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梅家突然增加了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地方睡。
張金林找來幾把稻草,直接鋪在劉家卧室的地上,兩兄弟打地鋪。
平時是劉梅與劉母打地鋪的。
現在好了,她們只能趴在床邊上休息。
理由是方便照顧病人。
劉梅鄰居的雄雞準時在天剛蒙蒙亮時打鳴。
把張家兩兄弟給呼醒了過來。
兩人在屋外邊逛邊擺龍門陣。
張金海講道:「如果順利的話,你的老丈人,今天白天醒來時就能下地走路。
那說明他的病是完全好了。」
張金林笑道:「兄弟,如果是那樣的話,那就太好了。
不過有一點,我沒有怎麼想明白。
你看。
你把一個吳醫生醫治了三十多年的我的腳上的膿瘡醫好了。
後來又把舅舅給從心死的狀態醫治好了。
現在又直接把劉梅的父親,18年不能動彈的植物人給治來可以說話了。
要是今天早上醒來,他真的能下地走路,那真是太夢幻了。
我甚至在懷疑,你是不是老天專門派來拯救我們張家人的。」
張金海自然不敢說自己是穿越回來的未來人,只能好好地安慰張金林道:「一切都是巧合。
只要事情是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就行。
你管那麼多幹嘛。」
張金林自嘲道:「也是啊,我已經得到很多了。
從來就沒有想到過,這一輩子還有機會討到這麼漂亮的老婆。」
劉母走了出來:「小梅,你去煮點早飯。
把雞湯熱上,等你爸醒了好喝了補補身子。」
劉梅答應道:「要得。」
正要離開卧室時,背後傳來劉父的聲音:「梅梅,扶我坐起來。」
劉梅驚訝地問道:「爸爸,你要坐起來幹什麼?
你好好躺著休息就行了。」
劉父笑道:「按你媽的說法,我都已經躺了18年了。
不想躺了。
你扶我坐起來。
我想下床活動活動。」
劉梅答應道:「哦。
要得嘛。」
劉梅返回床邊,扶著劉父在病床上面坐了起來。
劉母聞聲也趕緊走了進來:「老頭子,你著啥急嘛。
18年都過了。
你就不能再多待一會兒?」
劉父倔強地的掙扎著,在母女倆的幫助下,艱難地坐了起來,喘著粗氣道:「讓你躺18年,看你還想不想多躺會兒。」
張金海、張金林聽到響動后也趕緊跑了回來。
劉父看著兩兄弟后問道:「他們倆是?」
劉梅還不好意思介紹。
劉母笑著介紹人名:「老頭子,那個高高瘦瘦的是咱們的女婿叫張金林。
他與梅格昨天才扯的結婚證。
那個年輕的小夥子,是他的兄弟,叫張金海。
也是這次把你從病床上救醒的大恩人。」
劉父大驚,一激動,竟然直接從床上下地,倒頭就拜了下去:「大恩人,請受我一拜。」
張金海早已經來到劉父的側面,一伸手就把老爺子輕輕地攙扶了起來勸道:「使不得,使不得。
你現在是我大哥的岳父。
你要這樣來,我怕折我陽壽啊。」
張金林則驚呼道:「爸爸,你居然可以自己站起來了?」
劉母激動道:「老頭子,你剛才是怎麼下床的,
自己站起來的?」
劉梅上去攙扶著老爺子:「媽,我們只是扶他坐了起來。
沒有想到,他聽了你介紹張金海,一激動,竟然是自己下床了。
而且現在還這麼真實的站在我們的面前。
我都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劉梅邊說話邊對傻站在身邊的張金林狠狠地揪了一把。
痛得張金林跳起來問道:「梅梅,我哪裡得罪你了嘛?
你這麼狠的揪我幹啥。」
劉梅咯咯笑彎了腰:「沒有,沒有。
我只是試試看。
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而已。
聽說做夢時揪人是不痛的。」
張金林反應過來了:「那要不要我揪你一把,讓你體會一下是不是在做夢?」
劉梅笑道:「不要,不要,我已經相信不是夢了。」
劉父神智非常清醒:「好了,你們不要鬧了。
趕緊去煮早飯吧。
別把客人都餓壞了。」
劉母嘲笑道:「你這點小心思,還瞞得過我?
我們昨天晚上就準備好了。
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劉父堅持要求自己去上廁所。
母女倆不放心,讓張金林、張金海兩人看到點。
然後去熱早飯了。
劉父獨自上完廁所出來后,坐在床邊上陪著張金林擺龍門陣,打聽張金林的各種詳細信息。
畢竟這是自己的寶貝女兒的老公,感覺是怎麼打聽也不為過的樣子。
劉母、劉梅熱好早飯,請三位男士到灶房吃飯。
劉父問道:「怎麼我們家現在窮得連張吃飯桌子都沒有了嗎?」
張金林在旁邊答道:「有有有,我今天送兄弟回城讀書後,我就去街上買一張回來。」
劉母則小聲地嘟囔了一句:「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為了給你治病。
我們家裡能賣的東西全賣了。
今天是你醒來后,第一次站起來的開心日子。
這些難受的事就別提了。
趕緊吃飯,把你的嘴給堵到起。
免得又亂說什麼話。」
……
雖然是吵吵鬧鬧的。
這也是劉家十八年來,第一次傳出的歡聲笑語。
劉母兩口刨完碗里的米飯,快速離開了灶房。
劉梅也是如法炮製。
倆娘母走得遠遠的,躲在山彎彎里的地邊上,抱頭痛哭在一起。
張金海、張金林默默地吃著早飯。
劉父默默地陪著兩個客人吃早飯。
氣氛顯得有點點的壓抑。
吃完早飯後走出灶房,三人默契地來到山彎彎處。
劉父望著已經哭得雙眼通紅的母女倆,聲音中略帶沙啞道:「對不起,讓你們娘倆受苦了。」
一家三口人,抱在一起,重新痛哭了一遍。
這十八年來的痛苦和委屈,在這一聲聲的痛哭中,一點一點的化解。
……
還是劉父更理智一些,首先從痛苦中短暫地脫離了出來。
把眾人召集在一起,想著現在這個無比破敗的家,深深地嘆了口氣:「娃他媽,梅梅,金林,金海,我們既然是一家人,那我也不說兩家話。
我想可能有些情況你們不知道。
我今天有必要在這裡說明白。
18年前墜落崖下非意外。
我還清楚地記得,是當時帶我們出去的王石匠,故意推我下去的。
他把我們家害得好慘。
我要找到他。
讓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