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夏還是回不過神來。

就這麼站著，站在院子里的大道上，看著夜華上車之後，將車子駛出北家。

直到車影在自己的視線里徹底消失，她亂到了極點的呼吸，才慢慢平復了過來。

如果可以選擇，我絕不會……

他說不會，如果可以選擇，他絕不會！

眼淚差點沒有忍著，差一點點就要滑下來了。

如果不是看到有傭人往這邊走來，她一定會忍不住哭出聲。

心酸，很酸！

四叔有那麼多的苦衷，真的那麼多那麼多！

這是第一次，他正面承認自己的無奈。

如果……可以選擇。

因為他沒有選擇，他真的無奈！

可至少他告訴了自己，他的心意。

那些他過去從來不願意承認的情感，今天，至少是承認了。

心很酸，同時卻也暖暖的。

為他心酸，卻為他們那一份情感到暖意。

四叔不是不要她，卻只是，無可奈何。

只是暫時的是不是？

四叔，從現在開始，我相信你了。

不要再懷疑，不要再有猜忌。

因為，他沒得選擇！

……

車上，夜華從後視鏡偷偷看了慕梟九幾眼。

後者依舊是安安靜靜坐在車上，完全沒有半點舉動，就連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沒有變化。

如果可以選擇，絕對不會……

這話他也聽到了，只是，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從環山公路離開，拐入另一條道。

只是，這不是去機場的路，而是，另一個方向。

坐在後座的人依舊沒有說話，還是安安靜靜的，甚至，已經在閉目養神。

相比起他的安然，夜華卻越來越不安，也越來越沉不住氣了。

終於，車子在吱的一聲之後，在路邊停了下來。

慕梟九緩緩睜開眼，看了後視鏡一眼。

夜華正從後視鏡里看著他，那雙寫滿焦慮的眼眸，又添了幾分凝重。

「九爺，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做嗎？」

夜華看著他，雖然明知道自己的話會讓他不高興。

但，有些話，他不得不說。

「九爺，你之前已經做了這麼多事，要是因為這樣，重新引起先生的懷疑，我們之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慕梟九不說話，這在夜華的意料之中。

九爺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不高興的時候，就更加不願意開口了。

「九爺，就算他們過年不回去，過完年也還是會回去的。」

「夏夏小姐和二少爺還有學業，過完年也不過是大半個月的時間，就要上學。」

「你們……很快就能見面，不會太久的……「

後座上的男人依舊沒有開口，甚至，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夜華真的急了，很想勸他，卻又明知道，勸他，他也不會聽自己的。

「九爺……」

「話真多。」慕梟九終於開口應了聲，卻只是滿滿的嫌棄。

「缺愛的男人真可怕，長舌婦一樣，該找個女人來給你治治了。」

「我這不是……」不是關心你嗎？

夜華真是一肚子委屈，居然還說他長舌婦。

他舌頭哪裡長？他只是真的……怕他出了差錯。

九爺，怎麼就非要一意孤行呢？