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這裏是封神,勵精圖治有什麼用
此時。
朝歌城外一百里。
大商直道。
廣成子和赤精子見清虛道德真君出事,哪裏還敢在神武門前停留,便往郊外退去了一百里。
何為因緣?
凡所能至,終將相見,即便有人阻攔,也終究會有人相助。
殷郊雖不能上天入地,但走個百十里路,沒什麼問題吧。
二人在大商直道一側樵石之上,翹首以盼的等待着殷郊和殷洪。
他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
然後。
他們又等了三個時辰。
還是不見殷郊和殷洪的影子。
廣成子眉頭微皺,道:「不應該,難道帝辛有了警覺,他們鎖起來了?」
赤精子:「沒,沒,沒——」
廣成子:「沒可能?」
赤精子:「沒錯!」
……
此時。
朝歌城內。
兩個身着王族服飾的少年抱着一沓紙頁,傻傻看着周圍分不出東南西北的巷子,他們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累的直不起腰了。
「這,這……哪兒啊?」
「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出城?」
「這,這,這路,這院子,怎麼長得都一樣……」
「我是迷路了嗎?」
殷郊和殷洪正傻眼,身邊突然各自來走一個長相普通的人,身後綉著龍門兩個大字,他們面相和善,道:
「這位小少爺,你們要出城嗎?」
「要不,我送你們?」
殷郊、殷洪眼前一亮。
「太好了!」
「謝謝你啊。」
「我也沒帶什麼,這裏有一張我最喜歡做的試題,送給你吧。」
兩名龍門客棧的暗線:……
他們看着手中紙頁,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按照頭兒的吩咐,說道:
「您要去哪裏?乾脆我找一輛車送你們去吧。」
殷郊、殷洪開心到:
「好啊!多謝這位大哥了!」
「去哪裏,我也說不出來,您就出了城……一直往前走吧。」
「原來……母后一直騙我們,你看這宮外,好人真多啊。」
兩位暗線:……
他們心裏默默祈禱,大王萬壽無疆,莫要讓位了。
……
一個時辰之後。
廣成子和赤精子正在路邊岩石上打坐,手中師徒木牌突然一震,他們不由睜開雙眼,果然發現兩輛馬車經過,從上面下來兩個少爺。
這兩名少年不是別人。
正是煉入了他們封神命數的天命徒兒。
大商王子。
殷郊和殷洪!
殷郊和殷洪從車上下來,還未來得及道謝,就見那馬夫架車就走了,只留下二人面面相覷。
殷郊:「咦!弟弟,你怎的也出宮了?」
殷洪:「兄長,我這有一題目不會,不知為何,總覺得此處當有人可回答我。」
殷郊:「巧了!我也是這麼想!」
然後二人皺了眉頭看了四周,發現此處渺無人煙,連個鄉邑都沒有,正在這時,他們看到兩名仙風道骨的道人,從林間走了出來。
只見兩位道人手持拂塵,衣袖飄飄,一股道家清氣流轉周身,無論打扮還是長相,都十分相似,只是其中一人極其出色,另外一人卻略顯平凡。
廣成子看着兩位王子,視線落在年長那一位,笑意盈盈的走上前來,開口問道:「可是殷郊?」
殷郊聞言一驚,道:「你認得我?」
廣成子微微頷首,道:
「不錯!吾乃九仙山桃源洞鍊氣士廣成子也。」
「今世你與我有一段師徒緣分,是我玉虛宮合該歸位的三代弟子。人間雖是繁華,王位也不過雲煙,不如隨我回山中靜誦黃庭兩三卷,閉關修行玉虛法,以享仙緣如何?」
赤精子在一側,原本準備複述一遍,聽完頓時呆立原地。
心道:「師兄……你說這麼多幹什麼!我怎麼跟……」
赤精子嘆息一聲,然後看向殷洪,沒有說話,目光深沉,認真點了點頭。
殷洪:????
廣成子說完,看着殷郊,本以為他會推脫,心裏在準備第二段說辭,卻見這少年眼睛中閃爍著耀眼的光芒,連連點頭道:
「對,對,對!」
「老人家你說的太對了!」
「什麼人間繁華,大商王位,都是過眼雲煙!」
「只有閉關做試卷,才是我的最愛呀!」
「是不是弟弟!」
說罷!
殷郊從懷中取出厚厚一沓,三百多張算術試卷,開心道:
「師傅!」
「快幫我看看這一萬多道算學題目,該怎麼做?」
廣成子一愣:……做事卷?這是什麼卷?
他隨即皺了皺眉頭,目光看向殷郊手中的凡間書頁,隨手一揮,招來一張。
殷洪聞言,眼中放光,也連連點頭,他看向赤精子,眼中滿是期待,道:
「老伯,您不用開口,我也知道您是什麼意思。」
「您一定是來為我解惑答疑的恩師。」
赤精子聞言驚了,心中大喜,這徒兒懂事。
然而,他眼中驚喜正濃,就見殷洪也拿出一沓寫滿密密麻麻符文的紙頁,從中抽出一張,道:
「我這兒有許多問題,其中一卷,苦思冥想,始終不知。」
「恩師,您可教我?」
廣成子和赤精子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眼中看出驚異,如此好學、懂事、乖巧的弟子,哪裏找??
廣成子正想說,你這只是人間的凡俗學問,可以棄之不學了。
然而。
他還沒開口,就聽見殷洪握著一張試卷,朗聲讀道:
「遂古之初,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話音落下,廣成子眼中彷彿有驚雷霹靂,九霄之上,似有星辰墜落,混沌之中,暗雷四起!
赤精子看着眼前這位明天之徒,他身上充滿了朝氣,眼中充滿了期待,一雙眼眸光芒四射的看着自己,口中每吐一句話,就像在他耳邊炸開一個響雷。
殷洪話音未停,聲音還在繼續:
「陰陽三合,何本何化?
圜則九重,孰營度之?」
……
「八柱何當,東南何虧?
九天之際,安放安屬?」
……
「天何所沓?十二焉分?
日月安屬?列星安陳?」
……
「登立為帝,孰道尚之?
女媧有體,孰制匠之?」
然而,殷洪還未讀完,廣成子臉色已經難看至極,他目光落在那張紙上,只見卷首寫着兩個大字。
天問。
「快閉嘴!!」
廣成子怒喝一聲,打斷了殷洪的誦讀,他冰冷的眼神看着殷洪,道:
「這是誰做的詩文!?」
「帝辛嗎?」
「他想要做什麼?」
殷洪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這位更為出塵的老人,竟然會突然發怒,不由道:
「老爺爺,這天地之間,有億萬個為什麼。沒有人能全部精通,您不會,也正常。」
赤精子:「……這,這,這無關我會不會,這不是你一介凡人該問的問題!」
他說完一愣。
……
這。
口吃好了?
平心娘娘的禁言,破開了。
殷洪明亮的眼睛頓時充滿質疑,審視的目光,看着赤精子,道:
「老爺爺……你我真有師徒緣分?」
「此卷天問,你莫非一句都答不上來?」
「不過父王說,得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您若不知,也無妨,我這裏還有一卷……」
赤精子:……
廣成:……
誰知,殷洪還未開口,卻見殷郊道:「弟弟,剛才是你問,現在該我問了。」
殷洪頓時放下手中試卷,只聽殷郊開口問道:
「今有雞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雞兔各幾何?」
「今有物不知其數,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七七數之剩二,問物幾何?」
「今有垣厚十尺,兩鼠對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問:何日相逢?各穿幾何?」
廣成子:……
赤精子:……
……
三十三天之外,太古星辰深處,一隻金絲猴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在滿目瘡痍的星辰之上直打滾。
不過。
他笑着笑着,突然不笑了。
他盤腿坐下,眉頭微擰,眼中疑惑道:
「究竟何日相逢?」
……
朝歌城外。
廣成子師徒相遇一處。
這裏。
本該流傳著一段佳話。
此時。
這番場景,卻不像是佳話。
但若流傳開去,也當會讓天下驚嘆。
廣成子愣在那裏,皺了皺眉頭,道:「這就是你的疑問?」
殷郊點了點頭,這幾題他至今不會解。
廣成子嘆息一聲,道:
「這不過一些膚淺的天地數術,為師一眼便知結果。」
殷郊聞言一怔,愣在當場。
一眼便知結果?
這怎麼可能?
但他還未來得及問,就見廣成子屈指一彈,書卷上憑空多了幾個數值。
數值正是三道題目的答案。
殷郊瞪大雙眼,難以置信,連退數步,直呼:「卧槽!!」
他隨之毫不猶豫,抱拳行禮,喊道:「徒兒見過師傅,可否細細教我?」
廣成子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
「徒兒,這等疑問,即便知曉了,又有何用處?」
「能讓你壽元增加?」
「能讓你修行提升?」
「你要記住,吾等修仙者的眼界,不應放在這等膚淺的凡俗學問之上。我們要學的是一元、兩儀、三才、四象、五行、六合、七星、八卦、九宮、十方!」
「我們是修仙者!」
「我們只需修行玉虛仙法,吸收天地靈氣,即可證長生,踏仙道!」
殷郊還未開口,殷洪聽得興緻勃勃,隨即皺眉不悅道:
「道長,也收我為徒如何?」
「為何兄長的算數,你可回答,我這格物致知的問題,你卻讓我閉嘴。」
「這太不公平了。」
「我這天問還有幾十問,沒有念完。」
赤精子:「……徒兒,你所問之事,於你而言,還過早。等你證道大羅,自然不問自知。」
不問自知?
那我拜個屁師?
殷洪瞥了他一眼,總覺得自己這個師傅,不行啊。
算了。
還是回宮吧。
這時,廣成子話音落下,目光炯炯的看着殷郊,道:「殷郊,你可懂了?」
殷郊聞言,沉吟片刻,抬起頭,目光中帶着疑問,靜靜開口道:
「如果這天地靈氣枯竭,末法來臨,再無人可以修仙。」
「修仙者當如何處之?」
殷郊話音落下,廣成子呆在原地,身上仙風道骨的風度不見,眼中只剩下震驚!
他不由眯起了眼睛,冷聲道:「此話,是誰講與你聽?」
殷郊不由後退兩步,警惕的看着這個時不時就會變臉的道人。
這不過是他和父王茶餘飯後,隨口說的一些話罷了。
至於如此震驚?
廣成子話音落下,殷郊還未開口就聽一道淡淡的聲音從空中傳來,語氣平淡,似笑非笑。
「詩是我人族後輩所寫,話是孤親口所說,廣成子,你有意見?」
話音落下。
一道又一道身披大商總兵官服的身影,從周圍的虛空中走出。
他們各自手持法寶,讓出一條路,只見一人身披帝袍,盤腿而坐在一條金龍頭頂,目光悠然望向二人。
廣成子頓時震驚道:
「帝辛!」
「你為何在此!」
子受坐在龍首之上,從雲中俯視廣成子,淡笑着開口道:
「兩位少年終究要走出腳下的城池,去天地間揚帆起航,追逐他們的疑問。」
「孤作為父親,怎能不來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