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寒風凜冽,白雪皚皚。
莫離走在山道之上,只覺得心一片冰涼。
苦修十餘載的純陽無極功,和邁入第九層的龍象般若功,此刻都已然失去了效力。
內功再高明,抵禦的了外邊的風霜,卻抵禦不了心中的冰雪。
張無忌本來初見莫離,對這位在外邊闖出了偌大聲名的劍神回來很是高興,然而他在一旁小嘴叭叭叭了半天,莫離只是隨口應付,他也逐漸的沉默了起來。
莫師兄似乎是有心事!
劍法通神,近乎天下無敵的莫師兄竟然有心事?!
小張瞪大了雙眸,心中劃過了一個又一個念頭。
與前世不同,這一世,他身上雖有寒毒,可已然不如何發作,與常人無異,兩年山上歲月,他已然知曉了許多世事,十二歲可以稱得上是少年了。
瞧着眼前那個身影里藏着淡淡凄涼悲傷的男子,下意識的,小張想起了前些時日下山聽書的故事。
英雄遲暮,美人垂淚……
行走江湖的少年英俠,身邊總是少不得有佳人相伴,宋師伯回來時,似乎說過那位曾到過山上來的楊家姐姐與他很是相配,所以……
「所以莫師兄,你是受了情傷嗎?」小張瞪着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珠子問道。
正在思考着待會如何給宋遠橋等人講述殷梨亭遇害一事的莫離,腳下猛然一個趔趄,險些自山道上滑倒。
他扭頭看着身側一臉好奇的少年,沒好氣的道:「誰和你說我受了情傷?」
「可是,山下說書人的故事裏,不都是這樣嗎?」
張無忌認真的道:「少年英俠,行走江湖,為情所傷,一蹶不振,師兄,你可不能一蹶不振呀!不成的話,我讓我娘親給你再物色幾個好的俠女,總是有適合你……哎呦,你打我幹嘛?!」
小張同志捂著額頭,一臉的委屈看着莫離。
「我是師兄,打你怎麼了?」
莫離沒好氣抬了抬手,道:「再胡言亂語,還有更疼的!」
「可是宋師兄說忘記情傷最好的辦法是再開啟一段感情,我是為你……哎呦!」
最後一個好字還未曾說出口,小張又挨了一下,他眼淚汪汪的看着莫離道:「師兄你欺負人,我不和你走了!」
他捂著額頭,施展輕功便朝着遠處而去。
莫離看着少年遠去的背影,不禁又好氣又好笑的搖了搖頭,這臭小子,從哪裏學的都是。
武當山既高且陡,風雪之下,山道泥濘不堪,很是難走。
不過莫離的腳步卻又沉又穩,漫天風雪,也絲毫難阻他邁步而上。
行不多時,便入了真武廣場,廣場上很熱鬧,一眾弟子正冒着風雪在練劍,其中有老面孔,也有新面孔,想來是這一年間,新入武當門牆的弟子。
「是莫師兄!」
「莫師兄真回來了!」
「莫師兄好!」
……
眾人紛紛停下練劍,相熟的主動與他打招呼,不相熟的則是愣愣的看着他,臉上寫滿了敬佩和激動。
莫離沖着眾人一一拱手行禮,好不容易才穿過廣場,入了紫霄宮內。
紫霄宮內,兩道人影端坐主位。
一人約莫四十齣頭,鬢角微白,身材發福,修著三綹長須,相貌甚是清雅,正是武當派掌門宋遠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