
不少人都偷偷的來找李紅軍,表示想要帶回家兩條魚給家人嘗嘗鮮。
李紅軍也沒有不近人情,他表示,今天來的所有人都可以選擇一條大魚,或者兩條小魚帶回去。
水庫的野生魚再多,也經不起這麼多人的捕撈。
實在太小的育苗,李紅軍就讓大家放生了,等來年小魚長成了大魚,大家還能夠繼續來捕撈,食用。
回城的時候,李紅軍給兩輛車的司機每人選了幾條大肥魚,目的是搞好關係,他讓司機去了一趟大栓丈人家,把幾十隻野兔給裝上車,運回廠里。
之前挖野菜,要是有了山木耳,李紅軍也會給司機一份,畢竟這年頭司機可是香餑餑。
當卡車開回廠里,工人們聽說有魚肉吃的時候,一個個工作起來更賣力氣了。
廠長得知拉回來一卡車魚的時候都激動了。
來到食堂親眼見到后,激動的握著李紅軍的手。
「紅軍,你不錯,不錯。」
「廠長別激動!」
「我手疼·······」
李紅軍掙脫了鄒廠長宛如鉗子一般的雙手。
暗道:這搞技術的怎麼比干力氣活的盡還大?
「廠長,您往這瞧!」
李紅軍指著籠子裏的野兔:「廠長,這幾十隻野兔是我親戚家養的,他想把這野兔貢獻給咱們廠里!」
「廠長,野兔這玩意雖然肉不多,但它繁殖的快啊,一年四季都能繁殖,三四十天就能生一窩······」
鄒廠長明白,李紅軍必有所圖。
「說吧,你親戚有什麼要求?」
「廠長,這幾十隻野兔咱們肯定要養的,等繁殖的多了,成百上千隻的時候也能給工友們開開葷!」
「當然了,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人來養,我親戚自告奮勇想要擔起養野兔的重任!」
鄒廠長明白,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野兔要是收下就得給人家好處。
「原則上我同意了!」
「謝謝廠長!」
鄒廠長擺手,正色道:「先別急着謝我,我還有要求!」
「您親戚來廠里只能是臨時工,等什麼時候野兔養到一萬隻的時候,廠里就給他轉正式工人,只要他能養到萬隻,讓咱們廠每個工人分上一隻就成。」
「好嘞,我替我親戚答應了。」
李紅軍想着,兔子一窩能生4-10隻,就算兩個月一窩,目前幾十隻野兔兩個月後就是數百隻,以此類推,順利的話年底周梅就能完成萬隻野兔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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