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系力量與時間系力量一樣，是無形無質的。
但此刻，在空間之碑前的高台上，空間系力量因為過於強烈，變得有形。
就算不是空間系的鬼鬼，也能夠輕易感受到四周那種磅礴而捉摸不定的能量，而此刻，這些能量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瘋狂匯聚。
但與進化之類的情況並不相同，此刻的鬼鬼沒有感覺到身體的任何異常，也沒有感覺到任何的力量進入自己的身體。
因為這些力量，全部都朝着它的戲法口袋灌入了。
奇異的變化，正在戲法口袋之中發生！
戲法口袋，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奇特的技能。
鬼鬼能夠感受到口袋內的一切，並能夠開啟和關閉口袋。
而口袋本身的大小，則是隨着技能熟練度的提升而擴大。
但這就產生了一個問題。
如果戲法口袋只是一個普通的技能，口袋本身也是技能創造出來的，那麼鬼鬼理應能夠根據自己的意願，調整戲法口袋的大小與形狀。
但這一點，鬼鬼卻無法做到。
它對戲法口袋的內部空間，並沒有太多的掌控力。
它所能做的，只是利用。
就像林溯使用空間戒那樣。
不過戲法口袋和空間戒，有一點不同。
戲法口袋與戲法大師這個種族，有着更加緊密的聯繫。
所以暗系的資源放入其中，戲法大師可以以戲法口袋為媒介，隔空吸收暗系資源的力量。
兩者之間的關係，更傾向於伴生關係。
此刻，在大量空間系力量的注入下，鬼鬼首次失去了對戲法口袋的感知。
它只能隱約感受到戲法口袋內部正在發生變化，但這變化的具體，它卻無從了解。
這讓它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
此刻，每一秒對它而言，都頗為煎熬。
直到大約五分鐘過去，那將鬼鬼與整個高台籠罩的光柱開始逐漸變得暗淡下來，強化已經接近尾聲，鬼鬼對戲法口袋的感知才逐漸回歸。
等到光柱徹底消散，它才清晰地感受到此刻戲法口袋內的情況。
不，此刻的戲法口袋是否還能被稱為口袋，已經不好說了。
其內部，是一片完全被黑暗籠罩着的世界！
從前的戲法口袋能夠裝下一座小別墅，已經算是很大的空間了。
但若是和現在比，那就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現在戲法口袋的內部，大小上完全不遜色於一方地階秘境！
「鬼鬼，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在光柱消散的瞬間，林溯迅速上前，緊張地詢問起來。
「桀…」
鬼鬼表情有些為難，隨後爪子一揮，在身旁形成一個兩三米高的巨大洞口。
洞口的另一側，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桀！」
說着，鬼鬼率先走進了洞口。
「也行。」林溯點了點頭，下意識朝着洞口邁步，可沒走兩步便猛地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
啥情況？！
鬼鬼自己鑽進自己的口袋？
而且…
他也能進去？
「帶好各種設備，我們一起進去看看！」一旁的秦雲章比林溯更早回過神來，迅速招呼著身旁的研究員們。
戲法口袋這個技能如此特殊，早在他的那一隻戲法大師進化完成的時候，他就已經對其進行了不少研究。
所以此刻，秦雲章猛然意識到了什麼，眼神瞬間變得激動了起來。
沒有等待身後開始準備各種設備的研究員們，林溯先一步跨入洞口之中。
一進入其中，他便有一種腳踏實地之感。
濃郁的暗系力量充斥着四周的空間，讓林溯無法看清任何。
不過這個問題不大。
一旁的幽幽迅速附體，藉助著幽幽的暗系屬性，他順利看清了內部的情況。
內部，是一片無比空曠的天地。
若不是超自然能量沒那麼濃郁，林溯甚至會有一種走進了秘境的錯覺。
之前的戲法口袋不能容納活物，所以林溯從沒進入過。
但即便沒有參照對比，他也已經意識到，鬼鬼的戲法口袋，發生了無比巨大的變化。
「這是一片天地！」
秦雲章拿着照明設備走進洞口，腳踏實地的第一時間便忍不住驚呼起來。
「秦爺爺，有什麼問題么？」林溯迅速詢問起來。
「問題大了。」秦雲章嘖嘖一聲，「隨着浩劫出現之後的天地異變，我們對於空間的認識也一定程度發生了改變。」
「結合對空間系力量的研究，現在我們認為，空間的演變，分為三個階段。」他緩緩開口，「首先，便是無序空間階段。」
「這個階段，三維的標準空間結構已經形成，但卻處於沒有參考系的無序狀態。」見林溯表情帶着幾分茫然，秦雲章輕咳一聲，「太空你知道吧？」
「太空中無重力，分不清上下左右的狀態，就是無序空間階段呈現出的狀態。」
這一下，林溯倒是明白了過來，連忙點頭，「我明白瞭然後呢？」
「在空間的規則逐步完善之後，無序空間的狀態會發生轉變，轉化為天地狀態。」秦雲章笑了笑「天地與無序空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它有了上下，有了參考系。」
「所以，我們能夠腳踏實地。」說着，秦雲章跺了跺腳。
林溯一下明白過來，「原本的戲法口袋是無序空間，而現在的戲法口袋演變成了天地？」
「是的。」秦雲章笑了笑，「天地之後，就是世界了，不過那種演變實在太過遙遠，完整的世界演變哪怕是不朽也無法做到，不提也罷。」
「總之，如今鬼鬼的戲法口袋，已經演變成了一方天地。」秦雲章笑了笑，「天地，是比無序空間更高一層次的存在，所以天地的內部，可以容納無序空間。」
「也就是說，如果有什麼能夠用來儲物的空間道具，以後也可以帶進來。」秦雲章緊接着啞然一笑，「當然，理論上是這樣，但實際上…能夠儲物的空間道具，沒有空間系寵獸的幫助，很難造出來。」
林溯點了點頭。
這樣的道具，藍星確實沒有，但神武卻有不少。
以後天地能夠容納空間戒了，倒是可以套娃擴容了。
但目前意義不大，因為這一方天地很大，暫時還沒有擴容的必要。
「當然了，這還不是天地最大的特點。」秦雲章笑了笑，「它最大的優勢在於…」
說着，他指了指自己，「能容納生物了。」
林溯瞭然點頭。
能夠容納生物，甚至能夠容納鬼鬼自己，那麼這個技能的效果…
等等…
能容納生物？！
他的眼睛忽然瞪大，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如果林溯只在藍星生活，那麼戲法口袋的這種變化，對他的意義並沒有那麼大，最多只是更方便了一些。
相當於有了一個可以隨身攜帶的秘境。
隨身帶着秘境承載物也能做到這一點，並非無可替代。
但林溯自身有着穿越兩界的能力。
戲法口袋對於他而言，可不只是一個儲物空間那麼簡單。
它是聯通兩界的媒介，是林溯穿越兩界能力的重要補充。
在契約鬼鬼之前，林溯只能意識攜帶着御獸空間往返兩個世界，唯有御獸空間內的寵獸能夠跟隨一同穿越。
有了鬼鬼之後，林溯可以將一個世界的物品裝在鬼鬼的戲法口袋之中，再帶着鬼鬼穿越，讓戲法口袋內的物品來到另一個世界，從而實現兩個世界的物品交換。
但，由於此前鬼鬼的戲法口袋只能容納死物，而且空間有限，所以依舊有不小的局限。
而此刻，戲法口袋的空間堪比一個地階秘境，內部更是可以容納生物，這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林溯可以將一個世界的異獸，帶到另一個世界！
地階秘境就連不朽都能夠輕易容納，所以理論上，林溯可以將一尊不朽從一個世界帶到另一個世界去。
當然，這會有另一個問題。
異獸的智慧並不比人類低。
所以如果林溯要這樣做，一定會暴露自己的秘密。
需要慎重，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用。
即便如此，這終歸是一個不得了的突破。
僅僅一瞬間，林溯就想到了這個能力最重要的用途！
當藍星的異獸與人類進行最終決戰，異獸一方佔據了優勢，人類面臨滅絕危機的時候，如果沒有別的選擇，他可以暴露秘密尋求神武不朽的援助！
這，將會是藍星人類最後的一張底牌！
有這一張底牌，意味着最終的勝利不論如何，都會屬於人類！
一瞬間，彷彿籠罩在頭上的最後一絲陰雲徹底散去，林溯深吸了一口氣，感覺心情從未有過的振奮。
「林溯，你怎麼了？」見林溯表情有異，秦雲章忍不住詢問起來。
「沒，沒什麼。」林溯回過神，意識到自己表現得不太對，趕緊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輕咳一聲，「秦爺爺，除了這些之外，這戲法口袋還有別的不一樣么？」
「當然有。」秦雲章笑了起來「我有一個猜測，如果這個猜測能夠證實，那麼它在我看來比戲法口袋變成天地更重要。」
「什麼猜測？」林溯忍不住詢問起來，連一旁的鬼鬼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秦雲章並不知道林溯的秘密，所以低估了戲法口袋容納活物的重要性，但能讓他說出這話來，他的這個猜測恐怕也不一般。
「有暗系資源么？」秦雲章笑着看了看身後的那一群研究員，「拿一件暗系資源給我！」
「我帶了資源箱進來，有暗系。」一位研究員提着一個箱子走上來，「不過等級不高，只有三級。」
他打開那箱子，裏面各種常見屬性的資源各一件，等級都不算高。
這叫做屬性資源箱，是很多研究員會帶着的東西。
畢竟研究員隨時有可能需要研究一些特殊情況，這個時候有對應的屬性資源，或許能夠提供幫助。
就像賣西瓜的隨身帶着西瓜刀，非常合理。
「足夠了。」秦雲章笑呵呵地接過那件暗系資源，托在掌心，看向鬼鬼，「戲法大師可以通過戲法口袋來吸收儲存的暗系資源。」
「鬼鬼你試試看，現在你是否還能利用這片天地，吸收我手中的這件資源？」
鬼鬼點了點頭，迅速嘗試起來。
下一刻，秦雲章手中的這件三級資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破碎消散，暗系力量融入天地間，再通過天地傳輸到鬼鬼的體內。
三級資源而已，對現在的鬼鬼而言吸收不過瞬間。
「這有什麼問題么？」林溯有些好奇起來。
在他看來，原來能吸收暗系資源，現在也能吸收，應該是很正常的事情。
「僅僅是這樣，自然沒有問題。」秦雲章扭頭看向另一側擺弄著一台測試儀器的幾位研究員，「測的差不多了吧？結果如何？」
「這裏的空間系能量強度幾乎和暗系能量強度一樣！」一位研究員大聲應道。
「果然如我所料。」秦雲章呵呵一笑，「經歷過空間系強化之後，戲法口袋怎麼可能一點空間系都沒有呢？」
他一步步走到鬼鬼面前，眼中閃爍著奇異的神采，「雖然鬼鬼沒有進化，還沒有空間系，但它的戲法口袋，卻先一步有了空間系。」
「既然它還能通過戲法口袋繼續吸收暗系資源的力量，那麼理應也能通過戲法口袋…」
「吸收空間系資源！」
見林溯還沒有反應過來，秦雲章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說你，研究了那麼多進化路線，怎麼連進化技的定義都忘了呢？」
林溯先是一愣，緊接着雙目猛然放光。
而比他更加激動的，是一旁同樣醒悟過來的鬼鬼。
為何進化技對於進化至關重要，無法缺少？
那是因為進化技能夠緩衝異種屬性能量！
舉個例子，一隻沒有土系的寵獸，想要進化出土系，就必須在進化資源中加入土系的資源。
但，非本身屬性的資源屬於異種屬性能量，寵獸幾乎無法吸收！
不能吸收，進化自然失敗。
就如同水和油混合在一起，靜置便會分層，無法真正融合！
而進化技，就是異種屬性能量與寵獸本身屬性之間的緩衝！
它能夠讓寵獸在進化的過程之中，一點點吸收異種屬性能量，最終完全適應實現最終的進化，獲得全新的屬性！
就如同在水和油之中加入既能溶於水、又能溶於油的表面活性劑，水和油便能融合！
而此刻全新的戲法口袋，如果既能吸收暗系能量，又能吸收空間系能量，那麼它完全可以作為鬼鬼向空間系進化的緩衝！
這是一個…空間系進化技！
「桀！」
鬼鬼揮舞著雙爪，無比激動。
穩了！這波穩了！
進化技都有了，還能進化失敗？
若是它有了空間系，就完全不怕大哥的時間系了！
「咪…」
球球掏出不知道從哪摸來的手帕，死死咬住不讓淚流下。
小弟竟然真的有空間系進化技了。
它真的要進化成空間系了！
不行，自己要更努力，否則這大哥之位危險了！
「我得把戲法大師這個種族的重要程度提升到最高等級！」秦雲章眉飛色舞地開口，「如果每一隻戲法大師都能複製鬼鬼的成功，那就多了一個穩定的空間系進化途徑！」
「回去我就全力培育把戲小丑！」秦雲章嘿嘿一笑，「我有把握在半年內，讓把戲小丑的種群數量達到四位數！」
一位聯盟首席研究員親自下場培育寵獸種族，實在有些小題大做。
但這一刻，秦雲章卻顧不得了。
可以說，球球進化成時間系，他都沒有這麼激動。
球球的成功，無法複製。
但鬼鬼的成功，卻可以！
那隻實驗的戲法大師，站在高台上同樣能夠點亮高台！
這說明只要有足夠的空間系資源激活空間之碑，戲法大師就能批量擁有空間系進化技！
進化技都有了，進化型總能實驗出來的！
穩定的空間系帝王種族進化路線，就在眼前！
看着激動不已的秦雲章，林溯臉上同樣滿是笑意。
在神武，把戲小丑其實是一個冷門的寵獸種族。
除了戲法口袋有些奇特，它與進化型戲法大師的其他天賦技能算不上多麼強力。
戲法口袋對神武的御獸使而言，作用和空間戒差不多，也不值得太過重視。
把戲小丑上限就是君主種族，有不少上限帝王種族的暗系寵獸可以選擇的情況下，沒必要選擇它。
但，在藍星，空間之碑成就了戲法大師。
在空間之碑的強化下，戲法大師可以擁有空間系進化技，擁有朝着空間系進化的強大潛力，地位自然就不一樣了。
雖然限制於空間系資源的珍貴，很難大範圍推廣，但這大概是目前為止，藍星已知的最強進化路線。
在沒有可以通過教學學習的空間系進化技的情況下，只此一家！
藍星的戲法大師，將因為一個秘境，直接封神！
「戲法口袋這個技能名，我看得改改了。」秦雲章心情格外好，他伸出雙手，誇張地比劃了一下這一處天地的大小，「誰見過這麼大的口袋？」
此言一出，頓時惹得那些研究員們哈哈大笑起來。
「不如以後這個技能就叫戲法空間吧。」林溯笑着建議道。
「這個好！」秦雲章點點頭，迅速拍板，「沒強化之前，是戲法口袋，強化之後，就是戲法空間！」
林溯帶着期待，與鬼鬼對視一眼。
進化，也該提上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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