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明狗！我和你們拚了！”

  “為了家園！”

  自莫洛城逃往妙當的路上，身騎戰馬的明軍塘騎在山道上奔馳，追殺一路上遇到的所有緬軍潰兵。

  緬軍幾乎不存在戰馬，除了逃進深山一時無法進山剿滅的，凡是被明軍追上的，幾乎便沒有能夠逃得過的人首分離的下場。

  緬軍說著明軍入侵其家園，卻不想此地本來就是大明三宣六慰的治下，也沒有想過雲南西陲幾十萬被蹂躪而死的邊民百姓。

  在雲南數載，西軍和南軍大部分士卒都看過那些被緬軍蹂躪之後的村莊遺址，每到夜晚都有青色磷火出現，幾乎每個遺址都是一個亂葬崗。

  親眼看過這一幕，對於西軍和南軍的燕山軍官，大明士卒來說。

  想要哭慘，緬軍不配。

  “呼……呼……呼……”

  戰事打響後的第五個時辰，當夜幕降臨，隨著緬向西跑出四十余裡的距離，他們成功的從隴川江河谷中跑了出來。

  面前出現的不再是狹長的上古，而是平坦的丘陵和平原。

  大量從莫洛城逃出來的緬軍在這裡休息，人數將近千人。

  這些人馬是所有從莫洛城逃出來的東籲潰軍當中最大的一支。

  連續跑了四十裡路，這些緬軍士兵已經完全累得趴下了，不得不找了一個地方休息。

  不過，他們才剛剛癱在地上，屁股都還沒有坐熱，他們原先逃跑行過的方向突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啊，不好，是明軍追來了！”緬軍上下一個個大驚失色，面色煞白。

  “快跑啊！”

  近千緬軍的戰鬥意志早已崩潰，雖然明軍人影都還沒有出現，但他們早已經是驚弓之鳥，沒有任何抵抗明軍的勇氣，想到的依然只是逃跑。

  轟的一下，原本累癱在地上的緬軍士兵在死亡的逼迫下，似乎重新生出了一股力氣。

  這些東籲的潰軍站起來後，就開始四散奔逃，紛紛往密林茂密的地方奔逃，現場一片混亂。

  僅僅片刻，先頭的明軍騎兵便出現了，可僅僅只有百余騎。

  “哈哈，這裡竟然有這麽多緬軍潰兵，竟然讓我們碰到了！一個都不要放過，能俘虜盡量俘虜！”

  帶領這支騎兵的守備望著仿佛如兔子一般逃竄的東籲潰軍哈哈大笑，隨即縱馬疾馳衝了過去。

  “砰砰砰——”

  一輪槍擊之後，馬上的明軍紛紛換上雁翎刀揮砍那些試圖逃跑的東籲士兵。

  鮮血噴灑在了戰場上、軍隊士氣崩潰，毫無戰鬥意志，隻想著逃跑的緬軍士兵無法組織任何抵抗。

  他們面對的下場只有兩個，要麽蹲下投降被俘，要麽就是在逃跑的路上被屠殺。

  戰馬帶著明軍塘騎衝到哪裡，明軍士兵便追殺到哪裡。

  一時間，緬軍被殺得哭爹喊娘，恨不得當年爹娘給生四條腿出來。

  明軍騎兵策略分明，戰馬直接往四方的密林邊衝過去，直接截斷東籲士兵逃進密林的道路。

  除了反應最快，並且離密林最近，最先逃進密林的一部分東籲士兵外，超過五百緬軍士兵被明軍騎兵合圍。

  眼看著逃跑之路被封死，這五百緬軍士兵倒也乾脆，直接扔掉手中的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總旗官，受降嗎？”

  “先受吧……”

  那大胡子的總旗官也吃不準殺俘會不會被處罰，只能先受降。

  投降的緬軍被明軍用繩子綁了起來，留下少量人看守後，他們繼續追擊前方逃走的緬軍。

  一些緬軍看著明軍隻留下十幾個人後，頓時起了反抗的心理，但很快，隴川河谷中就響起了更為激烈的馬蹄聲。

  大隊騎兵從河谷之中衝出，瞬間讓這群緬軍老實了起來。

  他們就這樣呆滯的看著明軍騎兵從他們面前衝過，向著他們已經逃遠的潰敗追去，再也不敢有其它心思。

  至於明軍的騎兵，他們一路追擊，在逃跑的道路上休息的東籲士兵並不少，畢竟跑著跑著，累癱了他們也沒有力氣爬到密林裡去。

  雖然這些東籲潰軍盡量選擇小路逃跑，可惜九萬明軍之中，僅僅騎兵就有一萬六千余人，因此不管他們怎麽逃，在逃跑之後不久，都會看到明軍的身影！

  一路上被斬殺和被俘的緬軍超過三千，算上在莫洛城中被斬殺的五六千人，一萬莫洛城緬軍，僅有數百人逃進了深山的密林，逃過了明軍的追擊。

  那清澈的隴川江被鮮血染紅，戰死的緬軍士卒屍體被明軍丟入隴川江，衝向了隴川江下方的妙當……

  “什麽！不是說明軍才剛剛開始進攻我東籲嗎？為什麽又說已經兵臨孟密了！”

  當明軍在追殺逃竄的緬軍潰兵時，接到求援信的貌基也帶著六萬軍隊從妙當先行出發，只是他才走出了不到五十裡，就得知了明軍攻陷莫洛城，兵臨孟密的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的他怒吼著質問哨騎，但對方也不知道前線為什麽敗退的這麽快。

  貌基雖然有些才略，但他根本無法理解大規模騎兵進攻的迅速。

  東籲極少有戰馬，就算有也是極少數貴族才有的。

  而且東籲尚騎大象，貴族也多騎大象，這就導致東籲馬匹更少得可憐了。

  他們無法理解，明軍用騎兵進行“閃擊戰”的威力到底有多麽大，和五百多年前，西洋國家無法理解蒙古帝國為什麽能幾天就出現在城下一樣。

  稟報明軍進攻東籲的自然是莫洛城派出的信使，作為哨騎，他難得擁有一匹馬。

  正是因為有著這匹馬，剛好讓他逃過了明軍追兵的追殺。

  “我王，我們現在是不是要先撤回妙當，等待後續兵馬的集結？”

  得知前方城池被攻破，一些將領也開始勸阻起了想要帶兵前往孟密的貌基。

  “先在這裡暫時扎營，派人去前面的城池去問問那些潰兵，明軍為什麽會這麽快就攻陷莫洛城。”

  “是！”

  貌基下令大軍在大山腳下扎營，而下面的將領也紛紛派出哨騎詢問前方的戰事。

  直至第二天清晨，隨著哨騎的不斷回歸，貌基這才明白了前方發生了什麽事。

  依托兩千門火炮，明軍不僅攻陷了莫洛城，還輕而易舉的走出隴川江河谷，將河谷平原的孟密城攻陷。

  現在，九萬多明軍駐扎在孟密城，隴川的物資源源不斷的向著孟密城輸送，而洪承疇儼然一副要等物資全部運抵，再發動總攻的態勢。

  得知了全部的情報，貌基正準備征調各地兵馬，並且向阿拉乾等國送去消息時，更不好的消息也傳來了。

  孟拱、木邦、景丁三地遭遇明軍襲擊，岌岌可危。

  到了這裡，貌基才大概摸清楚了洪承疇的兵力大概在十二萬。

  得知了明軍舉兵十二萬入侵後，貌基的臉色極為難看，好在明軍主力依舊在孟密休整，不然此刻他已經要和明軍主力撞上了。

  六萬人撞上明軍九萬主力，貌基根本不敢想象，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場景。

  要知道，萬歷年間的東籲動用了三十萬兵馬，才勉強和雲南邊疆的四萬明軍打了個來回，現在明軍調集十二萬兵馬，那他們需要多少兵馬才能擊退明軍？

  想到這裡，貌基不準備和明軍直接交手，而是準備號召阿拉乾、欽山、欽墩、小婆羅、阿豪姆等國組成聯軍，共同抵禦明朝的入侵。

  明朝要重設三宣六慰，那麽這些地方都將是明軍要收復的對象，不僅如此，南掌的瀾滄王朝和暹羅也在這個體系內。

  不過，瀾滄王朝和暹羅已經臣服大明，並且被冊封為了屬國，因此必然不會出兵支援，甚至在得知大明出兵東籲的消息後，他們還會出兵襲擊東籲的南部。

  因此，貌基得速戰速決。

  想到這裡，貌基擺手道：“向阿拉乾、欽山、欽墩、小婆羅、阿豪姆等國，以及各土司傳令，各國必須出兵，臘月底必須抵達妙當。”

  “把戰事拖到夏季，明軍自己會敗退的。”

  營帳內的貌基握緊了椅子的扶手，而與此同時，明軍各部兵馬也在高歌猛進，捷報一份份的傳回大明……

  ——————

  “小西洋監察使司監察使盧象升上疏，壬戌月己未，南虜汗殺家虎指揮其子傲澤卜領兵十余萬南侵，秦、楚、蜀、周四國官兵不過四萬，而南虜人多，因而官兵奔逐不支。”

  “甲子日，晉、趙、潞、德、福、韓等藩率兵馳援，受定東伯指揮疾馳，於南虜激戰於野而潰，死傷上萬。”

  “癸亥月庚辰日，臣領兵四萬自錫蘭府向北馳援，於河南地擊潰南虜先鋒兩萬，陣斬三千，南虜潰退，諸藩圍剿，斬首六千，傲澤卜率軍撤退。”

  “此役，兩軍合戰於野，秦、楚、蜀、周四國被掠土民十數萬，北藩十國損兵一萬四千有余，而官軍損兵兩千，臣實惶恐，恭請殿下……”

  天啟十一年冬月初九，當盧象升的奏疏送到朱由檢面前，這代表小西洋的戰事已經結束。

  總的來說，這是沙賈汗派自家僅有十三歲的孩子奧朗則布領兵南侵，開展了一場隻為劫掠的戰爭。

  朱由檢倒是不相信奧朗則布十三歲就可以統領十余萬兵馬，他更相信是沙賈汗讓人幫助奧朗則布統兵，給了奧朗則布一個名義上的統帥功勞。

  打草谷，朱由檢倒是沒想到，莫臥兒都伊*蘭化了，居然還保持著這種蒙古人的傳統。

  本以為黃龍把他們打疼了，但現在看來，莫臥兒的體量終究有些大，只是兩年的時間就恢復過來了。

  “殿下，盧象升奏請提升北方十藩兵力為四營，是否應允？”

  曹化淳念完了盧象升的奏疏，朱由檢聞言頷首：“允，但不止是北方十藩，而是小西洋諸藩擴兵四營。”

  朱由檢可不會單獨讓北方十藩擴兵到四營，畢竟這麽一來，十藩兵力就達到十二萬了，而南方的藩國兵力只有九萬。

  因此，要麽就不擴軍，要麽就全部擴軍。

  不過，擴軍也不是單純的擴，而是要移交指揮權。

  “起草文書，傳令盧象升讓諸藩擴兵為四營，另外每藩出兵一營駐守北境防線，各國無調兵權，兵馬盡數歸定東伯戚元輔指揮，另外小西洋監察使司也出兵十營駐守，由北境十國出糧，朝廷出軍餉。”

  “奴婢領命……”

  朱由檢準備以莫臥兒為目標來團結諸藩，以此形成一個小西洋的軍事聯盟。

  雖說這麽一來，小西洋的不可控因素增加了，但對於朱由檢來說，只要大明經營好了麓川，然後等著鐵路通車，那麽拿下莫臥兒幾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只要沒了莫臥兒，那麽這個軍事聯盟也就可以轉變成經濟聯盟了。

  “皇店在小西洋的收益，算出來了嗎？”

  朱由檢詢問曹化淳，曹化淳也合上了盧象升的奏疏：
  “算出來了，從去歲九月至今歲九月，皇店在小西洋盈利六百二十七萬兩，還給諸藩繳納了二百三十一萬余兩的賦稅。”

  “去歲和今歲還有些不太平，明歲估計能更高，說不定盈利能達到七百萬兩。”

  皇店駐扎印度廝當，對於大明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大明只需要駐扎三十營兵馬，就能穩當的控制印度廝當，並且免去了治理上的難題。

  將印度廝當冊封給藩王是無奈之舉，利未亞和南、北亞墨利加也是一樣，說白了就是大明已經達到了它這個人口體量所能實控的最大疆域。

  更進一步，也不過就是將烏斯藏、西域、漠北、麓川、河中（中亞）納入統治了。

  朱由檢要的是以漢民族為主體的地方疆域，這樣地方叛亂才不會脫離漢人王朝的統治。

  不過說起疆域，朱由檢想到了麓川。

  “洪承疇出兵收復麓川了嗎？”

  朱由檢向曹化淳詢問，曹化淳聞言也點頭道：“戰事已經打了半個月了，這是洪承疇令人送來的捷報。”

  “至冬月初一，國朝官兵已經收復孟拱、孟密、木邦、孟艮四地，斬首洞吾三萬四千余人。”

  “不過，洪經略似乎在等隴川的物資盡數運抵孟密才準備動手，倒是他隆王召集了緬甸地區各國出兵，眼下抵達前線的兵馬幾近二十五萬。”

  “殿下，要不要支援一下洪經略？反正眼下北方無戰事……”

  曹化淳說完，不免幫洪承疇說了幾句話，畢竟洪承疇的戰機只有三個月時間。

  “他都不著急，你們著什麽急呢……”

  朱由檢靠在椅子上反問曹化淳，這舉動讓曹化淳和王承恩愣了愣，對視一眼，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倒是朱由檢自顧自的說道：“洪承疇自己會處理東籲的事情，他這次出兵沒有告訴黃蜚，也就是說他是想要把六慰地區的兵馬都抽調前線。”

  “六慰地區的兵馬一旦抽調前線，那黃蜚的那四衛海軍就有事情做了，別忘了，黃蜚手上可是有一萬兩千支步槍的……”

  朱由檢提醒了二人一句，二人這才想起來，進攻東籲的這一戰可不是僅僅只有洪承疇孤軍作戰，洪承疇還可以指揮黃蜚的兵馬。

  黃蜚麾下四衛兩萬余人，其中有一萬兩千人手持步槍，每個人有六十余發子彈。

  只要洪承疇把緬甸地區各大土邦的兵馬都吸引到前線去，那黃蜚一旦發動襲擊，各國就要被明軍南北夾擊而亡。

  這也難怪洪承疇穩如泰山，而自家殿下毫不在意了。

  合著，洪承疇那邊，物資不夠是假，吸引東籲兵馬是真。

  洪承疇這一手玩的太陰險，曹化淳和王承恩都不免咽了咽口水，而當他們看向能輕易看破戰局的朱由檢時，心裡又多了幾分畏懼。

  “以東籲和各國的實力，完全可以拉出四十幾萬男丁上戰場，現在還不是他們全部的實力。”

  “要橫掃東籲，三個月足夠了，但洪承疇想的是如何一戰畢功，讓東籲各國連遊擊都打不起來。”

  朱由檢放好自己剛剛處理好的奏疏，隨後也放下了朱筆：
  “西南的事情，看著就可以了，不用管他們，說說軍械局的生產和裝備情況吧。”

  東籲只是朱由檢的一個目標，而不是他在天啟十二年的唯一目標。

  從天啟十一年跨越到天啟十二年，朱由檢還有很多的目標等待著他收拾，這其中尤為顯眼的便是烏斯藏。

  “是……”曹化淳應下，隨後從自己的桌案上找到了軍械局的文書，接著繼續說道：

  “軍械局的月產為步槍四千支，子彈四十二萬枚，火炮……”

  順天軍械局的產量很大，在步槍這一塊，近一個月，就超過了清朝洋務運動中天津製造局的一年的產量。

  這並非是大明太強，而是大清太廢。

  在軍工這塊，天津製造局的投入僅有四十八萬三千兩，後續二十年對兵工廠的追加投入，也不過百余萬兩。

  相比較之下，原身為燕山軍械局的順天軍械局，在過去的十年裡，每年的投入都在百萬兩左右，總投入達到了一千二百多萬兩銀子，雇工六萬余人。

  如果考慮到通貨膨脹，那大明這一千二百萬兩，比得上清末的兩三千萬兩銀子。

  不過，這並不能說順天軍械局能吊打天津製造局，因為順天軍械局目前隻負責生產步槍、子彈、火炮、火藥、雷酸汞這五種物資。

  至於天津軍械局，它還需要分心生產鋼鐵、炮彈等物資。

  另外就機械這塊，大明現在最先進的，也不過就是第四版蒸汽機改進過後的十噸液壓機和水壓機，折算重量只有西式的六噸，遠不如天津製造局。

  更重要的就是，如果清朝也投入一千二百萬兩銀子，專門用來建設兵工廠，那這個兵工廠的產量，恐怕能輕松碾壓順天軍械局。

  不過歷史沒有如果，而朱由檢也沒有更多的機械來新設另一個軍械局。

  順天軍械局，已經是大明所有火銃工匠聚集在一起，使用蒸汽機的結果了。

  但即便如此，想要為八十多萬明軍換裝，以順天軍械局的產量，還需要整整十九年的時間。

  只不過，大明不需要八十多萬手持步槍的兵馬，因為朱由檢已經停止募兵了。

  “眼下，國朝一共有步槍四萬兩千七百三十二支，其中有一萬兩千支裝備了海軍，眼下由黃蜚都督指揮。”

  “剩余三萬余支，目前裝備上直四騎衛和神策衛，以及朵甘十二營的西寧營。”

  “按照軍械局的估計，大概還需要四年的時間，才能替上直十六衛、四十拱衛營換裝成功。”

  “全軍換裝，大概需要十九年的時間。”

  曹化淳說出了順天軍械局的產量和軍隊裝備情況，不過朱由檢在意的還是彈藥情況。

  他可不想明軍出現甲午戰爭中那種“十年之蓄，不夠數月之需”的事情。

  眼下的大明，多少就有點這種情況了。

  雖說已經裝備了四萬兩千多支步槍，達到了十九世紀五十年代的步槍標準，但大明所使用的還是紙殼定裝子彈，且年產量只有五百零四萬枚。

  五百多萬子彈看著很多，但參考北山血戰就知道，相比年產四萬八的步槍數量，年產五百零四萬的子彈根本不夠打多久。

  現在大明對西方是有著兩百多年的武器碾壓優勢，但有人在前面過河探路，西方想要搭著大明肩膀過河就容易許多了。

  朱由檢不能等著西方人追上來，因此在得知了軍械的產量後，他率先說的就是：“後續投入的生產線，最好以子彈為主，月產五千步槍就足夠了。”

  “奴婢領命……”曹化淳和王承恩應下，而朱由檢也沒有說要裁軍的事情。

  目前他已經停止招募新兵了，北山血戰後的大明依舊還有八十九萬軍隊，朱由檢看了軍籍冊，八十九萬軍隊中，有約十七萬人已經四十五歲及其以上了。

  過段時間朱由檢準備宣布士卒四十五歲以上轉業來降低大明的軍費開支，讓明軍在未來十年，保持在七十五萬左右的數量。

  大明現在很尷尬，軍隊很多，武器很先進，但投送力量特別差。

  海上還好說，大明完全可以在南昆侖監察使司走上正軌後，組織兩萬人的遠征軍走海路去征討歐洲，但這沒用，因為扎不下根，沒有那麽大的投送能力。

  至於陸路就更尷尬了，別說西域，就算只派兩萬人打個漠北，估計都得提前半年準備，組織二十幾萬民夫和二十幾萬騾馬供給，因為漠東省無力負擔北伐的糧草之中，只能從北直隸和山西出兵。

  現在山西還在大旱，那就只有靠北直隸，而從北直隸出兵漠北，直線距離都最少一千二百公裡了，如果邊打邊走，那補給線最少得拉長兩千多公裡。

  打一仗，北直隸的百姓沒個三四年四不可能修養好了。

  現在的大明很尷尬，想要打烏斯藏，得先讓陝西和四川、雲南有余糧。

  想要打漠北，得讓漠東省有余糧，想要打西域，得讓河西有余糧。

  想要驅逐中西伯利亞的沙俄人，得讓北山有余糧。

  對海上大明耀武揚威，但是對陸路，大明就有些萎靡不振了。

  想要向內陸開拓，得先讓這六個省安定下來，尤其是漠東和河西、北山這種地方。

  不然就只能老老實實的等著鐵路修到嘉峪關了。

  一想到這裡，朱由檢只能在心底歎了一口氣：

  “路漫漫其修遠兮……”

  明軍的步槍技術和德萊塞步槍差不多，技術水平還停留在1841年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