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修佛者整日開口慈悲為懷，閉口普度眾生，暗地裡偷雞摸狗，巧取豪奪之事從不少乾。
他們念誦佛經，出賣人族利益，妄圖修來世，得正果。
然而如今他們卻在億萬人族的民意中，被佛光吞噬化灰，連魂魄都沒有留下，入不了輪回，又何來的什麽來世。
一時間，九州各地，不時會有佛光如火，當火光燒盡之後，原地除了剩下一片黑灰以外，再無其他。
人族聖殿將這一切都記錄下來，又傳入億萬人族每一個的心神之中。
這是九州人族在見到自己大王立人族聖殿，擴人間聖殿之後，又知陳塘關外幾百名叛徒意圖讓人族再一次跪在佛菩薩面前後，自發而起的一次民意潮汐。
民意如潮，滾滾而來，巡視九州，潔淨人間。
民意如刀，殺叛逆，除奸佞！
在這樣的民意潮汐中，那些比修佛者還要會隱蔽，隱藏在天下讀書人中，往日言辭古怪，喜歡雙標，尤其愛好陰陽怪氣的叛徒，個個心驚膽戰，冷汗如雨。
他們在這一刻再也喊不出自由、皿煮的口號，再也無法宣揚著佛門的法門。只能在滾滾民意中瑟瑟發抖。
大商子民罵聲如潮，震碎了這些叛徒的三魂；怒意如刀，削碎了叛徒們的七魄。
於是。
這些叛徒有些被活活破肝膽，口吐黃綠而死，死了也一樣遺臭萬年。
有些嚇得神智失常，大叫著自由和美麗，最後撞死在山壁，荒野裡，最終成為野獸的口中食。
有些則在恐懼與絕望中，開始胡亂攀咬，希望靠出賣其他同類保住一命，然而人族聖殿審視九州，暗網更是早就收集了他們所有證據。
這些人最終被憤怒的大商子民亂拳打死，死前還在大叫“快去請藥師如來佛祖！”
億萬人族面對這一切，沒有半分憐憫，只有痛快地拍手歡呼，道：
“死得好，再有背叛人族，背叛大商者，當如是！”
“背叛人族，背叛大商者，當如是！”
“我人族不需任何向仙佛神靈頂禮膜拜的軟骨頭！”
滾滾民意如同驚雷一般，將九州人間最後一點佛道震得粉碎，整個九州再無一人有向佛之心。
諸天仙神被人族民意震得他頭暈眼花，等到他們再一次抬頭看向人間時，全都露出驚悚的表情來。
整個九州人間，再無佛意。
不管是修佛者也好，還是一心向佛的人族敗類也罷，盡數被人間氣運中的滾滾民意斬除。
甚至佛門費盡心思，好不容易在九州人間建立的那一點佛法，那用來招攬修佛者的“種子”，也被碾壓成粉，一點也沒有剩下。
諸天仙神隻覺元神發寒，紫府中如同塞入混沌寒冰一般，哪怕全身法力蒸騰也止不住元神瑟瑟發抖。
人族聖殿立，人間聖城誕生。
這一刻，人族真正地成為了天地主角。
諸天仙神帶著滿臉敬畏看向九州人間，無數仙神在這一刻打定主意，絕不會主動與人族發生衝突。
然而。
在敬畏人族徹底崛起之余，諸天仙神心神中又生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準提聖人剛剛才說佛門不會放棄，會找更多取經人前往靈山。
這下整個九州人間別說取經人，就算是那在人間本來就微弱的佛法，此刻都給衝散了，這下去哪裡找取經人？
陳塘關外。
月光菩薩心中也是同樣的念頭。
他看向整個人間，卻再也無法看到半分佛法微光在人間閃爍，只有一片漆黑。
人間絕佛！
月光菩薩被自己心中生出的四個字給嚇得佛心出現一處裂縫。
他再也不敢做任何停留，拿上通行證，迅速離開陳塘關。
現在什麽取經人，什麽西遊大計，他都已經顧不得了，再不回靈山修補自己的佛心，他就得交代在人間。
就在月光菩薩埋頭趕路，想要最快速度回到靈山之際，他的佛心卻突然一顫抖，一股不祥湧上佛心，讓他的元神都被凍結了片刻。
月光菩薩現在就像是驚弓之鳥一般，被這突然而來的心血來潮嚇得臉色一白，立刻抬頭看向心有所感之處，同時全神戒備道：“難道是魔教要埋伏貧僧？”
然而，當月光菩薩抬頭看向心血來潮指引的方向時，他的臉色就劇烈變化起來，一道極度不安感湧上元神。
月光菩薩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那個方向有什麽。
取經人！釋迦！
不好！釋迦身披佛光，又是取經人，一心向佛。
他此刻在人間氣運的億萬民意中，就是最該死的叛徒！
……
大商境內。
冀州邊界。
子受建立人族聖殿的前一刻。
此刻，取經人團隊正趁著夜色在趕路。
濕婆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朝歌的方向。
人族七名悟道者在世界樹下一日悟道，人間多了七名參悟完整大道法則的悟道者。
楊戩更是直接貼在靈山諸佛菩薩的臉，在西土重立魔教。
如此大的事，濕婆自然是見證了整個過程。
濕婆知道人族一定會有下一步動作。
他自從上次被連著坑到兩次送上斷頭台後，就突然大徹大悟了。
在這一趟護經西行之路上，不管人間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當成劫難來應對。
人族同時出了七名參悟完整大道法則的悟道者這樣的大事，那更是要防范。
因此，他連夜叫上所有人出發。
此時，濕婆回過頭看向整個取經人隊伍。
釋迦雖然有些抱怨，但身為取經人，他向佛之心堅定無比，因此抱怨之後還是上路。
馬善，雷光二位沒什麽可說，一同經歷了之前冀州之難後，他們倒是非常願意配合濕婆的各種安排。
他們也不傻，知道不通力合作，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九州人間。
濕婆的目光移向隊伍裡最後一位護經人，這位也叫墟鯤。
半個月前剛剛從北海妖宮趕來。
不過比起第一個差點把大家害死，害得佛門，血海，圓覺天三方不得不簽下不平等租界的墟鯤。
這位新的墟鯤不管是實力，心性，都讓濕婆滿意。
濕婆又向朝歌看了一眼，發現什麽事也沒發生，這才松了口氣，但他還是堅定的道：“繼續走，不能停下！”
釋迦聽到濕婆的話，雙手合十，目露慈悲之色，周身佛光如熾，照耀四方，道：“徒弟，吾等有佛祖保佑，怎麽會有事？”
“你莫要再如此亂起疑心。我佛教導吾等弟子，當戒貪嗔癡慢疑五毒，現在你就是犯了疑心之毒。如此，會堵塞善門，滋生邪見，造出是非惡業。”
濕婆嘴角一抽，臉色沉下來。
你的佛要是真能保佑你，我們之前差點被人斬首又是怎麽一回事？
這裡是人間，佛的手伸不過來。
人間，歸子受管！
然而，不等他開口說什麽。
突然九天十地響起了子受的聲音。
“今日，朕立人族聖殿！”
濕婆四個在子受聲音響起的同時，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完全就是條件反射一般，收斂全身法力，甚至連自己身上法寶的輝光，也全都掩蓋起來。
經過上一次那番折騰之後，濕婆四個早就已經養成了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的習慣。
他們現在面對人族，那是真的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甚至不敢再用手段以法力趕路，以至於自上次重頭從冀州出發，一直到現在，也就剛剛走到冀州邊界而已。
等到他們聽清子受說的什麽後，濕婆四個全都愣住了，四位護經人面面相覷。
人族居然可以建立聖殿？
不是盤古遺澤，也不是先天之物。
而是直接以人間氣運和大道法則創造出了人族聖殿？
何為聖殿？
怎樣才稱得上聖？
凌駕眾生之上的六人才有資格被稱為天道聖人，可見聖之一字不是隨便能用。
聖殿，意味著這坐宮殿凌駕於人族之上，對人族而言，擁有堪比天道聖人的力量。
這怎麽可能？
然而。
人族聖殿就在這一刻，當著他們的面，升上九天，立於人間氣運之上，震懾諸天仙神，鎮守人間。
濕婆隻覺得頭頂一股寒氣貫入紫府中，他臉色極為難看地道：“我曾聽聞老祖說過，一族聖殿建立，既可鎮守氣運，因果，更可以凝聚一族之民意。”
“我們要加快西行的速度了。一旦人族民意凝聚，對我們百害而無一利。”
馬善，雷光，新墟鯤同時點頭應和，表示大師兄所言極是！
尤其是新墟鯤，作為北海妖宮中相當老資格的一員。他曾經見證過上古妖庭對於整個妖族的提升與凝聚力。
妖師鯤鵬就在巫妖大戰之後，數度於洪荒各處尋找在大戰中破碎的上古妖庭的碎片，將要將之修複，以壯大北海妖宮。
讓墟鯤萬萬想不到的是人族居然直接創造出一個聖殿來，這讓他元神都為之一哆嗦。
濕婆不敢再有任何耽擱，他轉身看向釋迦，道：“師父，我們走，立刻走！”
然而釋迦卻一臉不解，道：“徒弟，不過是大了一些的仙道巨艦，難道還能大過佛法？有何值得你們如此驚訝？”
釋迦身為貴霜王族釋迦族的族人，自小鑽研佛法，佛性極高，但對於仙神之事半點不了解。
他看到人族聖殿立於人間氣運之上時，還以為那是大商又弄出了什麽新的超巨型仙舟巨艦。
釋迦身披佛光，一臉平靜地看著人族聖殿。
在他眼中，人族不管創造出何物，也不過是微末之物，佛法方是唯一值得追求的至理。
濕婆可沒心情和時間給釋迦這個完全不懂仙神之事的凡人解釋人族聖殿到底意味著什麽。
於是他臉色一沉道：“師父，沒時間解釋了，跑起來。”
說罷，就伸手要拉釋迦。
釋迦卻是梗著脖子，滿臉不屑指著人族聖殿，道：“為師不走，為師今日就站在這裡，難道這座城隔著一州之地，還能打到為師？”
“為師此番前往靈山西行取經，經歷萬般磨難也無所畏懼，又怎麽會怕一凡間之物？”
話音落下之際。
人間聖城的巨影，也隨之升上九天，立於人間氣運之上。
下一刹。
人間氣運籠罩下，億萬民意凝聚如刀，轉瞬之間就到了九州人間之上！
轟！！
下一刻。
一道匹練一樣的光華自人間氣運之上落下。
如同一條來自人間的神鞭，兜頭抽打而來，橫掃九州，直指濕婆四位護經人。
濕婆瞬間觸動通行玉牒周身法力湧動，同時根本不敢與那民意所化神鞭對抗，就想帶著釋迦躲過攻擊。
然而……
轟！
一聲巨響在四位護經人元神中炸開。
一時間，似天崩，似地裂。
濕婆四位護經人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無形的壓力從周圍虛空之中憑空而生，瞬息之間壓在身前。
正是人間氣運中的紅塵災厄。
濕婆頓時氣急敗壞地大罵道：“本尊遵紀守法，這也要打？”
他當初可是吃過人間氣運大虧，甚至差點因此被斬首示眾，此刻怎麽能再栽在同一個坑裡？
因此他剛才不但沒有任何反抗，甚至還把所有法力都鎖入元神當中。
然而，紅塵災厄也是如影隨形地貼了上來，而且不僅是他，馬善，雷光，墟鯤
於是，當人間聖城投影與人族聖殿融合為一體，凝聚億萬人族民意，橫掃九州人間一切不潔時。
濕婆四個齊齊噴出一口血，他們全都經歷過巫妖量劫，知道當年上古妖庭以妖族民意處決叛徒時，會是怎樣的情況。
四位護經人連忙守住心神，屏蔽心中一切雜念。
滾滾民意如刀似箭，泛起森然寒氣劈來，但最後因為失去目標，就和之前放過月光菩薩一般，擦著四位護經人的身子掃過，化為一道清風。
四位護經人這一刻，才發現他們剛才感知的天崩地裂根本沒有發生。
四周樹不動，草不傷，大地平平整整。
他們所感知的一切，都發生在他們的元神中。
四位護經人元神在這一擊中，險些崩散。。
馬善嘴角一抽，滿臉畏懼，道：“紅塵災厄在人族民意的催動下，已經化為可以主動攻擊的力量了。”
他話音落下，眾人皆悚然。
如此一來，他們更加舉步維艱了。
濕婆臉色難看，帶著十二分的不可置信，道：“人族聖殿剛立，就能有如此威能，更有恐怖如斯的控制力？這，怎麽可能？”
墟鯤全身都在哆嗦，更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道：“人族現在已經有了如此實力嗎？”
他看向北海妖宮的方向，滿臉欲哭無淚。
老祖，我現在退出可以嗎？實在不行把我送入輪回也行。
他見證過妖族聖殿的一切，自然知道當一族聖殿凝聚起民意之後，對於所有異端都極為暴力，身化殘灰，魂銷魄散，絕不給半點輪回的機會。
因此他對於一族聖殿的畏懼，遠比濕婆三個更強百倍。
他扭頭看向濕婆，前所未有的真誠開口，道：“大，大師兄，現在如何是好？”
墟鯤對於人族聖殿如此畏懼，實在不能怪他膽小，而是當年他眼睜睜看著妖師鯤鵬為了偷走河圖洛書時，被上古妖族劈了一記。
那時上古妖庭早已經被十二祖巫用都天神煞陣劈碎，余威不足鼎盛之時百一，然而就那一下，讓鯤鵬用了萬年時間來養傷，最後不得不暗中臣服於元始天尊。
墟鯤當時就在一旁，那一擊在他的道心中永遠地刻下一道裂痕。
此刻見到人族立聖殿，而且不過片刻就卷起億萬民意襲來。
墟鯤道心中那道裂痕，更大了。
濕婆此刻臉色也相當難看，只是人族聖殿他並不擔心，身為阿修羅族四大魔主之一，他有的是辦法屏蔽人族聖殿對自己的影響。
他真正擔心的是子受。
整個人間唯一能讓他畏懼之人，就只有子受了。
濕婆深吸一口氣，道：“不用擔心，我們並非人族，只要緊守心神就不會有事，只有師父他……不好！”
此時，馬善，雷光，墟鯤都同時反應過來，扭頭看向釋迦。
釋迦可是人族。
取經人要是在他們眼前出事，那他們怎麽交代？
四道目光齊刷刷看向釋迦。
釋迦方才被濕婆推到一旁後，就一直沒動靜，此刻更是相當安靜地坐靠在一棵樹旁。
濕婆松了口氣，道：“師父？”
釋迦聞言抬起頭，整個眼眶裡，是一片漆黑如墨！
他身上佛光消散，出現一股讓濕婆顫栗不已的氣息。
這個氣息，銘刻在他的靈魂之中！
他喃喃自語：“佛子……入魔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