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一貫把身旁修士一一介紹,讓白清淺吃驚的是,候蔦始終保持了禮貌和熱情,甚至包括她厭惡無比的白令中父子三人,還有那位安和商會的東家。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心胸和涵養上差自己的夫君太多,也不知道這傢伙這些年在外海都遭遇了什麼,導致性情大變,竟能當眾忍下這口惡氣。
沉一貫十分的老練,
指了指院中寶光四射,
旁邊的人越聚越多,聞聽此言,各人臉上面色不同。
從價值而論這份賀禮很重了,價值數萬靈石的寶物,非至親關係不能送;重禮見心意,這是人之常情,但放在這裏就有些尷尬,包含了一絲其它的意味?
送的越重,就越是打這公母兩個的臉。
不得不承認道門人物在人情往來上的高情商,口不出惡言面猶帶笑意,出手大方之間,不露痕迹的就下了對方的面子,還讓對手啞口無言。
白清淺就感覺自己的耳根發燙,用她的東西來當賀禮,這就是公開的侮辱;但同時感覺手上一緊,那是候蔦在提醒她什麼。
眾人哈哈大笑中各有輕視之意;主體的看法就是,道門力量聯合節度府力量,聯手壓住了魔門的囂張氣焰,以無足輕重的五名散修客卿之死,就換來了一個頗具實力大商號的三成資產,這筆賬怎麼算怎麼合適。
這就是衝動的代價,當眾殺人,置規矩於不顧,群情激昂下,最後還不得讓步退縮?
關鍵是,這不過才是開始,正如沉一貫所說,一筆寫不出兩個白字,未來像這樣的糾紛不會到此為止,反而會越發的頻繁,直到把剩下的七成資產都奪過來……
他們不擔心會引發什麼亂子,整個安排都經過了精心的設計,考慮周詳,滴水不漏,就是白家的家事,和外來勢力無干。
身旁的人越聚越多,從雙方的暗中角力中,就能看出趨勢變化,商人要逐利,當然就要順着趨勢走,絕不可逆勢而為,現在看來,吳門手段老辣,進退自如,在這場交鋒中佔了絕對的上風。
至於那公母兩個,還是太過年輕,在他們這兩人看來還缺少經驗,只知蠻力,被玩的暈頭轉向還不知身在何處,這一點,只需要聽那候東家說話就可見一斑,
一群人紛紛道喜,打着哈哈,每個人心裏都在想:這人是不是個傻的?真以為大家能把鑒寶會都買下來送還於他?
當然,寶貝不可能,一枚靈石太打臉,就封個千八百枚靈石做做樣子就好,行商之人,一般都不會把事情做絕,何苦來哉。
候蔦在這裏如魚得水,身旁白清淺卻如坐針氈,她突然意識到了一件可怕的事,以她對枕邊人的了解,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年內出現這麼大的變化?
如果不是,那意味着什麼?她有點不敢想。
臉色有點發白,伸手不著痕迹
的死死拉住他的衣袖,低聲求懇道:
候蔦面不改色
他是真享受假享受誰也不知道,但在場之人中,卻真有享受的忘乎所以,得意忘形不知自己身份的。
白玉江就感覺心中無比的暢快,當時在商號中被那劍修摧毀的心態又重新建立了起來,有什麼好怕的,再劍術通神,又怎麼擋得住輿情洶洶?有這麼多的道門前輩支持,白氏商號更新換代就是大勢所趨,無法更改。
心情好了就想表達,對手掉井裏了就想下石,人之常情。
此言一出,他自己還不覺得什麼,但周圍人等俱皆變色。昭陽宮之變記憶猶新,在場很多老人現在仍然談虎變色,這無知小兒竟然如此放肆!
撩撥這頭老虎是要有技巧的,像沉一貫那樣的旁敲側擊才是高人風範,哪有直接捅人傷疤的道理?
果然,候蔦眼睛一翻,側目瞧過來,
綵衣傳歌,青衫提劍,就是蜃樓的一段傳奇,可沒人想再經歷一次。
沉一貫頭也不回,只手一揮,一記老大的耳光着着實實的落在了白玉江的臉上,頓時半邊臉頰腫起,一嘴牙齒落了一半,被封住穴道,嗚嗚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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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挨打。
沉一貫不動聲色,
是個人物!候蔦就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