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你並不會白死。
林晨看到了許多，直到最後，更是看到了一大批被關押起來，大著肚子的女人。
“他們已經不算人了。”
那老者悲憤的話語回響在耳邊。
讓林晨躁動的心，緩緩平靜了下去，雙手垂下。
這些人，真的廢了。
就算是救出去，他們還會接受自己嗎？
這肮髒的地方，給太多人留下難以磨滅的記憶了。
他們被當成畜牲圈養。
充滿了罪與惡。
不管是自願，還是違心，有些事已然是難以更改的了。
所以林晨猶豫了。
如果這些人都是完好無損，內心健全的人，他或許會衝動之下，直接暴起出手，不管怎麽說，先將這些人救了再說。
但這些人真的還有意義救嗎？
與其救走，或許一把大火才是真正的解脫……
“他們要救。”
就在這時，一道從沒有聽過的陌生之聲從林晨的耳邊響起。
這讓林晨陡然一驚，臉色驟變，連忙四下查看。
然而，他沒有看到任何的身影。
“不要驚慌，我在你的體內。”
林晨一怔，隨後猛然想到了什麽。
他站立不動，將意識放入體內的鬼域之中，那個專屬於他的世界裡，一座高山之上，一個有著莫名宏偉氣息的碑石在輕輕動蕩。
聲音就是它所發出來的。
“你什麽時候醒的？你能感覺到我的心緒？”林晨用精神力溝通，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這鎮域碑是一個個強者死後的執念所化，曾經都是人類。
大長老特意與林晨強調過，他的這塊鎮域碑很特殊，甚至還讓林晨以鬼力滋養，想辦法讓其蘇醒化鬼，成為助力。
林晨曾經也嘗試過。
但這鎮域碑卻一直都與死物一樣，並沒有動靜，沒想到今日卻突然發出聲音。
而且令林晨謹慎的是，如果此碑一直都在，那麽他的秘密豈不是暴露了？
“我剛剛醒來，至於你的心緒，我並不會感覺到，我沒有讀心的能力，剛才不過是看出你的異常罷了。”
這聲音是一位女子所發，清脆悅耳，聽起來應該是一位年輕女子。
“你為什麽突然醒來？”
“你鬼域中的能量太多了，那三個小家夥很有心，不少次用心力反饋於我。”
其他鬼最缺的就是心力，因為心力對鬼域來說，是最精純的原料，為此，他們去收集，花大價錢購買。
但林晨最不缺的就是心力。
每一個鬼的鬼域，對林晨來說都是一大堆心力。
為了煉化心力，林晨甚至要多煉化幾個鬼域之靈，可見他的豪橫。
因此三個小家夥在體內注意到了鎮域碑，用心力給它一些反饋，林晨並不會心疼之類的。
不過這點，林晨也確實不知道，他與鬼域之靈心靈相通，但這種連接並不是一直都在的，除了戰鬥時，大多的時候，林晨會主動斷開連接。
不然四個思想在一起，必然是十分容易乏累的。
“那麽你是誰？”林晨問道。
“你說我的身份嗎？我忘記了，只是你體內一種能量與我同源，我能感覺到熟悉。”
林晨目光一閃。
“道元力嗎？”
“不錯，這個名字更讓我感到熟悉了。”
道法世界的存在！
是那個與武道世界一樣強盛，硬生生與鬼洲同歸於盡的世界。
林晨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
“你不用擔心我的事情，我暫時脫離不了石碑，我的能量還差很多，需要你繼續溫養我。”
“你還沒有完全複蘇？但我沒有溫養你的必要吧，之前喂你一些已經不錯了，不可能一直供著你。”林晨本來想說的就是讓她離開自己的鬼域，他的秘密太多了，之前也就算了，既然已經醒了，不可能一直留在體內。
“離開你的身體，我沒有能量供給，很快會再次寂滅，所以我不能離開，而你的鬼域其實一直都不穩，也只有我在，才能幫你鎮住鬼域。”
林晨笑了，根本不信地道：“我的鬼域已經完美得如同世界了，怎麽可能不穩？”
“它並不完美，不應該說它現在確實是完美的，因為有我，但我離開後，它就不完美了，你的鬼域雖然前所未見，嗯……我雖然失去記憶，但見識還是有的，這鬼域自成世界，但缺少著生氣，我入駐鬼域時帶來了生氣，那些蟲鳥也是因我而誕生的，因此我已經和鬼域是一體的了，讓我離開，它就有缺陷，這個缺陷也是致命的。”
為了住在林晨的體內，她十分認真地講解起來，並且動蕩出了一股氣息，林晨感受到後，臉色微微出現了變化。
這個“死物”上，真的蘊含著一股生命的氣息。
這讓林晨都感覺到了意外。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過林晨想了想後，還是開口道：
“生氣？我有。”
“什麽？”
這聲音有些吃驚。
隨後，她便看到了一根發絲出現在了鬼域世界之中，其內正蘊含著一股濃鬱的生氣，那種氣息，就仿佛天地之本，生命之源一般，十分的純淨。
“果然是生氣，無主的生氣！若有它，或許能讓一個鬼復活！”石碑震動，看起來很是激動。
“所以，我並不需要你。”
“不，這對鬼域來說，依舊是後天的，如果你在凝練鬼域時，就擁有這絲生氣，它確實可以取代我，至於現在，除非你將鬼域破開，重新凝練，否則根本沒有辦法。”
林晨聞言，眼睛微微眯了眯，感覺到了一絲棘手。
雖然只是一面之詞。
但回想起來，此女之言，確實存在一定的道理，真假有待考量，但他暫時確實沒必要硬動這個石碑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離開後再詳談吧。”林晨道。
“好，我想說的是，這些人你不應該放棄，他們有著生命的象征，是我們的同族，是活生生的人類。”
“我明白，但他們對生已經絕望，救贖或許不如成全。”
“你得成全，他們不一定願意接受，剛剛尋死的那十人，不代表全部，事實上，他們既然還活著，就已經代表了他們有活下去的欲望，仇恨也好，執念也好，甚至是貪生怕死的本能，都在讓他們為自己的生命做堅持，你沒有理由放棄他們。”
“那他們離開之後呢？去哪裡？”
這是林晨下意識考慮的問題，回到藍星嗎？這些人真的能與藍星完美融入嗎？
他們的身體已經遍體鱗傷，內心更是可能已經殘破了。
“那是他們自己考慮的事情，總有人會在乎他們的。”
林晨一怔。
這些人還有真正的同胞嗎？
他思考了一下。
很快就有了答案。
有！
城主就是一個。
曾經的人類帝王，覺醒所有記憶的城主，是不會放棄這些子民的，而且除了這些人，魁魔洲裡，必然也圈養著同樣是城主世界的人。
他們還有同胞，甚至經歷著一樣的事情。
林晨或許無法感受這些人的心態，但那些人卻能感受得到，他們會抱團取暖，相互之間擦拭傷口，給與安慰。
想到這。
林晨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記住了每一個人的臉後，無聲地離開了這裡。
他並不是不會回頭的人。
眼下，確實不是合適的救人時機。
他需要再做考慮。
就讓這些人再堅持一段時間吧，最終的救贖，並不會太遠。
這之前，就讓這鬼市的鬼先付出一些應有的代價！
……
傍晚時，林晨終於回到了鬼市。
是順著幾個購買人肉商販返回來的。
林晨走在街道上，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麽神色，但內心依舊是有些沉重。
回到荒棧後。
林晨脫下隱身衣，出現在了樓下。
見到林晨後，一下午因沒有看到林晨，而內心彷徨不安的老板娘和冷嬰終於松了口氣。
同時另一種陰霾籠罩在心頭。
他們對林晨，是既怕林晨不回來，又怕林晨回來，複雜得很。
此時，客棧裡的鬼又多了不少。
並聚集在樓下，吃吃喝喝。
老板娘並不傻，雖然得到了一個完整的人類，但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直接割下上桌。
和中午一樣，桌子上，只有一些簡單的酒水罷了。
那些客人也對此表現出了不滿，沒一會，就有鬼拍起了桌子，問自己點的酒菜什麽還沒有上。
林晨聞言，二話不說走到後廚，將廚師鬼另一個胳膊也卸了下來。
失去雙臂的廚師鬼，疼得冷汗直流，但見到林晨不善的表情後，只能硬著頭皮以鬼力控制，做成了肉片後，便又讓鬼嬰將這些食材端了上去。
與中午一樣。
那些鬼都沒怎麽懷疑，反而驚喜這肉片的品質。
一個個大快朵頤起來。
很快，他們便感覺到一種眩暈感直衝腦海，一個個兩眼一翻，暈死在了桌子上。
林晨走出，用粉色麻袋將他們收起。
至此，粉色麻袋也算是快滿了，等到夜裡再處理一波，便可以前往鬼體實驗室了。
“將你白天買到的那個女人交出來。”林晨看向老板娘道。
老板娘一驚。
那個人雖然是她聽從林晨的吩咐購買的，但從始至終都沒有拿出來，不知突然出現的林晨是怎麽知道那是一個女人的。
但她並沒有多說，從儲物空間裡拿出一個黑色的棺材。
放在了桌子上。
林晨打開棺材，看著那瞪大雙目，瞳孔縮小的面容，毫不忌諱地用手在她的臉上撫摸了一下。
等手掌離開之時，那女子的神情已經變得平靜，雙眼閉合，嘴角甚至有著祥和的弧度，就好像已經睡著了一樣。
“將你的衣服脫下來。”
林晨看向老板娘，發出不容置疑的命令。
“在……在這？”老板娘臉色未變，客棧裡除了林晨，還有冷嬰，就算她願意在林晨那裡用身體獲取些什麽，此時還是有種窘迫和尷尬的感覺。
“就在這。”
林晨肯定地道。
冷嬰見此，連忙識趣地離開。
而老板娘也終於放開了，露出了一抹媚笑道：“沒想到晨大人還有這雅趣，其實，奴家也仰慕您很久了。”
一件件紗衣落下。
完美傲人的身材出現。
就算是鬼也有著欲望，這老板娘的美貌，在這鬼市之中，也有著很大的豔名，被不少鬼覬覦。
只是這個身體，林晨看都沒看一眼，抬手一招，將那紗衣攝入手中，並放入棺材之中，親手為那女子穿上了衣服。
“骨齡上來看，你應該並不大，可能就出生在鬼市吧，來的並不體面，但走的時候我會給你一個最耀眼的排場。”
“你的死，間接上和我有點關系，但你放心，你並不會白死。”
林晨緩緩道，聲音罕見地溫和，最後他封閉了棺材，將其收入自己的一個儲物空間之中。
隨即，林晨上樓，目不斜視，與那風情萬種的老板娘擦肩而過，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