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楊廠長來了食堂。
「廠長,您怎麼來了?」
「抗戰啊,晚上我要去老領導家,最近他胃口不太好,你做點下飯菜我給他帶去。」
沒胃口?
這好辦啊。
李抗戰泡了點木耳,切了蔥絲,做個涼拌木耳。
切了倆土豆,做個熗拌土豆絲。
洗兩根黃瓜,做酸辣黃瓜。
辣椒,油燜尖椒。
涼拌木耳,跟熗土豆絲都是酸甜口的,開胃下飯。
大領導無辣不歡,酸辣黃瓜跟油燜尖椒正合他胃口。
切點肉丁,蘑孤丁,胡蘿蔔丁,蔬菜丁。
懶人飯上線了,火鍋底料再次發揮了作用。
這懶人飯辣滋滋的,到時候保管他胃口大開。
說起來,他已經好久沒去大領導家了,得找個時間專門去一趟了,不僅做飯還下棋,總不能讓領導喊你,那就太不會做人了。
楊廠長把飯菜端走之後,李抗戰也在等妹妹來找他,準備下班了。
許大茂那邊,帶着倆徒弟來到鄉下。
一路上,倆徒弟馱著放映機,許大茂估計的提速,看着後面倆徒弟小心翼翼,還得努力追趕他的模樣,累的跟死狗似的,他就很開心。
「師父你等等我們。」
許大茂:「眼瞧著就到了,你們加把勁啊。」
什TDM馬上就要到了?起碼還有十幾里地的路,雖然依稀能見到南山公社的影子,但望山跑死馬,遠著呢。
倆徒弟也沒辦法,不過心裏卻記恨許大茂這個師父不仁義。
不久后,
遙遙領先的許大茂就見到了,南山公社的歡迎隊伍。
公社書記帶頭後邊跟着許多百姓,十里相迎。
「許放映員來了······」
「許放映員,辛苦,辛苦了。」
「谷書記,您這也太客氣了,咱們都老相識了。」
看着尖嘴猴腮,一臉狡詐相,皮笑肉不笑的許大茂,谷書記臉上笑嘻嘻,心裏MMP。
你說的好聽,我要是不親自來,你搞不好又要鬧么蛾子。
「許放映員,飯菜都準備好了,咱們先吃飯?」
許大茂見拉傻徒弟還在後面沒跟上來,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谷書記,為人民服務是我應該做的,不吃拿卡要,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飯就不吃了!」
話落,許大茂拍了拍自己的鋁飯盒。
「我自備乾糧了。」
谷書記,暗道:這許放映員是不是病了?
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有病啊,飯菜準備好了,大公雞,乾菜,大蒜這些農產品也準備好了,他竟然不要?
莫非誰得罪他了?
谷書記試探的問道:「那今天放映一場?」
許大茂:「怎麼可能,連放三場,一定要讓老鄉們看得過癮。」
谷書記還真被許大茂給搞懵逼了。
這許大茂見徒弟跟上來了,一反常態的拉着谷書記:「來,咱們先把去公社大院。」
谷書記:「那您抽支煙?」
谷書記拿出自己都不捨得抽的大前門,就要散煙。
許大茂看着倆徒弟要接過去,就呵斥道:「小周,小吉,你們倆怎麼可以收老鄉的煙呢。」
許大茂笑呵呵的攔著谷書記:「您還是帶着鄉親們趕緊回去,咱們先去場地把幕布給掛起來。」
「都說了,不拿群眾一針一線,您就別考驗我們了。」
谷書記覺得,今天的許放映員終於像個人了。
許大茂則是心道:「就算是有好處也不能要,如果自己不分給這倆徒弟,到時候指不定這倆玩意得背後告黑狀。」
分了的話也沒多少,不如不要,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許大茂還是很樂意乾的。
隨着鄉親們來到了公社大院。
許大茂:「小周,小吉,考驗你們倆的時候到了。」
倆徒弟對視一眼,知道這是讓自己掛幕布呢。
谷書記喊道:「滿倉,豐收,你們兄弟倆去幫忙。」
有人把桌子跟椅子搬出來,許大茂跟谷書記坐在一起抽著煙。
「許放映員,這倆是你帶的徒弟?」
「嗯,廠里給指派的、」
許大茂有道:「谷書記,年輕人不懂事,咱們可要替他們把好關啊。」
「可不能讓他們誤入歧途,犯錯誤啊。」
許大茂怕谷書記聽不懂,直白的說道:「以後要是有這倆小子,飯菜跟鄉親們的心意就免了吧,我這個當師父的總得給他們樹立個好榜樣。」
「中,就聽你的。」
谷書記終於明白,這許放映員是個什麼心思了。
不過他也樂得如此,要是以後每次都不用提前準備心意就好了,許大茂每次連吃帶拿的,他也心疼啊。
有人把沏好的茶水,還有瓜子,端上來。
谷書記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把剛拆封的大前門塞到許大茂前胸的衣兜里。
倆人喝着茶水,嗑著瓜子,抽著煙。
太陽還沒有徹底落下去,掛電影銀幕的架子剛剛豎起來,公社下面各生產隊,周圍村子的人都開始湧向這裏。
一個一個的小凳子,已經在銀幕前擺了一大片了!
每家最少有三五個小凳子,奶奶的、爺爺的、爸爸的、媽媽的、哥哥姐姐的、自己的,每個孩子代表一戶人家,儘力搶佔看電影最合適的位置。
"
每個公社放電影,不僅本公社的人來看,周邊村的人,占絕大部分。
四鄰八村的人,吃完了晚飯,汗也來不及擦,就匆匆趕過來看電影。
因為出行全靠腿,所以,人們都是走着過來,看完了電影再走着回家,年輕人們邊走路邊唱電影插曲,快樂極了。
六十年代,城裏人都沒什麼娛樂活動,鄉下人的精神生活更為單調,如果能夠在村裏安排一場露天電影,絕對是轟動全村甚至是全鄉的大事情。
到了放映時間,十里八鄉的人們都會趕來觀看,場面十分熱鬧。
電影放映員,就是這場露天電影的主角。
不少大姑娘小媳婦,都偷偷的瞄著許大茂,這一刻,就是許大茂的人生高光時刻。
幕布掛好之後,許大茂開始啟動發電機。
「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放映機旁的燈泡亮了!
這個時候鄉下還沒通電,不少人沒見過電燈,都好奇的看着燈頭朝下的電燈,不由得竊竊私語:「不用煤油,怎麼亮的?」
讀過書的會給解釋:「沒瞧見么,是發電機·······」
那時村子裏沒有電,所以下鄉放電影都自帶發電機。
許大茂指揮倆徒弟:「你們倆去後面看着發電機。」
「師父,我們看着發電機,還怎麼跟您學放映技術啊。」
許大茂:「那你們倆輪流看着發電機吧。」
許大茂不得不教他們,但也不會痛痛快快的就教會他們,主要是這倆徒弟太不會來事了。
這麼久了,沒說請他這個師父喝一頓酒,沒送過一包煙,就這?還想他許大茂盡心儘力?
能學多少看造化吧。
夜幕降臨,放映之前谷書記說了幾句開場白。
「電影要開始了,你們都別吵吵把火的,都給我老老實實的看電影·······」
「誰要是影響了大家看電影,別怪我扣他公分,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們。」
接下里,許大茂放映的電影是上甘嶺!(故事說的是什麼不能將,會被屏蔽,大家可以百度搜一下這個電影。)
許大茂一共準備了三部電影,第二部是鐵道游擊隊,第三部是洪湖赤衛隊。
隨着時間流逝,上甘嶺放映完,許大茂給鄉親們講解了一邊電影的內涵。
或許是茶水喝多了,他要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第二部電影放映之後,他就跟徒弟交代一聲:「看好放映機,我去上廁所。」
徒弟一聽,能夠獨自看守放映機也是滿心激動。
「師父,您去吧,放心交給我。」
許大茂走出公社大院,走了好遠的路才找到一片沒人的包米地,開閘放水。
因為放電影,不僅公社大院裏坐滿了人,就連牆頭上,甚至是大院外面都人擠人,有個孩子上樹上,還有上房的。
就在許大茂上完了廁所,抖三抖的時候,一隻手掌突兀的在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誰?」
上廁所的時候是人最放鬆的時刻,許大茂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巴掌,嚇得渾身一激靈,來不及提上褲子,就轉身喊道。
連尿粘在手上都顧不得了。
「噓,小點聲。」
「死鬼,這麼久不來看人家,是不是把人家忘了。」
提上褲子,許大茂看着眼前穿着花布上衣的女人,原來是自己的老相好。
「孫寡婦,人嚇人,嚇死人。」
許大茂用剛剛粘過尿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壞笑道:「你嚇到我了,該怎麼補償我啊。」
孫寡婦:「你想我怎麼補償,就怎麼補償嘍······」
倆人彎著腰,走向了包米地深處。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
許大茂急的滿腦袋汗,可他出來的夠久了。
「晚上給我留門。」
倆人出了包米地,許大茂回去放電影了。
孫寡婦,看着匆忙離去的許大茂,瞬間換了臉,一臉的嫌棄模樣:「呸,老娘要不是為了你兜里那三瓜倆棗·······」
被弄得不上不下的孫寡婦,回家了。
回家之後,她在自家的門口掛了紅布。
這是一個暗語,高掛免戰牌的意思,孫寡婦的情兒都懂,紅色代表了來月事,晚上就不會有人鑽寡婦門了。
接着孫寡婦拿出一個藥包來,這是她特意為許大茂準備的壯陽葯。
此藥名為仙靈脾(淫羊藿)是中藥。
許大茂這邊回來之後,老老實實的放電影,徒弟不問,他一句都不肯多說。
即便問了,也是有所保留,甚至雲里霧裏的繞着徒弟。
李抗戰這邊帶着妹妹下班回家,賈家已經沒有人了。
「傻柱,賈家人呢?」
傻柱:「回鄉下了。」
李抗戰也沒多問,賈東旭沒了是天註定的。
傻柱跟賈東旭畢竟相識多年,做了多年的鄰居,賈東旭突然走了,他多少有些難過。
李抗美摸摸小肚子:「哥,餓了。」
為了讓傻柱不再春秋傷悲,李抗戰指揮他:「傻柱,做飯吧。」
傻柱:「行,做點下酒菜,晚上喝點。」
李抗戰:「做個蒜蓉白菜吧。」
傻柱:「這個行,好久沒做了,我再炸個花生米。」
李抗美癟癟嘴:「哥,肉呢?」
李抗戰:「忘不了。」
傻柱去做飯了,李抗美回自己房間寫作業。
李抗戰把葷油罈子裏,上面一層油脂渣給刮出來:「傻柱,把油脂渣撒點鹽。」
傻柱:「師父,你不是給抗美做肉么,你這麼騙她合適嗎?」
李抗戰:「油脂渣就不是肉了么?」
「這麼晚了,讓我上哪弄肉去?」
「別人家想吃油脂渣都吃不上呢。」
不過想着妹妹到時候怕會不開心,李抗戰有道:「再蒸個雞蛋羹吧。」
傻柱:「明天休息,我早點起來去排隊買肉,買點大肥膘咱們敞開了吃一頓。」
李抗戰:「把你對象也喊來。」
傻柱:「還有一大爺跟一大媽。」
李抗戰沒有反對,畢竟這是傻柱的事情,他也不好過多插手。
傻柱做飯,李抗戰看着,這個時候何雨水回來了。
「傻哥,抗戰哥。」
李抗戰點頭:「嗯,雨水回來了。」
傻柱:「趕緊去洗手幫忙端菜,馬上就吃飯了。」
聽到何雨水回來了,李抗戰從屋裏蹦蹦跳跳跑出來。
「雨水姐。」
何雨水笑着揉了揉李抗美的腦袋:「想沒想姐姐。」
「嗯。」
看着倆人的互動,李抗戰很心塞,妹妹現在對自己都沒這麼親。
吃飯的時候,何雨水忍不住問道:「賈家人呢?」
傻柱又給何雨水解釋一遍,何雨水也嘆道:「這賈東旭英年早逝,賈家的日子不好過啊。」
李抗戰:「怎麼就不好過了,-秦淮茹接班有工資,賈張氏在做點手工活,湖個火柴盒,他們家的日子不比以前差。」
「你看看閻埠貴家,也是五口人,二十多塊的工資人家也沒餓肚子。」
「還有,就憑秦淮茹的手段,誰家餓到她們家也餓不到。」
傻柱:「師父,飯盒以後要不就給賈家吧,賈東旭走之前拜託我照顧一下賈家。」
李抗戰:「你今天沒上班不知道,羅衛國走了,怕是又要來新人了。」
「還有,新的副廠長不出數日也會上任,這個時候你這是作死啊。」
傻柱:「那還是算了吧。」
傻柱因為有了未婚妻,早就潛移默化的從心裏,把他好秦姐給慢慢抹去了。
如今要是為了幫助賈家,幫助秦淮茹,把自己坑了,他肯定不會那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