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顏見到墳墓之後，恭恭敬敬，虔誠的把買的所有禮物之類都打開，放在最前面的一塊青石板上，算是供奉，有水果，牛羊肉，熟食之類，還有幾瓶上好的茅臺酒，原本我說拿五糧液就行，我爺爺那個年代，喝兩口最劣質的燒刀子，或者是二鍋頭，都是好事兒，更別說茅臺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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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莫小顏執意說要拿好的，不是爲了拿給誰看，這是尊敬，最後我也拗不過她，只能點頭同意。
莫小顏倒上幾杯酒，放在青石板上，恭敬的磕了三個頭。
“謝謝，這是莫小顏，您孫媳婦兒，我們今天來看你來了，酒水管飽，吃食管夠。”
說完，我也磕了三個頭，lucklyy零也跪下來磕了幾個頭。
其實，如果爺爺現在還活着，我估計會直接問我，一個是他大孫子，一個是大孫媳婦兒， 另外一個姑娘是誰啊？不會是小孫媳婦兒吧？
我自顧自的憨笑一聲，小聲囁嚅：“爺爺，這個，暫時還不是您的小孫媳婦兒，不過我想，可能有一天會讓她轉正的把，但是我也不知道了，這平時也不會來看你，這次回來，就多陪陪你，下次也不知道要多久了。”
說着，我開始把上面的綠草啊，還有乾枯了幾十年的草之類的都給巴拉巴拉，清理一下。
我坐在墳前跟爺爺對飲幾杯，我說，從今天開始，咱們老範家，在村裡再也不會被看不起了，但是，孫子不孝，沒能給您養老送終，結果又走上了您這條路。
我長出口氣：“幸運的是，孫子我這一路走來，遇到了不少的貴人，經歷了不少生死，最後閻王爺也覺得我這命硬，愣是又把我從閻王殿給送回來了，呵呵，爺爺您在天有靈，也要多保佑我的朋友們……”
等到我把想說的話都說完，該做的事兒都做好，已經是正午十分了。
把留下的貢品之類擺放規整一下，我們打道回府。
下山之後，村口已經有不少人在等我了。
其中，我看到了最爲顯眼的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正膽小羞澀的站在車旁邊，時不時的伸手摸一摸光滑發亮的車身，片刻之後又像是摸到了火疙瘩一樣把手縮回來吹一吹，等到發現手上沒事兒，或者是發現有人在看他的一舉一動，就會憨笑着後退兩步，鬧鬧後腦勺，一臉的純真……
我認得他，叫小紅。
範小紅，聽起來像是個女孩兒名字，可卻是個男孩兒。
小時候只有他看得起我，但是事實上他的家境還不如我，腦子也不大靈光，父母早逝，成了真正意義上的孤兒，特別的可憐。
後來，爲了生存在村裡面扒拉誰家一隻雞，一顆棗或者是幾把蒜苗，我覺得這也沒啥大不了的，可是漸漸的就被人們所怨恨，厭惡。
這馬上就到了寒冬臘月的時節了，到了冬天，我們這三面環山的地方大雪紛飛，穿堂風嗖嗖的過就是卷不出去，冷得要人命，他爹媽留給他的草房就在村口來時候我還看到了，早就已經破敗不堪。
他年齡其實比我大，以前，沒少在樹上摳出來白色的蟲子生火炒着吃，我也跟着他吃。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我們倆是一類人，只不過我窮死餓死也沒碰過別人的東西。
“小紅！”
我叫了他一聲。
他像是忽然被打擊到了一樣，猛然間瞪大了眼睛看我，我親眼看着他的眼淚軲轆一下從眼眶中流了出來，但是，卻是轉頭就跑開了……
似乎是覺得他現在的樣子已經沒有資格再跟我玩兒鬧，也可能是，覺得自己跟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好意思再正面面對我，其實這有什麼呢， 房子沒有了可以再搭建，這麼些年他就算是沒吃沒喝也沒少鍛鍊身體，山裡偶爾有熊瞎子之類的，總是他拿着鐵器上去打，間接的守衛了村民，村民卻也只記得他偷過誰家一隻雞，一條狗。
反正腦子也不好使，自然是不懂得吃虧沾光。
我感嘆一聲。
這時候，四叔趕緊走過來。
“小木，我已經讓你四嬸準備好了飯菜，走吧走吧，去我家吃飯，埋了好多年的老酒，我上午也給扒拉出來了， 走，去我那喝一壺……”
“小木，去我那吧，跟你這高頭大馬比起來，家裡的酒菜不夠豐盛，都是一些農家小炒，但是你放心，絕對對你胃口，以前你七嬸兒炒菜的時候，你總是聞着味兒都能找過來，哈哈哈，走走走，去我那，還是你七嬸兒的老手藝，這麼多年了味道一直沒變，嚐嚐？”
“小木，走走，吃飯去……”
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大家都想着我能在誰家吃飯，或許就能幫襯幫襯誰家。
也正是因爲這個念頭，柳樹莊幾十上百年前是這副模樣，百年之後的兒孫還是這副模樣吧。
我擺了擺手，“大家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這次來的匆忙，而且也沒打算在咱們這邊吃飯，一會兒還要趕路離開呢， 對了，四叔，我剛纔去給爺爺上墳之前，你應該是有話要說吧？你放心，有什麼事兒，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幫你辦，吃飯喝酒的就不用了，一會兒還開車呢。”
四叔的心思被我一語中的，作爲一個雙鬢依然斑白的老者自然是有些尷尬，搓了搓手：“咳咳， 是這樣，你那個小老弟二狗，也就是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前些年出去打工了，可是，這麼多年從來都沒回來過，後來我託人多方打聽，才知道他是被騙入了一個賭博的場子，染上了賭癮，再也改不掉，而且後來，還被騙入了一個傳銷組織，現在我們也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去大城市找了幾次也找不到，聯繫也只能是他啥時候給我們打電話，掛了電話就渺無音訊……我和你四嬸兒，這都是大半截已經要入土的人了，要是我這臨死之前見不到你小老弟，我們倆死也不能瞑目啊……”
“原來是這樣……”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管一個人人品高尚也好卑劣也好，對待自己的子女，總是最和藹。
我點點頭，“放心吧四叔，這事兒指定給你辦成。”回頭看莫小顏：“這事兒怎麼樣，多久能辦好？”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