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后廚。

馮小美被李紅軍安排收票的工作，很輕鬆。

大家都知道馮小美是李紅軍的媳婦，也沒人挑理，即便心裏有怨言的，也不會傻乎乎的表樓出來。

主要是李紅軍平時會做人，剩飯剩菜大家都能拿，甚至他自己都不拿了。

所以說好人緣很重要。

「二栓，你們怎麼來了？」

李紅軍詫異的看着二栓跟其媳婦。

「紅軍，我們出去說！」

李紅軍帶着二栓跟其媳婦來到了工廠外面。

「紅軍，現在只有你能幫我了！」

······

聽了二栓的敘述，李紅軍也為難，這讓他如何去勸自己的姑姑？

「二栓，領養孩子這事別想了，別人家或許可以，但我姑那麼要強的一個人，肯定不能同意的。」

二栓悲切道：「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李紅軍搓著下巴，走來走去。

忽然心生一計。

「二栓，我這到有個辦法，就是讓你媳婦得受點委屈。」

二栓媳婦激動的抓住李紅軍的胳膊：「我不怕委屈，只要不讓我跟二栓離婚就行！」

李紅軍把自己的注意說了出來。

二栓：「這能行嗎？」

李紅軍：「我就只能想到這一個辦法了。」

二栓媳婦：「我覺得可以，只要是你的血脈媽就沒理由再讓你跟我離婚了！」

「你們倆好好考慮一下，決定權在你們手中！」

話落，李紅軍不再言語，讓他們自己思考。

「二栓，別再猶豫了，這是我們不離婚唯一的機會了！」

二栓糾結道：「可是這樣對你，

太不公平了！」

「我沒事的，將來這個孩子我會把他當成自己親生的對待！」

二栓：「紅軍！」

李紅軍：「決定了？」

二栓狠狠點頭：「我們聽你的！」

「這事得你跟我們回去跟我媽講，你也知道她最疼你，只有你說的話她才能聽得進去。」

李紅軍回食堂交代了一下，就跟着二栓回家去了。

李春霞看到他們回來，納悶道：「這麼快？」

「離完了？」

二栓不敢吱聲。

李紅軍上來摟着李春霞，嬉皮笑臉，道：「姑，我有話要單獨跟你說！」

李春霞寵溺的拍了他腦袋一下：「就折騰我老太太吧！」

周梅給婆婆把鞋子船上，李春霞下了地跟着李紅軍來到外面。

「現在沒人了，說吧！」

「姑，我有辦法不讓他們離婚，二栓也能有自己的孩子！」

李春霞摸了摸他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啊，大白天說什麼胡話。」

李紅軍哭笑不得：「姑，我說真的呢！」

「姑，我能找到門路，讓其他女人心甘情願給二栓生孩子，生完孩子還不糾纏咱們家！」

「只不過得給人家一筆錢，到時候拿錢走人，錢人兩清！」

李春霞沉默了。

心裏想着，這也倒是個辦法。

李春霞活了幾十年了，歷經三朝，清朝，民國，華夏，她什麼沒見過，雖然一直在鄉下，但也知道暗娼這個行業。

雖然八大胡同已經沒有這個行業了，但想找這樣人只是費點事而已。

「紅軍，這事你們商量過了？」

「姑，不瞞您，他們小夫妻倆都同意了。」

李春霞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隨你們吧，只要二栓有后，將來有人給他養老送終就成！」

姑侄倆回了屋，李紅軍暗暗朝着二栓，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

錢父雖然不知道過程，但閨女不用離婚了自然是極好的，錢父準備下午就趕回去，把這個好消息跟家人分享。

現在也沒李紅軍什麼事了，他回廠里直接就去車間找了趙愛國。

「愛國，有個事麻煩你！」

「自家兄弟，這麼客氣幹嘛！」

「你晚上下班去趟大柵欄，找人打聽一下······」

趙愛國點點頭，小聲道：「人好找，但恐怕錢不能少要了！」

雖說不用李紅軍花錢，但也不能獅子大開口啊：「漫天要價，坐地還錢，只要懷孕了吃喝咱們負責，孩子生下來就給錢！」

事情交給趙愛過後，李紅軍等信就好了。

回到食堂，馮小美一個人在一旁發獃。

「小美姐，怎麼不跟大家聊天去呢？」

馮小美搖搖頭：「她們聊到話題我不習慣。」

李紅軍明白，食堂里幾乎都是中老年婦女，他們的虎狼之詞馮小美一時間接受不了。

「那也比額在這邊站着呀！」

李紅軍把馮小美推到了自己平時坐的椅子上：「你坐我這裏歇著，我去給你沏茶！」

馮小美小聲道：「這樣不好吧？」

李紅軍故意大嗓門：「有什麼不好的，大家都知道你是我媳婦，是孩她娘，照顧你天經地義。」

一旁聊天的人趁機起鬨：「就是，都結婚好幾年了，老夫老妻的這麼害羞可不成！」

大栓趁機來到李紅軍跟馮小美身前。

「紅軍，有個事想問問你的意見。」

「周梅也想進廠上班，當工人，你覺得呢？」

李紅軍沒吱聲，他已經往廠里塞的人夠多了，更何況現在廠里也不招工啊。

大栓看李紅軍的表情就知道這是難辦，但想着家裏的媳婦每天都拿這件事煩他，就用眼神求助自己的妹妹。

馮小美更為難，她不想給自己男人添麻煩，但大栓是自己的哥哥，手心手背都是肉。

「紅軍，嫂子跟我也提過這件事，說是去車間當個學徒工也行！」

馮小美還是沒忍住拒絕大栓。

「今年肯定不行，等明年招工的時候想想辦法吧！」

「噯，我回去跟周梅講！」

大栓開心道。

「你也別高興的太早，明年什麼情況還不一定呢！」

今天都是58年了，明年因為自然災害，糧食縮減搞不好廠里不招人不說，還要減編呢。

李紅軍就知道，當初給辦工作的口子不能開，一旦開了麻煩就無窮無盡，他已經給四個人辦工作了，着實有些多了。

平時大家無所謂，一旦真有什麼事情，這就是把柄，還是他主動交給別人的把柄。

下班之前，廠裏面開了動員大會，全民參與。

這股風來的很急，食堂的任務也很重，每個人工人都嗷嗷叫的表示，要加班加點的開工生產。

這些都不用他操心，只要廠里採購回來物資，他就負責做飯而已，李貴更不用操心，他上面還有個范主任呢。

食堂的採購李貴從來不碰，其中的貓膩李貴也不眼饞。

開完大會，李紅軍就跟馮小美去接小媛媛放學了。

幼兒園也貼出告示，為了支持大建設，幼兒園不放暑假。

別的孩子聽到不放假都觸頭喪氣，小媛媛聽到不放假反而歡呼雀躍。

「媛媛，不放假你為什麼這麼高興啊？」

「我可以跟王大丫一起玩呀！」

小孩子的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李貴孤單的騎着自行車，李紅軍一家三口坐人力三輪車。

回到家后，陳金鳳忍不住發問：「小美，第一天上班累了吧？」

「舅媽不累，紅軍安排我收飯票，一天下來除了聊天，發獃，幾乎沒事做。」

「習慣了就好！」

馮小美不是那種矯情的人，非要跟着大家揉面蒸饅頭，即便是洗菜也不請輕快。

馮小美弱弱道：「能獃著固然好，我就是怕其他同事有怨言。」

陳金鳳一瞪眼睛：「誰敢？」

「你是頂班的，又不是臨時工幫廚，是正式職工！」

「何況還有你舅舅跟紅軍在呢，我看他們誰敢亂嚼舌根！」

這邊說這話呢，另一邊小媛媛跑來。

「媽，小妹尿褲子了。」

馮小美連忙去看孩子，拿了新的尿芥子給換上。

孩子有馮小美這個當媽的看着，陳金鳳就去給家人做飯了。

日子一晃，來到星期天。

無數工人主動要求上班，食堂自然也不例外，得保證工友同志們的飯食。

但李紅軍卻自己給自己放個假，讓大栓在廚房照顧馮小美，他跟趙愛國去絹紡廠見了一個人。

一個女人。

一個曾經淪落風塵的女人。

一個改正歸邪，嫁了人的女人。

絹紡廠外，李紅軍打量着眼前這個三十齣頭，長相不賴，名為：魏薇的女人。

「姐姐，你一張口就二百塊！」

「你可知道，高筋粉才一毛八一斤，兩百塊能賣一千多斤高筋粉了。」

魏薇輕輕一笑，帶着一股子難以形容的風情。

「弟弟，兩百塊不多了，十月懷胎，要受的罪可不輕！」

「姐姐，兩百塊可以，但你懷孕期間的吃喝我們可不負責！」

魏薇已經嫁人生子了，只不過她的男人上班的時候因為機器操作不當，引發事故，人是就回來了，但也從此落下了殘疾，需要拄雙拐走路。

家裏的頂樑柱倒了，上有老小有小，中間有個癱瘓的丈夫，魏薇一個女人要養一大家子，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這才重操舊業，接了這單活。

魏薇伸出三根手指退：「弟弟，這可不行，你們什麼都不管的話，那就得三百塊！」

李紅軍對魏薇的情況很滿意，有家庭，有男人，懷了孕也沒人說風涼話，也不會引出什麼亂子來，等孩子出生后就跟人說養不起送人了，幾乎沒什麼破綻。

李紅軍：「220！」

魏薇：「280！」

李紅軍：「230！」

魏薇：「270！」

李紅軍：「240！」

魏薇：「260！」

李紅軍：「成交！」

魏薇一楞，但隨即緩過神來。

「兄弟痛快。」

「不過，姐姐有個要求！」

「您說！」

「要先給一部分定金！」

李紅軍皺着眉：「不是說好了，生下孩子才給錢么！」

魏薇眼神一暗：「我家裏的情況你們恐怕已經打聽過了，不瞞弟弟，家裏已經快揭不開鍋了。

不然，我也不能再做這皮肉生意！」

李紅軍看着趙愛國，趙愛國點點頭：「所言非虛。」

李紅軍在心裏算計了一下，魏薇家裏七口人，一個月起碼二百斤糧食，但她有工作有一份工資，每個月缺口也就十塊八塊的。

「每個月給你十塊錢，等生下孩子從酬金里扣。」

李紅軍是不會一次給太多的，人心隔肚皮，萬一魏薇拿了錢反悔，他也拿人家沒招。

「那走吧！」

魏薇同意了。

「去哪？」

李紅軍不明所以。

魏薇白了他一眼：「我家，或是你家！」

呃。

原來是她誤會了。

「姐姐，不是我，我也是幫人辦事！」

「愛國，你去把二栓找來，快去快回。」

魏薇看着細皮嫩肉，濃眉大眼，賣相不錯的李紅軍暗道可惜了，不是眼前這個小帥哥。

二栓被趙愛國從廠里拉了出來，倆人騎車直奔絹紡廠。

路上，趙愛國已經跟二栓把這件事交代清楚了。

二栓到了地方，停好車。

李紅軍指著有些扭捏的二栓：「姐姐，就是他。」

二栓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着魏薇。

李紅軍踢了他一腳：「都這個時候了，你有嘛害羞的！」

「帶着姐姐去你家裏吧。」

「不過，姐姐我多問一嘴！」

李紅軍注視着魏薇的眼睛，不放過她的任何一個表情：「你要是大了肚子，家裏怎麼解釋？」

魏薇滿心苦澀，心酸道：「放心吧，我男人同意了。」

「如果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不是為了家人，我也不會從良了還出來拋頭露面！」

二栓騎車帶着魏薇回家了。

好在是獨門獨院，進了大門二栓就從裏面把門栓插好。

二栓媳婦從屋裏走出來，看到二栓帶了個女人回來，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二栓媳婦心裏叢然不情願，但事已至此，她不遠在自己男人面前落淚，但要是讓她笑臉相迎她也做不到。

一條門簾，去了廂房，把主房讓給了二栓跟魏薇。

「喲，你這小媳婦不錯！」

魏薇調戲著二栓。

二栓尷尬的帶着魏薇進了主房。

接下來的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時候，二栓按照李紅軍的吩咐，給了魏薇十元錢。

並且，每個月二栓都會給魏薇十元錢。

魏薇每隔幾日就來家裏私會二栓，知道懷孕為止。

魏薇扯了扯衣裳，整理好儀容，離開了。

二栓去看媳婦的時候，媳婦趴在床上無聲的哭着。

「委屈你了。」

「沒關係，只要她能給我們生個孩子，一切都值得了。」

二栓攬著媳婦肩膀，鄭重道：「你放心，我跟她就是為了孩子！」

「我的心在你這裏，這輩子我都不會拋棄你。」

二栓媳婦哽咽道：「真希望她能快點把孩子生下來。」

「讓這件事早點過去！」

二栓沒回廠里上班，留在了家裏安慰媳婦。

趙愛國跟李紅軍回了廠里。

倆人分開后，李紅軍偷偷找個被人地方從空間里拿出兩罐奶粉，把奶粉罐上面的包裝跟廣告給撕下去。

「小美姐，這是給小芳芳買的奶粉，往後讓咱們小芳芳母乳跟奶粉摻著吃。」

馮小美捧著奶粉罐，欣喜道：「太好了，有了奶粉我就不用給孩子擠奶了！」

「媛媛以前也愛喝奶，回去后你記着每天早晚給媛媛也沖一杯奶粉。」

「多喝奶粉能夠增強體質，這東西我有辦法弄來，並且還不用話高價錢。」

奶粉已經要票了，並且價格奇高，二十多塊錢一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